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宁玺还是没说话,只是靠在弟弟怀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果然,再远的南北也阻挡不了一直炙热的心,而他们的奋不顾身,从来都与距离无关。
他被行骋抱得有些疼,又想起来自己只穿了一件短袖,有些遮掩地侧过身去挡住手上的伤疤。
宁玺看到行骋额头上的汗,说:“出了汗又吹冷风,每次到了冬天你不把自己作感冒一回就不舒坦。”
“无所谓,”行骋笑著去抵他的额头,“我还要传染给你。”
偶有宿舍的男生打了水上楼,行骋身形大,一转身就把宁玺给遮住了,恶作剧般地在他耳边吹气,“你要上去拿东西吗?”
“拿,”宁玺红著脸推开他,“一起上去吧。”
宁玺的寝室干净整洁,另外三个男生的床也倒还将就,行骋抬头一看上床下书桌的布局,书架上摆放书的位置,放纸巾和水杯的习惯,下意识想起宁玺家那间小小的卧室,每次一进去,满鼻腔都是阳光晒过的清香。
他哥去上大学之后,宁玺后爸来过几趟,搬了些旧家电走,行骋跟著在门口看了好几次,宁玺那间卧室的房门始终紧紧关著,谁都进不去。
去年他出去赚钱买的小桌子,如今就乖乖地被放在宁玺寝室书桌的旁边,上面放了一小盆多肉。
“找什么呢?”
行骋从后边儿把寝室门关上,走过来用双臂环住他哥的腰身,低声道:“哥你又瘦了。”
宁玺边找边说:“找换洗的衣服,得带件儿睡衣。”
“睡觉穿什么衣服……”
行骋从后边儿捋开宁玺的裤腰边,浑身带著难以自制的狠劲儿,把宁玺抱得很紧。
他的胯部一寸寸地往前顶磨,顶得宁玺一声闷哼没憋住,站著用手臂抓住寝室上床的梯杆,腿脚发软,咬牙回头骂他:“这儿是寝……”
话未讲完,行骋以吻封住了他的缄。
寝室里一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仅剩宁玺喉间溢出的急促喘‘息声,他的书、笔,全落了一地。
行骋带了一枚跨越山海河川的吻,吻进他的口腔,咽喉。
他们的唇舌在这里交‘缠碰撞,他们也紧张著外人的入侵,可思念与冲动上了头,终究是少年心气,不管不顾,任由空气中的暧昧跌宕不已。
行骋把宁玺翻过面来,推开宁玺书桌上所有能遏制住他的东西,尽数扫到了一边,再狠狠地压上去。
宁玺近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张开腿,白净的手臂还露在外边,紧紧抱住弟弟的背,任由他掀开自己短袖的衣摆,提起裤腰往下脱。
“等一下……”
宁玺抓住他的手,正想说话,行骋眼尖,瞧到他手臂上大面积的划痕,瞪著眼问:“这怎么弄的?”
“路上被摩托车划的,小事。”
他满不在乎,自顾自地去脱行骋的裤子,被行骋掐住腰,欺身而上,近乎用力地捏他的下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宁玺平静地看著他,伸出手来,指尖点过弟弟的眉尾,眼角,下颚,乃至锁骨,一处处像点在水面,刮在他心上。
“你这里,这里,这里都有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行骋不答,低下头捧起宁玺的手臂,近乎虔诚地用舌尖去舔舐那处新肉,宁玺不自觉眯起眼,环住行骋的脖颈,张口咬他的耳朵:“订旅馆了吗?”
行骋点头,“订了。”
目标旅馆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处市场里,像那种八九十年代港剧的风格,霓虹招牌参差错落,闪著刺目的红光。
去旅馆的路上,旁边儿建设施工,来往车辆飞驰而过,扬沙阵阵,行骋的第一反应是低下头去抱住宁玺的脑袋。
他好笑地拍拍帽子,低声道:“落了我一脑门儿的灰,哥你给我吹吹。”
宁玺掐他一把,一下一下地捋他背后的沙子,“傻`逼。”
一路上,行骋带著遮了半边脸的衣帽,把宁玺一直搂得很紧。
到了旅馆,两个人著急地出示过了身份证,再著急地上楼,著急地开了锁,紧接著这一方天地,成了彼此的沙场。
行骋真的完完全全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呼吸就未曾平复过,他急促地脱掉上衣,奔进浴室里冲了澡,一身的潮气。
他解开浴巾,露出精壮的腰身,再把头低下来,去亲吻他的哥哥。
宁玺也才刚冲了出来,睡衣都才换上,吹风机在手里没拿稳,直接跌到了地上。
宁玺被他毫无章法的吻撩拨得头昏脑涨,慢慢扶住行骋的腰,双手探入他的裤边,捋开松紧带。
行骋滚烫得发胀,伸手去摸宁玺的后脑勺,直到他被哥哥吞吐入喉间的那一刹,都仿佛还活在云端,眼前春生秋杀,奔跑过了万里的烟。
他释放在他的嘴里,宁玺却如同含了一口丹药,将情爱再渡与他的唇舌,妄想求个二人暮雪白头,长生不老。
“你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么?”
行骋哑声问他,“你的背,你的下巴,我在那天看了千万次。”
宁玺被情‘欲折磨得不像样的嗓已经有些干涸了:“看出花儿来了吗?”
