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拥挤成一团,唯独唐清之自带的花草芬香让余秋竹脑袋发白。
这难免又让他思维跳跃到了那一次同床共枕,这家伙就是靠得这么近,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听著自己的心跳,然后轻轻笑著说,“是你的”。
那次的心跳声是谁的说不准,但这回房间里乒乒乓乓的心跳声他们四个每人都有份——只不过其他人心跳过速是因为害怕,他是因为唐清之贴的太近了。
余秋竹的思维比较单线条,沉迷于暧昧气氛的时候就很难同时再去兼顾其他,所以当江北开口让大家一起找钥匙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唐清之应声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时,他才反应过来——哦,找钥匙找钥匙。
这个地方场景设计得非常直观,一看床头那个明显活络的柜子就知道肯定藏了东西。
此时此刻大家前所未有地心连心,都把目光集中在面前那张可疑的病床上。
“我已经猜到你在里面了……我劝你别吓我……小心一会儿我闷头盖死你……”何思怀对著病床上鼓囊的一团颤抖道。
这位真学霸恐吓起人的时候虽然底气不足,但是内容的威吓力还是在的,他的任务就是吸引鬼的注意,给各位探险队员争取摸钥匙的时间。
此时此刻,上了动感发条的余秋竹已经摸到了柜子边,还没开始伸手摸,就被何思怀一声惨烈的“卧槽”给吓到魂飞魄散。
这人怎么回事儿!!
余秋竹刚想说“都知道人躲在里面了还能被吓到真有你的”,转头就看见被掀开的白床单上躺著一具颜色惨白的假人——假人也能被吓到,余秋竹更想大开吐槽炮了。
于是他淡定地回头,在最底层的柜子里,看到了那个躺在中间的钥匙。
于是他伸手去拿,伸手的过程中,何思怀的惨叫依旧不绝于耳。
等等——躺在床上的是假人,那……活的呢???
余秋竹下意识回头,目光再次递给何思怀——那人正快速惊恐后退著,!人在床底!!抓了他脚脖子!!
难怪给他吓得不清!!!余秋竹心脏一阵骤停,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感觉伸进柜子里的手碰到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
?
下一秒,那东西跟他在黑夜里来了一个友好的握手——并且企图抠走他手里的钥匙。
擦擦擦!!余秋竹脑袋一阵发懵,用最后一丝理智攥紧了他手中那枚“生的希望”。他受到惊吓也不会大喊大叫,准确的说是叫不出来了,喉咙已经被牢牢锁死。
“啊啊啊啊啊!!!”自己这一波还没结束,身后又是唐清之的惨叫,“江北你背后!!”
“操!!!”江北一个回头,刚好对上一张画得异常惊悚的脸,带著劲风拳头已经抡在了半空中,又被自顾不暇的何思怀一个飞扑给拦下来了,“别别别……”
打鬼是要赔钱的,年轻人还没这个资本去做驱魔师。
“救命啊……”唐清之看著那俩又不知怎么搂到一起的情侣,无助地站在黑暗里,仰著脖子哀嚎。
这只狗死了,鬼和情侣各负一半的责任。
“拿到了拿到了!!”刚抢回钥匙的余秋竹一把把唐清之薅过来,身后不知道哪儿开的小黑洞里又钻出来几个鬼,看得叫人头皮发麻。
一听到钥匙都拿出来了,剩下两个也赶紧一窝蜂挤到门边,最大幅度地让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离鬼们远远的。
此时此刻,唐清之正窝在余秋竹的母鸡翅膀下瑟瑟发抖,喉咙里挤出带著颤音的哀嚎,就像是刚出生就被丢在马路边的小狗崽,可怜得让人只想狠狠rua一把。
嗯……这个时候余秋竹的脑袋瓜子又被奇奇怪怪的东西塞满了,唯一一点幽绿的光还被这些人堵得水泄不通,手里的钥匙对了半天也没对进锁孔。
“啊……你快点……我受不了了……”唐清之带著哭腔的喘息声在他脑海里烧出了带著颜色的火花。
真不怪他,要怪就怪唐清之喘得太色|情了。
卡哒一声,门终于打开了,几个人就想是被捆绑在一起的杂草堆,熙熙攘攘滚出了房门。
长舒一口气,碎了一地的魂儿拼拼捡捡也终于回来了。
“我怎么插这么久没进去?”还没从刚才充满激情|色彩的喘息里走出来,余秋竹一边慨叹一边内涵,“太久没用,都生疏了。”
“咦呃。”秒懂少年江北投去了嫌弃的目光,“上次用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吧”
“北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何思怀上下审视著曾经怎么都“不上道儿”的江北。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余秋竹哀哀地哼道。
导|火索、万恶之源唐清之在旁边一脸天真地笑著——开黄腔的事情他从来只是起个模范带头作用,剩下的都让他们自由发挥。
