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拉著歌声在房间里游走,两个人的初次合作甚至比一些多年的搭档还有默契。
一曲终了,两人默契地静默了片刻。对视间又难免漾起一丝略有些灼热的温度。
“如果你肯说一句‘我想跟你合作’,我大概就不会有这种强买强卖的负罪感了。”余秋竹趁热打铁道。
“我想跟你合作。”这首曲子酒精含量太高,唐清之只觉得整个人有些醉意,整个人快乐地飘忽著,“只要你不嫌我拖你后腿。”
余秋竹扬扬眉:“你为什么这么不自信,你是我至今为止遇到的,唱得最好的。”
突然被夸到了天上,唐清之难以抑制自己的鼻子发酸,接著他又摆摆手,真诚道:“谢谢,你也是我见过最有音乐天赋的。”
气氛到了的时候,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相反,静默会给人带来一种安全感。唐清之就这样坐在琴凳上,半眯著眼,被棚里暖暖的灯光包裹著,融在温热柔软的气氛里。
又合作了几首曲子,从吉他到钢琴再到口琴,余秋竹熟练的乐器多到让唐清之有些瞠目结舌了。两个人的歌单又意外的非常相似,一个本来不太愉快的夜晚,居然被无限拉长,温暖又轻松。
快乐。
“今晚在这儿过夜?这里有浴室也有洗漱用品,程哥刚走了,我们有房间可以睡。”余秋竹收拾好设备,非常自然地安排道。
突然就不快乐了。唐清之被薛定谔的酒精麻痹的大脑骤然清醒——已经快十一点了,学校早就打了烊。
唐清之只觉得冷汗津津。老妈说了,漂亮的男孩子随便在外面过夜是很危险的,唐清之对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同时也对男人的自控力很没有信心。
看到唐清之真张嘴打算说短什么,余秋竹不紧不慢地又补了一句:“总是麻烦宿管阿姨开门也不好。”
好家伙,后路都给封死了。
“我没在外面过过夜。”唐清之的眼睛很大,装可怜的时候回很自然的蒙上一层水雾,湿哒哒的,看起来像快哭了似的。
余秋竹突然语重心长起来:“糖糖,你已经长大了,试试拥抱成年人的生活吧。”
这一声“糖糖”喊得唐清之又穿越回了几个小时前的狗血纯爱情感剧中,脑子里又划出了那个未完成的吻,瞬间脖子以上都红了起来。
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刚刚还跟他搂搂抱抱,还差点亲了。
卧槽。越想越带劲。
想亲。
但是在这种场合亲完了就危险了,忍住,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你想什么呢。”余秋竹伸手在唐清之通红的脸上捏了一把,动作之快神情之自然让唐清之足足当机了四五秒。
唐清之回过神,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被揩油了?
这长夜漫漫还没开始呢就要上下其手了这怎么了得?!!
虽然自己早就藉著抹防晒霜的机会占完人家便宜了,而且他的脸好软皮肤好好摸起来很舒服,但是!这跟自己被揩油完完全全就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
“我……”唐清之有些委屈地对上余秋竹的眸子,接著也是风驰电掣电光火石地上手捏了一把对方的脸,眼神的纯良无害也掺杂了一丝狡黠,“你小心点,我是个弯的。”
余秋竹确实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顿了顿又点点头,乖巧又老实:“我会注意的。”
完全就是一副不懂规矩的直男一不小心越了雷池的样子。
唐清之又想到周泉每天腻腻歪歪挂在任亦然身上的样子——难道直男都这样吗?
难道余秋竹真的是个直男?!
唐清之只觉得余秋竹这个人越接触越难了解,干什么都搞的神神秘秘的,真是钓死他的好奇心了。
“等我钱赚够了,我换个地儿,这里就卖给程远了。”余秋竹淡淡地提了一嘴。
唐清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扭头看他:“这里东西都是你买的吗?”
余秋竹说:“对啊,这两个房间的设备和装潢都是我出的钱,房租我跟程远一人一半。”
本以为余秋竹只是个享受轻奢生活的小败家子,没想到是个大败家的——这里的设备加装修少说有十几万,加上这个地段不算便宜的房租,一般家庭是真的承受不了这个开支。
当然这里指的是一般家庭,唐清之这个小富豪不算,但是他除了吃喝,在开销上并不算大手大脚,因此余秋竹的支出明细还是让他小小地吃了一惊。
“你家还挺支持你发展爱好的?”唐清之小心试探了一句。
“想什么呢。”余秋竹无奈地笑了一声:“我上高中以后就没动过家里一分钱,我找人借了五万,剩下的都是自己做后期挣的,外债分期还还挺轻松的,平常过过小康生活没问题。”
心安理得做啃老族的软饭男唐清之瞪大了没见过世面的双眼:“你好厉害啊。”
余秋竹心思明显不算细腻敏感,哪怕说出来的内容怎么听都有些无力,但他的口吻却已经彰显了他满满的不以为然好,甚至有几分为自己的自力更生的自豪。
接著就看他在手机上捣鼓著什么,还没等唐清之反应过来,就看余秋竹把手机屏横过来,画面类似应援用的LED屏,上面满满当当飘过一行大字。
“余秋竹很行!”
