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牙齿
一整节课上完, 秦英悟才看到那两位罚站的同志慢吞吞从外面进来。
“……”
他看了看童倦,又看了看肩并肩回来的顾松言,总觉得有些话噎的他嗓子疼, 也许是没喝水,这狗粮太生猛了。
“罚站的感觉怎么样啊顾少爷。”张干转过来, 双手托著下巴朝两人打趣。
顾松言神色淡淡:“还不错,挺新奇的体验。”
张干惊了, “不错?”
这祖宗上一次因为心情不好翘了一节课在器材室睡觉, 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被暴脾气的物理老师指著门说这个态度就不要上课,出去罚站。
顾松言扫了眼黑板,当场甩了句, 这种知识没听的必要。
从此一战成名。
今天更狠, 他拿著衣服就往外走,“老师, 我也出去罚站”。
商经纶呆了半天,“一个个的,这么喜欢罚站?我还没让你俩罚站呢, 这么积极。”
全班都有点沸腾,尤其磕这对阴鸷军阀姨太太c的飞速拿出手机在群里磕糖。
“是糖吧?姨太太出去罚站,大帅立刻出去陪著, 我没磕错吧?”
“姐妹你没磕错, 错了也当糖吃下去, 班长走的时候还拿了童倦的衣服, 这糖有毒我也吃,我头铁我命大我饮鸩止渴!”
张干起初觉得这群女生真的狠,敢当著顾松言的面意淫他,被啊啊啊啊的久了,突然觉得真有那么一点带劲。
他有罪。
童倦看著他快憋死的样子,拍了他肩膀一下,“你想什么呢?这一脸要死的样子,被空气噎著了?”
张干回过神来,生无可恋说:“我不知道被什么噎著了,反正就觉得你俩站一块的时候我就喘不开气,我满脑子都是昨晚那张照片,我可能有病。”
顾松言瞅他一眼,“你哪里有病?”
张干:“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病。”
他难受半天,又犹豫半天,“我一看你俩在一块儿,我脑子里就自动匹配俩字儿,般配!还有……霸道军阀姨太太。”
童倦瞪他一眼,“你把那个女装给我忘了,再提就把你头拧下来!”
顾松言眼底情绪也冷下来,“别再提了。”
张干缩了下脑袋,看出他不想让别人提起这件事,“遵命!我立马就忘!我手动s从脑子里抠出去!”
童倦脱掉羽绒服搭在椅子上,暖气烘的挺舒服,解了解校服衬衫的扣子,忍不住磨了磨牙。
秦英悟打量了他一会,“倦哥,你怎么从外面回来就一直在磨牙?罚站也能有人惹你不开心啊?”
“没,就是觉得有点痒。”童倦又磨了磨。
“啊?前段时间说牙疼你去拔了吗?”
童倦摇头,“没,拔牙那可太恐怖了,我问了下我妈还说万一要不是智齿是牙那什么炎还要做根管治疗,我想了想觉得这牙疼还是能忍的,谁知没几天真就好了。”
秦英悟被他这个理论惊呆了。
“那你现在咋还在磨牙,要不然你张嘴我帮你看看?真要是长牙,那我给你买个磨牙棒啃啃哈哈哈。”
“滚蛋,你他妈才啃磨牙棒,你敢骂我是狗。”
顾松言一向不太参与他们三个之间的话题,自从换位置之后张干跟秦英悟相见恨晚,逼话更多了,吵得他头疼。
童倦虽然也吵,但是一点都不让他觉得头疼,还很有意思。
顾松言本来边写东西边听一句,听他说拔牙害怕的时候忍不住莞尔了下,大校霸还怕拔牙。
秦英悟那句话一说,他抬起头,眸色微凉的扫过去。
一桶冰水浇了个通透。
秦英悟:,越界了。
童倦已经张开嘴了,含糊不清的说:“算了鹦鹉你帮我看看,最近就觉得有点痒,也说不好是哪种,我都怀疑是不是生虫了,是不是得少吃点糖啊?”
秦英悟连人带椅子向后一撤,剐出刺耳的声音。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骂,“谁啊把椅子拖成这样!有没有点道德啊!难听死了!”
“,谁啊!”
“哪个傻逼!刮黑板满足不了你了?老子要打死你!!”
秦英悟僵成木乃伊试图蒙混过关,等骂声过去了他才双手交叉,如临大敌般说:“我近视800度,我看不清!”
童倦:“?你什么时候近视的800度,上次体检你两只眼睛都还是15,少废话,给我看看。”
秦英悟一把捞过张干的眼镜戴上,“我靠好晕。”
“我这眼镜才是真的近视800,晕死你个傻逼。”张干眯著眼睛将眼睛夺回来戴上,“你倦哥让你看你就看啊,躲什么?”
童倦也疑惑:“你干嘛?看我牙还能长针眼?”
秦英悟看他探头朝自己来,直接弹起来双手往张干脸上摸,“啊啊啊啊我瞎了,你这眼镜有毒。”
童倦被他演懵了。
?
他回头去看顾松言,“那个……要不然你帮我看看?”
这人好像在忙著写东西,不像是试卷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是不打扰了,“算了,我找她们女生借个镜子自己看……”
“张嘴。”顾松言放下笔。
童倦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垂了下眼,“没关系,我自己……”
“嘴巴张开。”
童倦看著他,强行把自己心底残存的恐惧?心还有应沛的名字一起压下去,强颜欢笑了下,“行吧,那你帮我看看。”
“太远了看不清楚,过来一点。”
童倦“哦”了声往前挪了挪,但人过去了凳子没过去,一头栽进他怀里。
柴意远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张口来了句,“教室里就投怀送抱,不会感觉玩的太野了吗?稍微也找个隐蔽点儿的地方啊。”
童倦:“老子没有投怀送抱!”