“看了,”行骋边亲他边说,“我咬了很多吻痕,落在你身上特别漂亮。”
宁玺不答,摁著行骋的头让他火热的呼吸更近几分。
行骋被宁玺一双手摸得又浑身发热,喘著气说:“哥哥,我很想你。”
宁玺已经感觉到行骋打过篮球的指节,因为日夜训练的缘故已比往日粗壮不少,正在一点点地往内里碾磨,探索,他轻轻一哼声,行骋就张嘴舔他的耳朵。
行骋低下头去看宁玺光滑的背,熟悉的曲线,直接扯过床上的被褥,拖到垫了地毯的地上,将宁玺压上去,蛮横地吮`吸他的脖颈,锁骨。
两具少年人的躯体发狂一般地纠缠,起伏,汗津津一片,衣物甩落在地板上,被褥全拿来垫了地,行骋不想承认,他现在著急得连两个人一起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
行骋被勾得几乎没了自制力,把宁玺翻过来抵在墙上,摁住他的后腰,往他的后脖颈上拼了命地舔吻。
两个人都跪著靠在墙边,行骋的双膝顶开了宁玺的,宁玺仰著头喘气,像岸边濒死的鱼,等著行骋用一波海浪救活他的命,等著行骋……
他进入了他。
行骋止了动作,捏起他的下巴,沉声说:“哥哥。”
“我知道,你进来了,”宁玺绷不住那股胀痛,大口呼吸著,“好深。”
他挣脱不能,近乎要被撕裂一般,像被钉死在了墙上,被“粗鲁”而深情地对待著,被疯狂而直接地引诱著。
转到正面被进入时,宁玺伸臂去揽行骋的脖颈,惩罚性地留下一个牙印。
等宁玺不受控地昂起下巴,粗声低吟的时候,行骋再去瞧那个令他痴迷的弧度。
他爱死了宁玺恰到好处的,直白而冰冷的性‘感,像高山上并蒂的雪莲,终究化作了他身下的一轮圆月。
宁玺惊喘著去捂自己的脸,行骋霸道地去拽他的手腕,不让他遮住半边,惹得宁玺佯怒,行骋便挺身狠顶他,顶得宁玺抓不住行骋颤动的肩,骂他:“你这篮球……真没白练!”
行骋以示训练结果,闷头苦干,以一把长枪走火,捅得宁玺快塌了半边天。
含蓄地勾`引,放肆地失身。
两个人围了一圈天地,没羞没臊,天真而浪荡。
男人之间的性‘事激烈而放肆,他已经忘了有多少次,忘了行骋是怎样地在他耳畔喊他“哥哥”,忘了他在怎样以最大限度张开腿,来迎接属于他的少年。
当爱情与情‘欲对等时,火苗往往烧得最烈。
这小旅馆墙薄床软不隔音,行骋动作大开大合,顶得床一直在响,床头贴著墙,那一头的隔壁有同样来开‘房的男男女女,似是不满这边儿动静太大,没一会儿,传来了敲墙的声音。
见宁玺一直在忍耐,行骋笑得邪气,缓慢地深入,低哑著嗓子说:“哥,你叫出来。”
宁玺侧过脸不去看在他身上放肆的行骋,却被顶得将呻吟溢出了喉间。
行骋俯下满是细汗的身躯,满不在乎:“爱听墙根儿,就让他们听,这才几点?”
“等,等下,”一向能扛的宁玺难得求了绕,猫儿似的攀住行骋健壮有力的胳膊,“太胀了,我……”
行骋没搭腔,只是狠命地往里干他,把他的宁玺哥哥撞成一滩春水,融到他的青山长河里去。
宁玺半眯著眼,身子跟随著弟弟的节奏一晃一晃,大口喘著气,都快忘了身在何处。
像是在成都的家里,像是在夏日听蝉的客厅里,又像是在原野上的帐篷里……他分不清了。
中途室友有打电话过来,行骋知道,动作却半点儿没停,宁玺闹不过他,咬著牙不敢出声,室友连著“喂”了好几声,行骋才放过他一点,慢慢退出来,宁玺匆匆地说了句今晚外宿,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行骋又闯入了,在他耳边哑哑地说:“我好羡慕你的室友,能每天和你一起睡觉起床,吃好多顿饭……我一想到你洗澡要是忘了带浴巾,来递给你的是别的人,我就嫉妒。”
“和你才叫吃饭睡觉,”宁玺说,“和别人是进食入眠。”
说完,他像又担心行骋吃醋似的,补了一句:“我不会忘带浴巾的。”
他一边安慰行骋,一边在心底默默地算明年能够在北京租房的钱。
行骋又开始动了。
他将自己埋入又抽离,迅速而猛烈,反反复复,让宁玺掐红了他的背,低声带喘,舒服得红了自己的眼。
宁玺侧过头,发现窗帘留了一小块空隙,能看到窗外雪水早已化了,顺著沿边儿往下没命地流,一淌过了又一淌,永无止息。
他想和他做`爱,他想和他交`合,他们想一直停在这一天。
想北京的初雪永远不化,想身边的人永远不离开,可惜春天总归要来。
“宁玺。”行骋难得叫了他的全名。
宁玺在情‘欲之中还闭著眼,眼角被刺激出的泪已经晕染抹开,他低低地应:“我在……”
“等我,”
行骋喘气,下`身的动作仍未停歇,他接连著又捅了几次,听身下之人忍不住地被快感所吞没,夹紧了腿扑腾,俯下`身子去衔哥哥的耳廓。
行骋的声音哑哑地,“在北京。”
情‘欲来势汹汹,却走得藕断丝连,就算浑身都已湿透,抬腿的力气都再没有,宁玺只是讨个拥抱,都能被行骋哄著,闹著,说再来一回。
隔壁再没有人敲,窗帘被拉了个严实,没有任何事和任何人能够打扰他们。
二十一岁的这一天,在北京海淀区的一个小旅馆里,地板上,他们裹著被褥,发呆,亲吻。
他不断地进入他。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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