唐清之没忍住笑出声:“你怎么对行不行的事情这么有执念,是有人说过你不行吗”
余秋竹愠色道:“瞎说。”
“我知道啦,以后你搞演出,我就把这几个字做成手幅给你应援,再搞个最亮的灯牌,保证你是整个曲城最行的仔。”唐清之拍拍他的肩膀。
最行的仔给唐清之找了毛巾和洗漱用品,把人打发去洗澡之后便去房间做歌了。
窝进房间里,余秋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唐清之的朋友圈。
朋友圈背景是他自己和一只纯白的大萨摩的合影,一人一狗对著镜头笑,撇开看起来非常舒适的光线和滤镜不谈,光是那笑容就能看得人心情大好。
余秋竹每次进唐清之的朋友圈都会被这张照片吸走注意力,这次也不例外,照旧盯著照片看了五六秒,才缓缓往下翻动。
最新的一条是十分钟之前发的。
“我找到了dreamland!”
只有一句话,没有配图,但是余秋竹还是感觉很开心。
唐清之是湿著头发出来的,湿漉漉的样子像是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动物,余秋竹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有点大,领口敞著,露出白皙的皮肤和锁骨,纯中又带著点欲。
余秋竹挪不开视线般盯著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后突然紧急撤回视线,接著清了清嗓子,没多说什么,拿上衣服和毛巾便进了浴室。
尽管他拿东西遮了,但是唐清之还是看见了。某个部位进去之前雄赳赳,出来之后低著头。
都是男人嘛,手动降个旗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唐清之一边在心里嘲笑他太纯情,又难免有些后怕——这要是不够自觉的,那岂不是要霸王硬上弓了!
不过至少知道余秋竹对著男的能硬得起来——今晚这一波也不算毫无收获。
唐清之赶紧扣好最上面的纽扣,把自己老老实实捂在衣服里,生怕一个春光乍泄,接著就是擦枪走火。
但是告诫归告诫,耐不住有人骨子里住著奔腾的海浪,看著余秋竹搬著笔记本盘坐到工作室铺好的床铺上,唐清之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便贴了上去。
“我可以看看你怎么做歌吗”唐清之乖巧地坐到余秋竹身边,他很注意没有坐在余秋竹铺了床单的地方,而是堪堪挨著床边,身体稍稍往这边倾著。
“行啊。”余秋竹有些僵硬地把屏幕朝他的方向转了转。
余秋竹想不通,明明他用的是自己的沐浴露,为什么他身上那股浴后特有的清香却该死的甜美。
“看起来好难啊。”唐清之的左手好似不经意地玩弄著余秋竹的下衣摆,余秋竹下意识瞥了他一眼之后,唐清之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手指的行为,后知后觉地把手收到了身后。
“我这么笨,肯定学不会。”唐清之的声音软了下来,飘到余秋竹耳边,就像是耳膜被一朵云团拢了拢。
“其实也不难,慢慢熟练了做起来就很快。”余秋竹直了直身子,正襟危坐,半晌又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一句,“你不笨。”
唐清之笑起来,没再接话茬,只是伸手又拿起了余秋竹搭在脖子上的毛巾,轻轻伸手帮他擦了两下发梢,在还没来得及燃起引人遐想的暧昧前,又干脆地把毛巾递到余秋竹手里:“你头发还没干呢,空调开这么大,小心著凉。”
余秋竹有些没反应过来般“唔”了一声,然后接过毛巾,心不在焉地自己擦了起来,耳畔还响著方才被毛巾摩挲发梢的幻听。
“啪。”鼠标悬停了十几秒之后,余秋竹猛地合上笔记本。
“怎么了”唐清之故作惊讶地看了看余秋竹。
“关灯,困了。”余秋竹把笔记本扔到一边,当即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三秒之后,他从床上爬起,又掏出一床被子。
“”唐清之疑惑地抬头。
余秋竹嗡著声音道:“不能让客人睡地上。”
“你睡床,我到外面打地铺。”
作者有话要说: 糖:我好怕他对我做点什么,又好怕他不想对我做点什么。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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