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人流量越密集,迟逾发现冬日祭的商铺除了一些流动的小摊以外,还有很多门店都装饰的很好看,就像古时候祈福一样,还有人卖青面獠牙的面具的。
这里的商铺都是典型的古镇风,不是走的富丽堂皇那个格调,清一色主打文雅复古,还有好些女孩身著汉服请了专门的摄影师拍照
顾塬扒拉过迟逾脑袋“我每次看见总觉得很冷,啧”顾塬又看了一眼那女孩,牙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迟逾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的直男思维,用手捂了捂眼睛“你不知道有一种裙子叫袄裙吗,你不知道有一种裤子叫加厚加绒打底裤吗”
顾塬惊疑不定地望著木然的迟逾“你,你…你怎么知道”该不会是迟逾有喜欢的女生了吧,这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谁知迟逾冷哼一声“我奶奶穿过”
“噢噢噢”顾塬心里松了一口气,拉著迟逾往里头窜,嘴巴跟植物大战僵尸里头的豌豆射手一样,蹦蹦蹦的说个不停。
“哎我跟你说,迟逾,这路直通山上的寺庙,姻缘祠和孔庙”
“孔庙,孔夫子知道吧?就是那个‘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的那个老先生,这儿每年六月都有一大群老奶奶和阿姨过来拜一拜,听说拜了就能保佑考生考个好成绩。哎,你信吗,我觉得有点玄乎,应该都是自己心里的寄托吧?总不能谁都跟我似的文曲星下凡一样”得,还一捧一踩,把自己捧上天了都。嘴皮子不肯停歇半秒
“你知道月老吗?噢噢你应该知道,那上边修的挺高,你还得怕一层楼梯才能上去祭拜。还得给香火钱,不过你可以用红丝带把求姻缘的愿望写上去,这样月老就会让你跟有情人终成眷属”
跟倒豆子一样,迟逾终于没把后脑勺对著他了,“说完了吗?”迟逾问
顾塬吞了吞口水,看著他“说完了”
他们现在正在通往寺庙的路上,身边经过的人几乎都是过去的,很少有往回走的,这个时候应该正是高峰期。周遭的密林上,从开头一直到尽头,挂了约莫百个红灯笼,映衬著星辉无端生出几分旖旎
周围基本上都是情侣,顾塬一声不吭的领著路,前面最先看见的是一个圆顶尖的西式建筑,旁边应景的设了一个原木的长椅,从不曾关严实的大门缝中可以觑到里面坐的整齐的男男女女和白色的长椅,俨然一座教堂,迟逾没想到这里还挺“中西合璧”
顾塬和迟逾一合计,觉得还是姻缘祠比较合口味,至于孔庙以后再来拜便是了,现在还不急呢。教堂前头一个“小兔子乖乖”模样的垃圾桶后面有一个散著点点萤光的指示牌,顺著方向看过去正正儿好是月老祠,比顾塬说的还高几分,台阶旁边种了好几棵说不出名字的树,上面也密密匝匝挂了好些红绸带。
迟逾和顾塬一人占了一个蒲团,说到底也就俩蒲团,恭恭敬敬地跪在月老面前,眼睛闭上,双手合十,心中默念自己的愿望。
“我是一个忠实的无神主义论者”迟逾顿了顿“但是在遇见他那一刻起我开始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也相信什么叫做缘分”
“或许我骨子里流淌著肮脏卑鄙的血,但他干净澄澈,如果世间有救我的良药,那一定是他”
“月老保佑”
“信徒唯此一愿”
“若不可得,愿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所遇良善温柔”
顾塬有样学样,跟著迟逾在一旁许愿
“他一定要跟我在一起”九个字一句话,却只念这一句,翻来覆去念念叨叨,仿佛走火入魔一般,记忆在脑海中跟走马灯一般,按下了重复键,巡回播放,猛一睁眼,背后一身冷汗,身边人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眼中几分揶揄清晰可见“这是什么愿,能把你给吓成这样,你的心上人该不会是个夜叉吧”
顾塬起身跺了跺脚,默不作声的揭过这一篇,心里把迟逾骂了一个底朝天“老子喜欢的人?说出来吓死你,呵”母夜叉哪里抵得过一动怒就拿著刀怼人的美人…顾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难难难”
却没注意身后的迟逾眼神隐忍,强装作镇定地同他开玩笑,转身过后,身后人,眼睛流露出莫大的悲哀,“你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有多好?”他竟觉得一开始就输了
走过了月老祠是又是一间间商铺,这里又同外边不同些,这里是专门拍摄古装民国装的地方,吸引著游客的好奇心,太平盛世总有人想体验一下前人生活的滋味,顾塬在这儿生活了十好几年早就对套路熟悉了,面瘫一样的迟逾对这些也无甚兴趣,一路走来也没被人拉过去“体验”一番
