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希睁圆了眼睛。
他做错了什么?
在朋友家里小睡一会儿明明很正常,怎么就成了他做错事?而且那口白酒也是误喝,说起来还都要怪林枫。
试著动了动手腕,他没挣动,秦璟泽居高临下地盯著他,一言不发,充满压迫感。
邬希脸颊被摩擦得刺痛,在心里暗骂这人不讲理,却只是偏头躲开,微微垂下睫羽,声音放软,“听你的。”
又不是比赛辩论,没必要争个是非对错,哄哄秦璟泽也没什么。
话是说出去了,可睫毛却紧张得颤动不停,想起先前他过分作弄这人的几次,邬希心脏怦怦乱跳,想像不出最差的可能。
就算是最好的情况,他也逃不过被啃吻出一堆印子,秦璟泽的口欲极度旺盛,平时一直是收敛著的,只被偶尔允许亲一亲,现下抓到机会,说不定要怎么疯。
“大毛呢?”,他试图搬救星。
“在隔壁”,秦璟泽看穿了他的意图,低笑著松开他的手,俯身不轻不重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
邬希被咬得有点疼,两只手一起推他的脑袋,心中暗道难怪刚刚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好半天都没听见大毛的声音。
“大毛都不咬我的脸!”,他也狠狠捏了一把秦璟泽的脸打击报复。在外面好端端一个人,关起门来连狗都不如。
像是听不出玩笑话一样,秦璟泽的声音冷下去,“它敢?”,然后又被邬希更用力捏了一下脸,“少凶我们大毛,它比你听话多了。”
沉默了一瞬,秦璟泽似乎是怒极反笑,语气莫名阴森,“最近有什么工作安排?”
“没有什么啊,就除夕准备直播……”,茫然地如实回答到一半,邬希突然噤声,意识到有些不妙,挽回道,“不过我这几天肯定还要出去买买东西。”
“想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带回来”,秦璟泽舔了舔犬齿,“或者如果你想出门,也可以”,只要不顾及满身的印子。
此前最过分的一次也只是在脖子上留下痕迹,这一次既然是惩罚,哪会那么轻松。
床的空间很大,但毕竟是两个大男人,没有多少后退的馀地,邬希刚刚躲开一点就被掐住腰抓回,避无可避,声音颤抖,“别揉我肚子。”
秦璟泽的手太粗糙,好多硬茧子,磨到哪都是一片红晕。
邬希被亲得喘不过气,刚刚从大脑空白的状态中恢复,就听见身上压著的男人训话一样宣告占有欲,“大毛不能这么亲你。”
大毛也可以亲,只是大毛乖,没这么贪婪不知满足。他勉强还有辩驳的力气,刚想要开口,话到嘴边戛然而止,瞬间变成了哭腔,“别,别啊啊——”
这一刻他满脑子都是那些被秦璟泽犬齿咬烂嚼碎的樱桃,只感到天道好轮回,他到底也逃不过。
邬希整个人抖得像筛子,垂死挣扎,用力扯住秦璟泽的头发想让他松口,却反而被咬得更凶。
疯了,这人一定疯了,想要他的命。
没有循序渐进,甚至是故意拿捏准他的弱点一击毙命。
不止是疼。他哽咽得几乎要背过气去,踢了秦璟泽几脚,很快就被攥住脚腕动弹不得。被放过的瞬间立刻扭过身趴著,上半身陷入柔软的床垫里,背部肌肉仍在痉挛。
“疼吗希希”,秦璟泽轻捏他的脖颈,看似安抚实则是催促,叫他转回来,“还有一边,不能厚此薄彼。”
邬希装作听不见。
他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长得这么对称,给了秦璟泽再度施暴的借口。
邬希耍赖趴著装死,秦璟泽也不急不躁,俯身从肩头开始亲,邬希很快就难受地反手怼他,撒娇讨饶,“求你了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已经很久没叫过秦璟泽哥了,一开口他自己先打了个哆嗦,硬著头皮继续叫了好几声,不指望秦璟泽完全放过他,只求别咬那么狠。
“我不敢了”,他哼哼唧唧从床垫拱起来,一头钻进秦璟泽怀里,两手环抱住那结实有力的腰,赌咒发誓,“以后肯定不喝酒,再有一次随便你怎么样,真的。”
酒精就是他最大的敌人,回头一定要痛骂林枫这个罪魁祸首一顿。
被搂著左摇右晃了一会儿,秦璟泽眉宇间的戾气缓缓消散,轻轻扳著肩膀将邬希按回去,目光落在他身前。
是有点被欺负过头,一边明显比另一边可怜,
他摩挲手里的脚踝,温凉细腻,忍不住俯身吻了吻玉白的脚背,又在凸出的踝骨上留下深深齿印,如同标记。
邬希被咬得很疼,但不敢反抗,生怕换个地方咬他更受不了,吸了吸鼻子。
别说出门买东西,他现在连镜子都不愿意照。
晚上睡前洗漱的时候邬希特地把领口拉高,不想看到狗啃似的一片片红痕。睡衣的布料明明已经很柔软了,可他还是觉得一边磨得不舒服。
都怪秦瓃泽。
关灯后他藉著黑暗狠狠地瞪了旁边的人好几眼,然后就听到一声意味不明的笑,“睡不著?白天睡多了?”
