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纳命来》by酸酸牙疼 - 第86页

  功谌折腾沈清砚一顿后,心满意足地凝视神色痴迷的沈清砚说道:“行了,你去洗澡吧。”
  “不行!”沈清砚靠近功谌,故意用力地顶了顶功谌,哑声唱道:“让我们荡起双桨……”
  功谌啧叹一声,略愠:“你踏马能不能放过那些正能量的歌?”
  沈清砚顿时兴奋起来:“再唱首儿歌给你听,好不好?”
  功谌配合地点点头:“又唱儿歌,好呀,落叶飘吗?”
  沈清砚微微挑眉,低沉声音唱道:“小螺号滴滴地吹……”
  功谌微微推开他靠近的身子,登时忍俊不禁:“你够了,不准唱。”
  “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我要进来。”
  功谌笑得枝头乱颤:“闭嘴。”
  “两只小鸟站在树枝上,它叫丁丁,它叫东东。”
  功谌伸手捏住他的腰,咯咯大笑:“你脑子装什么污泥呢?”
  “天天我等著你,等著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功谌笑得身子发软,吼道:“你给我闭嘴,玷污我的童年歌谣。”
  沈清砚把人搂在怀里,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有呢,听吗?”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功谌把耳朵捂上,隔绝“沈清砚”这黄色病毒。
  沈清砚把他的手拉下: “拔萝卜拔萝卜,嘿哟嘿哟拔萝卜。”
  功谌脸都红了,笑得脸僵硬:“污妖王,我就看你一人的独角戏。”
  “我也爱你也爱,大家都爱菊花开。”
  “小雨沙啦沙啦,唤醒蘑菇娃娃,蘑菇娃娃,打把小伞钻出来。”沈清砚看著功谌,莞尔:“所以你打小伞了吗?”
  功谌捏住他的嘴巴,捧腹大笑:“你听了那么多儿歌,怎么还胡思乱想?”
  “舔一舔啊尝一尝,棒棒糖呀棒棒糖真棒,棒棒棒……”
  功谌彻底捏住他的嘴巴,笑道:“你别唱了,污王。”
  沈清砚点点头,见功谌放手,小声地唱道:“爱我你就亲亲我,爱我你就抱抱我……”
  功谌脱了上衣,笑得嗓子黯哑,说:“行了,我输了,我们这就去采蘑菇。”
  蝉声在阴翳的树梢上吱吱叫,盛夏来临,而他们的高中生活就此结束。这个盛夏结束了,似乎青春就在题海中消逝。
  整个高中时光能记住的事情不多,痛苦的事有,快乐的事也多,但彼此并肩作战刷题的日子才是最难忘的。
  两人回到学校拿高考志愿报考指南,办理离校手续。沈清砚光明正大地牵著功谌的手,手上的红色头绳与锦鲤手绳在紧绷白皙的手腕上显得很好看。
  班上的同学已经褪去江外的衬衫校服,穿上各色的衣服。每间教室格外吵闹,谈天说地,此起彼伏。高考成绩一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学生回学校主要是来办理退宿、转走档案以及听老师讲怎么报考高考志愿。功谌帮沈清砚把凳子擦得很干净,自己的凳子则是随便擦了几下才就坐。
  郭腾飞在讲台上讲得很起劲,反反复复地强调填报志愿的注意事项。班上的同学心思早已飘远,只想著问别人要报考什么大学。
  郭腾飞走后,欧阳无咎兴奋问道:“老功,你行呀,第一次考那么高的分数。”
  功谌笑道:“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你打算去哪里?”
  欧阳无咎:“可能在省会上学,理工大学。肥羊考得也不错,成绩出来就给我信息轰炸。”
  钊炀悠悠说道:“我要去省会的财经大学,二批的一所学校。老子将来是要回家继承王位的人,得学学工商管理,以后找不到工作,都来我手下打工。”钊炀得瑟地说著,身后的褚秋岚连忙说道:“那我提前预定!”
  钊炀故意取笑:“肥猪,我家不收你,你就知道吃,跟老功一样,一天就知道吃吃吃吃……”
  功谌一本厚大的报考指南砸在钊炀的脸上,骂道:“肥羊,你找死吗?老子那是消耗得快,补充体力。”
  褚秋岚撇嘴说:“最能吃的就是你,死肥羊。我告诉你,哥斯拉跟你在一起可能是为了吃的,你当心你俩一块发胖!”
  褚秋岚又问道:“你们呢?报什么学校?很厉害的学校吧?”
