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运动场上,冤家路窄(一)
开学没几天,徐骆这位新老师也被八卦党们扒的差不多了。
“徐骆,男,25岁,R国名校毕业,拒绝了那边优渥的工作条件,突然回国跑到医大来当个老师,事实摆在眼前,人就是冲著苏末来的!”有人在食堂大放厥词,还是个女生。
“可苏末明显就没有要理他的意思,而且他们一个老师,一个学生,还都是男的,不可能在一起的!”另一个女生毫不示弱的回她。
“师生恋怎么了?同性恋怎么了?你不会不知道吧?这学校从来都不管这些,只看成绩!”
“我跟你怎么就说不明白呢?这不是在不在一起的问题,关键苏末根本就没看上徐老师啊!”
“铁杵磨成针,我相信徐老师会成功的!”
女生的这句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另一个女生只能气鼓鼓的扒著饭,再也不做声。
“有时候这些女生们都挺有意思的啊,突然如胶似漆,突然撕破脸皮,有时候还只是为了一个和他们毫不相干的男人,你们说是不是挺有趣的?”顾洋的吃饭时间也是他话匣子打开的时间。
“受欢迎的人可真好啊,男生女生排著队的追。”江宸夏叹了一口气。
“我闻到了一股酸味。”顾洋调侃他。
“知足吧,至少你还有人追。”叶钦舟补刀。
一想到方梓敬,江宸夏又是一脸惆怅,“我说他怎么还没放弃啊?新生里来了这么多好看的学弟学妹,他为什么非要扒著我这颗人老珠黄的草?”
“人老珠黄的草?这什么烂词?你是想夸自己还是想骂自己?”顾洋笑了。
“你管我!”江宸夏生气,却也是只是让他那张脸看起来更可爱一些。
“你真觉得人家只是想找个新鲜?”叶钦舟问道。
“不然呢?图什么?我一个专注猥琐流的矮子,还不好看,他图什么?”
“虽然这是事实,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老顾,你想投胎了是吧?”江宸夏夹起桌上挑出来的胡萝卜,往顾洋饭里一扔。
顾洋暴起,咬了一半的鸡腿扔了过去。
“谢谢。”江宸夏毫不客气的夹起鸡腿咬了一口。
“草!”顾洋损失一个鸡腿,顾洋败。
正在这时,闻以泽吃完饭,准备先行离开。
“老闻!”顾洋叫住他。
闻以泽转身,用眼神询问。
“这次和商院的比赛,你除了篮球,还报其他吗?”
“缺什么?”
“听说还是3000米长跑,还有射箭那边他们社长又托我来问了……”
“报。”
“好勒!”
“等等……老闻你申请了双学位,到时该代表哪个系?”江宸夏问道。
“应该还是法医系吧?”叶钦舟说道。
闻以泽点点头,说:“无所谓。”
等闻以泽走后,江宸夏忍不住问道:“老闻最近好像越来越沉默了,一有空就往图书馆走,游戏也不怎么上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准确来说,自从公会聚会后,他就不太对劲。”叶钦舟说道。
“我也是一知半解,不能确认,但是似乎是和君临天下有关。”顾洋将公会聚会那天晚上在天台看到闻以泽犯病的事说了出来。
“我前两天去图书馆碰到他……脸色很不好看,脖子那块都掐红了,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也没理我。”叶钦舟皱著眉说道,“不过算了算,他那天有解剖课,我猜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很有可能。不过,你们不觉得老闻最近犯病的次数有点频繁吗?我找时间再盘问盘问吧。”顾洋说道。
叶钦舟点点头,知道能逼闻以泽说实话的人也只有顾洋了。
“说起君临天下,好像他也很久没上线了。”江宸夏突然说道。
“难道吵架了?”顾洋说。
“你瞎捣乱呢,老闻看著像是会和人吵架的吗?”
