【番外一】四年后(完)
第二天两家人集体出动去大。
各学院早已分别拍过了毕业照,就是简单的同学们和学院领导与老师的合影。这次两家人是打算再学校里转一转,在比较有意义的地方留影。
程子琛和简泽安各自都穿了毕业的学位服。本科生的毕业学位服是纯黑色,程子琛的袍子领口镶有代表理工科的、印有花纹的蓝边,简泽安的那件领口镶边是粉色的——嗯,因为华光学院被算作社科类了。
其实说起来程子琛直博,那就是中途不算毕业的,可好歹也是四年本科读完了,所以程序上也不算得那么清楚。班级组织拍毕业照,也没说不给他学位服。
两家人从大西门进去,这也是正门。古典的朱红色大门沐浴在阳光下,庄重而美丽。到的时候恰恰赶上一个旅行团在那里拍照,一群人挤来挤去插空摆姿势,简泽安和程子琛都有些心生退意,毕竟也看了四年了,不想非挤这一会儿照相。
但是简妈妈很坚持,说毕业不同寻常,就要拍一张。并且还提议拍家庭合影。
程妈妈听了觉得很有道理,果断站在她那一边。
没办法,两位母亲都决定了,只好听命。等旅游团那边导游挥个小旗子嚷嚷“上车了上车了,下一个景点要来不及了”、那些兴致勃勃的大叔和阿姨们一个个回到大巴车上,简泽安才无奈在母亲的轻搡下站到门口,露出拍照专用笑容。
然后是程子琛。
接著两人又被要求并肩站著来了一张合影。
……
总归在大门口就折腾了十分钟,然后才进学校。
盛夏的老银杏精神抖擞,像是巨大的绿云笼罩在草地上。这棵全校园最古老的银杏也是有著赫赫威名,常年有人来此打卡拍照。不过最美得还是秋天,一树金芒灿烂,叫人唯有感慨万千。
当然一树苍碧也是美的。
银杏树下拍了照,又向东北边走,去看未名湖,湖光塔影,景色宜人,时不时就能看见穿著学位服的年轻男女们照相,毕业季的氛围很浓。
家人们以一种逛公园的兴致在转悠,程子琛和简泽安看惯了,反而落在后面。
程子琛藉著宽大袍子的遮掩去牵男朋友的手,简泽安也轻轻回握他,还捏了捏程子琛的手指。
阳光暖融融的,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偷偷摸摸在家里人后面手牵手,手指缠在一起小幅度地打架,幼稚得不得了,也很放松。
程子琛的目光掠过粼粼湖面,又看了一眼身边人带笑的眉眼,这几日忙得连轴转的疲惫一下子就松懈下来。
两个人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在后头慢悠悠走,前面家里人走出去好远,说著话忽然意识到少了两个人,回头找,就发现两个人靠得很近落在后头老远,手臂都贴在一起。虽然因为过于宽大的学位服挡著,看不清手部动作,但是一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程妈妈哭笑不得:“这俩孩子。”
“子琛那么忙,大概这段时间都没空跟泽安好好说说话。难怪呢。”简妈妈也很懂得,叹了口气。
简泽安注意到前面家里人驻步看过来,有点脸热:“我们走快点。”
全家出动来给他俩拍毕业照,他们偷偷缀在后头私聊……感觉很不像话。
程子琛笑了一下:“爸妈他们应该很能理解。”
理解他想抓紧时间多跟男朋友单独待会儿。
他慢悠悠的,简泽安却还是不好意思,拽著他几步往前赶。
走到家里人边上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几个穿著学位服的女生对向走过来,忽然停步:
“简泽安?”
简泽安一眼看过去,都是自己班里的女生。
——顺
带说一声,因为是华光学院的,就这六七个女孩里头,省状元就有两个,还有一个探花一个榜眼。总归就没人在省前十开外的。
简泽安也跟她们抬手打了个招呼,问了句社交专用、显得不冷场的废话:“你们拍毕业照啊?”