  “我还得看看沈清砚报什么学校。”功谌淡然一笑,他成绩没有沈清砚那么高,没法跟他一块同学校,但是隔壁学校还是妥妥的。
  两人在电脑面前查了多所高校的信息,查得有些烦躁。沈清砚坐在功谌身上,低头凝视著迷离婆娑的眼神的功谌。
  功谌长喘了一口气,身子不断传出悸动与发颤。沈清砚见他如痴如醉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忍不住含住他的唇瓣。
  “二叔又变大了。”
  “操……不是填志愿吗?”
  “你的梦想是跟我一起上大学,我的梦想是上你。”
  “骚话连篇!”
  功谌舒服地哼了一声,思绪飘远。对啊,他的梦想没实现,沈清砚的梦想实现了。
  功德善打电话过来问他填报志愿的事,功谌手指发软地按了静音,刚放下手机,沈清砚顺势吻过来。
  志愿没填好,手倒是被填满了。
  沈清砚与功谌把高中的一些重要笔记搬到锺妤的家里去。
  锺妤妈妈非常感动,伸手狠狠掐了一下锺妤的手,咬牙切齿说道:“看看两个哥哥,再看看你,一天天干什么呢?不学习……”
  锺妤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谌哥,你拿给我积灰尘吗?”
  沈清砚被颜控的阿姨缠著问问题,功谌小声说道:“阿姨跟我要,我才拿回来的。我都想收藏沈清砚的笔记,要不是他不给我,我才不给你。”
  沈清砚以为这些笔记已用了很久,不干净,不允许功谌保留。
  “行吧,嘿……”锺妤拿著自己写的小说拿给功谌看,问道:“你帮我看看,哪里要修改?我觉得我写得超级无敌好。”
  沈清砚与功谌低头看著锺妤写的小说,两人瞬间面色红润,莫名害羞脸红。里面描写了两个男孩子的爱情片段,虽然文笔不好,但很有想像空间。
  功谌:“文笔不好,多多看书。”
  锺妤兴奋说道:“怎么你老说我文笔不好?我只看小说,其他我真看不下去。我觉得我的文笔已经达到上限,无人能及。我写出来的小说很快就会名垂千古,大受欢迎。以后你们等著拜读我的杰作吧。”
  沈清砚露出灿烂的笑容:“妹妹,你先把错别字改了再做梦吧。”
  “哈?有错别字吗?我看看……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不用管它。”锺妤拿回自己的小说,想了一下说道:“我一直在想给你们两个组合一个,上次写得不过瘾。”
  沈清砚眉头一皱,问道:“上次?”
  功谌一愣,想到锺妤写的肉/文,急忙解释:“没什么,别听她乱说。”
  锺妤笑道:“你要吗?我发给你……”
  “别!”功谌眼看著锺妤把文件发过去,急忙抢夺手机,但是晚了,沈清砚的手机已经发出信息铃声。
  里面各种羞耻play,沈清砚要是学了,他得哭成什么样?他还想活著!
  功谌接过沈清砚的手机,立马删除,喝道:“不准看!”
  沈清砚点点头,就看到锺妤比了比手机,用嘴型说道:“我再发你!”
  功谌对锺妤喊道:“不准发给他。”
  锺妤坚决地承诺:“好吧,你信我,我绝对不发。”才怪!
  沈清砚有点紧张,虽然之前跟功谌换灵魂去过他家,但这一次是沈清砚以自己的身份来到他的家里。
  紧张归紧张,人设不能崩!
  大半年没从这里进出过,功谌心情有些沉重。大门是紧锁的,若不是他知道自己不是陈娇亲生的,或许他还傻傻地觉得这道门一直为他敞开。
  功谌按下门铃,开门的正是陈娇,后面走来的是功德善。
  陈娇笑道:“回来了,快进来吧。”
  功谌应了一声后带著沈清砚进门。他看了一下,爷爷好像不在家,抿嘴说道:“这是我男朋友,沈清砚。”
  功德善盯著沈清砚看,严肃问道:“这不是帮你搬宿舍的同学吗?”
