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谌这几天又在电话跟家里人吵了很多次,根本无心学习。期末考即将来临,功谌干脆把手机关了,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之中。
他离沈清砚的成绩还有很大的距离,他只能拼命学习,经常跟著沈清砚学到十一点半才回宿舍,早上又五点半起床。如果没有沈清砚带著,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可以那么努力的。
可是每次试卷分数发下来,总是让他很有差距感。相比数学与理综,英语与语文实在太烂了。可是他只要多分一点时间来学语文,其他科目可能就没法维持。他需要多一点时间可以好好学习。
他每天晚上开著台灯,不是在刷理科题目,而是在看语文资料与写英语题目。
宿舍的人都已经进去梦乡,而他则是轻悄悄地翻著资料与试卷。在鼾声起伏的宿舍里,钊炀突如其来的一句梦话会吓到他,让他心尖一颤,久久不能平息。
沈清砚发来信息:睡了吗?
凌晨十二点半,功谌拿起手机回复:还没,怎么了?
沈清砚:再不睡,我去你宿舍哄你睡了。
功谌:睡睡睡,马上睡,我写个笔记就睡。
沈清砚姑且相信他是在睡觉,高三以后还要推迟睡觉时间。如今高三还没来,就熬夜到凌晨十二点半,那高三还不得一点多睡觉?
睡眠时间影响精神与注意力。
沈清砚扔了几个链接过去,说道:实在是睡不著,就背背这些文章。
第二天,沈清砚看著一脸疲惫的功谌,伸手捏住正在打哈欠的功谌的脸蛋,冷声批评道:“果然熬夜了,熬夜变丑的。”
“我睡不著,在床上翻了很久没睡。”
“傍晚跟我多跑几圈,运动累了自然很困。”
沈清砚带著功谌与钊炀,三人结伴而跑,后来欧阳无咎也跟著一块跑。夏天以来,以来,钊炀每天跑步,饭菜少吃,足足瘦了五斤。天气一热,沈清砚又吃不下去,瘦了几斤。
跑步多跑几圈会累,功谌晚自修困得要命,趴在书桌上,低声说道:“狗贼,我睡十五分钟,你记得喊我起来。”
沈清砚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后说道:“好,你睡吧。”
功谌醒来后,整个脑袋仿佛都快被炸开。他侧在趴在桌子上,看著认真学习的沈清砚,从书桌里偷偷拿出一小包辣条。
“睡醒就吃辣条?”
“嘘……”功谌偷偷摸摸地撕开包装袋,一股浓重的辣条味在教室蔓延开。
吃辣条不开心,重要的能熏到别人,是快乐的源泉。
钊炀晚餐吃得少,灵敏的鼻子深呼吸著,问道:“到底是谁又偷吃辣条?惯犯,罪大恶极!”
欧阳无咎目光扫了一下教室的同学,唉了一口气说道:“搞得我都想吃,但是吃辣条我会长痘。”
钊炀心里咆哮,怒火腾腾说道:“靠,我特么晚餐才吃了一点点,不行哟得吃点……”
欧阳无咎:“肥羊,你忍住。”
“我偷吃一点点,不然我晚上睡不著。”
欧阳无咎轻笑说道:“每晚睡得最香的就是你。”
沈清砚捂著鼻子计算著题目,见他吃完,低声说道:“今晚你别亲我,太?心了。”
“我本来没想亲你的,你既然这么说,我只能亲你。”
“……”
沈清砚真的见证了功谌英语的成绩变化,让他非常欣慰。而他同样比较薄弱的科目也是语文。语文不像理科科目,只要懂得应用公式与逻辑等就可以解决问题,跟英语一样需要积累,但他很难有进步空间。所以他还是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理综身上。
功谌有时候学习英语学到想哭,尤其是做模拟试卷遇到很难懂的阅读理解与完形填空。
周六,在沈清砚的家里写英语题目。眼前这一套题目,他认认真真地做完,而完形填空只对了五个,有一道阅读理解还只对了一个。他气得当场把试卷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说道:“老子不做了,爱怎么考怎么考……气死我……”
沈清砚捡起试卷,放在桌面上后便走去客厅。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西瓜,切了点西瓜,朝里面喊道:“功谌,出来吃西瓜。”
功谌垂头丧气地走出来,沈清砚把他拉过摁在餐桌椅子上,说道:“实在难过就先缓一缓再写。越是难的题目越要琢磨。一般我会的题目,我不会再去做。做简单的题虽然有成就感,但只会蒙蔽你的眼睛。你要做的是攻克你不会的题目。”
“你怎么不会有情绪?”
