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恢复
楼上是一个会客厅,迟瑧上来的时候,他的堂兄弟和堂姐妹们在开小聚会。
大哥迟珩是军人,二哥迟璟学医。
三姐迟玨经商,四哥迟琅从政,五哥迟玹是个设计师,六姐迟琼搞科研。
可以说每个人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典型的大家子弟,各有所长。
独迟瑧排七,一无所事。
年龄最小,也最废物。
他上来了,其他人也没多大反应,只是各自的低声交谈陡然没了,偌大的会客厅变得寂静无声。
一张几米长的宴会桌横亘在眼前,衣装亮丽的男女端坐两旁,统一朝他看过来,倒有几分垂堂问审的气势。
至于所谓的寿宴喜气洋洋气氛,肯定是没有的,那些贵重而精致的摆设,还是迟瑧印象里的死气沉沉而威严。
桌面上一个四层的蛋糕,勉强能看出一点过生日的感觉,只是寿星又不见人影。
刚才还说著有事要离开的大哥和二哥,现在又返回来。
就在迟瑧后面,迟二哥勉强笑了一下:“手术有人接下做了。”
“哦。”发问的是迟家五哥迟玹,他性子不太像迟家人。
迟二哥解释完经过迟瑧身边,想拉他一把,看到大哥迟珩已经上座了,只得先过去。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迟瑧一个人还站著了。
他也不客气,迳直走向桌尾,坦然拉开椅子坐下,双腿交叠,直面正前方的首座。
却是空无一人,迟家的寿星当家人,以及父辈那代人都没露面。
迟瑧目光巡视过全场,大概心里有数:“祖父呢。”
手指在膝头轻点,迟瑧气势竟毫不逊他那些身居高位的兄长们。
还是五哥迟玹开的口:“小七这趟回来是为什么呢?”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迟瑧扯了扯唇角:“回来,拿回我的一件东西。”
难不成还真的是为了给人贺寿,过什么生日。
他这话一出,上座的兄姐面脸色各异,迟二哥明显的失望之色。
大概是觉得他不孝吧。
迟瑧本来也没跟他们寒暄的意思,放下交叠的腿起身:“我要见祖父,他在哪。”
他要找的东西只有他祖父知道藏在哪。
如果他们再跟他打机锋,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离开,怎么来的怎么走。
迟二哥皱著眉压了压手:“小七坐下。”
三姐迟玨也出来打圆场:“开席还早,不如我们先给小七补了年初的生日,看这个蛋糕就是为你准备的。”
迟瑧冷著脸毫无所动。
坐却坐下了,不是为了任何人的面子,他倒要看看他这些亲人能置他于何地。
迟二哥看他面色也能知道他所想,毕竟是从小看著长大的弟弟。
他们几个兄弟,原本感情也不差,迟瑧因著年纪小又体弱多病,从小颇收照顾和宠爱。
一切都从半年前,或者更早说应该是一年多以前的某天改变了。
迟瑧受心疾所困的身体好像一日日好起来了,苍白的面庞日渐有了血色,同时行事也变得愈发诡秘,孤僻难懂。
他们这些亲人虽然感到奇怪,也为他身体能好起来而高兴。
以前他们为了让他放松心态,多点运动,就尽量抽出时间带著他玩高尔夫草地滚球,这些不太消耗体力需要运动量的文雅运动,现在就更愿意带他了。
只是他们的邀请,迟瑧十次有九次是拒绝的,迟瑧好像更乐意一个人窝在房间里。
也不知道他天天躲著所有人在干什么。
直到半年前,迟瑧晕倒在花园里,从那以后,好转的身体状每况愈下……
甚至,忘了那一年里的事情。
就是这种情况下,家里决定,将他分出去独住,其他人则被禁止与他来往。
不说迟瑧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
在突然失去一段记忆的惶恐不安状况下,被家人赶出去,他也理解不了。
如此,难怪他会与他们这些亲人生分。