“对。你也是?”几个女生同样回以用来显示关系不错的废话。
一个女孩扫了一眼十分显眼、高大帅气的程子琛,小小地“哇”了一声:“和校草一起?”
说起来,绝大多数并非不务正业的高校,是没有什么“校花校草”的评选活动的,娱乐圈那些冠名什么什么校花校草的,大部分是炒作。
大当然不会有这样的评选。官方没有,学生们也不会去搞,而且更不会闲得没事在bbs上传同学或者本人的照片,搞什么评比。
哪怕是学生会主席呢,也不可能大多数人都认识啊,除了想走学工这条道的,专心学术或者实习的同学,可能从来都不会关注校学生会有谁、在干嘛。不同目标的人有不同的圈子,这么大个学校,怎么也不可能搞出公推的谁谁谁最好看的评比。
但是他们这一届不太一样。
但程子琛还是有个“校草”的非官方、非正式、打趣用但这么叫的人也很真心的称谓。
因为当年他们这一届开学典礼,程子琛是作为新生代表在全校新生面前发言的。
即使是在天才云集、谁也不服谁的大,iho双满分金牌加高考状元的惊人战绩也足够令人心悦诚服。
而他帅气到堪称惊艳的外表,更是锦上添花,让这份金光闪闪的履历更多了一层光环。
特别是,当程子琛走上台、投影将他的面容放大映在大屏幕上好让所有新生看清的时候,整个场馆里——毫不夸张地,传出了一阵吸气的声音。
接著顿了一秒,又是轰然大笑——笑彼此都是身经百战披荆斩棘来到这样的学府,却还折服于这位学神的美色。
连老师们都跟著笑。毕竟大学风一向自由。
刚才讲完话的副校长,趁著还没把话筒交给新生代表,都忍不住对著话筒调侃了一句:
“今年的新生代表啊,告诉我们什么叫做’能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
大屏幕里程子琛无奈地笑了,新生们又是一阵呼声和大笑。
这不算完。
当天晚上大的官博发了新消息,介绍开学典礼,配了九宫格图片,其中一张就是“新生代表讲话”。
照片里程子琛带著一丝很浅的礼貌笑容,拿著话筒讲话,高清的照片连眼睫毛都拍得清清楚楚,好看得让人屏息。
在这个颜控的年代,这张脸本身就值得转发,更别说这位新生代表的荣誉能闪瞎大多数人的眼睛。
不知道哪位大v先发现了这张照片,转发并配上“史上最帅大新生代表!说是校草没人有意见吧?告诉你们,这位还是高考全国卷状元,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物理竞赛双满分得主[跪jg][跪jg][跪jg]”。
当晚就有一条“大学神校草”的热搜爆了,网友们哭著喊著说女娲造人不公平,给了这样的颜值为什么还要给他这样的大脑。
从那以后,程子琛就有了个非官方的“校草”之名。大学生们也都半是真心半是打趣地这样喊他。
这会儿简泽安的同学也这么喊了。
简泽安听著这个称呼,有点哭笑不得:“……嗯,跟他一起拍。”
另一个女生道:“我们打算去静园那边照几张,要不要一起去拍?”
“不必了,我们还跟著家里人一起。”简泽安礼貌地回绝。
邀约的女生似乎有些惊讶,还想问什么,另一个女孩拽
了她一把,对她挤了挤眼睛,前者脸上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色,羡慕地对简泽安笑了笑:
“哦哦,是这样啊。那你们继续拍……还有,那啥……幸福快乐啊!”
她说得不清不楚的,提醒她的同伴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丢脸,做了个捂脸的动作,拉了她一把把这女生拽到离简泽安他们比较远的一边,尴尬地打哈哈:
“她是说,祝你们拍照拍得愉快……我们也去拍照了。简泽安还有程同学……先走了,拜拜!”
简泽安有些好笑地挥手道别。
那几个女生往另一个方向走了,还能听到她们交谈:
“你刚才拽我干嘛?袖子都要被你扯掉了。”
“你是不是傻啊?刚才跟简泽安说的是什么啊???”
