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孩正在房间的书桌前学习,功谌每次学习之前总是要亲一口沈清砚的脸颊,作为学习前的仪式感。功谌正做著一套英语卷子,此时外面门口传来开门声与清脆的高跟鞋声音。
“把耳机戴上!”沈清砚有些惊慌,不安地抓起一旁的手机给给功谌戴上耳机,给功谌开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沈清砚惊慌失措地站起来锁门,功谌转身过去,眨巴著一双幽黑的眼睛莫名其妙地注视沈清砚。沈清砚摀住他的耳朵,不想让功谌听到任何污言秽语,不想让功谌听到从沈晓柔口中说出来的那个不堪的自己。
身子莫名地颤抖起来,他控制不住地害怕与惊恐。他深深地呼吸,耳朵里传来的是刺耳的声音,听得他直皱眉。
功谌看著眼前紧张焦灼的男孩,伸手拽住沈清砚的手,慢慢拿下来。“过来,我抱抱你。”功谌站起身把沈清砚拥进怀里,隔著耳机,耳朵里依旧萦绕一阵阵刺耳的谩骂声,沈清砚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
“她不懂,你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孩子,我可喜欢你了。她不喜欢你,是她眼瞎。”
沈清砚深深地喘息,心里有一道围墙,堵得他呼吸不顺畅,寸步难行。“功谌……我想去洗澡……”
“好,去洗澡,但是你答应我的,只能洗25分钟,我会检查你有没有搓红身体,不然下次我一定给你提前5分钟。笑要发自真心,喜欢就去拥抱,讨厌就去嫌弃,你怎么相反了?”
焦灼与难受像火一样在身体沸腾,沈清砚几乎快崩溃了。没有功谌在,他一定好好对面,用自己最虚假的微笑去迎接。可是功谌一在,他的铠甲顷刻变为一层脆皮墙,一击即碎。
他想洗澡,褪去一身泥垢。
总有一天,彼此灵魂会疲倦,爱意会消散,可心头曾被暖和过的一小块美好地方会铭记住,自己是有归宿的。这个世界总是不允许男孩脆弱。没有人生来坚强,敏感与脆弱亦从来不没有性别之分。他在功谌身上找到属于自己的安慰,找到脆弱的归属地。
心脏,被亲吻过,温暖花开。
外面的谩骂声渐渐平息静谧,沈清砚喘气间,焦虑依旧保持在体内。胸口有一头猛兽狂奔横冲直撞,他真的很想发怒。
功谌轻笑说道:“狗贼,摸摸我的耳朵。”
沈清砚抬起僵硬而干涩的手触碰到功谌冰冷的耳朵,很舒服很惬意。心口的猛兽在冥想,在沉静。沈清砚紧紧抱住怀里的人,手中握著一朵娇嫩的小花。
功谌笑笑说:“以后我会把耳朵洗得干干净净,你想摸就摸。”
功谌在沈清砚家里住了整整一个星期。这个星期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了很多。但是因为春节即将到来,功谌必须回家。
沈清砚抓住他的书包,临出门前,沈清砚靠近功谌,不舍地说道:“功谌,再跟我亲亲,我舍不得。”
“玛德,昨晚都亲到嘴唇发麻了,还亲。”
“不准说脏话。”
“行行行……”功谌无奈地点了点头,脑袋被沈清砚定住,两人在玄关柜旁忘情地深吻著。沈清砚一把抱起功谌,搂上自己的腰肢,抵在门边,重重地咬住他的下唇,感受功谌的润唇。
两人身子相抵著,激烈地纠缠发出砰砰声回响在门边。门外有邻居正在打扫卫生,听到木门的碰撞声不禁停下动作好奇地打量沈清砚家门。
“操……我不想走了……二叔都醒了……”功谌被吻得头晕眼花,目眩神迷地抱著沈清砚的脑袋,闭上眼睛感受舒服与愉悦在身体间的盛放。
沈清砚摘下眼镜后那双狭长媚人桃花眼睁得熠熠生辉,把功谌面目间的意乱神迷尽悉纳入眼底,冰凉如水的声音轻哼说道:“不是二叔,是小二哥。”
“你别乱……辈分了……操……”功谌被抚摸得神情恍惚,意智飘飘。
“是小二哥!”