这就是导师该有的人格魅力。
……
这个鬼屋比唐清之想像中要有趣很多,NPC和机关的设置都很难预知,很大程度上提高了用户体验。
当然,也苦了何思怀这个不经吓的。
江北虽然也时不时会被吓到,但是为了在配偶面前展现他的雄性魅力,所以整体表现还算可以。
——江北选手最大的问题就是暴力了点,能把何思怀护得很死,也能把鬼揍得很惨。
而另一边的余秋竹表现良好,情绪波动不大,在自己需要的时候还能记得把人往怀里拉。
——比起隔壁明明吓到快精神倒错、还要忙著去拉随时准备揍人的对象的何思怀,唐清之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某种意义上来说,余秋竹虽然狗了点,但是靠谱的时候还是蛮靠谱的。
有惊无险地闯完了几个房间之后,唐清之已经达成了“可以随时攥著余秋竹的衣角并且不觉得尴尬”成就。
现在他只恨自己演技不能再精湛一些——要是能演出那种被吓哭到抽抽的状态就完美了。
最后一个房间有两个单独的衣柜,应该是需要两个人进去做任务。
唐清之迅速开始分析形势——首先两个衣柜中间隔了一块木板,说明做任务的两个人是分开的,那就没有办法制造身体接触的机会了。
再然后,被留在外面的两个人也有可能会面临突发情况,但至少可以留在一起,搞不好还能制造点什么机会出来。
对于唐清之自己来说,最理想的状态是让江北和何思怀去衣柜,自己和余秋竹呆在外面,但是显然,何思怀没那个胆儿。
那么退一万步讲,如果他能和何思怀留在外面,至少还能拉一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方便自己后面找他套话。
——他还挺喜欢何思怀的,单纯不做作,比余秋竹那个日狗的玩意儿好多了。
“求你们了我不敢去!”当机立断,唐清之低头恳求,顺便捞过了何思怀的衣摆,暗示的意思非常明显。
结果也很顺利,两个自1为是的男人硬著头皮冲锋陷阵,留他和楚楚可怜的嫂子在后防守住防线。
——他和何思怀最大的区别是,自己“怕”起来会嘤嘤嘤,何思怀怕起来只会尖叫和“卧槽”。
所以就算是最胆小的嫂子在他面前也显得异常阳刚,不忘帮他呼噜呼噜毛,让他别怕。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独处,显然何思怀已经对他放下了防备,开始询问江北的情况。
这是两个人目前来说最安全的话题,唐清之也很好地把握住了分寸。
说到底是个老混子了,想茶的时候芬香四溢,不想茶的时候根正苗红,加上何思怀段位确实不高,三两句就聊来了。
也幸亏何思怀不混圈,这么单纯的家伙落到那群老贼的手里,也不知道会惨成什么样。
另一边,被江北强制拉上贼船的余秋竹满心不爽——他当然想跟唐清之待在一块儿,他胆子又不大,凭什么要让他做这个?!
“你胆子还挺大的。”衣柜里,隔著一块木板传来江北的声音。
?是吗?余秋竹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看自己的。
“你也不赖。”余秋竹恭维道。
衣柜里是两个面对面的解谜,两人隔著一块板交流线索,互相配合才能找到开门的机关。
“唐清之知道你是冥王星了吗?”江北一边操作著一边问。
“……”余秋竹很怕他这样把自己的网名翻译成汉语再读出来,简直尬破天机,“Pluto。”
“我英语不好,建议你不要逼我读英文。”江北恐吓道。
“好的……”余秋竹很会审时度势,当机立断把话题扭转回来,“他应该还不知道,我看他对我的态度没什么区别。”
“所以你到底在网上干了什么,这么遮遮掩……”
话还没说完,余秋竹这边的暗盒“卡”的一声弹开了。
空气凝固了五秒,紧接著,面前的挡板“哗”地一下被撤开了——一堆、或者说是一窝丧尸从挡板后面轰得一下涌了过来。
“!!”江北那边估计也不平静,一通惨绝人寰的碰撞声听得人都连连喊痛。
余秋竹也跟著骂了一句,慌不择路的同时却也没忘了按下暗盒里的按钮,面前的柜门应声打开。
正坐在房间里聊天的两个人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江北先一个冲刺把握住了何思怀的手,另一边突然落单的唐清之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飞驰而来的余秋竹捎出了房间。
此时此刻,明明亲都亲过、“睡”也“睡”过了的两个人,牵起对方的手时却又难免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吊桥效应吧,肯定是吊桥效应。
唐清之自我安慰道。
但是他忘了,自己明明一点也不害怕的。
——那么这心跳是为谁而起的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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