“不是你提醒我的吗?虽然以前听那谁说过一嘴,简泽安好像是在校外跟男朋友住,但是真没想到居然是程校草。不过别说两人看起来还真配……”
“啊啊啊你是傻子吗?我提醒你是让你不要邀请他们一起拍照,你那个什么’幸福快乐’是在说啥啊!”
“……简泽安说跟家人一起,这是见家长了吧?当然祝福一下了。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也太幸福了吧??”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说不定他不想出柜呢。”
“我也没明说啊,懂的都懂……”
那几个女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远。
简泽安立在原地,哭笑不得。
忽然有一股热气袭上他的耳根:
“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
简泽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和靠近后颈的气流惊得一激灵,反应了一下觉得脸热:
“同学瞎猜的。”
程子琛低笑了一声,藉著袍子的遮挡勾了勾他的指头:“嗯。”
简泽安看他这么轻描淡写,忽然又有点不爽了:
“就’嗯’?”
程子琛又笑了一声,轻轻捏了一下他指尖:
“现在说出来,就没有惊喜感了。”
简泽安忽然有了一丝预感,张大眼睛,心跳瞬间快了。
三日后。
学校毕业典礼上,程子琛作为毕业生优秀代表,再次上台讲话。他从自己的实验室经历,谈到了华国的光刻机制造,又谈到当代青年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以及追求的星辰大海,既务实又志存高远,听得人热血澎湃。
如果说四年前他发言的时候,同学们还只是感叹于他的聪明和外貌的出众,那么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人顾得上关注他帅气得有些凌厉的外表,而只剩下惊叹与敬佩。
——明明也算是同样的起跑线,但在他们还在纠结于找工作的时候,有些人早已真正靠著实力和决心去践行“学以报国”的理想了。
当程子琛走下讲台时,全场掌声雷动。
程子琛的父母坐在家长区,看著万众瞩目的儿子,用力鼓掌,心里全是骄傲,对于他执意选择物理、不肯接手家族企业的那点不甘心,这一刻是彻底散去了。
程家和简家人都很忙,参加完毕业典礼,下午就离开了京城。
简泽安跟程子琛一起把他们送上高铁,打车往回走的时候已经要到饭点了。
简泽安有点懒散:“去家边上那家面馆吃个面吧?”
然而程子琛却跟司机师傅报了一家离小区不远、但绝非最近、而且价位和格调都同样高的的餐厅。
简泽安嘟囔:“就两个人,都这个点儿了,还专门跑去吃啊。这几天跟爸妈他们吃得够好的了,要长肉了。”
程子琛没回答原因,只是伸手袭向他腰间,逗弄道:“长肉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嘶——痒!”简泽安一巴掌拍开他,然后手就被人抓著不放了。
就这么一路到了那家饭店。是个西餐厅,装修风格是有些复古派的华丽,吊灯都带著繁复的花纹,灯泡都做成蜡烛的式样,座位彷若文艺复兴时期沙龙里柔软的沙发,鎏金的脚爪勾勒著云朵般的痕迹,巨大的落地窗前照在磨砂罩里的烛光影影绰绰,渲染出暧-昧不明的气氛。大厅里三角钢琴前坐著一位燕尾服的男士,弹奏著轻盈的乐曲。
简泽安一边走进去一边说:
“怎么想起来吃西餐了?”
他们俩口味都是很标准的中餐口味,很偶尔吃一顿西餐。
进了门简泽安就更觉得有些奇怪了:
“这个点了都没人?”
“可能太贵了,没人愿意来。”
程子琛道。
简泽安一听就知道是敷衍他。这是京城,怎么也不至于没人吃得起。而且这家餐厅要真是饭点都没人,早倒闭了。
他不是傻子,一点异样看不出来也就算了,这么多明显的不对,怎么可能毫无所查?