  沈清砚露出灿烂的笑容:“叔叔阿姨好。”
  陈娇招呼他们往家里走,说:“都坐吧,给你们榨了果汁,我去倒给你们喝。”
  沈清砚面子挂上笑容,一直接受他们夫妻俩审视的目光,场面一度尴尬。
  陈娇:“喝果汁,小谌这次考得很好啊,高三挺辛苦的,感觉都瘦了。”
  功德善紧紧地盯著沈清砚,一寸一寸地打量,小声嘟囔道:“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陈娇手肘戳戳他的手臂,小声说道:“别自言自语,说话。”
  功德善清清嗓子,审视沈清砚:“小沈啊……”
  功谌差点被嘴里的果汁呛到,艰难地咽下去,叹了口气,尴尬得想钻地上。
  功德善略有些骄傲:“功谌成绩那么好,你俩谈恋爱,你成绩怎么样啊?可别耽误小谌啊。”
  功谌无奈地摸摸脖子:“卧槽……好丢脸……”
  沈清砚笑意更浓:“叔叔放心,我没有拖他后腿。”
  功德善:“你俩打算报哪里的学校?”
  沈清砚:“在国都,志愿已经填好。”
  陈娇不解问道:“啊?跑那么远干吗?功谌的成绩去其他名校挺好。他哥就在W大。”
  功德善:“南方一大堆学校可以读犯不著跑那么远,以后回来多麻烦啊。”
  功谌说道:“他都接近700分,不去那里读去哪里读?再说我报的学校也不差。”
  功德善、陈娇惊讶地打量沈清砚,他们以为沈清砚就是个长得好看的,哪里想到他分数那么高。
  功德善问道:“多少分来著?”
  功谌:“697。”
  功德善难以置信,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孩子看这么多分,笑道:“你俩不会是为了让我们同意,故意说出来哄骗我们的吧?”
  功谌:“……”
  原本不打算做饭的夫妻俩确认沈清砚成绩的真实性后,对沈清砚的态度转变得十分热情,还决心要给他们做饭吃,于是欢喜地出门买菜。
  功谌见他们离开,带沈清砚去看看房间。虽然他留下的东西不多,但房间里还有一些小时候的照片。
  功谌讪笑道:“他们就这样,成绩好就是什么都好。”
  沈清砚打量著整洁的卧室,淡然说:“没什么,至少比我爸妈好取悦,我考再多分,他们依旧不会改变。”
  功谌顿时觉得心涩涩,伸手摸了摸沈清砚的腰肌,目光里饱含柔情,粲然一笑:“别想他们。”
  沈清砚漠然的语气说道:“没想他们,只是……你为什么要勾引我?”
  功谌:“我……”
  沈清砚附在他耳边说:“我们玩点开心的。”
  功谌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书桌上。
  功谌骤然觉得惶恐不安,好羞耻,急忙说:“太丢人了,大白天的……”
  沈清砚附在他耳边,黯哑声音说:“天经地义。”
  书桌在颤抖,发出吱吱的声音,猛烈地撞击一旁的墙壁。
  功谌咬牙地夹紧双腿,趴在书桌上,仿佛是在看书,但看书又看得不入神,总是动来动去,长长叹气。功谌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沈清砚会出现在他的卧室里,还跟他做羞羞的事。
  沈清砚掰过男孩的脑袋,将红唇送进那粗重喘息的嘴里,两人在卧室里缠绵地热吻,难舍难分。
  功德善与陈娇回来时,功谌换了一条裤子,从洗手间走出来,把湿漉漉的休闲短裤拿出去晾。
  陈娇问道:“怎么洗裤子了?”
  沈清砚露出最温和最亲切的微笑,清越的声音说道:“阿姨,是我搞的,我刚刚不小心撒了他一身。”
  陈娇看了眼两人的果汁杯都空了,说道:“撒了就撒了,想喝厨房还有果汁。”
  功谌瞪了一眼沈清砚,刚刚照了镜子,嘴唇还被沈清砚嘬成一块紫色。沈清砚就是个斯文败类,对著别人讲大实话,眉眼弯弯却又让人找不出反驳的话。
  腿间火辣辣的,那里的皮肤格外脆弱,似乎被磨破,穿著内裤都刺疼刺疼的,很不舒服。他跑进厕所,低头查看脆弱的二叔。
  沈清砚敲敲洗手间的门,问道:“功谌,怎么了?”
  功谌急忙穿裤子,把沈清砚拉进洗手间,难为情地说道:“红了……是不是破皮了?火辣辣的感觉……”
  “我看看……”沈清砚轻轻地拨开衣料,蹲下身查看。“没事,没破皮,我下次轻点。”
  功谌被他这么盯著有点不好意思,脸瞬间红透。
  沈清砚低头亲了他一口二叔,吓得功谌身体紧绷,不知所措。
  功谌慌张说道:“狗贼,你刚刚……你刚刚……亲了?”