柴意远一脸我都了解的样子,让童倦牙更痒了,忍不住咯吱咯吱磨了半天,“你,找,死。”
“哎别这么凶,在我们言哥那儿你骂人是,在我这儿可体会不著,要不然你骂骂你家班长?他喜欢听你骂他。”
童倦:“我干嘛骂他?还有,什么我家班长?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柴意远一甩手,兰花指翘翻天,“人家舌头很直的啦,死鬼~”
正扭在一块儿打的秦英悟和张干齐齐摔在了地上。
童倦:“……你吃假药了?”
顾松言瞥他一眼,“你来干嘛?”
“哦,骏哥的事儿,他今天生日让咱俩都过去玩儿,我正好去办公室拿卷子,顺便过来跟你说一声,你去吗?”
“不去。”
童倦事不关己的磨了半天牙,顺口问:“骏哥是谁?”
柴意远双手交叠放在胸口,闭著眼,“他啊,一个巨酷的帅哥,跟言哥认识挺久了,还有过命的交情,在言哥最难熬最痛苦的时候陪他走过来,可以说是言哥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了。”
童倦心上落了只蜜蜂,蛰了一下迅速逃走,没让他寻著味儿。
“哎倦哥,要不要一起去啊晚上?”
“他不去。”顾松言立刻拒绝。
童倦听他秒拒绝,想也没想脱口说:“干嘛不让我去,你凭什么替我做主,我就要去。”
“我说你不许去。”
“我偏去!”
童倦下意识跟他对著干,多年的习惯已经养成,完全忘了自己根本不认识骏哥,也没有去的立场和必要。
柴意远原本只是打个趣,见两人突然针锋相对起来也觉得玩脱了,忙打圆场,“那个,我的错我的错,我嘴欠,你俩别吵。”
顾松言冷冷瞪了柴意远一眼。
柴意远后背爬上一层冷汗,闯祸了。
“那啥,这样行吗倦哥,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礼?骏哥那里确实不太方便你……”
童倦嗤,“就会跟我说不许,那男人有什么好的,护成这样看都不让看,不看就不看,谁稀罕似的。”
“真想去?”顾松言偏头问。
柴意远呆住,等等?
童倦其实已经回过味儿来了,就嘟囔几句。
顾松言的朋友他没立场去,以什么身份呢?他和那个“重要的男人”骏哥又不认识。
他有点迟疑,知道不该但是又想看看那个很酷的男人长什么样,顾松言很痛苦的时候都跟他在一起吗?
“等等,言哥不合适吧,骏哥那儿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别叫童倦去了吧?”
顾松言冷扫他,“本来不用。”
如果你不故意误导他,说那句骏哥是我很重要的男人的话,不许去就不太高兴,真要是不解释清楚估计又要气的好几天不理他。
柴意远“啊”、“啊”了两声,“那行吧,我告诉他晚上你带个同学去,跟他打声招呼?”
“嗯。”
童倦看他飞快溜了,嗓子眼儿那句“我还是不去了”卡在了上课铃上。
穆芃的高跟鞋由远及近,“童鞋儿们,又到了我们最写欢的语文课啦,让我看看这节儿课上蛇么呢,大家把书翻到第……”
童倦往回挪,磨了磨牙压低声音,带著一点小心,“那个骏哥我也不认识,要是你们不方便的话我就不去了。”
“没有。”
童倦抿了下唇,其实刚才他就是觉得心里不是味儿,尤其听说那个男人和顾松言过命的交情、是他很重要的男人,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就说了。
“牙还疼?”顾松言问。
童倦摇头,“不疼,痒。”
“嘴张开我看看。”
童倦把课本举起来稍微遮挡,小声说:“穆老师在看我,从上课开始眼睛就一直在我身上,我觉得她可能也要让我出去罚站。”
顾松言眉角一弯,“想喝奶茶吗?”
童倦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怕冷不想出去挨冻,而且牙不舒服不能喝奶茶,遭罪。
“那个……牙。”童倦举著书挡脑袋,微微朝他张开嘴,“还帮我看吗?”
离得有点远,只能看见红嫩的舌尖和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看不太清后面发痒的地方。
顾松言朝他靠了些,“张大点。”
童倦奋力张大嘴。
顾松言低下头,两人隔著书一个伏低一个仰头,像个错位的吻。
“哪儿痒?”
童倦含含糊糊,“后面。”
“太往里了看不清楚。”
童倦张著嘴,声音很低但呼吸一点不含糊的扑在顾松言的鼻尖,“我嘴都酸了,你这视力也太差了,早知道就让鹦鹉看,他比你好太多了。”
“他比我好?”
童倦“啊”了声,“对啊,他特别厉害,上次我们……”
顾松言眼神瞬间覆了层阴冷的冰霜,抽出湿纸巾仔仔细细擦了手指,又倒了点矿泉水洗过一遍再擦干。
童倦嘟囔半天看他仔细洗手,“你干嘛?看我嘴还要洗手啊?”
“张嘴。”
童倦再次张开嘴,这次离得更近了一些,红嫩的口腔和舌尖毫不设防的绽放在顾松言的眼睛里,带著一点濡湿的唾液。
顾松言伸手探进他嘴里,童倦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嘴,直接含住了他的手指。
!?
他在干嘛?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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