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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仄狭小的空间,深色车膜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视,如同被世人遗忘在大海中的一片孤岛。
伴随某种起伏而呼出的热气,争先恐后凝结于车窗之上,位置越狭窄,动静反而越大。最后一次的深入浅出,叶子鸣隐忍又克制的喉管终于形如堤溃,发出一声细小尖锐的嘶声。
还没待他完全发泄出来,顾白一把捂上他的薄唇,犹如在黑夜里诱敌的鬼魅,轻柔的声音咬著他的耳垂刮过:“嘘——忍忍,外面有人经过。”
叶子鸣在耳膜与身体双重的重压下,竟然还有时间去求证顾白话的真假,布满水汽的右眼皮一掀。
外面哪有人,恐怕只有鬼。
被玩弄的叶子鸣,心头忽生某个邪恶的想法,他故意绷紧身体,略带挑衅地发出几声奇异的叫声。
顾白的神经如遭电击,从下身传来的酥麻感沿著脊骨冲上天灵盖。
你撩的火,那我只好敬业地灭火了。
或许是方才在车里的行为,两人的胃口一下扩展了好几倍。
二十几道菜肴,大风过境一般,扫得干干净净。
叶子鸣喝完最后一口可乐,无厘头地总结道:“饭前干一干,胃口倍儿棒。”
接著,只见他上半身倾前,几不可闻地小声道:“不然以后咱们在吃饭前都做点什么?”
顾白教训地点了点他的鼻尖道:“没有科学依据。”
“难道你就没有觉得在|干|完我后,胃口很好。”叶子鸣指著顾白面前的空盘说:“这些又是什么,不就是科学的依据吗?”
虽然渐近午夜,餐厅的客人寥寥可数,但在光明正大的公众场合讨论‘性|与胃口’这件事,顾白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他局促地干咳一声,眼神早就飘忽不定,压著声说:“我没有这种感受。”
“咦?”叶子鸣不相信地说:“我怎么有?”
他们周围最后一群客人离开了餐厅,顾白壮胆似的灌了一口白开,舌尖一滚开口道:“或许是咱两位置不同,你才是吃不消的那个。”
这话摆明了不要脸到欠抽。
叶子鸣瞪了顾白一眼,从略带清香茶叶的齿缝间碾出一句:“我去你大爷的,有本事你天天干|我,我不信你的肾是铁打的。”
顾白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正经又严肃地说:“不是铁打的,但干|你肯定没问题。”
半点流氓气都没有。
根据顾白老爸在饭店话里带话的指示,顾白一个环节不差,先把人送去吃饭,再把人送回家,最后自己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回到幸福里。
客厅里说好会等他的父母一个都不在,顾白朝著沙发上的空气笑了笑。
他回房洗好澡,盯著一侧的书柜看得入神,乌黑细发上的水珠滴在他腿上洁白的浴巾上,他却浑然不知,不聚焦的眼神好像在琢磨著些什么。
倏然,他将额前不停滴水的细发全数捋到后面,露出硬挺的剑眉,随即起身走到书柜前,抽出一本《造假:艺术与伪造的权术》,发黄的封面尘封著某些不愿被提起的往事,他精准地翻到第75页,里面有一张用红笔写在纸条夹在其中,外侧的笔迹已经完全晕染开来,但还是清晰可辨是个电话号码。
他抽出纸条,合上那本书,没有放回原来的位置,而是嫌弃地扔到了一旁的杂物箱里。
盖宇出来的第二天就换了新号码,但进去之前惯用的那个老式诺基亚并没有扔掉,而且一直带在身上。
从未响过的老式诺基亚突然隔著单薄的布料,在上衣口袋处响起,神奇地与他心脏的频率契合。
拿著筷子夹菜的手猝然顿住,银色的眉钉因为蹙紧的眉头不自在地拧著,他接起电话‘喂’了声,眼神中有讶异也有不可言说的喜悦。
“昨晚的照片是你派人放的吧?”顾白开门见山地质问道:“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轻易放过我。”
“这么快就查到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盖宇顿了顿说:“难怪我舍不得你。”
“给句痛快话,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罢休?”顾白不耐烦地说。
随后又补充道:“仿画不可能,回去给你做事想都别想。”
“小白哥,你这么无情,你那小男朋友知道吗?”盖宇冷笑一声:“不过我就喜欢冷血的动物——仿画就算了,我知道你不会再拿起画笔,我也不想强人所难。”
盖宇应该不知道自己重新开始画画的事,顾白心想。
只听盖宇又说:“我们这样——下周五放学,你直接来电玩城,比电子赛车,你赢了我,我答应放过你——但记住,我不想看到你那小男朋友。”
“好。”顾白毫不犹豫地答应。
“你突然这么热情,我差点没适应。”盖宇隔著冰冷的听筒戏谑道:“小白哥,下周五,咱们不见不散。”
盖宇笑著挂断电话,不远处的黄灿看大哥心情这么好,小跑过来,围著大哥坐下并给大哥夹了一块大鸡腿献殷勤道:“盖哥,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盖宇笑而不语,阻止了黄灿夹过来的鸡腿。片刻后,抽出桌上的一张纸巾,擦著嘴问道:“下周五是个好日子呀,对不对?”