  沈清砚轻哼一声,声音带著丝丝沙哑。他帮功谌穿好裤子,洗了手后又认认真真地洗自己的嘴巴。
  两人站在公交车站牌旁等待8号公交车的到来。他们坐过太多次这辆公车,承载著他们这一年的欢喜。灯光晦昧,路灯上有飞蛾烁烁掠过。路面几个大爷优哉游哉地骑著自行车,欢乐地敲著自行车喇叭。
  功谌趁著大爷们路过背对他们,急忙亲了一口沈清砚的红唇,露出春光明媚般的笑容,说道:“以后我们老了也要骑著行车在夏天的夜里,吹著柔柔的晚风到处乱逛。要是老到走不动,没有人伺候,我们就手牵手一起去下辈子。”
  沈清砚嘴角微微勾起,摸了摸功谌嘴唇边的小痣,低沉如鼓声音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描述的未来特别可怕?最后咱们的结局是殉情吗?”
  “标题都想好了,震惊!两位70岁老汉手牵手死于家中,一个月后被发现,尸体……”
  “七旬老汉打光棍,真相令人唏嘘……”
  昏暗的灯光下,影子拉得格外修长。夏夜晚风带著燥热,吹了在汗湿的脖颈边,温柔而惬意。功谌靠在沈清砚肩膀上,对著影子拍了张照片,设在朋友圈封面。
  今日朋友圈文案:
  见家长了!我单方面同意,坐等老年生活,我们一起去殉情!
  沈清砚惬意的笑容融在静谧的夜里,手机里给功谌点了个赞,清越的声音说道:“车来了,我们回家!”
  ——正文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 ̄▽ ̄)~*
污污污污污污……
狗贼污妖王贾光向、猫东西背锅侠金鳞开的小火车开走了。
污污污污污污……
  ☆、番外
  
  功谌跟沈清砚吵架了!
  没为什么,只是因为功谌收衣服时撑衣杆没有消毒,不小心碰到沈清砚的衣服,后来衣服被沈清砚穿进房间。
  躺在床上时,沈清砚忽然陷进今天哪里有脏的触碰的沉思中,想著想著问了功谌几个问题。
  功谌正躺在玩手机,沈清砚把人捞起搂在怀里,问:“你今天回来钥匙消毒了吗?”
  “昂!”
  “你回来后洗手了吗?”
  “昂!”
  “收衣服时没碰到你的身体吧?”
  “没有。”
  “撑衣杆消毒了吗?”
  功谌愣住了,犹豫了几秒,沈清砚立即变脸,嘟囔一声:“脏了……”
  “放屁!”功谌坐起身,戳戳他的脑袋:“不准胡思乱想,哪里脏了。床单每天换一次,房间每天都打扫,撑衣杆每天都消毒,隔一天也不脏。我不管,它不脏!”
  沈清砚低声肃然说:“起来,换床单!”
  功谌卷著被子,壮士断腕的毅然说:“我不起,你有本事就把我踢走。”
  沈清砚微愠:“功谌,你为什么不能配合我帮助我?”
  “我这是助纣为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在脑海里胡思乱想各种脏。就你这种强迫思维,脏以数倍增长速度在你房间快速传递,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不脏。”
  功谌被沈清砚卷著被子抱起来,扔大厅沙发。功谌喊道:“哎呀,你这狗贼,你就一混蛋,你赶我出房间?行啊,我不回来睡了,我现在就回学校宿舍住。”
  功谌睡衣都没换,在客厅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沈清砚盯著功谌怒火腾腾的脸,严肃说道:“不准走。”
  功谌把书包整理好,认真说道:“今天,要么你把这个被子拿进去,我们一块美美地睡一觉,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然你就自己睡。”
  “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
  “我已经很够谅解你了,你就因为一个没消毒的撑衣杆赶我出房间?我要是再体谅你就是助长你歪风邪气,帮你加重洁癖。我生气了,你好好反思,最近别老找我,哼……”
  沈清砚单薄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心里难受而恐惧极了。
  门“啪”的一声重重关上,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沈清砚蹲在地上,无奈地打量那床被子,看著看著,觉得沙发上的罩套也脏了,还是一起拿去洗吧。
  于是他开始全房间大扫除,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再喷上消毒水。洗了个澡后,心满意足地环顾干净的房间与客厅。
  凌晨2点了,他才忙完一切,也不知道功谌到学校没。
  他给功谌发了信息:睡了吗?
