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许姐女儿小雯的课都安排在了上午,时间集中一点,有助于她集中注意力,同时也方便顾塬来去方便。
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顾塬躺在他的破床板上思考人生,专门在床旁边放了一把椅子。脑袋躺在两只交叉的胳膊上,一只腿要伸不伸的搭在椅子上,另一只腿曲踏在床上,眼睛凝视著天花板,仿佛凝视著深渊。
顾塬轻轻叹了一口气,哪里有这么寒碜的深渊。
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跟老人机没有区别。顾塬甚至觉得当初就没有买智能机的必要,还能剩好几千块呢。放了假竟然连条虫都没跟他发信息,噢错了,虫不具备高级人脑。
叶小露跟叶秋文趁寒假去了武汉旅游,陈非凡……陈非凡跟他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去山里的前一天,陈非凡哭诉山里头不仅有野狼野豹子还有野蛇。嘁,野蛇冬天冬眠,至于前两样,您以为您在南非大草原呢您,理所当然的,顾塬不会回这种脑残系列信息,结果成了陈非凡的“绝唱”
顾塬从床上坐起来,喝了一口凉水,还是有点儿抑制不住地思念迟逾。
他在干嘛呢?会不会有女生约他出去玩?算了,除非那个女生不想被他冷死。他会不会也出去旅游了?戳开微信朋友圈,噢,昨天刚更新的一幅画,背景是他的百叶窗,没去旅游。那为什么迟逾不找他?
顾塬很烦躁,怼著椅子踢了好几脚直到大拇指意外的被木头砸到,眼里泛著泪,抱著脚“嗷嗷”喊了好几嗓子才罢休。
顾塬看著那黑色的破手机上除了坚持不懈跟他每天发信息的微信步数的小红点,心头涌起无限悲怆,他可能生动形象地演绎了没人疼没人爱,地里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的现实版本吧。居然连一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真的难顶。
那行吧,你不找我,那就不找呗。谁怕谁?我去找您还不行吗?
顾塬破罐子破摔,盘著腿低头跟迟逾发信息
-顾塬 : nzgm
-迟逾 : ?说人话
-顾塬 : 你在干嘛?
-迟逾 : ……
-迟逾 : 我在发呆
-顾塬 : 要不要出来玩?
迟逾犹豫了一下,他也挺想见顾塬。并且对于顾塬这种一放假就失联不跟他发信息的行为深恶痛绝,恨不得像红**批斗一样把他拉出来好好批斗一番,也不明说喜欢,就单纯教教他什么叫社会主义兄弟情,什么叫同桌友谊。
可把迟逾给气坏了,看著信息撇著嘴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才回复他
-迟逾 : 可以 但是我画画缺一个模特
对面的顾塬基本上是没犹豫就回了一个“好”
迟逾这是存了私心的,自己喜欢的人每天在教室里坐在自己旁边,不能撩拨不能暗送秋波就他妈勾肩搭背都是按著兄弟样式来的。
但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暂时还做不到面对喜欢的人坐怀不乱。尤其那个人天天在你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看得见摸得著还得玩同学情深兄弟情深的戏码,迟逾在暗地里不知道骂过顾塬是个八头驴都拉不回来的直男,仅指感情。
迟逾不冷漠,不高冷,他就是骚,别人看不出来,隐瞒的深深的骚。
今天迟逾的所作所为让顾塬又一次刷新了对迟逾的认识。迟逾问他愿不愿意当他的模特的时候他还挺乐呵的,毕竟他也是在电视还有手机里看过正儿八经的“模特”的人,顾塬刚开始有点儿不明白,为什么画画还要模特,拿著他的画在T台上走来走去吗?
直到来到迟逾家,迟逾冷漠地指了指沙发上那一套短袖短裤的篮球服,顾塬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他抱著一团衣服呆愣著睁大了眼睛,喝了一口菊花茶压压惊,当迟逾都要怀疑他会不会被这口水噎死的时候,他终于艰难的咽了下去。
顾塬看著迟逾已经摆好了画具,手里拿著他标志性的美工刀削铅笔的时候,他承认,他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在刀片反射过来的亮光闪烁下,他迈著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卧室,耳边是豪迈悲壮的义勇军进行曲。
脱了沉重的冬装,换上轻便的篮球服,就连步伐都轻盈了几分,顾塬觉得他现在简直可以直接飞起来
不过迟逾没给他这个机会。
“今天奶奶不在家,你随意一点,怎么轻松怎么来”迟逾语气稍微有点儿淡,坐在距离他一个沙发长度的位置。
顾塬刚进屋就把整个屋子扫视了一遍,何止奶奶不在,就连加菲都不在!他有点儿郁闷,自己当时为什么就跟精虫上了脑一样乐呵呵地要答应做他的模特,色令智昏?
