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理由都没有,渣男!
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全身都在颤栗不止,有一种极致的愉悦,在心尖尖上跳动。
不全是因为对方的手段太高,挑起的情欲太诱人,还有一些莫名感动的错觉,就好像他们之间有爱似的。
爱……
曹凝眼神迷茫了一下,然后便没有然后,他被张清韵的一个深挺给扼住了全部感官。
“啊……”虽然忘记了,可是身体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
“爱你。”张清韵在他耳边说了出来,但因喘息太剧烈,没人听得清楚。
在高潮那一刹那,曹凝用力抱紧他,心脏似乎要跳出胸前,一股无法形容的情感在爆炸。
“……”他无神地望著精致的天花板,手指不由自主抓紧,死死抓紧身上的男人。
他回不了神,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去洗澡。”身上出了汗,张清韵从他身上起来,脸孔低低地让人看不清楚。
曹凝抬头看他,那略消瘦的下巴令人陷入无限遐想。
明明刚才还抱在一起,为何现在又想他……难道自己真的是欲求不满的体质?
仿佛跟他做了第一次之后,就再也无法忍受寂寞的夜晚。
张清韵在浴室里洗完澡,围著白色的浴巾走了出来,没有到床上去,也没有多看在床上发呆的曹凝。他开始穿衣服,把自己的之前脱下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起来。
完了以后,走到床边对曹凝说:“我回去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曹凝突然心里有点慌,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他不经意地问:“怎么不等我,我送你回去。”他说著掀开被子,下来穿衣服。
“不用,我打车回去就行,你早点回家吧。”张清韵对正在穿衣服的他说:“那么再见?”
曹凝停顿著手里的动作,抬头只看到对方挥挥手,眼神一如既往地温暖,却是转身离开的前奏。
“我下次再找你。”他在后面说。
那时候张清韵已经打开门了,迟疑了片刻没有回答,他走出去把门给关上。
曹凝放弃了穿衣服的念头,整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有点难受的感觉。
或者说空虚,心里面空落落地,好像什么东西已经不在了。
这种感觉让人特别烦躁,特别特别烦躁,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会儿,烦躁地扔回床上去。
起来继续穿好衣服,开车回家时,曹凝拐了个弯,开到张清韵的宾馆楼下。
他心里好受了点,人就在这儿,没什么好慌的。
在楼下待了小十分钟以后,曹凝开著车回家。
第二天他就忍不住联系张清韵,发了短信过去,但是对方没有回。
“搞什么东西……”曹凝咒骂了句,给自己理由直接打电话过去。
电话里传来忙音,无法接通。
他再次做了一件蠢事,打电话问武弘文:“弘文,什么情况下打一个人的电话会出现忙音?”
武弘文首先愣了片刻,然后回答说:“这问题好熟悉,你又被谁拉黑了?”
他记得,曹凝却不记得。
只听到张清韵拉黑了自己,他那暴脾气就炸了:“妈的!他闹什么脾气!”
“怎么了?”武弘文这才想起来问问:“你和张清韵还有来往吗?他没再去找吧?”
“你等等,等我找到他再说。”
挂了武弘文的电话,那边急得不得了,谁他妈叫你去找他啊!老子巴不得你们永世别见面!
曹凝马上开车去了张清韵住的宾馆,询问前台的人,他们说张清韵已经退房了,就在今天早上。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出头,距离早上已经过了几个小时。
曹凝听了以后,又去张清韵工作过的那个公司,里面的人说他们合作结束了。
走出公司大楼,曹凝暴躁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妈的!”
一个人说消失就消失,手机打不通,住的地方退房,说明他有可能已经回国,或者去了别的城市。
曹凝又拨通了武弘文的电话:“你帮我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里?”
“给谁?”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了?
“张清韵。”曹凝从牙缝里说出这三个字。
“不行,我不帮你打。”武弘文多少琢磨出来,有可能是张清韵把曹凝拉黑了,他愣是生出了好奇心,这哥们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张清韵拉黑了他?