  功谌不回复他。
  隔了五分钟,他又发:你睡了,晚安。
  功谌:你是不是刚清洗完?〔微笑〕
  沈清砚:嗯,好累啊,你早点休息,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功谌:不去,我生气著呢,不想看到你。
  沈清砚:我们都一个月没见了,还不想看到我?
  隔了好久,沈清砚:人呢?
  沈清砚:睡了?猫东西?
  沈清砚看著功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无端的懊恼与自责涌上来。他也不想这样,思维跟空气里的灰尘似的,到处困扰,恼得他一团闷火乱蹿。
  要是那一刹那不乱想,现在功谌是不是就在自己身边躺著呢?说不定还抱著他说悄悄话,说这个月很想念他的情话。
  下次不能再这样魔怔了,碰一下不脏的。功谌也碰了撑衣杆,他不也好好的?
  就因为一个没消毒的玩意儿,就跟功谌吵架,功谌会不会觉得我烦了?
  可是他知道我洁癖的,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我赶他出房间吗?我也没赶他出去啊,我就是想换一套床被,给彼此换一身新衣服再睡。
  这一夜,沈清砚辗转反侧,胡思乱想到凌晨五点才睡著。
  沈清砚的学校离功谌的学校半个小时的车程。最近因为面临中期考试,功谌好久没有见到沈清砚,本想著他考完试了,可以跟他好好玩玩,聊聊天。
  聊天?哼……
  被赶出房间,哼……
  撑衣杆都比我干净,哼……
  既然沈清砚说中午要来一起吃饭,那他就等著吧。
  功谌等到中午一点,沈清砚都没有给他发信息。
  靠,耍我啊?
  功谌气鼓鼓地跑去自己一个人吃饭,心里反复地暗骂沈清砚就是个大狗贼。
  你惨了,你敢得罪你爸爸,我不要你这狗儿子了。
  沈清砚醒来时已经下午一点,他煮了点面,才想起来他跟功谌约了中午一块吃饭。
  沈清砚急忙打电话给功谌,电话响了几声接通:“功谌,我刚起床。”
  “哦!”
  “你吃了吗?”
  “哦!”
  沈清砚深呼吸一口气,试探问道:“生气了?我不对,昨晚我到五点才睡著。”
  功谌气愤说:“你洗到五点?你行啊,够能耐。”
  沈清砚急忙解释:“不是,我给你发信息时已经在床上,是想你想到五点多,心里胡思乱想,怕你生气怕觉得我烦了。”
  功谌气中还莫名被他的话逗笑,忍住笑意,立马注意到关键词,新账旧账一起算:“所以你洗了五个小时,我走的时候晚上差不多九点,你凌晨两点给我发信息?你想气死我,对吗?”
  “别生气。”沈清砚思考一会儿,语重心长说:“我最近学业压力大,所以比较敏感,稍微有点脏就受不了。”
  “你……自己反思一下,反正没好点就别来找我,还放我鸽子,总之,我很生气,挂了。”功谌都快把手机捏碎,另一边的一个师妹大声喊道:“师兄,快点。”
  沈清砚:“你在干嘛?”
  “社团有点事,挂了。”功谌挂了电话,急忙跑过去扶住一个师妹旁边快倒的三个帐篷。
  师妹闫婷宣娇笑一声:“我都快被这帐篷压倒了。”
  功谌扶起帐篷,慢慢地放在地上,问:“要我帮忙撑开吗?”
  “不用不用,等一会儿我社团的人会过来。”师妹若有所思地盯著功谌看:“你跟女朋友吵架了?”
  功谌:“……”这么明显?
  “看你这脸色就知道,不哄一哄?”
  功谌:“不哄,越哄越来劲。”狗贼这洁癖就是不能宠著,越宠越严重。
  师妹闫婷宣盯著功谌的脸,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就不需要人哄,这恋爱就是要公平,谁错谁道歉,对不对?”
  在大学开学时对功谌是一见锺情,为了他才参加这累死累活的公益社团,每周都跟著社团成员照顾流浪猫、流浪狗,结果自己成了社团负责人,功谌一直都是有活动就参加,除此之外不管任何事。
  功谌瞥了她一眼,蓦然抿嘴,心想这师妹不会是想泡我吧?