迟二哥想到这,心里越发闷闷的。
可那是一家之主祖父的决定,他能做的只是私下里偶尔去看望迟瑧。
还是习惯了生意场的三姐热情招呼,带起了气氛。
不过在外人看来,这阵势,倒像是古时候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既要他死,也要人道点让人家吃饱饭。
迟瑧这个好似临死的犯人不会感恩戴德附和三姐,其他人也面无表情不活络,却是性格使然了。
不管是天性使然还是家教影响,迟家的人,都是男人严肃不苟言笑,少言寡语,女人热情开朗,无聊是嫁进来的还是娶进来的。
迟瑧自己也是典型的迟家男人,理性、一丝不苟、做事认真,生人勿近,不爱说话,寡言少语。
几个男人的严肃风格却大不同,大哥是刻板的严肃,二哥是端庄,四哥是内敛,迟瑧则是清冷的严肃。
只有迟瑧的五哥和六姐这对双胞胎,像是生错了性别。
五哥迟玹懒散轻浮,嬉皮笑脸不像是迟家的男人,平时也只是做点设计师的工作,混口饭吃的同时倒是在业界很有名气。
六姐迟琼是清清冷冷搞科研的大佬,不像三姐那样爱说话和笑。
五哥突然的一句:“小七也成年了啊。”
迟三姐张罗起来的气氛再次冷场。
迟瑧的十八岁生日都过去这么久了,再张罗这些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为了他们自己好受。
这时候四哥迟琅不愧是当官的,心黑脸厚,直接招呼迟瑧吹蜡烛:“年初那阵我们不在,现在给你补,有什么愿望还是礼物,我们都帮你实现。”
得,更像送死刑犯上断头台了。
要说迟瑧许愿,前面这么多年都没许过,一是他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二是他也做不来双手合十,虔诚许愿的小女儿家姿态。
这回看著十八根点燃摇曳的蜡烛,怔了一下,许是想到自己未来生死难料,闭上眼,破天荒认认真真在心里许了一回愿。
二哥调节气氛:“小七许的什么?”
三姐作势打他:“说出来就不灵了,还得吹光蜡烛。”
迟瑧却已经说出来了:“愿他好。”
他想了一圈也不知道该许什么,他意识里是人定胜天的思想,想要什么都应该自己去争取,将愿望交给上天实现实在是贻笑大方。
他想想自己还没得到的,想许愿让上天给他,可又怕那人不愿,到底不敢唐突了那人。
如果不是那人自愿的,任何外力强迫那人许了他的愿望,他也觉得亵渎了那人。
最后只能想想别人的愿望,身边的人,他的亲人、父母、朋友有什么需要的,好像也没有,这些人都用不著他,他们自己就能过得滋润。
他们也不关他的事。
那就只剩下一句“愿他好”。
叫他好好活著,等他回来占有他。
右手一挥,掌风熄灭所有烛火。
空气莫名有几分寂静,好秀的操作。
迟五哥打哈哈:“她是谁?”
知道内情的迟二哥嘴唇翕合似要开口,身后一个女声忽的出现:“嘿。”
……空气又寂静了。
胡云喜尴尬地挥挥手,再叫了一声:“嘿……嘿,你……你们好。”
完了,社恐大型处刑现场。
一二三四…好多个人目光灼灼盯过来,还一个个都很有气势。
刚出现的胡云喜差点想带著紫琳当场再走。
“哟,这是小七的女朋友吗?”
热情开朗的迟三姐上前打趣,而且非常自来熟的靠近胡云喜和紫琳,去拉他们的手。
但细究就会发现,只有迟三姐上前,其他人在胡云喜和紫琳的那一刻,立刻不动声色退后一步,进入戒备状态。
是军人的迟家大哥恐怕已经按住了后腰的枪。
只等迟三姐上前确定了这两人危险程度……
至于为什么是迟三姐上前,除了她善于话术,还有就是她是在场身份最不重要的。
迟瑧唇角讥笑了几分。
就像他亲爱的祖父不会亲临危险地方,迟家大哥他们在军界政要、科研的地位也不能受损失。
相较起来,迟家三姐只是个会做生意的总裁,牺牲是可以忽略的,她自己也是明白的。
在这样的大家族,利益衡量时刻于心中铭记于心。
而一个带著魔族的勇者,陡然出现,是敌是友?
