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男朋友》by入沐三分 - 第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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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这种小长假,还不够塞牙缝的。
  叶子鸣精神不振地坐在座位上,没能支撑三秒,头又倒了下去。
  他脸朝著顾白,右手随意地搭在某人的大腿上,既没捏也没掐,老实得跟个树懒一样。
  “起来,上课铃都响了。”顾白轻轻拍了拍搭在自己大腿上难得老实一回的右手,语气温柔且轻,和他冷峻深刻的冰山轮廓完全不符合。
  “乖,老师来了再叫我。”叶子鸣闭著眼睛嘟囔著说,呼出的气全落在他浓黑纤长的睫毛上,更像个树懒了。
  顾白又捏了捏那只右手说:“这快一天了,你这假期后遗症很强啊。”
  叶子鸣突然想到什么,睁开眼睛忽地坐直起来,拿开放在顾白大腿上的右手,屈指朝顾白勾了勾手。
  顾白老老实实地凑过来,只听叶子鸣说:“谁他妈昨个晚上要上学了还折腾,硬是按著我来了几次,所以搞清楚,我这个假期后遗症是因为谁得的。”
  叶子鸣的声音压著很低,可听范围仅限于他们两人的距离。顾白不知是出于害羞还是心虚,耳垂微微见红,忙拿起桌上的水瓶,连灌了好几口冷水,才缓解过来。
  大多数时候,是叶子鸣先撩的火,但最后顾白却成了那个霸道强硬不愿熄火的困兽。
  叶子鸣强撑著眼皮把最后一节课听完,他拿上自己的书包,站起身来,问顾白:“今晚还去我家睡吗?”
  还好周围只剩下我方队友谢强,不然谁听到这话,估计明早又是华一校园的一大热点新闻,标题很可能是——华一双草同居。
  谢强贼眉鼠眼地看了前面两位大佬一眼,随便抓起桌上几本烂菜叶一样的书,也不管是不是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装进书包,慌张地从后门开溜了。
  “不去了。”顾白摇头说。
  叶子鸣以为顾白是因为方才课前他说的有关‘假期后遗症’的控诉,导致自家男朋友决定回家‘清心寡欲’一晚。
  他忙解释道:“大白天呢,你在想什么,我是让你到我家给我讲几道数学题。”
  顾白抽出自己的数学习题书,递给叶子鸣说:“我今天真有事,你不会的那几道题我都给你在上面写了详细的接解题思路和解题方法,你拿回家看,我今天就不陪你回家了。”
  “那你今天干嘛去?”叶子鸣有些失望地接过顾白的习题书说。
  “我妈让我和阿青陪她去给我爸挑几件衣服,估计这会儿,车已经停阿青校门口了。”顾白说。
  叶子鸣瘪了瘪嘴说:“好吧,本来今早我刚想到一个新姿势,打算今晚让你试试,那就只能…”
  顾白见教室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大胆地靠近叶子鸣,捏了捏他的耳垂,不动声色道:“明晚——明晚试。”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顾白近叶子鸣,那就是分了叶子鸣身上三分的耍流氓特性。
  两人在路口分别后,一个往老城区的方向走,一个往顾青小学的方向走。
  顾白走不到十分钟,突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七弯八拐溜进了某条一米半来宽的小巷道,很快他找到个两米高的废弃木架子,一闪身,躲到了木架子后面。
  深黑不见底的双眸透过木架子当中的罅隙,专注地盯著外面。
  不及三分钟,他钓的鱼就出现了。
  只见那人站在离木架子一米远的地方,泄愤地踢了下地上的易拉罐,“匡当”一声骂道:“我操,人呢?”
  那人完全没注意到木架子后面‘蛰伏’的顾白,扭头边打电话边说:“哥,我跟丢了,回来再跟你说。”
  “师傅,别拐进去了,就在这下,我走进去就行。”顾白扫了扫出租车上的条形二维码,付好钱后,从车上跳了下来。
  “福康里”的路牌熟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本以为会伴随著过往的记忆一起刺痛他的眼睛,可出奇地是,并没有,或许是路牌早就脱落了一半油漆的缘故,他竟然觉得这地方有点滑稽地可笑。
  他抿著唇看著那人的身影慢慢地走了进去,破败渐塌的平房与违章乱建的塑料棚交相辉映在他深黑不见底的眸光中,暗自流动,如渐黑的天幕一般,幽深地看不见人间的喜怒哀乐。
  很快,他就找到了记忆中那间潮湿阴暗的厂房仓库,大门的铁銹好像又多了好几层,看著无比熟悉的仓库,莫名地生出一种悲哀感。
  里面的小青年一小簇一小团地围坐著,有的在打牌,有的在聊天,还有的似乎在吞云吐雾。
  不知是烟味还是霉味呛了喉咙,顾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声音并不大,周围的小青年们没一个听见,除了那个懒洋洋地坐在油桶上,对著手机不知在发什么呆的少年。
  “哟,稀客呀,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个地方。” 盖宇从油桶上跳下来,银色眉钉间藏著掩不住的喜悦,走上前说:“你是想我了?来看我的吗?”
