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
临南一中高二楼闹鬼的事就这么不攻自破了。
只是牺牲了严途的嗓子。
严途昨天叫得太狠,当时还没什么感觉,隔天一醒来嗓子就哑了,说话像公鸭。
“那锁是张主任挂上去的。”简向延打听清楚就回来通报军情了,“说是找不到别的锁了。”
大概是这样的:高二楼的音乐教室修好了之后从来没投入使用过,因为按照他们一中的课程安排,高二是没有音乐课的,所以那些教室就只有一些社团在那儿活动,这学期刚开学有个学生关窗户的时候玻璃窗直接被推下去了,幸好下边没有学生,物业那两天又在忙下水道的事,张主任就随便找了把锁把门先锁住。
这一锁就忘了,后来成了一群猫崽子的住所了。
“那那几只猫怎么处理的啊?”关雎急忙问简向延。
简向延连这事也一并打听了的,回她:“被十班的言老师带回去养了。”
“哇,言老师真的好好啊!”两个女生又开始花痴。
这次犯花痴的多了一个俞泠,“是啊是啊我也觉得。”
李枝枝疑惑,“你不是前不久还说她很凶吗?”
“没错我也记得。”关雎帮腔。
俞泠看著天花板想了一下,找出一句合适的话,“我还小,你们得允许我犯错。”
“……行吧。”看在他是班花的份上两位女士大方地原谅了他。
洛棽拿著杯热牛奶进来,把趴在这边聊天的俞泠牵过去了,“还小的小朋友,该喝牛奶了。”
俞泠老脸一红,想把手扯出来,“你安分点儿……”
“嗷——”简向延无端被关雎掐了一下,又没什么准备,疼得叫出声来。
关雎搓著他的手臂给他道歉,然后抱著李枝枝假哭,“枝枝啊,我好快乐啊!”
李枝枝回抱著她,“雎雎啊,我也是啊!”
门口有人找俞泠,俞泠问了一下在门口看课表的黄辛宇,“前桌,是谁啊?”
黄辛宇看了一眼,回他:“我不认识。”
“好的。”他喝了两口热牛奶,把校服披上就出去了。
看到来人惊讶了一瞬,随即笑著问:“文旋,你怎么来了啊?”
文旋提了一杯柠檬百香果茶,看到他笑了笑,“我听他们说你喜欢喝酸的。”
俞泠“啊”了一声,看到文旋脸都红了,周围过路的人还挺多的,他连忙接过来,“谢谢你啊,你喜欢喝什么?下次我给你带吧。”
“不用的。”文旋抿著嘴笑了,“你喜欢就好,我先回去了。”
“诶?”俞泠看著文旋低著头小步跑的背影,有些疑惑,挠著头进了教室。
严途在讲台上擦黑板,扯著嘶哑的嗓子问道:“是林倾给你买的吗?”
林倾是经常给俞泠送吃的。
不过他有了男朋友之后林倾突然就失去了用武之地,来找俞泠也是来看看这人是不是还活著有没有被那啥死。
“不是。”俞泠心说您居然还惦记著林倾是神龙不够有魅力了吗?摇头,打破他的猜测,“是一个朋友。”
应该算朋友吧,虽然最开始有些不愉快,不过俞泠对文旋的印象还挺好的,不争不抢,不爱说话,但对人挺真诚的。
严途“哦”了一声,接著擦黑板了。
俞泠没多问怕勾起严途的伤心事,看他神情落寞,就想和他多说些话转移话题,“你嗓子是怎么哑的啊?”
“……”您可真不会聊天,严途瞥了他一眼,心虚地说:“昨天他们仨太害怕了,我安慰了他们一晚上,嗓子使用过度就这样了……”
黄辛宇把课表研究完了,顺带把老汪贴在公告栏的几篇作文也看完了,不声不响从他俩身后挤过去,冷不丁来一句:“你明明是叫哑的。”
“哦哦。”俞泠更相信黄辛宇的这个说法,毕竟昨天他虽然害怕但耳朵听得很明白。
“你别听黄辛宇乱说,我才没有害怕得尖叫然后把嗓子叫哑了!”严途一著急嗓子都没那么哑了,声音清晰得杜均夷都听到了。
杜均夷觉得背上被严途踢到的肉还有点儿疼,招手叫著黄辛宇,“辛宇,你屁股上被害怕得爬到你背上的严途踢的淤青还疼吗?”