邬希打了个寒噤,闭眼缩回脑袋,“困了,别跟我说话。”
他现在很想念秦璟泽忙碌加班的日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大毛真是世界上最温柔乖巧的小狗勾。
惯常的嚣张气焰熄灭了好些天,直到年前邬希身上的印子才消得差不多,胆子又大起来,列出长长的零食清单要秦璟泽去给他买,连冰淇淋这种不能多吃的东西都填满冰箱。
秦璟泽对他基本不会有拒绝,只是真正要吃的时候会加以约束,控制好吃的量,毕竟邬希自己的控制力一向不强,是随心所欲的性子。
为了多吃一口冰淇淋,他甚至和秦璟泽斗智斗勇到了大半夜偷偷摸摸去翻冰箱的地步,当然结果是被逮回来,还被揍了两下屁.股作为警告。
“你打我?”,邬希满脸不可置信。其实打得不是很重,而且只有两下而已,他只是想要借题发挥闹脾气。
可秦璟泽态度很强硬,“不高兴就还回来,用皮带也行,但再有下次我肯定还动手,而且绝对不止两下,你可以试试看。”
试个鬼,不用试也知道肯定会说到做到。邬希抿住嘴唇,好半天冷笑一声,“给你厉害坏了,还威胁我。”
以秦璟泽的手劲儿,没怎么用力气他也疼,不动声色地在床上挪了挪位置,两团肉还是麻的。
他不想和秦璟泽说话,倒头蒙上被子就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开电脑。
之前搞的除夕夜直播内容征集投票已经有了结果,粉丝强烈要求校草大腿正式出镜。这倒不是什么不能满足的要求,只是邬希思考了好久也没想到跟秦璟泽一起直播什么内容合适,又不想再一起打游戏。
思考著思考著就去刷首页推荐的视频了,刷了一会儿刷到一个情侣挑战,觉得挺有意思,又在下面的推荐里连著看了几个同样的挑战,渐渐获得了直播灵感。
基本都是国外的在搞这个挑战,录视频的一方举起双手一言不发,看毫不知情的另一半什么时候能帮他脱掉衣服,算是个默契测试。
直播时间定在除夕上午十点,邬希提前换了身上镜能穿的衣服,里面悄悄额外藏了件秋衣,探头探脑确定秦璟泽正在厨房准备做饭,没有看他的直播,就把直播间的名字改成了:“看他多久能帮我脱掉衣服。”
有些粉丝看过这个挑战的视频,知道规则,还在弹幕跟不明白的人科普。邬希啃著从冰箱里刚拿的冰淇淋,暗忖秦璟泽应该不至于当著镜头的面把它抢走,于是扬起脑袋喊秦璟泽过来。
为了不暴露秦璟泽的名字,喊的是哥哥,弹幕顿时五颜六色炸开花,满屏的哥哥哥哥哥哥。
邬希哼了一声,把电脑屏幕按下去,避免秦璟泽发现他现在就在直播,然后若无其事咬下一大口冰淇淋。
一口还没嚼完,就被抓著手腕不容分说将剩下的夺走,他震惊地看向秦璟泽。
“你自己单独吃一个会咳嗽”,秦璟泽找到理由非常正经。
邬希张了张嘴,半天想不出理由反驳,又不能说他一派胡言,因为这的确有可能发生,保不齐他全吃掉就真的会咳嗽。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著秦璟泽三口两口吃掉了他心爱的冰淇淋,丢了趟垃圾又折返回来。
顾不得跟他计较许多,邬希赶紧举起双手。
游戏开始。
空气静默,秦璟泽静静等他说话,等了三两秒没见开口,突然眉心一跳,领悟到什么,试探地扯上他的衣摆,稍微往上撩,一边观察邬希的表情,见邬希眼神微微一亮,立刻干脆利落地将他衣服脱下去甩在一边。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挑战成功,邬希露出笑意,正要跟他说直播的事,腰间凉飕飕,笑容僵在脸上。
秦璟泽竟然又在脱他的秋衣,甚至还解开了他的皮带。
裤子松松垮垮一扯就会掉,邬希慌乱抓住,就来不及护住秋衣,被一路撩到胸口,秦璟泽已经低头亲上来,亲得他唔唔唔说不出话,推也推不开。
镜头还开著呢!
