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人身上更热,邬希紧贴著这具身体,感觉浑身好像要烧起来,酒气熏得他也开始有点迷糊,要不是大毛在门外疯狂扒门,一时半会儿还清醒不过来。
意识到秦瓃泽居然把门给锁了,他更心惊。
虽说醉酒的男人起不来,酒后乱.性是不可能的,但是秦璟泽这么大的力气,现在又不知收敛,碰哪他都受不了。
尤其是秦瓃泽先前念著要吃的地方。
他浑身上下最碰不得的地方可能就是那,自己不小心碰到都会颤抖,所以从来不爱当众脱衣服,现在却因为扣子掉得七零八落而暴露在外。
邬希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抬手盖住秦璟泽的脸,不让他盯著那里看。
门外唰啦唰啦的刨门声一刻不停,大毛汪汪直叫,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关在外面,急切地想要进来。
“……我去看看大毛”,邬希艰难开口试图转移注意力,嗓子微哑。
一条腿还没踩到地面,又被握著大腿根捞回来,秦璟泽扣住他的脖颈不让他动,霸道得很,一开口却是低声下气,“别看它,看我。”
清醒的时候还只是暗搓搓,醉了之后光明正大和狗争宠。
邬希被他弄得想笑,紧张感散去大半,“看你干嘛,我困了要睡觉,你自己去弄点解酒汤喝……”,想了想又赶紧改口,“算了你别去厨房了,我去给你冲蜂蜜水”,他怕秦璟泽头脑不清醒把厨房炸掉。
就是不确定冰箱里还有没有蜂蜜,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只能冲糖水凑合下了,反正秦璟泽对于甜食都是一个感觉,不挑剔。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寸步难行。秦璟泽死死按住他不准他走,还在控诉,“你只喜欢大毛,不喜欢我。”
“……是吗”,邬希这下真的笑出声,噗嗤一声,肩膀抖了半天,深深呼吸平复心情,缓而又缓地敛去笑意,慢吞吞开口,“我爱你。”
声音很小,几乎是气音。
他不确定秦璟泽能不能听见,低垂眼眸审视,目光藏了些许探究。
酒后吐真言就是因为自我控制力下降,人在这种情况之下更容易展露真实一面。他想看看秦璟泽的反应会是怎样。
空气静默。男人的手劲儿松了松,静静与他对视良久,“……再说一遍。”
邬希以为他没听清,犹豫著再度开口,“我爱你。”
“再说一遍。”
邬希抿唇。
看来是听清了。那这是在做什么,逗他玩?
见他迟迟不再开口,秦璟泽眉头直皱,急迫地把脑袋往他怀里拱,求他,“再说一遍。”
脑袋这样往怀里一拱,又硬又扎的头发就直接磨蹭到邬希左侧胸口。邬希上半身猛地弹动,抖得不成样子,手脚并用地挣扎。
被他推开的男人立刻红了眼珠子,眼瞧著要发疯,他还喘得厉害,却顾不得自己身体的异状,赶紧顺毛安抚,“我爱你。”
“再说一遍”,秦璟泽不知满足,贪得无厌。
磨著邬希说了不知几十遍,直到邬希咳嗽了两声,嗓子都发哑,他才停止要求,用指骨蹭了蹭邬希的脖子,揉得力气有点大,反而把邬希弄得更不舒服。
邬希已经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随便试探醉鬼,因为醉鬼蛮不讲理,很可能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心中充满悔恨,他用力推开秦璟泽,要去外面喝点水润润嗓子,脚尖刚刚伸出去勾上不远处的拖鞋,衣摆又被扯住。
像是幻听一样,他听见秦璟泽忽然开口,“我爱你。”
邬希惊愕扭头,愣了三两秒,学著刚刚无理取闹的这人,“再说一遍。”
秦璟泽紧紧扯著他的衣摆不松开,像个幼儿园大班放学回家害怕走丢所以扯紧家长衣服的小孩,听见他的吩咐就乖乖照做,“我爱你。”
倘若邬希再让他说,他还会一遍一遍地重复下去,但是邬希没有。
穿到一半的拖鞋被抖掉,落地发出闷响,没人在意。邬希反手抓住秦璟泽的头发,凶狠地啃著嘴唇亲上去,酒的味道入侵他的呼吸他的唇舌,瞬间就让他昏了头,更无所顾忌。
无论他给多少,秦璟泽都全盘接受,直到发现他坚持不住了,才猛地把他掀翻抢夺主动权,大力吮得他舌尖发麻,嘴唇失去感觉。
大毛或许都能隔著门听见他们在粗喘,水声渍渍。
