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
胡鹿拿著近期夏桁之偷拍的照片去找俞泠,强烈恳请后者友情出演哪吒,俞泠烦死夏桁之这个吃里扒外的人了,终于还是拗不过每天来他耳边吵吵嚷嚷的胡鹿,答应了这个不太合理的请求。
于是他每天和七班的人排练完后还得抽半小时去十班看看,一来二去的就和十班的人熟悉了。
但十班的节目还是被毙了。
原因是建国之后不准成精。
十班呜呼哀哉。
“……”比起设身处地为十班心累,俞泠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随便搞搞让张主任给我们毙了呢?这样就不用上台了啊!”
七班人沉默了。
去年那个现场刷题的智障节目深得张主任心,没审核就直接让他们过了,上台了又被下面的人“吁吁吁”地轰下来了。
不过排都排了,都弄得差不多了,众人还是决定好好演。
俞泠从言笑匀办公室回来,正好和简向延遇上了。
“十班排《封神榜》都能被毙,我们排《白雪公主》居然就过了?”审核其实挺简单的,把节目主题剧本和时长交上去检查一遍就行了,但俞泠就想不通了,童话可比神话离谱多了。
简向延回答:“其实哪是这种理由啊?十班是因为节目时间太长,半个多小时呢,一场艺术节才几个小时啊?张主任就找个理由蒙他们呢他们居然也信了……”
“哦哦,这样啊。”俞泠明白了。
他们这个舞台剧就十分钟,剧情简单粗暴,白雪公主出生后不到十秒就长大了,不到两分钟就住小矮人家了,五分钟就死了……删减了很多情节,只留下了关键的主干部分。
就这样还被张主任说“这剧本太长了”。
那其他班的节目得有多短啊?俞泠苦思无果,又问简向延。
简向延作为十班的代表去抽了彩排号码签,这会儿正拿著根签子皱眉,闻言说:“大多都是歌舞,五分钟不到,也有排小品的,差不多也十分钟吧。”
艺术节三个小时,每个年级也就留下了一半的节目,高三年级作为观众没出节目,其实可以出,但高三党们也没时间去排。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教室走。
“国王王后们!臣来请罪了!”简向延一进门就嚷嚷。
把跟在他旁边的俞泠吓得一激灵,问他咋了。
众人也问了。
简向延把背在后面的手举起来,露出签子上的数字,哭丧著脸,“对不住各位,彩排抽了一号签。”
“害!这有什么?”关雎本来伸著脖子在听,瞬间就坐回去了,摆手,“第一个就第一个呗,早死早托生……”
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
简向延安心了,这种背负著全班希望的感觉太累了,没辜负期望就好。
下节课是英语,夏桁之又吼著让俞泠给他看看英语文章后那个题的答案,俞泠没写,夏桁之就想抄洛棽的。
洛棽没在,俞泠顺手帮夏桁之拿了。
快上课了,夏桁之觉得看一下写一下浪费时间,让俞泠读给他听。
俞泠“哦”了一声,翻开洛棽的英语书,发音十分标准地给夏桁之念。
夏桁之一边飞快赶作业一边说“俞泠你口语真不错”。
这页读完了,后面还有一道题,俞泠往后翻了翻,破天荒地没臭屁,反而愣住了。
夏桁之抄著抄著就没听见声了,抬头的同时问道:“怎么不读了?”
“没什么……”他低著头把书合上了,耳朵尖红红的,过了两秒又重复“没什么”。
就是看到了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罢了。
其实离上课还是有几分钟的,但夏桁之就是个急吼吼的性格,催俞泠快点读,俞泠扭扭捏捏地说不想读,夏桁之让他给他自己抄,俞泠又抱著书说“不”。
洛棽从后门进来了,夏桁之一看到人就说:“洛哥俞泠不给我抄英语作业!”
正巧万娜娜也从前门进来了,“哟,感情我的作业你都是抄来的呢?夏桁之?”
夏桁之最不怕的就是万娜娜,皮道:“那哪成啊万老师?我话还没说完呢,下一句是‘俞泠真是好样的’。”
俞泠被无缘无故夸了一句也无动于衷,抱著洛棽的书坐回去了。
有老师在洛棽不敢太过分,坐在俞泠后面问他怎么了。
俞泠小幅度地摇头。
过了一会儿上课铃响了,洛棽找不到书,低头翻了一阵,抬头就看到一本英语书放在自己面前。
名字是“鱼摆摆”。
——俞泠所有的书都这么署名。
洛棽问过他,俞泠说是因为有一次他在附中群里自称“俞爸爸”,打字打快了就成了鱼摆摆,后来觉得鱼摆摆还挺好听,就写到了自己的书上。
洛棽愣了愣,翻到这节课的内容,看到熟悉又陌生的书页突然笑了。
书不是他的,但内容特别熟悉。
说好等课上到这一页的,他却每天都要翻到这页看一遍。
不过小朋友现在在害臊,他就没敢多笑,收起旖旎的心思开始听课,眼睛时不时地扫一眼坐在他前面那人毛绒绒的后脑勺。
一下课俞泠就想跑。开玩笑,不跑等著被啃成烧包谷吗?
