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宋以为贺明煦是在开玩笑,但没想到贺明煦是认真的。
贺明煦把行李全部拎上三楼,一路拖进了最里间。
“家里的客房都没有准备。”贺明煦解释了一下。“所以我们今天一起睡我的房间。”
“哦。”江闻宋装作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进了屋子,很快就被贺明煦的房间吸引了注意力。
贺明煦的房间很大,整体是灰色调,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除却墙上那一柜子奖牌和奖杯,看起就跟个客房似的。
江闻宋看著那一柜子亮闪闪的荣誉象征,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奖杯和奖牌奖状由大到小,按照颜色分类,摆放整齐。
除了奖杯,还有很多照片,江闻宋凑近了看,看到了好几张贺明煦小的时候的照片。
小的时候就很酷,嘴唇抿得紧紧地看著镜头,手里紧紧地抱著奖杯,像是有人要跟他抢奖杯似的。
“你这幺小开始学游泳了啊?”
“但是怎么捧著奖杯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的样子。”
江闻宋好奇地问他。
“嗯,小的时候是当做兴趣学的。”顿了顿,贺明煦又解释,“我不是不开心,只是因为对著镜头紧张笑不出来。”
江闻宋看著其他照片,觉得小时候的贺明煦很有趣。
一排一排地认真看完,江闻宋又被外面的露台吸引了视线,转身去了外面的小露台。
贺明煦看了眼柜子最下面的小箱子,跟著江闻宋一起到了露台。
露台的景色很好,外面的柏树又高又大,即使是冬天还是郁郁葱葱,清爽的绿色让人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江闻宋在外面吹了一会儿,因为太冷就又火速回屋了。
中午两个人又去高中附近解决了午饭,在保安那做完登记,终于进了学校。
学校整体的颜色是淡淡的橙色,校区的历史已经很久了,建筑整体都有些老旧了,校道旁的法国梧桐生的高大,虽然现在只剩下秃秃的树干,但还是不难想像夏天时浓翠蔽日的样子。
一个下午,两人在伴著教学楼的读书声、下课时的吵闹声,绕著学校走了好多好多圈。
路过学校的林荫路,走过学校的操场,还站在曾经的班级外面,看了很久。
教室里面早就坐进了新的学弟学妹,教室的布置也跟以前也全然不同了。
原本应该是很冷的,但是就这么一圈又一圈的走,动来动去地生了热,两个人握著两杯热乎乎的奶茶不知不觉地就逛了一下午。
照理说在这个呆了足有一年的地方,怎么也该勾起些回忆,江闻宋看著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只觉得可惜。
贺明煦也没问他想没想起些什么,扭头看著西边太阳慢慢斜了下去。
漫天的橙光洒在校园里,两个人的影子越来越长,
“回家了。”贺明煦说。
回家的时候乘的是14路公交车,贺明煦说以前他们都乘这班车,他比江闻宋还要多坐几站才下车。
江闻宋点点头,却觉得这辆公交车和小姑家门口的102公交车长得没什么两样。
公交车上晃晃悠悠的,冬天的夜黑的快,没晃一会儿,车窗外的天就完全黑了。
江闻宋有点困,在公交车暖呼呼的空间里就更困了,他伸手把车窗拉开了一条缝,细细的冷风穿过小缝儿吹进来,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不过没吹多久,就被贺明煦伸手关掉了。
江闻宋皱皱鼻子,最后因为车子里太暖和,也抵挡不住困倦,迷迷糊糊地靠在贺明煦的肩膀上就睡过去了。
下车的时候,瞬间从温暖的车里出来,江闻宋双手插进口袋,吹著冷风一秒就清醒了。
“我们回去点外卖吧。”江闻宋边走边为两个人的晚饭做打算,醒了之后就饿了。
两个人都不会做饭,贺明煦没有意见。
点外卖的时候两个人很贪心,点了两家店的外卖,一家炸鸡一家烧烤。
吃的一点也不健康。
江闻宋习惯吃饭的时候看电视,在贺明煦拆外卖的时候火急火燎地打开手机找电视。
贺明煦看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们上楼边看电影边吃好了。”
于是两个人又把外卖一起拎到了三楼的房间,就在贺明煦卧室的对面。
里面除了投影仪,还有两台电脑,还有一些乐器。
江闻宋坐到懒人沙发上伸直腿,羡慕地打量,“你这个房间也太爽了吧。”
懒人沙发不大,贺明煦坐在一边,两人就这么肩靠肩、大腿贴著大腿坐在了一起。