“为什么?”黄灿不明其意。
盖宇抄起桌上的筷子敲了敲黄灿的小脸蛋说:“适合真正的小情侣们谈情说爱。”
“那不是真正的呢?”黄灿问道。
“分手。”盖宇笑著说。
“这周五就是你的法定生日,我已经约好来来和强子到时候给你庆祝。”叶子鸣与顾白一左一右出了车库塑料棚,问道:“那天晚上你爸能同意你就在我家过夜吗?不然你就编个理由说大家都在什么的…”
叶子鸣正在绞尽脑汁地编造如何留宿男朋友的理由,顾白打断兴致勃勃地他说:“推迟一天行吗?周六。”
“为什么,哪有人是第二天再过生日的?”叶子鸣不解地问。
“没事,我真正的生日不也早过了吗,现在迟一天无碍的。”顾白说。
叶子鸣抓住问题根本问道:“你周五放学有事吗?”
顾白踏楼梯的步伐,募地隔空顿了顿,但很快又平稳地落在上一级台阶上,笑著说:“周六我爸妈出差,我可以在你家过夜。”
顾白说的这句话是事实,但同时,他是想隐去盖宇周五找他比赛的事。
叶子鸣没有任何疑心,笑了笑小声说:“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没问题,周六就周六,只要能在法定生日睡到你,稍微迟一天也行。”
顾白心里轻微地呼出一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叶子鸣和顾白刚坐下,教室跟炸油锅一样,而周围的同学一个两个犹如热锅上蚂蚁,急的六只步足支楞八叉。
叶子鸣朝后微仰,靠上谢强的桌子,用手肘撞了撞问道:“强子,大家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又是拜倒在我和小白的大长腿下?”
“你没看小的那块校公告栏吗?”谢强惊讶问道。
华一的校公告栏分两块,一块是相当正式的玻璃橱窗,立于教学楼左侧一旁的松柏树下。
而另一块则是不那幺正式的小黑板,就在楼梯转角口,只要每天上学要爬楼梯的人都能看到。
“强子,你知道那块小黑板的旁边是什么吗?”叶子鸣神秘地问道。
谢强飞快答道:“我知道啊,不就是‘正衣冠,修德行’的一面镜子。”
“那不就结了,你说我经过楼梯口的时候,能看到那块小黑板吗?”叶子鸣引导地问。
“能啊,怎么不能。”谢强不可思议地说:“你看小黑板和那块镜子有什么关系?”
顾白在前面叹了一口气,自家男朋友的彩虹屁啊,他转过身,替彩虹屁本人解释道:“他的意思是——被镜子里的自己帅到,哪还有功夫注意到小黑板上写的是什么。”
谢强:“…”而心里暗骂一句:“呸,衣冠禽兽还差不多。”
“所以,小黑板上到底公告了什么?”叶子鸣不耐烦地问道。
苦于大佬的压力,谢强只好老实巴交地交代:“11月中旬,三校联考。”
“so ?”叶子鸣突然冒出一句英语。
“没有期中考试,三校联考意味著你将真实感受一次高校间的穿越火线。”谢强说:“穿的过去的是英雄,穿不过去的是狗熊。”
“哦——哪三个学校?”叶子鸣问。
“华一,英杰。”顾白在旁边淡淡地说:“剩下的应该隔壁江市的附中。”
“强子,不就是一场考试,你把它当做普普通通的期中考试不就行了。”叶子鸣毫不不在意地说。
谢强揶揄道:“得——您说的轻松,你知道你三校联考有多难吗,而且事关…”
“事关全市排名,高考你大概能考哪个大学一目了然。”顾白接过来说。
“那的确挺重要的。”叶子鸣一转语气:“可咱们这不是才高二上学期吗?就算你三校联考考到蓝翔去了,还剩一年的时间,我不信这一年里你只能从蓝翔转到新东方,从挖掘机改行厨师。”
顾白朝著桌斗的方向笑了笑。
谢强却笑不出来,苦哈哈道:“行——知道您厉害,但我们华一的老师和家长偏偏要把这场假高考当真。”
“不是我厉害,是我们家小白厉害。”叶子鸣补刀道:“好好努力吧,少年,争取早日脱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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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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