  顾白还来得及回答,忍不住捂著嘴又是一顿猛咳。
  转头盖宇敛著眉对周围一圈小青年吼道:“都他妈把东西收起来,给我滚出去。”末了想起什么,又补充道:“黄灿,去把那个相机拿过来。”
  “为什么派人跟著我?”顾白冷冰冰地看著盖宇。
  盖宇眉钉间的那丝喜悦很快不见,换上了他阴鸷的面孔:“原来你是跟著那学生过来的,我还以为你是回心转意专门来找我的,果真,你还是这么令人失望啊。”
  顾白嫌弃地开口道:“盖宇,你喜欢泥巴,可我喜欢阳光,我们天生就不合拍。”
  “可我要是偏要拉著你玩泥巴呢?”盖宇阴笑一声。
  顾白刚想开口,拿著相机的黄灿从身后越过,看了一眼盖宇的示意,将相机递给了顾白,语气不太好地说:“白哥,你自己看看到底是谁在不怀好意地跟著你。哦,不对——应该是跟著你和你的小男朋友。赵嘉丽,你认识吗?”
  顾白本来懒得看这相机,但听到熟悉的名字后,立刻条件反射似的,接过相机,快速地全部浏览了一遍。
  里面竟全是他和叶子鸣的照片,而且很多是两个人不经意的亲密照。
  更早的居然是在江市葵园的向日葵花田里的几张接吻照。
  “我派人查了,这女的是你那小男朋友继父的女儿。我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拍这些照片,,也不知道他是针对你还是针对你那小男朋友,但如果是想针对你,我已经给你拦下了。”盖宇走过去,敲了敲顾白手中的相机屏幕说:“毕竟我还有求于你,这份人情我怎么能不买给你呢?”
  “你当我傻吗?相机都弄过来了,你没从赵嘉丽嘴里探听到她究竟想干什么?”顾白冷哼道。
  “我就喜欢跟聪明的人一起混。”盖宇的眉梢挑起一半,是一个赞许与欣赏的表情,笑著说:“小白哥,你一定懂我想要什么喽。”
  “仿画不可能。”顾白冷漠地看著盖宇,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一旁的黄灿立刻抖机灵说道:“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盖哥让你给他做事是看得起你,喜欢你这人,你不要不识好歹。”
  顾白莫名觉得黄灿这话说得他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什么虫子蛰了两口,他正了正肩膀开口道:“盖宇,承认吧,其实你并不是真的想我回来给你做事,你只是想拉著我跟你一起溺死在这儿的泥巴里。”顾白说。
  盖宇的眼神略微闪动了下,顾白却捕捉到他眼底转瞬即逝的迟疑,又接著道:“我说的对吗?盖宇。”
  “你走吧,相机你也拿走。”盖宇蓦地转过身背对著顾白说。
  黄灿完全没明白大哥的意思,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轻而易举地放过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叛徒,他不甘心地叫了一声:“盖哥!”门外的小弟们应声全部跑了进来,一个都没落下。
  盖宇明白黄灿的意思,但他有自己的计划,对围著的那群小弟们挥了挥手说:“放他走!”
  顾白没拿相机,他不想欠盖宇一个人情,完全走出福康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半大个城区,没有一盏路灯,为数不多的红光都是从这些破落的老平房里投射出来的。
  顾白从影影绰绰的红光中走出来,叫了辆快车,离开了物是而人非的福康里。
  他从冰冷的车窗往外看了最后一眼,‘福康里’的‘福’字灯牌滑稽地少了半边,原来这里从来没有一个愿意迎著阳光生活的人,大家甘愿堕落,甚至自私地想拉著别人一起。
  可他不愿意,现在他有一个完整有爱的家,还有一个想要一直在一起的男孩,从前的阴霾早已消散,他能清楚感受到来自未来的光,所以他想要继续往前走。
  连著一周,顾白对叶子鸣进行了好几次旁敲侧击,他看了相片后立刻清楚赵嘉丽的目的,不是威胁就是报复,最简单的两种方法,一是直接找叶子鸣,威胁他,二是把相片给叶子鸣的妈妈叶漫看过,最坏的结果是叶子鸣的妈妈叶漫很有可能从十万八千里的国外坐飞机回来,为了拆散他们,或者说是扼杀她觉得不正常的这种恋爱,把叶子鸣直接绑回英国。
  因为就目前来说,他所知道的,叶漫依旧是叶子鸣法律上的监护人,她完全有理由把儿子拖回英国。
  而且吴叔的态度现在也拿不准。
  叶子鸣的回答出乎意外,他告诉顾白他和他妈妈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叶漫打过来的几个电话,让他感觉叶漫似乎没有那么抗拒他是同这件事了,甚至提出以后不再干涉他的恋爱和感情。
  听起来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顾白总觉得自家男朋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开心,而且是异常的平静,或许是他的神经过分敏感了些,兴许还真是受到国外开放思想的影响,叶阿姨就这么突然开窍了。
  凌晨一点,棉被下的起伏渐微停息,昏黄的灯光落在某个可爱的小瓶子上。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膳腥味渐渐弥漫开来,顾白扶著叶子鸣的腰,向下又加了一把力,这次没有出来。
  顾白以这样的姿势,伏在叶子鸣的肩头,悄声说了一句什么,叶子鸣突然推开顾白,弹跳坐直,也不管身上那些别样的抓痕暴露无遗,满脸震惊地低头看著顾白:“什么,明晚是你爸妈的金婚晚宴——我操,你还要带我去?”
  “宝贝儿,是今晚。”顾白笑著伸手拉住叶子鸣的胳膊,直接一带,人又倒了下来,他顺势又压了上去,并且毫不客气地顶了顶。
  只要没完,顾白的害羞模式保准不会切换出来,而从叶子鸣身上沾染的三分耍流氓发挥地淋漓尽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子鸣:我警告那群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乞丐帮们,再叫一句小男朋友,40米大刀已经准备好
顾白叫:小男朋友
叶子鸣:拿出身份证比比,老子明明比你大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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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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