简泽安心里隐隐有了些什么预感。
他控制著表情,在侍者的引领下,走到了靠窗的桌子边入座。
程子琛坐在他的对面。
侍者引他们就座之后,根本没有递上菜单,而是弯腰欠身之后就无声而迅捷地离开了。紧跟著,前菜迅速地呈上桌子。
简泽安的预感越来越重。
“喝点水?”
他对面的人开口,声音带著笑意。
简泽安几乎是瞬间抬眼,对上程子琛的眼睛。对方表情十分自若,还伸手给他倒了杯水:
“怎么一脸紧绷?都不说话了?”
……你说呢?
简泽安在心里咆哮。
白天才谈过什么“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的事情,晚上你突然这么反常……谁能不多想?
他胡乱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取了一片作为餐前点心的烤制过得法棍吃,然而食不知味,心里飘飘忽忽的。
程子琛似乎看出来什么,却没说破,只低低笑了一声,起了话头:
“我不是跟你说最近的实验告一段落了?有个很重要的成果出来了。”
简泽安下意识问:“这能说?”
程子琛失笑:
“肯定是说非涉密的部分。”
他挑拣著一些进度和趣事说了,简泽安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神经也没那么紧绷了。
就在这时,一溜的侍者用托盘端著菜排列整齐地走了过来。头盘、牛尾汤、罗非鱼、牛排……一道一道的菜非常不讲理地呈上来,最后一位侍者端著个很精巧的甜品塔。
简泽安刚想说这是什么奇怪的上餐顺序,怎么一窝蜂都来了,就在看到放在桌子中间的甜品塔的刹那,喉咙哽住了。
——那个很精巧的甜品塔顶端,摆著一枚粉色的马卡龙,上面有两枚交错摆在一起的戒指,并不繁复,都是显而易见的男款,简洁而优雅。上头的灯光打下来,两枚戒指在马卡龙上的投影,恰好勾勒出一个粉色的心形。
简泽安傻在了那儿。
领头的侍者温文尔雅说了声:“祝二位先生有个愉快的夜晚。”就带著人像来时一样迅捷无声地离开了。
程子琛看著似乎冻住了的人含笑开口:
“我查了很久。想过一道一道菜上来,最后戒指藏在蛋糕里。也想过突然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来。还想过请侍者和鲜花一起呈上来。最后都放弃了,感觉太奇怪。而且你这么聪明,肯定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我想干吗,何必把战线拖得那么长让你吃不好饭呢?”
他温柔地看著简泽安的眼睛。
“泽安,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五年,是我们认识的第22年。我们做了17年发小,5年的恋人,知道对方的所有喜好,熟悉对方的每个家人和朋友。我听有人说什么’毕业即分手’,说什么’恋爱太久过于熟悉之后没有激情’……我从不觉得我们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你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发小,兄弟,以及恋人。我熟悉你,你熟悉我胜过我们自己,但我依旧每一天都会为你心动,最舒服放松的时候是在你身边,最激动兴奋得时候,是在你身……上。 ”
简泽安:……!
听得正感动呢,最后这句话一出来,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脸瞬间就热了。
没忍住,狠狠瞪了对面的人一眼。
这么认真深情的告白,这人居然也能搞得这么……这么不要脸。
程子琛莞尔,当做没收到这个白眼,继续:
“你是当我去设想馀生的时候,本能地会放进每一个对未来的预想里的人,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今天是我们从大学毕业的日子,是对过去的告别,我希望,它也会成为一个新的阶段的开始。……宝宝,我可以正式邀请你,陪我走过今后人生的所有日子吗?”
他语气低沉而温柔,双眼一直看著简泽安的眼睛,眼底倒映著桌上的烛火,就像他双瞳深处燃烧著两把火焰,明明神色温和宠溺,却显得眸光近乎灼人。
他伸出手,摊开,掌心向上,是一个邀请的姿态。
简泽安几乎说不出话,他只能拼命点头,然后把自己的手搭在对方的掌心。
他的手立刻被握紧了。
对面的年轻男人含笑道:“宝宝,呼吸。”
简泽安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忘了呼吸,一直屏著气。
程子琛捏了捏他的手掌,问得很绅士:“我可以给你戴上戒指吗?”