不懂这些门路的胡云喜还在心里腹诽:她倒是想被人误会是某人的女朋友,可也不能是迟瑧啊,这人几乎算是她的情敌了。
带著她瞬间移动的紫琳瑟瑟发抖躲在她后面,探出头来打眼看到桌上的巨型蛋糕,喜好甜食的小女孩登时直了眼。
察言观色都是家常便饭的迟三姐立刻笑著递了一块蛋糕给她。
紫琳忍不住期冀地看迟瑧,只有得了他点头同意才敢接。
迟瑧聂著眉骨,在众兄弟戏谑的眼神下,生硬地点了点头。
紫琳没想到她真的得了允许,接了蛋糕,难得流露几分雀跃。
“好乖的女孩。”
迟三姐弯腰摸了摸紫琳头,感受到兜帽下硌手的硬物,从帽子下隐隐看到额上的犄角根部,不动声色继续寒暄。
“这位勇者不知道从哪里来,一起坐下吃吧。”
“啊…这个……”胡云喜不太会交际,要不是辛麒拜托,她绝不会出现在这。
本来这种见家长的场合就应该是辛麒出面啊,摔桌!
面前这些哥哥姐姐们跟见弟媳妇似的目光,迟二哥轻叹一声出面:“是他们派你来的吗,那也不用急这一刻吧。”
迟家四哥在和大哥低声交谈。
胡云喜想到辛麒让她假装蔷薇社的人,先带走迟瑧,忙不列颠点头。
反正有这些会说的人在,她只管支支吾吾点头就是,一边脚下一点点接近迟瑧。
紫琳啊紫琳,别只顾著吃,赶快过来带上你主人一起瞬移走。
迟家的人果然如她所愿,自动补充了她的身份来历。
“既然是你的朋友来了,就跟他们走吧,小七。”迟家二哥看了看右边首座迟大哥的眼色,直接发话让他们离开。
“哎……欸?”胡云喜反应比迟瑧还大,她就差一步到桌尾了。
说放人就放人,兴师动众将迟瑧带过来的也是他们,这么简……
“没这么简单。”薄薄的唇一掀,迟瑧凉薄的眼睑也是从下而上轻轻一掀,目光牢牢锁紧迟大哥的耳麦。
他们的决定都来自耳麦里的指示。
他要的东西还没拿到。
“主人,你是要这个吗?”紫琳哒哒跑过来,塞进他手心一样东西。
一个……一个象棋卒子。
“收到指示,密码正确,密码启动中,文件开启。”
冷酷的机械女声,是来自米蕾!
她的投影唰的出现在会客厅,迟瑧背后,手心直向迟瑧,放出光芒。
没见过米蕾的胡云喜吓了一跳:“迟瑧!你还好吗,天哪我怎么跟辛麒交代!”
紫琳到底给了迟瑧什么东西刺激了他。
迟瑧忽然往前一倾,满头大汗,额上青筋暴起,神色像是承载了什么恐怖的精神袭击,十分痛苦。
“那些光是数据碎片。”一直没出声的迟家六姐迟琼说话了。
就说像迟瑧这样谨慎的人,不会没有有备无患的措施。
就是不知道米蕾封存的这些数据,能让他失去的记忆恢复几分。
电流刺激大脑的做法可不好受。
惊慌失措的胡云喜安下点心,迟家大哥敲敲桌子:“你们还不走!”
他凶巴巴的严厉样子吓到了胡云喜和紫琳两个人。
两人赶快过来扶迟瑧,胡云喜低声:“辛麒在外面等你。”
迟瑧气息紊乱中,虽然隐约有几分魔族的气息,可只要不是魔王的气息就好。
但如果迟瑧真是太子,有魔族气息也不奇怪。
她慢慢靠近迟瑧,企图带走他。
迟瑧一甩手,打掉了她和紫琳。
她们也不敢抱怨什么,看他痛苦地扶著额头,到底还能走,两人护卫著他下楼。
迟家大哥坐了下去,其他人也像是松了口气。
然而轻松却不到片刻,迟瑧他们刚走,楼下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
斛律明带著一堆人出现:“他们人呢!?”
“那个女生不是判定了吗,已经让他们走了。”迟家四哥说道。
斛律明大惊:“好容易引过来,怎么能轻易让他们离开。”
他没大没小,其他人听得皱眉,要不是他这个蔷薇社社长的身份,平素哪里轮得到他在他们面前放肆。
“这才一会,他们肯定还没跑远,快追!”
斛律明追到庭院,有几分负气对迟家人道:“那个女人就是半个魔族!”