还没跑出去就被洛棽揽回来了。
“我的纸条呢?”洛棽翻著书问道。
“什么纸条?”俞泠怂著脖子装傻。
洛棽掀了眼皮抬眼看他,“就是我写著‘等课上到这一页,我要给俞泠泠星星那么多的吻’的……”
“你要不要脸?念出来干什么?”俞泠脸和脖子都红了,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都在发烫,伸手捂著洛棽的嘴不让他说话。
洛棽“唔唔”两声,俞泠摁得更紧了,“别说话再说我打死你!”
洛棽不说话了,只是露出来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直勾勾地看著俞泠水润润的嘴巴。
坦率又暧昧的眼神把俞泠吓到了,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唰”一下就收回来了,不自知地开始抿唇,脚慢慢往旁边挪。
洛棽伸出手,俞泠突然站起来往过道一站,捂著脸跑出去了。
末了还要说一句“你又欺负我我不要理你了”。
“我只是……看到你头发乱了……”洛棽手还维持著刚才的动作,扭头看著俞泠的背影。
虽然其他地方并不比教室里安全,洛棽那蛙人要是疯起来能不顾场合地变身,但清新的空气和走廊上密密麻麻的人头还是给了他安全感,俞泠趴在栏杆上和杜均夷聊天,直到上课才回了教室。
一连几节课都是这样。放学后洛棽把人堵在墙角,提著凳子坐到俞泠旁边,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扔不发一言。
只是嘴角一直带著一丝微笑。
俞泠心觉这笑有些诡异,一手捂著嘴以防被暗杀,一手颤颤巍巍地伸出食指戳洛棽的手,“哥,我饿了……”想吃饭了。
“正好。”洛棽毫不费力地抓住了察觉不对想撤退的小手手,“我也饿了。”想吃你。
新雪的气息笼罩著俞泠周围的空气,无孔不入地渗进他的指缝和皮肤,俞泠“嘤”了一声,想把手抽回来,无果,只能眼泪汪汪地看著洛棽。
“唉。”这人只要一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让人很想欺负他,又不得不怜惜,洛棽把手松开了,“走吧,先去吃饭。”
俞泠假哭计策有效,笑嘻嘻地把手放下了,拿著校园卡跟在洛棽后面,“洛哥你真好~”
“是吗?”走在前面的洛棽语气不明。
“嗯嗯呢!”俞泠点著小脑瓜。
两人还没走出教室,快到后门的时候走在前面那位侧头看了一眼教室前方不定时开著的监控摄像头,俞泠垂著脑袋不长眼睛地走著,突然被抓住往门后一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吻住了。
又被占便宜了呢。
接下来几天一直到彩排他都没理洛棽。
一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二是气狠了。
亲一次他得好几天吃不了辣,一吃嘴巴就疼。没有辣椒吃的俞泠心情不好,冲谁都没好脸色。严途找他借作业,俞泠“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拿著滚!”严途问他咋了,他又大声大气说“没咋”。
当然最“针对”的还是某人。洛棽求俞泠骂他都没求得动,后者每天像吃了枪药一样一碰就炸,又不说话,只是气冲冲地看著他。
像只炸毛的小野猫。
七班人人自危,没事绝不去碰霉头。
彩排在周五下午,他们班是第一个,彩排完应该还没上课。
所以大家都慌慌张张地,恨不得把台上报幕的主持人绑下来直接冲上台去。
因为第一节 课是数学。
彩排的时候大家都心不在焉的,两位主角尤其,俞泠可能是史上最暴躁的白雪公主了,王后假扮的老奶奶敲门推销?果的时候他直接把门一摔,吼了一声:“吃你个头!滚!”
关雎拿著个?果,心说俞泠这情绪也太对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是的,《白雪公主》七班新编版本里公主就是个暴躁小萝莉,一言不合就捶人的那种。
俞泠简直本色出演。
洛棽上场后与一群180+的小矮人们互动完毕,迈著步子走到水晶棺旁边,说完台词,低下头深情地看著棺里的公主,慢慢吻下去。
幕布会在他即将碰到公主嘴唇的时候拉上。俞泠倏然睁眼,推开想假戏真做的洛棽,拉过棺材里的被子往身上裹,捂著胸口问:“你……你又想干嘛?”
像个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
洛棽自然是不承认自己刚才欲行不轨之事,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快去上课吧,神龙不等人。”
俞泠把被子一掀,从纸板做的“棺材”里翻出来,“对对对,数学逃不得!”
一群人又风风火火地往教室跑。
跑到教室刚好上课,神龙在讲台上站著,拿出来的卷子刚放回包里,扫了他们一眼又翻出来了,只是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像在说“妈的老子巴不得你们别回来”。
大家又觉得自己愚昧了,神龙,那是能猜的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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