简泽安脸还在发烫,为了掩饰膨胀在胸腔里的感动和不好意思,都不敢去看对面人的眼睛:“……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问好吗?”
程子琛低笑了一声,从善如流。
他直接从马卡龙上拿起左侧那枚戒指,然后细致而耐心地套上简泽安左手中指的指尖,一路推到指根,一面道:
“因为是求婚用的戒指,所以订了可以戴在中指上的。婚戒我觉得,还是和你一起选,最好订制。”
他给简泽安戴好戒指,将对方的手托在掌中端详了一下,简泽安的手很漂亮,皮肤白皙,手指修长,掌幅比程子琛小了一圈,此时纤长的中指上装点著一枚银光湛湛的戒圈,像是一种标记,程子琛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非常,甚至有些爱不释手。
简泽安反握住他右手:“我也给你戴上。”
他也拿起马卡龙上另一枚戒指,去捉程子琛的左手,伸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都有些微颤。他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竭力控制情绪,可内心的激动喜悦还是这样坦诚地在肢体上传达了出来。
他也同样郑重地、细致地,将那枚戒指戴上程子琛的手指。
然后攥著那只比自己稍大的手,低低地道:“子琛,我爱你。”
对面的人被他攥著的手指轻轻反勾了一下他的掌心:“宝宝,说这句话,你得看著我的眼睛。”
简泽安依言抬起头。四目相对,程子琛的眼底是毫无遮掩的爱意和深情。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著,简泽安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热,明明已经谈了五年的恋爱了,明明从小到大都那么熟悉,可是这一刻,他还是无法自制地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滚动在心尖上的爱语,似乎仅仅抵达舌尖都变得困难万分。
可程子琛就那么含著笑等著他。
简泽安喉头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然后才望著对方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又
无比确定地告诉他:“子琛。我爱你。”
对方的指尖摩挲了一下他的,从喉口里发出了一声轻笑,然后是一声仿佛无奈的叹息:
“我也是。我的——唔,未婚夫。现在,我们该吃晚餐了,要不然牛排要凉了。”
简泽安还来不及为那个“未婚夫”的称呼做出什么反应,就对这强行转换的话题深感不满:
“喂,就这反应?在我跟你告白之后,告诉我该吃饭了?”
对面的人又叹了口气,黑深的眼睛直视著他:
“不然,我的反应只怕是把你直接拎到洗手间隔间里去,门口放上’清洁中请勿打扰’,然后锁上门。问题是整个餐厅今晚只有我们两个客人,所以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你确定要跟我继续讨论,我有多爱你?”
简泽安的脸,再次地,瞬间热了。
他低头,狠狠地切了一大块牛排。
他们在婉转流畅的钢琴曲里吃了晚餐。牛排很嫩,鱼烤得很香,对简泽安来说汤里面香料的味道似乎有些过重了,可能是口味的差别,但依旧美味。
然后在夜色中慢慢地,拉著手走回家。
简泽安毫不意外地,在家门被关上的刹那被人抵在了门板上。甚至灯都还没来得及开。
一片夜色当中,唯有对面阳台上透进来的些许微光。
简泽安无力地呜咽了一声,伸手去推拒身前的人,却被对方抓著手向后按在了门上。
戒指撞击门板,在寂静夜色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这声音叫身上的人顿了一下,然后仿佛被打开了什么不知名的开关一般,动作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简泽安的眼底沁出了泪水。
他茫然地张著嘴,无声地呜-咽,仿佛层层叠叠的浪涌中无助的小船,被掀上浪头,又被卷入深渊。
潮水一波波拍打。而他在恍惚的尽头听见耳边低沉的回复——对他晚餐时告白的回复:
“我也爱你。宝宝,很爱很爱你。”
简泽安顿了一下,随即,被按在门板上有些无力的手,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力气,与对方十指相扣。
番外一·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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