所以这个人的话怎么能信。
合理怀疑迟家人是想包庇迟瑧逃脱。
随便跑来一个胡云喜就相信了她的身份。
胡云喜听到大怒,她明明还是女孩,什幺女人!
院门口,迟瑧闻声停下,神色已没有刚才的难看。
胡云喜虽然生气还能识大局:“你既然好些了,赶快让紫琳开通道走更快。”
“不用。”迟瑧冷呵一声,转身,“我是堂堂正正从正门进来的,自然也得光明正大从这里出去。”
“你……”胡云喜不放心,“别跟他们对上,辛麒就在外面,你不想早点见到他吗?”
迟瑧转头看了她眼,黑眸幽深无底,胡云喜心怵得直后退。
迟瑧转头迎接斛律明等人。
胡云喜还以为他会问出一句“他为什么不来”,为什么辛麒不亲自来接他。
“太子!”
背后胡云喜忽的叫,她真的想好心提醒迟瑧,即使他是魔王也不能认,至少他现在得是太子,就不能随便伤人。
相反斛律明他们就能无所顾忌。
“你们都退下。”斛律明咬破手指,徒手在地上画出一个远程攻击法阵。
迟家人一皱眉,迟二哥道:“斛律社长,你这是在我们家做什么!”
斛律明冷笑一声:“我们会赔偿贵宅的损失,至于他是不是魔王,看他能不能在这个金光阵下毫发无损就够了。”
说罢法阵已随术语吟诵声中发动,仿佛地动山摇,空中的太阳一闪,无数金色光芒像利箭一般铺天盖地发射。
胡云喜连忙想提醒,这个法阵只对魔族有伤害,克星,还是食物链针对的那种。
紫琳跑得慢跌倒,眼看假山的落石撞向她,在一片金光闪闪中吓得尖叫。
迟瑧迅速赶到她身边,伸出一个高抬腿,踢碎落石,但是针对他的袭击也到了。
迟瑧转身,手刀狠狠劈下袭来的箭矢,上面附带的神光侵蚀到了皮肤让他左手心流血。
对神族的厌恶,心内无名气息瞬间暴躁。
胡云喜敏锐地感受到,大叫:“辛麒!”
自然不是辛麒来了,但这一声辛麒及时让迟瑧改变主意,收敛了气息。
他改劈为捞,揪了紫琳后衣领丢给胡云喜,右手下意识一伸手,一把剑砰地从花园的雕像里破出。
自带的力量瞬时破了斛律明法阵,飞入迟瑧手中。
“小七!”别墅里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剑样子,斛律明提了别人的剑冲上去。
他自知剑术不如太子,扬土迷眼,逼迟瑧出左手挡剑。
斛律明心下一喜,以为刺中了他的手,下一秒迟瑧的手缓缓松开,才发现滴落的血是刚才被神光灼伤的伤流出来的。
迟瑧只以左手二指就夹住了他的剑。
“哼。”迟瑧俯视著这个从下方偷袭的社长,微微一用力,剑身短成两截。
斛律明骤缩的瞳孔还没放大回来,瞬间移动到他力所能及的最远处,却已来不及了。
迟瑧的剑堪堪停在他眼前。
只差一毫,刺入他眼睛里。
一瞬间,各种纷杂的记忆涌入心头,斛律明毫不怀疑,迟瑧会像之前他将紫琳踩在脚下一样,踩上他。
太子……太子!
这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强大太子!
他的乖离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剑身一指宽,说是剑,更像细长的圆木棍,只在顶端磨尖了半寸。
剑柄为了好握加粗了些,也是浑.圆玉润的圆柄,很像击剑的器具。
然而就是这样朴实无华的剑,在异世杀得他们闻风丧胆。
在场的人,迟家人也好,他带来的心腹也好,全都被这一刻的迟瑧震慑住了。
只有胡云喜震慑过后,快速反应过来:“乖离,你果然是太子!”
她惊喜跑过来,见了迟瑧,神色迟疑:“你不会是才想起来,所以到现在才能用乖离剑……吧?”
