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
一场“危机”就这么被洛棽轻飘飘揭过了。
万娜娜接著讲课,俞泠把头从桌子里挪出来乖乖听课。
甚至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把手摆在了桌上,就像在告诉台上的万娜娜“你看哦我很乖的我没有开小差”。
万娜娜没注意,洛棽注意到了。
怎么能这么乖……
洛棽怕被万娜娜看到了,稍微收起脸上的笑意,把手里捏著的纸条小心翼翼地铺展开夹进了书里。
是随便挑的一页。
洛棽在那页纸的边边角角写了一句:“等课上到这一页,要给俞泠泠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多的吻。”
外面春光明媚,室内满园春色。
“俞泠,洛哥,你们要去参加这个比赛吗?”夏桁之问道。
俞泠嘴里没空理他,戳了戳洛棽让他帮自己说。
洛棽怕他吃太急噎著了,把水和牛奶都拆开备著了,看了看夏桁之,“你想去?”
胡鹿:“是我想去,想找个人组队。”
规则就是这样,两两一组,据说是积分制,一共两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俞泠把饭咽下去,抽空问道:“夏桁之为啥不去?”
夏桁之愁容满面,“我就英语口语不错,其他都不行,这种比赛肯定有很多说英语的,没啥优势啊……”
胡鹿会说法语,夏桁之口语天赋不咋样,羡慕的同时巴不得摇旗呐喊预祝胡鹿得奖。
“这有什么啊?”俞泠劝他:“你和胡鹿英语这么好,口语也说得一级棒,只要你们稳得住,和众多选手比英语不是更容易嗯,那词叫什么来著?”
“脱颖而出。”洛棽插话。
“对对对,脱颖而出!”俞泠重复一遍。
“我靠!俞泠你这话说得我心里真舒坦!这可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夏桁之连连赞叹,然后和同意俞泠想法的胡鹿开始讨论第一轮要选什么主题了。
食堂人很多,俞泠心想反正他俩都在一起了也不在意别人有没有在看了,凑过去问洛棽:“这句话不该这么说的吧?”
他最近很努力地在学语文了,已经有后遗症了,听到别人说个成语都要思考半天这人说对没有。
“他夸你呢,你受著。”洛棽对俞泠这种不顾世俗眼光一心只想往他身边凑的品质特别满意,伸手拈下俞泠嘴角的饭粒,然后放进了自己嘴里。
“……你恶不?心?”俞泠往旁边平移了一下坐到了另一个座上,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得吧,本来挺浪漫一个动作转眼就像饭馊了一样,洛棽摇著头叹著气,这间歇性的洁癖啊。
胡鹿在讨论间隙看到了俞泠的动作,以为洛棽又欺负他了,顿时就记得自己是表姐了,拿出长辈的气势问洛棽:“你又怎么他了?”
这个“又”,就很奇妙。
俞泠觉得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又推著盘子坐回来了,“没事没事我的错我的错……”
“诶俞泠,你俩要不要也去报个名?将来回想起来也算是一个记忆点了。”胡鹿提议,比赛什么的最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了,就好比俞泠小时候被她诓著去参加了一个社区歌会,一上台看到台下全是老奶奶就板著脸唱了首红/歌,最后居然还得了优秀奖。
俞泠也想到了这个事,听完就有节奏地摇起了脑袋瓜,他才不要参加任何可能会让他丢脸的比赛。
他头摇得像拨浪鼓偏偏洛棽选择性眼瞎,思考几秒,“倒也行。”
他想让俞泠将来回忆起高中时代脑子里全是他一个人。
“你想选哪个语言?”反正他多多少少都会一点点。
俞泠想拒绝来著,听到洛棽问他就习惯性地先回答了:“意语吧。”俞晚经常出国,精通好几门语言,俞泠听多了也自己找来学了学。
洛棽当即拍板:“行。”
胡鹿带著头顺便拉著夏桁之鼓掌,时隔多年啊她又能看到她小表弟在台上叱吒风云的样子了。
没错,她一直觉得小时候在“老年歌友会”上唱歌那人酷呆了……
“……”俞泠反应过来,“不是,我没答应!”
“可是宝贝儿你就不想和我一起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吗?”洛棽眉毛微微皱著,脸上悲伤的神情都要溢出来了。
看得俞泠揪心死了,连忙答应:“行行行!”
一秒钟后俞泠看著洛棽得意忘形的脸,心觉自己上当受了骗,扁著嘴丢下还没吃完的糯米饭就跑了。
洛棽愣了一下立马跑出去追。
夏桁之看得心生艳羡,“葫芦你也跑,我来追你好不好?”
“为什么?”胡鹿觉得那俩人太浪费了,把俞泠还没喝的牛奶顺过来递给夏桁之。
夏桁之喝了两口,嘴边黏著半圈牛奶沫,见胡鹿追问以为有机会,笑嘻嘻地说:“青春啊!就应该在你追我赶中度过!”
“……吃饭吧傻子!”