功谌深喘粗叹,胡乱说道:“行行行,小二哥……你说得都对……清砚,你真是个流氓。”
功谌气喘吁吁,冷汗直流,虚弱无力地靠在沈清砚的肩膀。沈清砚的衣服都被他脏了。
“哥,小二哥还没睡呢。”
“操,你别再碰它了,我还得回家。”功谌急忙推开沈清砚的身子,一脸绯红,带著愠色的笑意地瞪著他。
沈清砚的目光幽幽地定格在脸红的少年身上,靠近他,一记缠绵悱恻的深吻落在功谌深红的唇瓣上。
真的舍不得功谌回家,还想跟他再亲好久。
明明是计划下午两点回家,功谌硬是被摁在门口亲到四点多才出门。沈清砚还坚持完送他回家,忍著想去洗澡的冲动换了一身衣服,跟著功谌回家。
“我很讨厌过年。我在家里没有床,每次只能坐在客厅跟亲戚聊天。真羡慕我哥,还能说要学习,躲在房间。”
“那你去锺妤家看看巧克力。”
“嘿,你还记得她呀。她呀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每天嘻嘻哈哈。我刚回我爸妈身边时都没有人愿意跟我玩,锺妤就是第一个。小时候,就是她带我去踩泥坑,结果我踩了一身泥回家,我妈都快认不出我。她拉著我做尽了蠢事,害得我每次都被爷爷打。”
沈清砚认真说道:“她挺可爱的,但你不能喜欢她。”
“哎,想什么呢?”功谌抬起手正在拍拍男朋友的脑袋,害怕他介意自己的手脏便放下手,笑著说道:“她有喜欢的人,我们楼的男孩。她也在江外读,高一十一班,女神的那个班。”
“你就喜欢那女神?”
功谌毫不顾忌地说道:“好看的人谁不喜欢看?所以,我才一直看著你。我就是好色,好你这一口皮色。男儿本色,不用客气!”
“你真的……觉得我好看?”
“操……这叫马云不知钱为何物,沈清砚不识自己好看。你当那些女孩子靠近你是为什么?我每天都过著绿叶,被衬托的日子,提心吊胆,担心有人摘了我的花。”
“不,我不管旁人怎么看,我只想你觉得我好看。”沈清砚心里很自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功谌。
因为太珍贵,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好好呵护住手里的宝,就被自己摔碎了。每次审视自己,他看到总是自己身上的一大堆缺点。自己性格不好,自私虚伪又敏感多想,嘴巴笨拙说不出情话,身上有强烈的洁癖强迫症,不能像女孩子给功谌一个温软绵香的怀抱……太多太多缺点,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吸引到功谌。
沈清砚看著笑意深深的功谌,伸手捏住他的衣袖,“功谌,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优点太多了,数不过来。反正就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独一无二。”
司机一个急转弯,几乎快把所有人甩出去。沈清砚手疾眼快地抱住功谌。整辆公交车的人虚惊一场,吓得急忙整理自己的心惊馀悸。
“行啊,小弟弟,动作够敏捷。”
沈清砚冷冷嗤笑道:“还嫌我小,再大,你后面就遭殃了。”
“你……我不管,我要当上面的人。”
沈清砚略有得意说道:“打得过我再说。”
功谌牵著沈清砚的手,摇晃在空中。沈清砚向来敏感,路上的人并没有关注他们,他才放心地牵手。
功谌老觉得沈清砚太在意四周人的看法,安慰道:“都说没事的,这里的那些大人都是老古董,不懂的,他们以为我们只是感情好。”
“好。”
功谌把自己的英语书拿出来给沈清砚垫著坐。两人坐在小区的长凳子上吃烧饼,晚上风有点大,但是还是有人溜跶狗狗饭后散步。
功谌说道:“咬一口。”
沈清砚注视著被功谌咬过的饼,有些拒绝,但是还是忍著难受咬了一小口。
功谌在沈清砚吃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口,说道:“再咬一口。”
沈清砚听话地咬了一小口后,功谌嬉笑说道:“我们慢慢来,你要做好准备。多吃吃我的口水,以后咱们接吻就能随时接吻,不用跑去刷牙。”
沈清砚长喘一口气,无奈苦笑说道:“你就打著偷懒的主意?”