胡云喜恍然大悟,难怪迟瑧身上会有魔王的气息,太子的力量就是来自魔王。
她原本几分的怀疑,虽然没有打消,仍然心头一喜,至少面对其他人的质疑,迟瑧太子的这个身份能圆得过去。
迟瑧全身僵硬一瞬,微微颤抖,只有平直的右手不动如山,好像剑客练出来的身手,无论心智收到多大的整栋,用剑的那只手绝不会颤动半分。
乖离剑好似受到主人影响,剑身嗡嗡震响。
斛律明满头流汗,不敢移动。
他的心腹手下也不敢出声,让迟瑧移开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迟瑧现在心性不稳。
剑尖离著斛律明几毫米的时候停住,迟瑧眼神原本放空,好像想起什么。
胡运喜那一句失忆出口,他瞳孔骤的放大,脑内剧痛。
脸颊肌肉痉挛,他清晰地发出了三个音节:“麒…麟…子……”
谁也没料到,他恢复记忆的第一时间竟然说的是这个名字。
异世的三年里,这么多繁重的回忆,经历过这么多人和事,他却精准抓住了这个名字。
那些纷纷杂杂,黑暗压抑的记忆里,有关这个名字的回忆就像一只闪光的蝴蝶,虽然细小,却穿过了所有的黑暗飞到他面前。
他迫不及待想抓住,拥有,忽然,蝴蝶湮灭,一点点消失光亮。
他的眼底也逐渐暗沉。
胡云喜看著斛律明那边,小声说:“无论你是不是现在才想起来,我们都得快点去到辛麒他们身边。”
只有辛麒那里是安全的,无论迟瑧是太子还是魔王的身份,他都会安全,如果不是魔王那就更好了。
迟瑧左手动了动,想起来手上还有血,放到眼前也没有打开手心来看。
手心里是空的。
他好像要找什么东西,低头看了看,眼睑像蝴蝶振翅的脆弱翅膀颤动。
最后他抬头,眯眼看向斛律明。
斛律明心口不安地剧烈跳动。
迟瑧并拢的双指轻轻往右一扬:“以后再与你计较。”
乖离剑随之插入旁边的墙上,就临著斛律明耳边,划伤了他的右半边脸。
迟瑧转身,毫不犹豫踏入紫琳打开的空间门,没有再看他的家人一眼。
人走了,剑却还留下。
有勇者大著胆子去拔乖离剑,倒是被他拔下来了,直惊叹:“真的是太子用的乖离。”
异世时,常常是太子未到,剑先行。
他还想把玩一会,随著主人离开的乖离剑失去控制,唰的离开那个勇者,差点划伤了后者,飞了几圈,落回雕塑那,重新插入底座。
其他勇者也不敢再动。
倒是迟家大哥他们走进了看,剑身有一处繁杂的花纹,其他人不知道,他们几个兄弟却清楚,那是繁体的迟字。
迟二哥看得大惊:“这是……大哥?”
这柄什么劳子乖离剑分明就是以前大哥送给迟瑧的玩具。
以前他们学击剑,迟瑧还小又体弱,拿不起击剑,还是他们大哥用不知道从哪收藏来的精品精铁,做了一把。
剑嘛,剑身最好不要多带花纹,易碎,容易断,不实用,虽然是精铁打造,因著多刻了花纹,不过是个好看的花架子。
就像他的主人一样,虽然好看却易碎。
现在看这柄剑染了多少血,也不知道他的主人是怎么用这种易碎的玩具品刺进血肉的。
迟家大哥看著那“迟”字,沉声:“身体倒是好了不少。”
其他人想到方才迟瑧保护紫琳的身姿,默然无语。
外面,胡云喜跨出黑色漩涡的空间门:“早知道你是太子,我也不用嫉妒你了。”
这叫什么事。
她还暗搓搓认迟瑧为情敌,却不知,有些知己之情比之爱情更深。
太子和辛麒的感情,她插不进去。
现在就更加了。
不管这些胡思乱想的话,看到路边停著的车,胡云喜赶快招呼迟瑧和紫琳上去,自己打开后门。
片刻后她探进前座:“陈骁童?怎么是你们?辛麒呢?!”
一连三问号,陈骁童连个白眼都懒得翻,不看是不是自己人就上车,得亏是他来来了。
迟瑧在后座慢条斯理道:“那个蠢货,想一个人去断后。”
也不知道是骂,还是炫耀。
胡云喜就是觉得吃了一嘴狗粮,秀她一脸。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千双更,努力码字完结中,干吧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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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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