“我是人,笨蛋。我当然有,没看到我每次数学跟物理最后一道题的时候经常皱眉吗?因为没有思路,有的是不会做。我的成绩已经到瓶颈,很难再突破。可你还可以,你的英语跟语文加起来最多有四十多分进步空间。”
“可是我加上这些,我也没法追上你呀。”
沈清砚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西瓜,眼神里流露著冷峻的光芒,冷哼说道:“想那么多干吗?能有进步才是好事。”
教室窗外的蝉鸣声越来越大声,阳光晒得大地热烘烘。夏天的风暖暖地吹过,掀起一阵阵热浪。
考完试的那天,功德善还是来接功谌,帮他办理退宿手续。虽然暑假直放一周还要补课,但是功德善想让他早点回家。
钊炀恋恋不舍地看著功谌的东西一点点地被搬上车。功谌一直舍不得扔了巧克力的猫笼,猫粮与零食都还保留著。功谌每次一拿起来,总是泪目摩挲。
“老功,扔了吧,巧克力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
“我帮你扔吧。老功,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功谌拍了拍钊炀的肩膀,说道:“傻肥羊,我又不是转学,上课了照样能看到我。”
沈清砚帮他的行李收拾得整整齐齐,说道:“看看还有没有东西要带走,检查检查抽屉、床、柜子,要扔的东西没有扔错吧?要不要再检查一遍?你总是大大咧咧,不在意细节,检查一遍再走。”
功谌被唠叨了一顿,开了抽屉与柜子检查一圈,见已经没有东西,便说道:“没了。”
钊炀与沈清砚帮忙提著行李,功谌在沈清砚耳边说道:“我想把你带走,藏在我床里。”
沈清砚挑挑眉梢说道:“把我比作东西?”
“就不能配合我的情话吗?”
“我想进入你的身体。”
功谌老脸一红,看了看前面正在走楼梯的钊炀,心虚说道:“操……肥羊没听到吧?一天天就知道搞黄色。”
沈清砚把行李箱抬上后备箱时,功德善急急忙忙说道:“真是谢谢同学,都放著,我来吧。”
沈清砚轻笑了一下后,转身对功谌严肃说道:“放假记得把我给你布置的题目写了,不能偷懒。”
钊炀说:“回去和我峡谷相见。”
“行了,你们也回去吧。”
功谌不舍地抬头看著男生宿舍楼,他还记得他刚来时的难受与不适。遇到了一帮好舍友,遇到巧克力,又遇到沈清砚,这里留下他太多回忆。
功谌瘫在车位上,想起那宽敞的猫笼,眼眶闪著温热的泪花,鼻尖发酸。他放下了,朝前看去。他想过带巧克力回家,带它上大学,一直带著,可总是不如意。
很多次看到巧克力用过的东西,他总是胸口闷得苦。
他对这世间的温柔都尽悉献给了那一只可爱的小家伙。温柔以待,只是伤痕仍在。
功谌回家的时候,行李都搬进卧室。功勋主动把房间让给他,而他终于能在家里有一张床。兄弟俩睡的是上下铺,只有一张书桌,房间里摆了一个衣柜与一个书架。书堆得跟山一样高,看得人很压抑。
九点半开始,功谌便坐在书桌上开始写题目。中间来过一次视频问沈清砚一道数学题目怎么写,解答清楚后又开始投入题海中。
半夜十二点,功勋要准备睡觉,但是看到功谌还在学习,便不悦地叫了一声:“睡觉了,关灯。”
功谌捧起书桌上的书与试卷,关了灯后去客厅的沙发上继续学习。相比书桌,在这家里,他更熟悉的是沙发。
早上五点半沈清砚发来语音电话,功谌半梦半醒间接了电话,因为房间有人,他没有应声,电话另一边的沈清砚在说:“起来了,那就开始新的一天的学习,学习一下,再运动一下。”
功谌进浴室时才回答他的话:“真想你。”
“我也是,在刷牙吗?我也要去刷牙。”
两人听著对方的刷牙声刷牙,默默不说话。三分钟后,功谌已经刷好牙,而沈清砚还在刷牙。
功谌笑道:“你还在刷吗?你哥我要洗脸,上厕所,先挂了。”
沈清砚在电话另一边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功谌拿了家里的钥匙,锁了门跑去小区公园早读。他害怕在阳台早读吵到隔壁邻居,也害怕吵到家里人的休息。爷爷睡眠很浅,稍微有点动静就受不了。
陈娇起来煮早餐,开门叫兄弟俩起来吃饭,却发现功谌并不在里面。陈娇焦急问道:“小勋,你弟呢?怎么一大清早不在?”