除夕夜的确是个挺有仪式感的日子,可他没想到会给这人造成这种误会,简直是直播大事故。好不容易逮到说话的机会,他已经被按到床.上,秦璟泽的上半身赤.裸,要脱裤子,被他赶紧制止,“我在直播!!”
房间里只馀下他们交织的粗喘。邬希匆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地上把秦璟泽的睡衣捡起丢给他,都有点不敢掰正看电脑屏幕。
震撼到了极致,弹幕反而返璞归真,只馀下满屏的省略号。好久,才有人感叹:真的猛,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这种背肌是我一辈子练不出来的程度……
前面的是男孩子吗,我们希哥直播间居然有男粉出没??
歪题了,言归正传,好大的体型差,衣服穿著还看不出这么离谱,希哥真的吃得消吗???
邬希脸色爆红,电话在桌上嗡嗡作响,看了眼是穆秋波打来的,好像他的救命符,赶紧接起来,试图转移注意力。
“希希新年快乐”,穆秋波声音温柔,下一秒却叫邬希面色凝固,“爸爸妈妈都在看你直播。”
“希希和男朋友恩爱是好事,但是千万要注意安全呀,小秦看著有点凶,你又怕疼,别被他欺负了,没事的时候多跟你小表舅聊聊……”
邬希只能发出机械的嗯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这个电话的,挂断电话之后恼羞成怒到了极点,面无表情,把站在一旁的秦璟泽当成透明人,跟弹幕东扯西扯找别的话题聊天,聊了半个多小时,才说了几句过年祝福然后下播。
似乎是接到表姐穆秋波的指示,刚下直播穆丛鸽又给他打电话来,声音藏不住笑,“来东域啊,聊聊天,吃饭之前我就送你回去,不耽误吃午饭。”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邬希不想去。
那边穆丛鸽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能说的事可多了,而且还有好东西要给你,记得穿个带口袋的衣服。”
有了先前那个快递的经验在先,邬希很确定穆丛鸽嘴里的“好东西”绝对不是什幺正经玩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想了想,又有点想先躲开秦璟泽一会儿,就换上外套拿著钥匙出了门。
阖家团圆的日子,东域也不见得客人比平时少多少,依然有大把的人群在这里放纵狂欢。穆丛鸽甚至没有特意挑安静的地方,反正音乐声吵得很,谁也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
邬希被他强迫著科普了一堆怎么才能不疼怎么比较舒服的知识,太阳穴隐隐作痛,屁.股像长了钉子似的坐不住,浑身不自在。
“嗯,差不多了,再跟你说说怎么讨好他,让他更兴奋”,穆丛鸽斟酌著开口,嘴被邬希摀住。
“行了不用跟我说这个”,邬希害怕极了。
用不著这种小手段秦璟泽都兴奋得跟疯狗似的,他现在格外担心自己会不会死于做那档子事。
他一边应付穆丛鸽的教学指导,一边在刷松鼠网,诧异地发现竟然有好多人私信他是不是跟校草吵架了,劝他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在一起不容易不要轻易分手。
刚刚他的确是冷了秦璟泽一会儿,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邬希摸了摸下巴,产生自我怀疑,催促穆丛鸽,“时间不早了,送我回去,我要吃饭,你也还要陪金主呢。”
穆丛鸽笑了笑,没有反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塞到他手里,“助.兴的,用量别太大,祝你今晚愉快~”
简直像是个烫手山芋,邬希慌乱揣到兜里,左右扫视看有没有人注意,然后就对上一道熟悉视线,暗骂了一声什么倒霉运气。
那人果真朝他走来,但好像没看到他往兜里塞的东西,而是一开口就问,“你是不是要和秦璟泽分手了?”
邬希已经好久没见陈佑鹤,没想到他还是这副德性。不过这个问题他真的很好奇,怎么好多粉丝都这么认为,于是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像是从他这得到了肯定答案一样,陈佑鹤神色舒展,“他急色成那个样子,你也发现了吧,他就是想跟你睡而已。”
真的爱的话哪会这么放肆,肯定会有所克制。最起码不会二话不说就要直奔正题。
而且还是在镜头前。
“哦,这样啊……”,邬希笑了,猜到陈佑鹤马上又要诋毁秦璟泽,抢先一步开口,不留馀地打碎他一切幻想,“没什么关系,我也挺想跟他睡的。”
找上门来接邬希回家的秦璟泽刚巧挤过来,被几个人遮挡的身影凝滞,脚步顿住。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晚了一会儿!感谢在2021-01-2520:56:31~2021-01-2621:0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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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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