“那可不,之前在学校,我的牙膏费得很快,跟你接吻费牙膏。”
两人在楼下聊天聊到晚上八点半,功谌担心他坐不到公交车,推著沈清砚赶紧回家。
沈清砚每次到临别的时候总是得啰嗦一下:“记得好好复习英语,按照我的方法。其他科目也要兼顾一下,不能荒废时间。时间很紧的,没有我在,你也要好好学习。不懂的给我发信息,我会给你继续录英语听力……”
“行了,狗贼,你回去吧。你再不回去,我又得舍不得你。”
功谌费尽周折才把沈清砚推出小区,他提著自己的英语资料走回家。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擦擦自己的英语资料。他已经被沈清砚同化,快成为轻度洁癖。有时候他经常想洗手,想整理整理东西,让自己干净一点。
功谌坐在沙发上,爷爷跟爸爸坐在客厅看新闻。功德善欣喜说道:“小谌,你们成绩下来了,我看到你英语考了五十多分,有进步。”
爷爷冷哼说道:“五十多分也好意思说出来,我都觉得害臊。”
功谌安静地坐在客厅,只是抿了抿嘴角,说道:“呵,就进步了几分,还在努力中。”
爷爷冷声吭哧说道:“你去同学家真的在学习?”
“嗯。”
爷爷说:“哪个同学?学习成绩怎么样?能去江外的估计也没有你哥厉害。”
功谌不知道沈清砚的成绩在华侨中学排名如何,但在他心目中,沈清砚很厉害,每次参加竞赛都能拿奖。原本上个学期有个省级的数学竞赛,他已经在培训,但因为互换灵魂的事,他以自己身体不舒服的原因不得不放弃比赛。
后来他问沈清砚:“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来江外?”
“在江外成绩好可以免学费,而且住宿条件比华侨好太多。虽然也想过走读,但夏天太热,不想出汗。”
功谌看了看那以自己长孙子为傲的爷爷,轻声说道:“我们年级第一。”
功德善一听如获珍宝,兴奋道:“这么好,那你以后多跟人家走动。别老是交那些玩游戏的同学,我告诉你,没用的。出了社会,还是读书厉害的人在社会站得稳。一看一个读名牌大学的,跟一个普通本科一对比,差得远呢。交朋友就是要交厉害的人,听我的准备错。”
功谌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左耳听右耳出,懒得跟家里的两个大人争执那么多。他说再多也没用,顶多就是小孩子不懂事的发言。
功谌给锺妤发了信息,要去看看巧克力。锺妤出来敲门时正敷著面膜,一张橘色的面膜吓得功谌差点骂人。
功谌摸摸心脏,“你吓到我了。”
锺妤摸摸自己的面膜,“你胆子这幺小?不就是个面膜,摘了它,我还是青春靓丽美少女。”
功谌见到正在玩玩具的巧克力,猛男壮汉的硬朗之心瞬间软化,轻轻柔柔地喊道:“巧克力,哥哥来了,抱抱……”
锺妤笑得面膜都快贴不稳,嬉笑说道:“谌哥,你这样子真的很反差,太可爱了。”
“你哥我是帅气,不能用可爱形容。”功谌抱起兴奋欢乐的巧克力,巧克力在他身上扑腾著,反复地用前肢挠著功谌的衣服。功谌摩挲著巧克力的额头,低头用鼻子蹭了蹭它的鼻子,笑道:“巧克力太可爱了。”
“大黄跟它相处得很好,偶尔会打架,但是感情还是很铁。”
“那可不,我巧克力最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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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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