功勋打了个哈欠,说道:“昨晚很晚睡,早上很早出去了。”
陈娇看了看他的行李箱与书包,松了一口气,说道:“吓我一跳,还以为又离家出走。”
功谌捧著书回来时,什么话都不说,安静地回到房间写试卷。
陈娇一直注视著面色毫无波澜的功谌,待功谌走后,她拍了拍功德善的肩膀,小声问道:“昨天去接他,他说什么了吗?”
“我看到他在车上哭了。这孩子估计心里不舒服,没事,过几天就没事了。”
陈娇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不问问他怎么了?”
“这怎么问?”
“这怎么不能问?你是他爸爸。”
功谌在家里学习,他们并没有想功勋那般重视,聊天看电视,声音有点吵。手机已经开启飞行模式,他戴著与沈清砚配对的黄色耳塞继续学习。
燥热的盛夏来临,清脆的鸟儿在窗外鸣啼。早上五点十五分的的天色是月白色的,空气很新鲜,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在。学校早上六点钟才开门,所以功谌会等到五点半才出门。
路上给沈清砚与钊炀带了份早餐,热腾腾的包子与豆浆在早晨中被唤醒。功谌骑著自行车,打著哈欠,慢慢地回到学校。
沈清砚早已到教室,正坐这里教室看语文资料,等待著功谌的到来。两人在放假的那个星期见过面也缠绵了很久。隔了几天再见面还是兴奋,趁著教室没人在,沈清砚轻轻地吻了一下功谌的嘴唇,拿纸巾给他擦拭汗水。
他们算是踏进高三阶段,昨天郭腾飞找了内宿的同学打扫高三三班的教室,所以今天高二年级正式霸占高三教室。
第一天发下来的复习资料与试卷几乎能订成一本。有一些试卷一人两张,有一些是一人一张,几科又是同时发下来,搞得所有人头都大了。
沈清砚慢慢地整理著试卷,但整理的速度没有发下来的资料的速度快。看著满桌子乱糟糟的试卷,他紧蹙眉头,又开始工整地整理著。
功谌抬手摸了摸沈清砚的下巴像撸猫一样,温柔说道:“叫哥哥,哥哥就帮你收拾。”
沈清砚冷厉喝道:“手脏,不能碰我。你还没我收拾得好。”
“那你帮我收拾。”
“叫哥哥,哥哥就帮你收拾。”
功谌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发出一声“切”。
功谌几乎每天早出晚归,早上五点十五分起床,起来多看十五分钟的书,提著重重的书包到学校去。六点十五分与沈清砚到高一楼旁边的羽毛球场早读。晚上在学校晚自修十点才回家,半夜一点才睡觉。
每次功勋一睡著,他便跑去客厅学习到一点钟。
半夜功德善起来上厕所,看到客厅灯没关,睡眼惺忪下,直接关灯。功谌无奈地起身又打开灯。
功德善纳闷地注视著刚刚被他关的灯,以为是什么灵异事件,正要关灯,看到坐在地上写题目的功谌。功德善靠近他身边看了看功谌在干吗,一看到是做题目,关心地说道:“早点睡吧。”
功谌手里写著题目,头也不抬地写著题目,漫不经心地应和了一句:“好。”
功谌有时候做著题目,做到很困时会直接在沙发上睡,直到五点十五分起床后又起来看书,准备出门。家里人只有在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才能看到功谌回来。
他经常很困,沈清砚不允许他强忍著睡意,会让他睡个十分钟左右再起来学习。功谌买了提神醒脑的茶叶,每天要晚上都要喝上一壶水,整个人亢奋到能打下一头牛。
周五傍晚,功谌硬是拉著沈清砚坐他的“奔驰”宝座。
夕阳西下,青春活力的少年载著两个大书包,再加上后面坐著一脸冷漠嫌弃的沈清砚,迎著晚风,以最快的速度飞快地冲进了学校附近的一条窄小臭水沟里。
功谌喝道:“操……狗贼,你太重了。”
沈清砚急忙从大难将近的自行车跳下来,看著男朋友独自冲进臭水沟里。他喘了一口气说道:“怎么你每次载人都出事?”
“可是每次你也都在场。”
“两个选择,一是你把自行车放学校,跟我打车回家周日回来学校晚自修,二是继续冲进臭水沟。”
功谌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一个,每个周末不回家,在沈清砚的家里学习顺便促进促进感情。
陈娇与功德善听功谌周末不回来的消息,询问了很多才放心功谌在沈清砚家里学习。功谌感觉自己只是换了个睡觉的地方罢了。
再忍忍一段时间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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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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