严途脸都涨红了,欲言又止,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都懂……”你自己都说出来了,俞泠拍了拍严途的肩膀,对他生出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绪。
这儿有一个吓得没睡著觉的人呢。
他昨天拒绝了洛棽说要留下来陪他的提议,到点就自己乖乖躺到被窝里去了,虽然睡前已经知道了闹鬼的乌龙事件,但这并不妨碍他怕鬼啊,一闭上眼就觉得头顶有个什么东西在飘,一睁眼又什么都没有。于是他一晚上就是在闭眼睁眼中度过了七个小时,外面的天渐亮了才睡著,刚睡著半小时闹钟就响了。
太惨了,俞泠想到今天一大早根本起不来最后迟到了的自己,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把果茶戳开喝了一口醒醒神。
“你喝的什么?”洛棽看到他出去一趟就带了杯饮料回来,问他。
俞泠又吸了一口,酸的果然醒神,不过这也太酸了吧,这百香果可能没熟,他眯著眼回答洛棽:“果茶啊,文旋送的。”
文旋?那个omega?洛棽那天听到俞泠这么叫过,有点儿吃味,“你还挺受欢迎啊。”
手里的果茶突然就不酸了,俞泠抬眼看著洛棽,“文旋也是个omega。”
洛棽还是冷著一张脸看著他。
把俞泠看得突然变聪明了,冷笑了一下,开始翻旧账,“昨天高一有人给你送了早餐,上周隔壁班一个女生给你送了草莓蛋糕,上上周十五班一个omega给你送了一捆情书……”
真的是一捆情书,一点儿都不夸张,可能有上百封,每封都署著不同的名字。
洛棽本来听得心里一惊,想当场效仿他爹跪下去求饶了,听到第三个突然就不慌了,靠著桌子,手也搭在俞泠的肩上,“宝贝儿,那捆情书可都是给你的。”
“上上上个周还有……啥?”俞泠还在细数近期发生的让他不满意的一二三事,闻言愣了,“我怎么不知道?”
又反应过来,气急,“哦你拦截了我的情书?你都不给我看看就拿走了?”
洛棽被他气笑了,手上使了点儿劲把人拉近了,“你还想看?”
“看看怎么了嘛?”俞泠气势一下就弱了,瞪著洛棽的嘴巴用眼神告诉它让它别过来不然拍死它。
洛棽眯著眼警告他:“不准看,除了我写的你都不准看。”
俞泠还是怕这张有著淡淡纯色还有点儿薄但啃人像毒箭蛙一样的嘴突然就朝他扑过来,稍微往后边仰了仰,“那你也没给我写过啊……”
想到这个他突然就理直气壮了,把洛棽的手拍开了,“你都没给我写过情书,我从来没见过情书长啥样,看看别人怎么写的不行啊?啊?”
“……”是他疏忽了,洛棽立马把纸笔摆出来,“写,我现在就写。”
“真乖。”俞泠笑著揉了两下洛棽的头,为自己又逃过一劫而欣喜,开始作死,“宝贝儿记得认真写哦字好看一点哦,哥哥要拿来珍藏的哟~”
半分钟后,俞泠捂著红红的脸和红红的嘴巴泫然欲泣,头上还盖著洛棽用来掩护的校服,骂他:“大傻逼,大骗子,说好不偷亲的……”
“唉,没办法。”洛棽老神在在地写著字,像是抽空扫了俞泠一眼,又接著写,说道:“谁让你撩我的。”
“我怎么就撩你了?你平时不也这么说话吗?”这么双标的吗?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俞泠瘪著嘴生气,他的嘴巴又被咬红了。
洛棽写完一行字,看了一眼,不太满意,又换了一张纸写。
“你说啊你别不理我啊……”俞泠皱著眉看他,气得眼睛里的泪花都要憋不住了。
洛棽看了一眼,叹了叹气,帮他擦了擦眼角,捧著他的脸认真跟他说:“你知不知道,你就看著我,不说话,不做什么,我的心都在颤。”
“哦……”俞泠脸红了,视线下移,不好意思了,但也忍不住嘴角上扬,“那也不能怪我啊……”
“是不怪你,但你要负责。”洛棽手捧得紧紧的不让他逃,俞泠只能抿著嘴看他,把洛棽看得心里一软,眼睛不自觉就移到了他的嘴上。
粉粉的,有一块很红,是刚刚被他咬到的。
俞泠感动归感动,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看到洛棽眼里的情绪越来越浓黑,赶忙摀住嘴巴,“在教室呢,你冷静一点。”
对啊在教室呢您俩终于反应过来在教室里周围还有一群等著吃粮的狗了吗?严途趴在桌子上,脸朝著另一面,无声叹息,狗生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可以,那你把果茶给我喝。”洛棽把手放开了,没等俞泠回应就把果茶拿过来喝了一口。
俞泠来不及阻止,看著洛棽皱成一团的帅脸也忍不住皱了皱脸,“哥,酸吗?”
对于俞泠来说可能是一般酸,但对洛棽来说,“酸得发苦。”
“噗哈哈哈……”俞泠没忍住,笑得胃疼,一边捂著肚子一边跺脚。
大家闻声看过来,目光好奇。
严途心说你们才转过来是不是太晚了,不过也好,不至于进屠宰场,叹了好几大口气,想睡觉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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