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把人推到花洒下冲热水,就在祁宴真的挤进来想帮霍则洗澡时,他终于说话了。
“我自己洗。”
虽然脑袋昏沉,但他也知道,让祁宴帮自己洗的话,肯定会出大事。
霍则拎著花洒,对著自己开始冲洗。
祁宴呼出一口气:“你慢慢洗,我马上回来啊!”
虽然霍则看著自己一个人没问题,但祁宴还是不怎么放心。
他拉起帘子,步伐能迈多大就迈多大,迅速往更衣室走去。
要不是脚下还湿著,跑起来容易出事,祁宴早狂奔起来。
从霍则的柜子里拿出衣物,祁宴还不忘带上自己的,离开前又倒退几步回来,抓了两条干净的毛巾,风风火火地再往洗浴间赶去。
祁宴先把自己衣物扔到霍则那间隔壁,再挑出霍则的衣服。
“霍则,衣服我拿来了。”
他捧著方方正正的衣物站在帘子外头,霍则这人东西总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连换下的衣物也折得有条有理,对比祁宴刚刚从自己柜子里挖出的那一团,简直天差地别。
喊完后祁宴站在外头静静等著,支起耳朵听里边的声音。
感觉好像没有动静,他眉头蹙起,正要伸手拉开帘子进去查探究竟时,“嗖”的一声,塑料制的折叠垂帘像是力道没控制好,整个被大开到底。
约大这里的游泳馆洗澡间都是单间,不单隔了开来,每间也都安上了拉帘。
祁宴本来想个让霍则开个小缝,他塞进去给他也成,倒没想到整个“门户大开”,还是开好开满的状态。
霍则那只湿淋淋的手手心朝上:“给我。”
祁宴愣愣地把他衣裳放上去,看见热气随著帘子打开都溢了出来,一个激灵,回过神,赶紧把帘子拉上。
“注意点!别又著凉!”
昨天淋了雨,霍则洗澡又洗那么久,后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热水,加上今天混和泳接力还下了泳池,这会儿要是因为洗澡洗到一半吹风,二度加重病情,那问题可就大了。
安顿完霍则,祁宴转身进了旁边的洗澡间。
他闭眼仰头,任水顺著脸往下流。
脑子里却不由想起刚刚的画面。
霍则未.著.片.缕,正对著他站在他面前。
祁宴:“……草。”
他掬了一捧水往自己面上泼,莫名觉得有点脸热。
抹了一把水,祁宴左手停住,掩住下半张脸。
睁眼定定看著墙上的瓷砖,祁宴觉得自己可能也犯病了。
明明从小到大应该就看习惯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感到有一丝不自在。
纠结了老半天,他嘟囔道:“霍狗逼身材还挺好……”
他没想太多,觉得大概是自己眼馋霍则身高与体态已经很久,才导致羡慕感爆棚,倒没往其他方向想。
祁宴担心霍则的状况,匆匆冲了身子和他会合,距离他们集训结束还有段时间,所以祁宴直接把人往寝室带。
他负责收拾行李,而霍则也能躺床休息。
病著的霍则很听话,祁宴让他往东就往东,也不会露出嫌弃的表情口吐恶言,乖得很。
看著闭眼休息的霍则,祁宴忍不住心想,要是这人平常时候也能这样,那该多好?
因为今天就是要离开约大的日子,祁宴早上起来就稍微收拾了一下,而霍则本来东西自己就收得挺好,倒完全不用祁宴担心。
早早整理完毕,祁宴坐在床边,望著霍则的睡颜发呆。
可能因为身体不舒服,霍则的双眉微微拧起,看著睡得不是□□稳的样子。
祁宴伸出食指,往他眉心一按:“总皱著眉干啥呢?一副苦大仇深的……”
考虑到对方好带也算个病人,他打消了想狠狠往下辗的冲动。
收回手指,霍则眉间总算稍稍舒缓了一点,祁宴点点头,很是满意。
望著他看了良久,他才小小声地道:“早上是我说得太过了,抱歉。”
本来就想道歉的,谁料刚好碰上霍则身体不适。
“叩、叩、叩。”
这话刚落,敲门声便很实时地响了起来,把祁宴吓了个大跳。
他跳起来,一时没注意,头撞到了上铺床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卧……槽……”
祁宴蹲在地上,泪花都险些飙出来。
他边揉著头边去开门,他倒要看看,是谁敲门的时机挑得这么好。
门一开,还没看见人,一个塑料袋先出现在眼前。
“退热贴和退烧药。”
是宋葭絮的声音。
祁宴一听也顾不得探究别的事,先从袋子里翻出了退热贴,贴到霍则额上。
宋葭絮做事挺全面,祁宴接过袋子时还觉得怎么这么沉,一看,里面还有瓶未拆封的矿泉水。
“谢谢啊。”
祁宴把霍则叫起来吃药,拆了颗退烧药,递到刚坐起身来的霍则手上。
宋葭絮跟著进来,他们约大男生宿舍没有限制女孩子出入,宋葭絮大大方方进来,看了眼霍则的状况。
她伸手到他面前挥了挥,霍则都没什么反应。
“他还好吧?”问出这话时,宋葭絮的语气都不太确定。
祁宴替霍则拧了瓶盖,见他把药送进嘴里后,再把水拿给他,亲眼见他喝下。
“谢谢。”
霍则声音沙哑,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这声谢,也可能是对两个人说的。
“不谢。”祁宴把喝没一半的水瓶盖子盖上,随手放到自己背包,回答宋葭絮的话:“目前看来没什么精神,看吃了药能不能好些。”
宋葭絮看著呆坐在床上的霍则,又看著忙碌著的祁宴,抬了抬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这表情恰好被转过来的祁宴看个正著,他嫌弃道:“你那是什么脸?”
宋葭絮听了却笑得更为灿烂:“也没什么啦……”
祁宴面部抽搐:“有话快说。”
笑够了以后,宋葭絮轻咳一声,收敛起脸上表情,但仍然止不住一直往上扬的嘴角。
她说:“以前都是看霍则照顾你,难得见你这么鞍前马后对他,感觉像是情况掉了个个儿似的,颇有种‘贤妻’感。”
宋葭絮前面那段话听了还行,反正也是事实,但后面那句话祁宴就不同意了。
“呸,老子是男的,贤妻个头!”
“哦,那就贤夫。”宋葭絮从善如流。
祁宴已经无力吐槽。
宋葭絮幽幽地又道:“不过祁宴……我把你跟霍则凑成一对,你在意的竟然只是‘贤妻’这个称呼而已啊?”
祁宴莫名其妙:“那不然我还要在意啥?”
宋葭絮笑得眯起眼,瞥了眼霍则的方向,笑笑地道:“什么也没有。”
她能帮的也就只有这样了,起码目前看来,祁宴对于这事并不是抱持太大的反感。
只有祁宴还嗤了一声,大概觉得她这人吃饱太闲,怪里怪气的。
宋葭絮为自己叹了一口气。
这三人发小可太难当了,她一个女孩子时时刻刻为这两大老爷担忧,她容易吗她?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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