“……好嘛……”
“俞班花!帮我递一下黑板擦诶!”杜均夷站在桌子上喊俞泠。
俞泠假装听不见。
从这学期开学,七班陆陆续续地就有人喊他班花,有时候遇见几个不认识的外班同学也要被偷偷讨论一句“那就是七班的班花”。
他又不能自己冲上去揪著这些人尤其是omega的脖子问他们怎么回事,只能假装听不见,谁知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最近他走在路上偶尔碰见以前附中的同学都能被追问“俞泠你们班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
没错,在他们这群高中生眼里班花就是用来追的。
每次被问到这样的时候俞泠都会回答:“滚犊子!”
杜均夷手在后面支了大半天没摸到黑板擦,疑惑地转过去,低著头看著坐在凳子上玩手机的俞泠,“班花,黑板擦安排一下。”
他拿著尺子在画线,一动就容易歪,脚边的黑板擦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
俞泠头也不抬:“自己拿。”
杜均夷:“俞大哥,你看我腾得出手吗?”
“……”俞泠眼睛没离开屏幕,摸索著把黑板擦递到了杜均夷手上,等杜均夷又开始画了他才腾出空看了一眼。
“你们傻吧?拿毛线弹不就行了吗?”俞泠建议。
在另外一边画线的严途问:“毛线怎么操作?”
俞泠被这群头大无脑只会做题的学霸震撼到了,心说难不成你们画个线都要从两头往中间画举个尺子举得这么艰难都没想过找个什么捷径的吗?考试的时候找辅助线不是挺在行的吗?
他拆了后边挂著的锦旗上边的一根流苏,然后把严途叫下来自己站上去,忍不住上手示范了一下,“就这样,用粉笔在细绳上磨两下,然后把绳子弹在黑板上,你们去找根比黑板长一些的毛线就行了。”
“看懂了吗各位朋友?”俞泠真心发问,他都没想到有一天他能给两个高中生讲这种全世界的小学生都会的小诀窍。
帮他按著另一头的杜均夷:“可以啊俞泠!班花不愧是班花!”
这什么逻辑?俞泠把粉笔一丢,拍拍屁股洗手去了。
他走出教室没多久,简向延哼著一首欢快的歌从后门进去了,片刻后教室里爆发一声怒吼:“谁又扯锦旗的尾巴了?”
站在后面扯著根尼龙绳正在研究的严途杜均夷:“……”
两人忍不住看向刚刚被吵醒一脸跑了媳妇儿表情的洛棽。
也不知道他俩为啥要往那边看,反正潜意识就看了。
简向延顺著看过去。
“……”完了蛋,又把这位爷吵醒了。
不过洛棽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倾身在俞泠课桌里拿了个草莓蛋糕吃,简向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们班还有个能化暴君为良主的俞泠。
外语演讲比赛在四月末,准备时间还很长,两人先去找万娜娜报了个名,说出意大利语的时候万娜娜都惊讶了,问了一下他俩怎么会去学这门语言。
洛棽是因为会的东西多了可以装逼,不过他是不会这么说的,想了一个“家里人会”这个理由。
俞泠会,可不就是家里人会吗?
这话没问题,洛棽心想。
俞泠想到自己学意语的原因,觉得有些好笑。俞晚虽然经常往世界各地跑,但在Y国待的时间比较多,小时候的俞泠不爱说话,又总是疑神疑鬼,总觉得俞晚会抛下他,想著学了意语俞晚就丢不下他了。
很幼稚的一个原因,却贯穿了俞泠整个幼年时期的思维。
俞泠笑了笑,“也是家里人会。”
万娜娜觉得这俩理由挺一致啊,但这个想法只在脑子里出现了一瞬,“报名表填好了就可以了,我过两天统一送去审核,通过后你们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双人演讲比赛拼的不只是实力,还有两人的默契度,要怎么配合怎么分配角色都是门学问。
“好像相声啊……”俞泠一走出办公室就开始吐槽。
只是一捧一逗变成了两个人既要捧又要逗。
洛棽没想这么多,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俞泠都要和他待在一起,虽然要干的是正经事但也可以随时不正经起来。
“你猜我在想什么?”洛棽不怀好意。
俞泠摇头,“不知道啊。”
洛棽凑近闻了闻俞泠的脖子,脸上压制著笑,说:“你身上的信息素好像溢出来了。”
“嗯???”俞泠本来觉得脖子被温热的呼吸刺激得有点儿痒,一下就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靠……我早上刚贴的阻隔贴啊?”
前两天他综合症犯了一次,因为是刚下/体育课,洛棽把人带到了器材室标记了一下,于是俞泠这两天都贴著阻隔贴。
贴得纵横交错的,像个堵了车的十字路口。
这才过了两天怎么就又犯了啊?俞泠难受死了,难不成他又要让洛棽咬一下?这大早上的,学校也不方便啊……
洛棽看著小朋友纠结得皱成一团的脸,觉得自己好像又一不小心骗过头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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