狗爪扒门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只馀下房间里的燥热。邬希想要放松,但身体不受头脑控制,完全放松不了,从头一路到脚趾尖都绷得紧紧。
身体紧张,灵魂兴奋,黑暗中他的一双眼睛亮得惊人,还没从这漫长一吻中喘过气,手指已经开始顺著秦璟泽的鼻梁骨往下描摹勾勒,不轻不重,刚刚抚摸几下湿漉漉的嘴唇,拇指就被含进湿热口腔。
指腹压住秦璟泽的舌头,邬希先是皱皱眉,而后忽然笑了,又转著手指头搅了搅。
舌根被翻搅玩弄的感觉不会很好受,若是秦璟泽反抗,轻而易举就可以扯开他的手,但秦璟泽没有丝毫挣动。
野兽般的男人蛰伏在那里,向神明展露最真实的忠诚。
邬希被勾得心软,又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
喝醉了的男人起不来是真的。就算放下这点暂且不论,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明早他们两个都有课,也不适合搞事。
稍微平复一下情绪,他拍拍秦璟泽的脸颊,“去洗漱,睡觉。”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醉到什么程度,明早起来能记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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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的亢奋短时间内消散不掉,大半宿的时间邬希一直睡得不沉,十几分钟睁一次眼,天濛濛亮了却睡死过去,闹钟响都听不见,还是秦璟泽揉他肚子把他揉醒的。
只要不是自然醒,邬希就会懵至少两分钟,眼神发直发愣,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有完成正常的开机程序。
回过神的时候,他看到秦璟泽正蹲在床边盯著他,目光落在他的……胸前。
操。
邬希立刻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睡衣没换,还是半夜崩掉扣子的那件。他手忙脚乱扯上衣领,踢了秦璟泽一脚,“都是你干的好事!”
听见他这样斥骂,秦璟泽目光更加晦暗,嘴唇蠕动,“我昨天喝得有点多”,然后似乎犹豫了一下,又没头没尾地问他,“疼不疼?”
……什么东西疼不疼?
邬希没听懂,愣了一下,努力试图理解,好半天才突然对上了这人的脑电波,恍然大悟。
他又踢了秦璟泽一脚,这次踢得更用力,面红耳赤,什么也不说地穿上拖鞋就跑出去。离开卧室前不忘了抓一件新睡衣,到卫生间里锁上门就把身上这件脱掉丢进垃圾桶。
镜子里照映他的上半身,很瘦,肌肉薄薄一层,因为是冷白皮,所以很多地方都是红中带粉的。不喜欢当众脱衣服不只有敏感这一个理由,还有就是因为这种颜色,而且还比别的男人大一点。
正因如此,明明什么都没做,秦璟泽看到都会以为是喝醉了酒强按著他吃过了,所以才问他疼不疼。
邬希在洗手间里换掉睡衣,刷完牙洗完脸,恼羞成怒的情绪渐渐平息,对著镜子整理比平时早起乱不少的头发,推开门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秦璟泽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秦璟泽没敢说话,以为邬希还在生气,更揣摩不出自己昨晚到底有多过分,攥紧拳头背在身后,紧张地等待审判。
邬希恶趣味上来,无视他的紧张,绕过他到厨房。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摆在桌上,他拉开椅子坐下,撕开吐司咬了一口,才像是刚注意到秦璟泽跟过来一样,朝人招招手。
秦璟泽俯身,脸被邬希用两指捏住,感觉不像是生气,更像是亲昵,不由得愣了一下。
柔软的吐司抵住他的嘴唇,他福至心灵,大著胆子叼住,顺势飞速亲了邬希一口。
听见邬希若有若无地轻笑一声,他就瞬间有了底气,确认邬希没有生气,便不再提心吊胆,只是思路又往别的方向偏去
所以昨晚他喝醉了酒冒犯希希,反而歪打正著,希希很喜欢?