顾塬童心未泯,拉扯著迟逾过去玩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玩意,看见小朋友塞了一个硬币进去,那只操作僵尸的“鬼”就开始推磨,顾塬跃跃欲试
“你有没有硬币?”顾塬搜寻了全身都没有找到一个硬币,只好耷拉著眼皮问迟逾
迟逾指了指上边儿贴著的二维码,敲了敲
“这么玩就没感觉了!!!!”顾塬嘟著嘴跟迟逾撒著娇,不知道跟谁学来的,跟加菲有点儿相似,但是他更像一只扮乖的大狼狗
“好吧”迟逾妥协了,在口袋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个一元钱的硬币,刚递给他就被他欢天喜地的投了进去,那只“鬼”在他期待的注视下,推了两圈,罢了工
“我操?!我要给它差评!这他妈欺骗消费者!”顾塬在一家奶茶店门口气冲冲的痛斥著无良商家的恶行,店员一脸惊恐地望著顾塬。迟逾只好把他拽了回来,硬塞了一杯奶茶到他手里,这人死性不改,吃都堵不住他的嘴,无奈之下,迟逾只好皱著眉头把他拉到了奶茶店右侧的楼梯下,往前面荒无人烟的地方走过去,毕竟那是唯一的地方能让旅客不听到“奶奶般的教导”的地方。
“设施不错,比较周到”这么隐蔽的地方还设了一个长椅,迟逾倍感欣慰。
还没等顾塬又开嘴炮,两人握著奶茶杯的手同时紧了紧,顾塬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叫什么?”的表情看向迟逾,后者同样报以同样的眼神,四目相对,一时间胶著在一起,擦出了小火花,迟逾先顾塬一步摀住了他的耳朵,同时自己以一种复杂的表情闭上了眼
顾塬拍了拍迟逾的手,没反应。行吧,顾塬把自己的手也放在迟逾的耳朵上,过了一会儿,迟逾身体僵了僵,把手放了下来,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心情复杂。
树林深处传来了一阵一阵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粗重的呼吸声,顾塬从来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野战这种世界奇观,迟逾一样。
两人默不作声的把手机掏了出来,心有灵犀的点了夜间模式
-沉默.jpg
-沉默.jpg
-鱼儿
-怎么?
-你觉不觉得这男的声音有点儿耳熟?
-?你就是传说中的过耳不忘?
-不是,鱼儿 我说真的,你仔细听
-你有病?
-我说真的 严肃.jpg
-摊手
-是有点儿耳熟,那女的声音也挺耳熟
-我没让你听那女的
顾塬愤怒的抽出发信息的手戳了戳了迟逾表示抗议
-好吧
-你觉不觉得有点儿像许姐她老公?
-嗯…
-鱼儿你仔细听
-…
-???
-听出来了是有点像
迟逾极快地瞄了他一眼
“那女的好像就是一路来的跟他走的挺近的那女的”
-你终究还是听了 失望.jpg
-你有病?
顾塬自动屏蔽
-那许姐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她?许姐今天还病著呢!你看我的直觉没错吧
-这男的肯定有猫腻
-那怎么办,塬哥
-要不然录音?
-你能不能再丧心病狂一点?
-……鱼儿/龇牙笑,我已经开录音了
-。
-塬哥,他们好像完事儿了
迟逾把顾塬一拉,躲进了旁边的林子里。两个人的声音小了不少,窸窸窣窣的应该正在穿衣服
顾塬凑过去问他“他们不怕冷吗?”迟逾把脸转了过去不想理他
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就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男人神清气爽,头发上打的发胶在月光照耀下还在反光,头发依旧服服帖帖的,顾塬忍不住感叹一声,真是城里人,野个战都这么精致。
那个女人跟块糖似的,黏在男人身上,甜的发腻的声音跟男人说话发著嗲,顾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被树遮挡住踪迹的迟逾不急不缓,镇定自若的举著手机,顾塬一看,这人真真是坏到骨子里了,这分明就是录像,把那个女人和男人说的话以及行踪半分不落的录了下来,顾塬想到自己手机里的录音,面红耳赤的躲到一边点了删除。
作者有话说:
嗯——好惨一男的哈哈哈
车车QQ群1136560966也可以微博嗷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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