“那他就是单方面被骂。”
叶钦舟摇摇头,说:“那天你们也看到君临天下本人了,和游戏里完全不同,挺乖一人,何况,以泽还是他师父,不可能吵的。”
“那会不会是徒弟打算A了,师父伤心了?”江宸夏小心翼翼的提出假设。
“以泽是个很敏感的人,我觉得这个理由,不无可能。”
顾洋听后,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我怀疑是老闻想A游戏,徒弟生气了!”
江宸夏和叶钦舟面面相觑。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闻以泽出了食堂,转而向图书馆走去,一看图书馆没有靠窗的位置,又立马退出来,往校门外走。
校门口有一家奶茶店,闻以泽虽然并不喜欢甜食,但他喜欢这家奶茶店二楼的玻璃房。
可能是夏天的馀热还未过去,玻璃房没什么人,闻以泽挑了一张背后有盆栽的桌子坐下,喝著没有甜度的奶茶,盯著玻璃房外的马路发呆。
他这个人没什么爱好,除了练武跑步强身健体,就是喜欢晒著太阳发呆或者打盹,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
马路对面是商学院,午休时间,那儿的学生也是进进出出的有些热闹。
不知道这么的,闻以泽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和他说过,考了商院。
这话仿佛是前几天才说过的一样。
不止这些,还有他们之间其他的话,他其实也都记得。
“衍哥,我到了,楼下都坐满了,我在楼上……对,就那个二楼的玻璃房。”
闻以泽听著身后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了,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闭眼靠在椅背上。
那个声音还在说:“快点儿!”
徐灿阳挂了电话,选了身前有盆栽的桌子坐下,隐隐约约从树叶的缝隙看到有人,但他也不在意,吸了两口奶茶后捧著手机玩游戏。
闻以泽好半天才缓过来,身后却又有了动静。
“可累死我了!”白衍上身的运动背心湿透了,他的头发比暑假看到的时候长了一些,额头绑著发带,但也还是能看到有汗水在往下流淌。
“干嘛?被人追杀啊?”徐灿阳将全新的一杯奶茶递给他。
白衍打开后吸了一口,终于是缓过气来了。
“比追杀还恐怖!”
“到底怎么回事?”
“你开学这么久了,应该有听说我们商院和医大的运动会吧?”
“嗯,我还代表我们系报名参加了一个项目……”
“你不用说了,除了长跑,我也想不到你还能参加哪个了。”
“哈哈哈……不愧是发小,你懂我!”徐灿阳举起奶茶,作势要干杯。
白衍敷衍的碰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我被你们学生会主席拉去篮球队做外援,这两天天天搞训练,连课都不让我上了,虽然我总逃课吧……不是,总之就是我都快被我们队长训出PTSD了!”
“你受伤了?”
“那倒没有。”
“那你说你妈呢!”
“我现在就是一看到篮球场就想吐!”
“没事没事,运动会就在月底,你以后再想正大光明的逃课,也难了。”
闻以泽感受著两人的谈话,重新靠回了椅背上,他闭著眼,表情有些放松。
那个和游戏里一样爽朗的声音,让他稍稍感觉有点安心。
事实上,正常人当然很快就能将不愉快的事情忘掉,只有自己才会陷入奇怪的漩涡。
有病的只有他一个。
徐灿阳和白衍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闻以泽等了好半天,确定脑海里的声音消失,他才起身,看著身后空无一人的那张桌子,他走过去,坐在了大约是他坐过的椅子上。
并没有觉得多舒服,阳光和视线还被盆栽遮挡了一半,但闻以泽仍旧不肯起身。
——师父,再见。
——跑,别回头……
两个人的话交织在脑海的记忆中,令他十分难受。
难受到胃里翻腾,想吐。
难受到心脏骤破,有点痛。
闻以泽不知道哪一个更让他难受,反正都挺难受的。
闻以泽回到宿舍,吃了药,又躺了一会儿。
午休结束,回归课堂,可能是药效的缘故,闻以泽有些犯困,但他还是强撑继续听课,时不时用笔尖扎一下手掌心。一堂课下来,笔记依然记的很漂亮。
在其他人眼里,上课时的闻以泽比平日里的要温和许多,只是一下课,就又恢复到了冷冰冰的样子,好像比上学期还冷。
