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校园舔狗甜文《啊你也是个沙雕吗》by猫珺 - 第18页

昼长夜短
  废弃教室、吃剩的盒饭、乱堆的课桌、蛛网、灰尘、墙角······
  眼看著自己即将被一大团黑影笼罩,驰疾抱头的手,微微颤抖。他吓得转身就想跑,只见他们老大正阴沉著一张脸,恶狠狠地问:“小纪是谁?”
  那一瞬间,驰疾想起了很小的时候,陪爷爷在拖著大屁】股的电视机里看到的,会用鼻子喷火的牛魔王。
  他有点想笑,但又顾忌自家老大的面子,一张脸扭成一团。
  童豪板著脸问他们:“我当初怎么说的?尊敬老师,爱护同学!你们尊了吗?你们爱了吗!”
  “爱了爱了爱了!”
  “你们爱个屁!”
  晚些时候,童哥去见了唐老师。那个时候学校已经放学了,寄宿生去洗澡,走读生忙著吃晚饭。
  童哥在半梦半醒之间勉强上了一下午课,正是最饿的时候,所以当刚知道老师要找他的时候,他是很不耐烦的。
  但再不耐烦,被老师叫也是要去的。万一是有关学习的事呢?
  虽然今天童哥英语默写没有通过,数学作业也是全错,但是童哥心里可是有个大学梦呢。
  从教室到办公室需要经过两个班级,一文一理。理科班的教室灯灭著,空无一人。前排座位还算干净,越到后面课桌上堆的书越多,桌子下隐约可见几个脏兮兮的篮球;而文科班的后排聚著几个女孩子,大概是为了减肥不吃晚饭吧······
  想到乱七八糟看不懂在讲什么的语文作业,童哥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根本挪不动,只是理智在推著他向前。
  办公室窗子上的玻璃是新换的,校长暂时还舍不得让老师贴贴纸。童哥躲在玻璃和墙的连接处朝办公室里偷偷张望,只看见唐老师瘦削的背影。
  “还好。”他庆幸地想,“花老师和俞老师都不在,不然还要像个傻皇帝应付宫斗似的三头跑。”
  唐老师在备课,他有一本很厚的笔记本,写得密密麻麻,每一个字都很好看,但组合在一起之后童豪就完全看不懂了。他无声地站在唐昱的桌子旁边,高壮的身躯一动不动,试图用目光移开桌子上堆得整整齐齐的两摞作业本,找出自己的那本。
  他看了好久,唐老师才反应过来,他把笔记本轻轻合上,眸中显出两抹淡淡的笑意。
  “你来了?”
  这是句废话,但是文化人都爱说,童哥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装模做样的点点头。
  “最近学习有什么困难吗?”
  童哥并不知道这句话只是一般班主任都会用的开场白,其实只是客气一下而已,所以他老老实实的把积攒了大半个学期的疑问全部说了出来——要不是再久远得他不记得了,他能说一个晚上。
  一开始唐老师还认真倾听,为他解答,后来他好像喉咙不舒服,默默地从旁边的书柜里抽出一张白纸记录起来,如果忽略他那凝固在脸上的笑容的话。
  直到隔壁理科班的男生几乎全部回来了,他才说完。唐老师把白纸仔细地折好,放进桌肚里,道:“你的这些情况我都记下来了,会一项一项告知各科老师的。”
  童哥觉得很轻松,感激道:“谢谢老师,那我就回去了。”
  “嗯······等等,今天中午我看见你和班里的祝遥椎同学在一起吃午饭······”
  “你们关系很好吗?”
  “老师我们关系还不错。”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完话,童哥和老师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还是唐老师先反应过来,他放下手中的红笔,坐直身子,正色道:“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起,初中的事?”
  初中?
  祝遥椎上过初中?
  童哥的脑海里浮现出几支落在地上的□□笔,看见它们的时候他正被祝遥椎按在桌子上。
  “看来是没说过,没事了,童豪,你先回去上晚自习吧。哦对,顺手把作业带走,你今天的课堂练习做的还不错,继续保持······”
  今天的童哥破天荒被老师夸了,但他并没有太高兴。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只剩下“祝遥椎”和“初中”,以至于没有吃晚饭这件事都被他忘了个干净。
  然而走心且出力的童哥并没有得到祝遥椎的道谢,他抱著快顶到下巴的作业想要生气,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作业发掉了。
  得想个办法跟那小子解释一下才行。
  最近五班班主任罗老师觉得很疑惑,主要是因为自己班里那堆皮猴子突然转了性,上课认真听讲,虽然有的人是闭著眼听得;作业永远能交齐,虽然有二十几个人把“Ω”符号写成“8”;更可怕的是这群小孩见了他还要鞠躬,大叫一声“老师好”!