也算是一个比较中肯的理由吧。顾塬想,人生在世就是在于敢于直面欲望的诱惑,毕竟他已经十七了,在古时候是一个当爹的人了
“偌大的房子,孤男寡男,成何体统”这句话跟定了身似的在顾塬脑袋里面无限循环,迟逾比他高一厘米左右,但没想到衣服大了得有一码。
顾塬想到第一次打篮球的时候迟逾脸上几分淡定更多几分装逼的转球投篮的样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是他太天真了,总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就把他放在弱势地位,以至于忽略了自己从前对他是一条纯种美杜莎的评价,简直是造孽。
顾塬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内心悲哀。
迟逾是典型的宽肩窄腰,从篮球服和他平时穿的衣服也能窥出几分端倪。大了一码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圆领口几乎占据了他肩膀的三分之二,三分之一是肩膀和胳膊连著那块……裤子倒还好,宽宽松松刚好遮到他膝盖上。
顾塬坐在高脚椅上,手里捧著一个篮球,挑衅的看著前面。这是按照迟逾大画家的要求来的,但他似乎不太满意?撂下了手里的铅笔和橡皮擦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迟逾家里地板上入了冬之后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家里暖气很足,不像他的那个小破出租屋,迟逾在家里的样子格外放松。
他的头发似乎又长了一点,过了肩披散在身后,左边的头发撩了几缕别到了耳后,依旧带著他的官配眼镜儿。迟逾在家里就穿了一件白T阔腿裤,阔腿裤上还有没有洗的颜料痕迹,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条裤子。连鞋子都没穿一双,他光著脚丫子在地上踩来踩去,偏又生的这么白。
顾塬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走过来,又很没出息的屏住了呼吸。他觉得迟逾这时候像极了负心的浪荡子和行为艺术家。
可惜浪荡子并没有细心到观察一颗水灵灵的萝卜有没有呼吸这个问题。迟逾把他踩在椅子横杠上的脚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捏著他的左手肘放在他的大腿上,另一只手肘悬空,球呈一种马上就要投出去的姿势
迟逾还是不太满意,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的从他裤缝旁掠过,不小心触碰到了裸露在外的肌肤,顾塬几乎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迟逾动作还没完,近了他的身,帮他板正肩膀,右边的头发跟故意撩拨似的扫在了他脸上轮廓好几次。
正当顾塬调整好了呼吸与心跳睁开眼时却又忍不住下意识的闭上眼。在心里骂这迟逾怎么就不肯好好穿衣服,在家里也要好好穿衣服啊!T恤穿的这么大码,迟逾在跟他板正肩膀的时候微微躬了躬身,视线正对上迟逾衣服里头白皙的皮肤和整整齐齐的腹肌。
他又要忍不住吐槽了,迟逾画画学习兼顾之馀还有时间健身?顾塬真是痛心疾首,咬牙切齿
迟逾眉头一皱,发现了他的异样,在耳朵旁边轻轻的问他“怎么了?”
顾塬倔强的摇摇头
迟逾看了他一眼,觉得没什么异样才回到了画架前,顾塬心里一松
“你可以动,玩手机也可以,尽量保持这个姿势就行”一口气没松到底又提了起来,顾塬现在正“挑衅”地看著迟逾,心里却不知道有几万分羞赧。
看著时不时神情严肃的看他几眼的迟逾,他又不得不端著架子,做好这个模特应做的工作,毕竟这样认真的迟逾,的确迷人。
一想到心上人画的是自己,顾塬跟吃了兴奋剂似的,精气神足的很,坐在对面的迟逾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会一不留神把球给直接砸过来,那他可消受不起。
得亏画画做模特没什么硬性要求,万一跟运动会似的还得检查兴奋剂含量,这颗水灵灵的萝卜铁定过不了关。
不过迟逾觉得顾塬这样挺装逼也挺飒,跟偷摸跑后山帮他打架一样飒,也挺符合他华子咀最牛逼的名号,画著画著,下手更温柔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叮叮叮——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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