这一届的大一新生还没怎么了解闻以泽,只是秉著单纯看帅哥的信念在关注著他,另或有对论坛发帖的人给闻以泽立的“冷面大王”的人设颇感兴趣。
初生牛犊不怕虎,力争吃螃蟹的第一人从开学至今前仆后继,结果也只是后辈死在了前辈的沙滩上。
“不需要。”
闻以泽的拒绝比任何时候都要干脆,没有好人卡,也没有谢谢,就是不需要。
他不需要有人喜欢自己,仅此而已。
顾洋原本就是第一个发觉闻以泽不对劲的,从他在食堂说出“老闻想A游戏,徒弟生气了”这句话后,他尤为关注了一下闻以泽的日常生活。看似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在他身上所散发的那股“生人勿进”的味道却更浓了,有时候连他们这帮朋友也无法靠近。
直到有一天,他在闻以泽的宿舍看到了一瓶药。
同样是学医的,顾洋太清楚这药是什么作用,就算不学医,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也见闻以泽吃过一模一样的药。
这是镇定药物,用来缓解焦虑烦躁和安抚睡眠的,小剂量服用并不碍事,但如果长期服用……想到最近闻以泽干呕的频率,顾洋直接冲到图书馆,把正在打盹的闻以泽拖了出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吃多久了?”顾洋把他拖到图书馆后面的小道上,拿著药质问他,“你不是已经戒了,怎么又吃上了?我真是……还是不是朋友了?有什么事你不能说,非要嗑药吗?”
闻以泽拿过药,往口袋里一塞,说:“我有分寸。”
“闻以泽,你要是真有分寸,就不会又吃它了!”
闻以泽看著顾洋,相比顾洋的暴躁,他显得有些平静过了头。
顾洋见他不吭声,著急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期末前。”
“你别骗我啊?我看不出剂量吗?你这瓶才动了没多少,你说期末前吃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一个暑假就干掉了一瓶?啊?这要是真的,你他妈还敢说你有分寸?”
“暑假没吃。”
“那剂量也不对!”
闻以泽是真的服了顾洋的咄咄逼人,但表面上仍然不动于山,反正只要我不说,你就永远也猜不到。
“你就直说了吧,是不是跟你那个徒弟有关?”
“……”
“卧槽!我就知道!”顾洋一看闻以泽不动如山的那张脸微微有了变化,知道自己肯定猜对方向了,于是再接再厉,“你是不是想A游戏,然后你徒弟生气了?”
“……”
顾洋见闻以泽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模样,估摸著应该猜的不对。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徒弟想A游戏,你生气了?”
“……”
“你俩都想A游戏,然后就吵架了?”
“……”
“你俩比谁先A游戏,比著比著就吵架了?你吵不过他!所以你生气!他也生气,所以连游戏都不上了!”
“……”这连剧情都有了吗?
“要不然就是你俩……”
“都不是。”闻以泽赶紧打断了顾洋的脑补。
“那是为什么啊???你倒是说啊!!!你说了我就不编,不说我还编!我不光编,我还写出来,放论坛去连载!”
不得不说,谁能舍得不理顾洋?因为如果不理他,他就要成为文坛大家去霍霍更多的人了!
闻以泽无奈,只好把公会聚会上和徒弟的那点事儿告诉了顾洋。
顾洋听完,目瞪口呆,摇著头说:“说真的,这剧情……我真编不出来……你说你傻了吧唧的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就是疯花血月,还有他也是,就这……这就受不了了?那要是告诉他,我是龙盘虎踞,老叶是封狼居胥,他最敬佩的发哥就是□□,这还得了?”
闻以泽不说话,甚至还笑了笑。
“……”顾洋当然不是因为闻以泽笑容而看呆了才不说话,而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暴露一个秘密……哦不是,是三个秘密。
而这个秘密,闻以泽早就知道了。
不等顾洋解释,闻以泽抬手,药瓶在顾洋眼前晃了晃,说道:“扯平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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