江闻宋还顾著打量,甚至想站起来摆弄摆弄屋子里的玩意儿。
贺明煦拉住他,递给他一次性手套,“先吃饭。”
江闻宋带上一次性手套,勉强把视线重新放到面前的食物上,食物满满当当地摆满了小桌子,色香味俱全。
贺明煦把遥控器递给江闻宋,让他自己选。
但是江闻宋左手握著遥控机选了十几分钟也没什么结果,右手的筷子也是一动没动。
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江闻宋才磨磨蹭蹭地选好了电影。
江闻宋吃地很慢,有一口没一口,塞了一口就抬头看屏幕,心思完全不在吃东西上。
贺明煦很快吃完了,侧头看著嘴巴鼓鼓的江闻宋。
江闻宋看得很认真,坐得板直,仿佛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听讲座。
贺明煦心思不在电影上,看著江闻宋更贴近了一点,揽住江闻宋的腰,把下巴搭在了江闻宋的肩膀上。
江闻宋看得太认真,没什么反应。
贺明煦心满意足地调整好姿势,懒懒散散地顺便开始看电影。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看完的时候,贺明煦已经懒洋洋地歪在了另外一边,江闻宋依旧坐得板正,还在乖乖地鼓掌。
看完,江闻宋意犹未尽,跟贺明煦讨论剧情。
“丽娜死的太可惜了。”
贺明煦点点头,“她应该和杰克分手的。”
“……”江闻宋沉默了好一会儿,“杰克的女朋友是露西。”
“要打游戏吗?”贺明煦指指旁边的两台电脑,无缝切换话题。
江闻宋笑著看著贺明煦快速地起身,坐到了电脑椅上。
可能是刚才在公交车上睡了一觉,江闻宋精力挺好,两个人一直打到了凌晨。
还好不知道第几把的最后一把赢了,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江闻宋打著哈欠,晃晃悠悠地去洗漱了。
贺明煦去了另外一间浴室,洗完回到房间的时候,江闻宋已经洗漱完,窝在床上睡著了,脸蛋粉红,呼吸绵长。
站在床头看了一会儿,贺明煦心想,还真洗干净在床上等我了。
……某种程度上。
贺明煦蹲下在床边,亲亲江闻宋的额头,又亲亲眼睛、鼻子、脸颊,还有嘴唇。
最后意犹未尽地躺在床上愣是看著天花板半小时,在心里给自己颁了一个柳下惠奖,不甚满足地睡下了。
次日,由于昨晚的熬夜,两个人睡到日上三竿才勉强睁开眼。
江闻宋依旧被贺明煦抱在怀里,不过他今天没忘,他记得他今天是在贺明煦的家里。
又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他还想睡一会儿。
江闻宋动了动,想要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膝盖却忽然顶到了一个是男人都知道读者也都知道总之就是你知我知大家知的东西。
他很确定贺明煦醒了,江闻宋一动不敢动,只好闭眼假装自己还在睡。
但是可惜贺明煦一点也不上当。
贺明煦的手臂依旧揽著江闻宋的腰,沙哑著声音问他,“这么不负责,小宋?”
江闻宋继续装睡。
过了几秒,江闻宋觉得自己的大腿上被什么蹭了蹭,他猛地睁开眼,往后缩了缩。
……他的伪装五秒就暴露了。
贺明煦声音很低地笑了。
江闻宋憋红了脸,反驳他,“为什么要我负责,我又没干啥……”
“那我不找你我找谁负责啊?”贺明煦抱著江闻宋的腰,把半个脑袋缩在被子里的江闻宋捞上来。
江闻宋的脸很红,眼神也不敢看贺明煦。
贺明煦凑近江闻宋,亲了亲他的鼻子,诱哄他,“你帮我摸一摸好不好,就摸一摸。”
江闻宋觉得贺明煦虽然在询问他,但是动作却不像是好商量的,因为贺明煦快把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了。
动弹不得的小宋只好委委屈屈地伸出了手。
过了一个神清气爽的(?)早晨,贺明煦心情很好地起床洗漱。
江闻宋坐在床边,看著自己的手掌,虚无地握了握。
脸上热度还没消,江闻宋去浴室刷牙,看到了正对著镜子带耳钉的贺明煦。
贺明煦以前就有耳洞,但是并不长戴耳钉。
江闻宋好奇地看了眼贺明煦耳朵上的简单的黑色耳钉。
凑近了看才发现耳钉上面还印著一个字母“W”。
江闻宋看了一会儿,伸手把耳钉扭过来,“W”就变成了“M”,问他,“你戴反了吧?变成W了都。”
“没戴反。”贺明煦又把“M”转成了“W”。
江闻宋看了一会儿,像是懂了,心情挺好地抿著嘴角不再问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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