  这帮小兔崽子······又有什么新动作了?
  罗老师有点疑惑,又有点欣慰。小崽子们未必怀抱真心,不过即使这是敷衍,也可以称作是“比较认真的敷衍”了,可喜可贺。
  于是严厉认真的罗老师决定快点批周练试卷,让亲爱的学生们早点知道成绩,对上周的数学钻研程度拥有一个较清晰的认识,使学习生活更上一层楼!
  时至夏末,天气渐渐凉快起来。S市一向是个雨水充沛的地方,时常会有一场猝不及防的暴雨伴随著天边一道白亮的闪电粉墨登场,把空气中最后残留的几缕属于夏日的灼热因子冲刷干净。
  太阳被掩盖在厚重的灰白色乌云后面,它蠢蠢欲动,这个代表著活力和热情的大火球只要有一条缝,就能撕裂闷热和潮湿的壳儿,用尽全力与水汽作斗争。
  玻璃窗外的天空呈现出灰紫色,雨过天未晴,教学楼外的那排树在风中晃动著枝丫,树叶尖儿在某个不为人所注意的时候,染上枯黄色。
  祝遥椎突然想起地理老师在课上强调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夏季时,太阳直射北半球,直射点向北移,北半球的白昼范围变大,所以夏日——怎么样啊?”
  第一节晚自习才开始不到五分钟,在篮球场疯了一个多小时的男同学们尚未来得及平复好心情,还在为刚才的比赛争吵不已,好像得不到那几分是一件多么、多么重要的事似的。
  他用左手摀住耳朵,心不在蔫地盯著晚霞看,一段一段的云被极淡的绯色光芒笼著,短短几秒,天已经变了个颜色。
  右手无意识的在草稿纸上写道:“昼长夜短。”
  字迹潦草,有几笔甚至重叠在一块,却比往日更像个学生。
  前头的陈华在第一道数学题上卡了十分钟,趁著副校长还没上三楼巡视,迅速转向后方,悄声问他:“祝哥,你第一题做出来没?”
  “没有啊。”祝遥椎答得理所当然。
  他面前的一块桌面干干净净,只放著半张叠成长方形的草稿纸,连数学作业都没有翻开。陈华瞪著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嘶哑,受尽折磨:“你到底在干嘛啊!”
  “我在想事情啊。”他笑著说,“结果想到一句诗,上次考试最后一句考到的,想不想听听?”
  “我不······”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陈华到底是没能独立完成数学作业,下课铃一响,他便抱著数学作业本冲向数学课代表的桌子。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那里早已围满了人。
  数学课代表是个矮矮的小胖子,长得像全天下所有的学霸糅合在一起那样——被眼镜压垮的塌鼻梁、油腻的头发、以及满脸青春逼人的痘痘。他狂热的恋慕著数学这门学科,仿佛和魔鬼做了交易的熊皮人。
  祝遥椎是属于成绩好的那一挂,而且不是一般的好,是那种能被斯文漂亮的班主任注意到他不开心,并且心甘情愿寻找解决方法的好。
  他的作业一向完成的又快又好,下笔悄无声息,有的时候同桌白肖以为他睡著了,转头一看,人家正一手支头,以一个格外漫不经心的动作写题呢。
  但其实祝遥椎不是漫不经心,掩住一只耳朵是他的习惯,因为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只要处在安静的环境,他就总能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阴冷残酷,如影随形。
  自我欺骗在绝大多数时间只能作为自我保护而出现,它甚至不能成为坚硬的外壳,轻轻一碰,溃不成军。
  今天的语文作业多了些,直到第三节晚自习快要上课了,祝遥椎才堪堪收齐。他抱著厚厚一摞作业在走廊穿行,四周是最后几个上厕所回来的学生,他们与他相逆,路过的时候带起乱七八糟的风。大脑早就习惯了在高速运转后的迅速放空,在无人的走廊上,祝遥椎的表情是有点呆滞的。
  月光很凉,在瓷砖上斜斜地投下来一束,又以一个锋利的角度折断在他的小腿上。走廊的灯昏暗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大大的灯罩下聚集著各种不知名的小飞虫,把光线切割成一道一道的。
  祝遥椎站在黑暗中,光离他只有一步之遥,而窗户里的他的老师沐浴在柔和苍白的灯光中。
  光与暗,便成了两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是不可能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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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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