  不是他自作多情,他向来很敏感,尤其对感情之事,不然当初也不会一下子就看出忽冷忽热的沈清砚喜欢自己。
  社团的人陆陆续续到达地点,流浪动物收容所有长期合作,每周会在固定的地方与领养者处理流浪动物领养的事项。大部分的流浪动物要么之前被人抛弃,要么有疾病。
  功谌抱起一只慵懒的橘猫,兴奋地撸了一把:“花花,一个月没见你又长胖了。”
  闫婷宣:“你上周没来,妮妮被领养了。我怀疑你是不是来撸猫的,而不是做义工。”
  “两不误。”功谌抱著橘猫,欣喜地跑去看看其他几只小猫,轻柔地抚摸,自顾自地说:“花花,我好想领养你,但是挺怕的,希望你有个好的铲屎官。”
  他抱著猫蹲下去,用软布围成的小窝里放著几只刚出生一个月的小猫。
  收容所的负责人张姐戏笑说:“功帅哥,看你这么爱不释手,以后自己领养一只?”
  功谌心里开心很多,抬头说:“以后再说吧,我爱人有洁癖,不太喜欢猫猫狗狗,而且……”很想念巧克力。
  怀里的橘猫扑腾了一下,跑去玩玩具。功谌笑道:“姐,这几只小的有人领养了吗?”
  张姐:“有,人等等就过来。”
  要是狗贼的洁癖好了,那该多好。
  功谌想养猫,这个念头已经在脑海里想了很久。养一只流浪猫,把它从狼狈瘦小慢慢养肥养大,天天伺候吃喝拉撒,生活该多幸福。
  沈清砚当真不联系他了!
  得了,心狠的人,冷战就冷战,这回打死功谌他也不会哄沈清砚。
  闫婷宣知道功谌跟对像吵架,约了社团的人,一下课立即跑过约功谌一块吃饭。
  要是闫婷宣一人来,功谌肯定不去,但眼下是三个女生,他也不好拒绝。
  功谌整理笔记,教室里有个女生激动地对身边的女生说道:“走廊有个颜值高的帅哥,戴眼镜,快去瞅瞅。”
  闫婷宣好奇地跟著探出教室,看到门口走廊处有个男生站得笔直,目光盯著走廊“优秀学生”宣传栏的照片,只见他抬头拍了几张照片。
  功谌合上笔记,把东西收进书包,朝她们说:“我写好了,走吧。”
  功谌单边地背起书包,一踏出门口就见沈清砚站在走廊门口。他嘴角微微抽搐,此刻有点尴尬,他就像左拥右簇著女生,结果被原配捉奸在床的渣男。
  沈清砚打量功谌身边的几个女生,等人走来时,露出灿烂的笑容:“手机怎么不接?”
  靠,你别笑,你一笑我就浑身难受,感觉要上断头台。
  “上课,没看手机。”
  闫婷宣凑上功谌身边,热情说道:“师兄,你朋友吗?一块吃饭吧,就去吃平常师兄爱吃的那家鱼八斗水煮鱼。”
  沈清砚挑眉,喋笑一声:“挺火热的。”
  “有点辣,对吧?”闫婷宣拍了拍功谌的手臂,却吓得功谌立即狗头保命,退后一步。
  姑娘,你别害我,我还不想死。
  功谌清清嗓子:“你们去吃吧,我跟他吃。”
  四个女生齐齐劝道:“一起吃啊。”
  这一餐吃得功谌胆战心惊,沈清砚坐在他身边,笑意深深地冲三个女孩子说:“功谌这是要谈恋爱的节奏吗?”
  闫婷宣笑道:“师兄有女朋友,不过最近吵架了,和好了吗?”
  功谌瞪了沈清砚一眼,桌子底下捏住沈清砚的大腿,两人在桌子底下较劲,掰手腕似的地打架。
  对面三个女孩看得一脸茫然,只是觉得这两人的手放在下面干什么?
  功谌:“没和好,他……勾引我的女朋友!”
  三个女生:“……”
  沈清砚粲然一笑:“你女朋友自己爬我床的。”
  三个女生:“……”卧槽,信息量好大!功谌被绿了?不会要打起来了吧?
  功谌:“开什么玩笑?我女朋友之前是他女朋友!”
  三个女生:“……”卧槽,彼此绿了彼此?这么乱的关系?难不成是3.p?
  两人剑拔弩张,最后气氛冷下来,对面三个女生动也不敢动,就连咽气都显得格外沉重。
  闫婷宣暗自安慰自己:“还好没追功谌,不然这么乱的关系,估计得当街跟人扯头花。”
  临走前,三个女生安慰了一下功谌,闫婷宣笑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节哀,你们别打架,文明社会文明人,国都脚下人人和谐。”
  功谌叹了一口气:“拜拜!”
  等人走后,功谌气炸了,像只炸毛的小狮子,张牙舞爪:“你能耐了,敢诋毁我?”