秦璟泽缓缓坐到邬希旁边的椅子上,认真揣摩,回忆起之前很多次邬希都表现出对他这副身体的欲.望,越发坐实了这种猜测。他没有再问邬希疼不疼这种问题,尝试攥住邬希手腕,另一只手隔著衣服碰一下疑似昨晚他尝过的地方。
嘴里的牛奶还没咽下去,邬希直接呛了出来,没忍住地发出长长一声变了调的颤音。
“……别碰,别”,他艰难隔开作乱的手,恨不得在饭桌上软成一滩水,从摆在一边的水果盘里捡了颗樱桃塞进秦璟泽嘴里,作为暂时的替代安抚品,“马上要去上课了。”
虽然还是拒绝,但秦璟泽微妙地品出了其中的不同,用力咬破口中的樱桃,犬齿深深陷入果肉中,神色幽暗。
邬希踩著上课铃快响的时间点才进教室。
林枫比邬希到教室到得早很多,还在和淼淼缠缠绵绵亲亲我我,眼瞧著上课铃就要响了,才亲了个小嘴说再见。
目送淼淼直到看不见,林枫脸上的笑还没有褪去,□向正从包里往外掏书的邬希,笑容凝固,“你被人打了?”
嘴都给打肿了,还裂了,脖子上还有指印。
“谁打你啊,校草不管?”,林枫愤愤不平,“他不管我管,告诉我就行,我罩著你。”
邬希头也不抬地弹他一个脑瓜崩,“你马上就要被我打一顿。”
别看邬希力气不大,但相当擅长弹脑瓜崩,林枫哎呦一声摀住脑壳,正扯著脖子要叫嚷说他欺负人,猛地想到先前那大片大片的草莓印,没出口的话音封在嘴里,换成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呵呵”。
邬希试图辩解,“秦瓃泽昨晚上喝多了。”
“哦”,林枫露出迷之微笑,“注意安全。”
邬希干脆闭了嘴,又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把他弹得嗷嗷直叫。
林枫也是,穆丛鸽也是,邬希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以为他和秦璟泽什么都做过。
早上他比秦璟泽晚出门一会儿,悄悄拆了穆丛鸽的快递,被那满满一大箱子计生用品辅助用品和特殊道具震撼得无法言语,这么多玩意也没处藏,干脆又用胶带贴好,假装从来没拆开过,然后推到空置的客房。
循序渐进。循序渐进才是正常的,一上来就搞那些他会被搞死。用不著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现在只要想到秦璟泽嘬他指尖的那个力气,就已经足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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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大二是课最多的学期,秦璟泽的专业比邬希课还要多很多,再加上工作,少有空闲的时候。
只有刚开学的前半个月还好,之后就开始越来越忙碌。邬希甚至有的时候一连几天都见不到秦璟泽的踪影,只是看著这个工作强度都替他累得慌,自然而然也没有闲情逸致深入交流,只是浅尝辄止,每次都亲一会儿就催秦璟泽赶紧休息。
邬希没有过问别人事业的癖好,对于邬家的生意向来是半根指头也不沾,但对于秦璟泽,他会多问几句,至少想掌握这人到底在忙碌些什么。
虽然问得不详细,但次数多了时间久了,他也渐渐知道秦璟泽在秦家现如今是个什么处境
秦璟泽的生父是本家这一代唯一的子嗣,早逝留下两个私生子和一个遗腹子。秦璟泽是私生子之一,上边一个哥哥也是私生子,当年和他一起被认回秦家,改名秦璟熙,下边的弟弟是遗腹子,现如今只有四岁,叫秦璟灏。
邬希初次听说秦璟泽的生父有两个私生子流落在外这件事时很不爽。同是有钱有势的男人,邬江河就从不会乱搞关系,只一心痴迷工作,虽然这样也有些不对,但最起码不会制造出许多恩怨。明明秦老爷子应该是个正经人,怎么养出这样一个儿子?
对于他的疑问,秦璟泽没有回答,眸色冷淡,似乎闪过一丝嫌恶。
秦老爷子老当益壮身体健康,依然拿捏著整个秦家,在掌控范围内允许小辈们争夺利益。
弟弟还小,不掺和进这些弯弯绕绕,秦璟泽的主要压力都源自于秦璟熙,还有旁支的秦璨。此前他拒掉了陆银环的联姻,秦璟熙便闻著味凑过来,试图取而代之,拿下他没吃的好处。
可陆银环虽是个纵情玩乐的女人,却也并非完全不挑食,对秦璟熙没有丝毫兴趣,叫秦璟熙碰了个灰头土脸,自讨没趣,碰壁之后难忍这种羞辱,又无法和陆家起冲突,便将怒火转迁到秦璟泽身上。
这几个月他终于逮到秦璟泽手中产业扩张资金链紧张的机会,在牟足了劲给他找麻烦。
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若是不盯紧了难免出纰漏,本是拓展规模的好时候,但在这节骨眼上出事,会栽得更狠。秦璟泽不得不时常歇在办公室。
但就算忙得聊天时间也没有,至少也要给邬希拨个电话,可以不说话,但一定要打电话表示惦念。这个电话的作用约等于邬希的安眠药。
有大毛陪著,一个人的晚上邬希也不至于害怕到彻夜难眠。左右是在做正经工作,正事要紧,他不缠著秦璟泽,只要不回来住的时候打个电话就行。
林枫感觉邬希最近的黑眼圈有点重。
“失眠的毛病又犯了?”,他从兜里掏出淼淼的小镜子,对准邬希大喝一声“照妖镜!”,被邬希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了半天。
邬希怜爱地啧啧,从他身上撇开视线,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的确是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青黑色,显得他本来就不怎么样的气色更加不好。
“是不是校草总是吃不够结果把你榨干了?”,林枫憋著笑,掏出手机搜索六味地黄丸,金匮肾气丸,听见邬希虚弱地趴到桌上,好像在喃喃自语,“我倒是想呢……”
林枫手一顿,大惊失色,“不是吧?”
所以真的是那方面不和谐?而且是校草不行?
邬希稍微一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瞪他一眼,掰著手指头数数,“他已经连续加班四天了,我天天抱著狗睡。”
“……”,林枫默了,好半天,“那你是不是还是失眠啊,要不咱搬回寝室我陪你住一段时间,等他不忙了再说。”
淼淼也是随时可以搬回寝室住的,这没什么。
邬希有气无力摇摇头。算了,说不定秦璟泽今天就回来住了,还是等著吧。
这一等就等到晚上十二点多快一点钟,人没回来,电话也没有一个。
邬希盘腿坐在床头,手上动作片刻不停,一下一下地rua弄,几乎把大毛的肚子毛撸秃一块。
“咱们搬回寝室住”,第二天清早他就采纳林枫的建议,提前把大毛送到秦璟泽的房子里,通知大毛的营养师帮忙照管,午休的时候就跟林枫回了寝室。
寝室其实还很干净,因为他们偶尔会回来拿东西,床单都是最近新换过的。
林枫看他脸色不好,催他睡一会儿,“反正下午前两节没课,我到时候叫你。”
邬希昨晚几乎没合眼,又被满课摧残一上午,的确已经神经衰弱,沾到枕头就昏睡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叫醒他的却不是林枫。看到秦璟泽的脸他第一时间没觉出问题,而后很快意识到不对,淡淡撇开视线。
林枫不在屋里,可能是又跑出去故意给他们俩制造私密空间了。
他缓缓坐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要看时间,发现了将近三位数的未接来电,全是秦璟泽在他睡觉这段时间打的。
“……”,是不是有毛病。
他暂时不想理秦璟泽。虽然只是一个晚上没打电话而已,不算什么大事,但他就是不高兴。明明看出他在生气,秦璟泽却不容分说扯住他的手,在他的瞪视中按住自己左胸膛。
很热。
邬希的手凉,血管分明的白皮肤,只有指尖透著一点粉色,触摸到火一般的灼热跳动。他对上秦璟泽的眼睛,从中读出了更狂热的东西。
这颗心脏是为他而跳的。
“罚我吧希希”,秦璟泽向他恳求,“我昨天不小心睡过去了,没有下一次,绝对不会。”
邬希无声地看著蹲下床边的男人,居高临下,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
也对,冷战不好。
他忽然笑了,眉眼间染上一种难言的艳色,脚趾拨弄秦璟泽的喉结,言语暧昧,“我手上功夫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2220:59:49~2021-01-2321:00: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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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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