  沈清砚示好地摸摸功谌的耳朵:“你先起头的。”
  功谌踏出餐厅,拍掉他的手:“说不联系,你真不联系我了?”
  “我想联系你的,怕你生气,但是我一直想你,去图书馆都学不下去,所以来找你了。别生气,我上次真的是压力太大,我已经忏悔了。”
  功谌:“光说忏悔有什么用?得行动!”
  沈清砚靠近他,目光定格在功谌红艳的唇色上,小声说道:“我今天下午没课……那……跟我回家?”
  功谌瞪住他,咬牙切齿:“行啊,跟你回家!”
  功谌一进家门,鞋子袜子书包到处乱扔,把沈清砚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书本一本一本地放在干净的地板上。
  沈清砚不解问道:“你干吗?”
  “你得忍受脏乱,我不管,我要把你这里弄乱弄脏,三天之后你才能打扫。”
  沈清砚急躁地凑上去:“功谌,别闹,我收拾很久的。”
  功谌拉了窗帘,脱了衣服,到处乱扔,直接上去抱住沈清砚,撩起他的上衣:“现在接吻,我给你打一枪。”
  沈清砚抓住功谌的手:“不成,没洗手,没洗澡,没刷牙。”
  功谌警告道:“放手!我们就在地板上!”
  沈清砚:“地板很脏的,二叔……哥……”
  “叫爸爸都没用。”功谌指尖直接触碰沈清砚的镜片,取下,搂著人的脑袋,热切地吻上去,舌尖缠绕,在沈清砚的嘴里胡乱地搅著。
  跌跌撞撞,功谌把他人抵在沙发上,缓缓地把人抵在沙发上,热吻缠绵,手已探索进去。
  沈清砚不安而恐惧地打了寒噤,紧紧握住功谌的手,功谌咬住他的下唇说道:“不准反抗。”
  “你洗个手好不好?”
  功谌笑道:“不行,我已经碰到了,现在洗是不是晚了?”
  沈清砚愠火腾腾:“你真讨厌!”
  “讨厌我?行啊,我走了。”
  “别别别……”沈清砚坐起身,功谌的手还在动,沈清砚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别走,走了谁监督我有没有打扫?”
  功谌站起身,示意他:“去,快点坐地上。”
  沈清砚看著被功谌弄脏弄乱的地板,心里的恐惧更多了一层。
  功谌脱了鞋袜没洗脚,到处乱踩,地板脏了。书都被他没洗过的手碰过,都脏了。
  功谌见他迟迟不肯动,自己躺冰凉的地瓷上,壮士赴死似的说:“上来。”
  沈清砚哑声道:“太脏太乱,我可能硬不了。”
  功谌暗骂一声,气鼓鼓地说道:“行,我自己弄,你别碰我。”
  功谌拉开拉链,气愤地把裤子与内裤扔到沈清砚的头上。功谌感觉自己太可笑了,光溜溜地躺地上,对著一脸茫然的沈清砚打手冲。
  关键沈清砚不为所动!
  哎,多年感情淡了。
  哎,爱消失了。
  哎,人没了。
  哎,完了。
  硬的不行,来点软的!
  功谌故意闷哼漫吟出声,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略有示弱撒娇的语气说道:“狗贼,亲亲我好不好?”
  光线黯淡里看不清沈清砚的表情,只有清晰的轮廓,仿佛是深藏在画室里的白色雕像,静静地思考。
  功谌语气娇了一些:“亲亲我,抱抱我,给我,好不好?”
  他从不会这样说话,为了勾引沈清砚,真的把自己的老脸豁出去了。
  沈清砚眼眶发红,他真的很崩溃,恨死了功谌逼他直面脏乱,可他知道功谌是为他著想,但那胡思乱想的强迫思维就像病毒在脑海里迅速扩散。他害怕,仿佛此刻就是当年在垃圾场里,?心而痛苦。
  细菌在蔓延,恐惧迅速爬上全身。
  功谌哑声轻哼道:“清砚,疼疼我好不好?我需要你爱我。”
  沈清砚的脑海里全是功谌的哼声,他想去抱住功谌,可是功谌脏啊,全身都是细菌,他怎么下得去手。
  沈清砚蔫头耷脑,越想越委屈,越难受,只有功谌会这么为他的心理问题操碎了心。
  沈清砚还是没有动,空气中弥漫著一股栗子花,裹挟出淡淡的果味的清香,安静的房间只有功谌一人的声音。沈清砚太清楚功谌的气息,他闻过很多次,唯独这一次不是他帮忙弄出来的。
  “你真的不愿意?行吧,我穿衣服走了,你自己收拾吧。”功谌站起身,把自己的裤子抓在身上。
  沈清砚站起身,急忙伸出手把功谌抱在怀里,像个丢失玩具,失魂落魄的小孩,颤抖说道:“别,功谌,别对我失望,别放弃我好不好?我还有得救的。”
  功谌紧紧抱住他,侧头亲了一口他的脸颊,苦笑道:“你让我把裤子穿上。”
  功谌把裤子穿上:“坐地上。”他牵著沈清砚的手,坐在地上,讨好地抱住沈清砚,说道:“我们还是慢慢来,恨我逼你逼得太紧吗?”
  沈清砚轻轻地点头。
  “你躺下,我们不做什么,就一起躺地上,好不好?”功谌推著沈清砚僵硬的身子缓缓地放在地上,鼓励道:“没事的,你想想,我也躺下了,我一点事都没有,细菌灰尘没有把我怎么样。人体表层皮肤有屏障功能会隔绝细菌,它还有分泌与排泄功能,无论怎么样,你的皮肤总会有汗分泌与皮脂腺分泌,你告诉我,汗水的成分是什么?”
  功谌靠在他的肩窝,等待他的回答。
  沈清砚不安地盯著天花板,在脑海里作斗争。
  功谌见他不回答,抱紧沈清砚:“水,氯化钠,尿素与脂肪酸,知道哪个地方容易出汗吗?”功谌亲了一下他的颈窝,说:“颈窝……”他又亲了一下沈清砚的额头:“额头……”他又摸摸沈清砚的胸膛:“胸膛,这些都是你平常在床上亲吻我的地方,是不是以后不想亲我了?”
  功谌坐在沈清砚身上,继续说道:“自来水的成分有什么?水一定有细菌的,你洗了澡,那些细菌萦绕在你身上,我的身上。”
  “人体最脏的部位是头、口腔、腋窝、肠道。无论你刷多久的牙,细菌还在,难不成以后你都不跟我接吻吗?嗯?告诉我……”他俯身下去,掰正沈清砚的脑袋,嘴唇靠近沈清砚的嘴唇,像只飞旋的蝴蝶盘旋花蕊之间,说话时带著轻声的诱惑,软软的,像是在勾沈清砚上当。
  功谌:“告诉我,你怎么想?你以前说不想刷牙跟我接吻,还记得吗?告诉我,想吻我吗?”
  沈清砚没回答,只是把功谌搂在自己怀里,呼吸阵阵地落在功谌耳边。
  功谌闷哼一声,叹气地咬了沈清砚的耳朵一口,说:“我不逼你,但是你等下不能洗澡,房子也不能收拾,能做到吗?做不到也要做到。”
  “我试试。”
  两人静静地躺在地上,功谌的指尖故意在地上摸了摸,又故意拿手指摸摸沈清砚的脸,小声说道:“狗贼,以后有什么话就直说,能做到吗?”
  “好。”
  “不能把我赶出房间。”
  “好。”
  “你不能再放我鸽子。”
  “好。”
  “不能恨我干预你清洁。”
  “好。”
  功谌嘴角上扬,露出可爱的小兔牙,热切地亲了沈清砚的下巴一口:“这才乖。”
  沈清砚:“你不能扔下我就跑,你只要多缠缠我,哄哄我,我就会心软的。”
  功谌讨好地说:“得看你表现,老是洗刷刷。我现在缠著你,我好想养猫,你什么时候能成全我?”
  “那你还是跟猫过吧。”
  功谌:“你确定?”
  “给你买个玩具猫?”
  功谌坐起身拿脚踩他胸膛:“给你买个充气/娃娃?”
  “以后我们租个两室一厅,猫猫一间,我们一室一厅,猫猫不准到客厅卧室,这样成吗?”
  功谌吃惊地看著他,立即放下脚,趴在他的胸口上,喜出望外:“成!”
  只要能养,到时候什么破规矩都是不成立的。
  “猫有很多细菌病毒,你别想著能破坏规矩。”
  “哦!”
  “抱了猫就不能进房间。”
  “哦!”
  沈清砚:“你是我老婆。”
  “哦……”功谌回神过来,耳朵登时粉红,声音低沉:“看在你同意养猫的份上,我不跟你掰扯这个,老婆就老婆。”
  沈清砚嘴角微勾,忽然想到什么,焦灼说:“你刚打完没洗手?”
  “滚!”
  沈清砚委屈地撇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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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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