曹凝看到附近有公用电话,就挂了武弘文的电话,自己去打。
没打通,这回提示是关机。
他可能回国了。
此刻的曹凝,一门心思就是要把张清韵给找出来。他也不知道这股执念是怎么来的,可是不这样做的话,他就是待不住。
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不值得。
曹凝知道自己需要冷静,不能冲动。
他开车回了家里,把自己关进房间,冷静了一天一夜。
那股要去找人的冲动倒是不再四处冲撞,可是却变成了千万条虫子,钻进了骨头缝里,它不痛,它只会痒。
偶尔静下来的时候就会痒一下。
可能是抽根烟的空当,也可能是买个东西、过个马路,或者一个下雪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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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韵是回国了,那天早上去买的机票,在机场待了一个上午,才等到自己的航班。
他只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过回自己熟悉的日子。
找不回来的东西,就当被自己不小心遗失了,以后回头想想,也只是怪自己粗心大意。
至于那个他,不怪他。
开学前半个月回到家,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去安抚自己的心情。
张清韵每天扎进厨房里,练习自己的家传手艺。
开学以后,他再次和司姐联系上,答应她做一名职业模特。
以前是为了赚钱养媳妇,现在是为了自己的梦想。
做职业模特,能待在学校里的时间就很少很少了。他起步高,本身条件也好,能接的工作一大把。时常需要满世界地飞,有时候甚至一两个月也回不了国。
签约了模特公司,身边有了一个职业经纪人和一个生活助理。
虽然很多时候不需要张清韵去开口说什么,但是因为环境的关系,他的英文水平急速上涨。
在国外每天面对的都是外国人,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没机会说一句中文。
毕竟经纪人和助理也是老外。
嗯,他签约的是老外的公司。
模特圈是很乱,无论男模还是女模,私下的各种交易很糜烂。
但是,那仅止于你情我愿,等价交换。
有些模特为了更好的发展,他愿意付出一些东西,去获取一些东西,这是他的选择和自由。
张清韵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还有就是他不缺工作,有钱就赚,就是这样。
偏偏他运气好,总是能被一些知名的设计师看上,钦点要他出台。
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张清韵就登上了知名杂志封面。
年底的各项总结,只要有关于模特的,都有他的身影。
国内评他为本年度在国外发展最好的模特新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有超模的潜能。
这一年,曹凝在国外继续读大三,谢斯宇和丁霖依然在一起,武弘文还是那么缺心眼,身边没有正经的女朋友。
这一年,大三即将结束,意味著他们或走出校园,或考研、出国深造?
至少丁霖没有这样的打算,他读书读腻了。
男朋友谢斯宇也没有,他透露说要考国考,当时丁霖瞥了他一眼,这家伙是要当国家元首的人。
这个暑假,曹凝从国外回来了。
理由是想回国看看自己的哥们,跟大家好好聚一聚。
他中间和张清韵那一段事情,家里并不知道,看他这一年没有异样,也就没有阻止他回国。
小年轻的爱情,没有长性。
如果当初还在一起,可能现在也自然分开了。
这话又说得太过绝对,至少谢斯宇把丁霖暗地里圈养了一年,他们还是依旧在一起。
最近更是在外面安置了房子,准备新居入伙。
以后大家也不用出去外面喝酒了,直接在谢斯宇和丁霖的新家。
说起来丁霖和他们的关系很复杂,跟谢斯宇不算特别亲,他身上有种游离的感觉,想特别亲也亲不起来。
对谢斯宇的朋友武弘文,关系一般般,见面了打个招呼哪种。
对曹凝的感觉最深刻,毕竟他最先认识的人是曹凝,然后才是其他人。
再次见到他以后,这中间已经少了一个人,那个人已经很少被人提起。
还记在心里的只怕只有丁霖自己,而他不愿意提起,因为别人未必重视。
曹凝回来以后才知道,原来谢斯宇一直有一个男朋友,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
这是个让他很意外的消息。
“你够能藏的。”初次见丁霖,他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打量了几眼。
武弘文没心眼,脱口而出说:“要是不能藏,准又是一出悲剧,阿宇比你精明多了。”
他说出这话才知道自己犯了糊涂,连忙去看曹凝的脸色,却发现这小子什么感想也没有,是真的忘记了。
这样也好。
丁霖默默退席:“我去做饭。”他们说中午不出去吃,只能自己在家做饭。
“我帮你。”他不是做饭的料,谢斯宇知道,只是为了在朋友面前维持自己的面子。
渐渐地,他们也不是毫无感情。
可能一开始的平淡,并不比轰轰烈烈要差。你看平淡的今天还在一起,轰轰烈烈的已经分开了。
“你还在关注他?”到了厨房,做事情的都是谢斯宇,丁霖左看右看,发现自己只会洗菜。
“我跟他是朋友。”他神情坦荡地说:“最近一年他发展得挺好的,我很替他开心。”
如果那是张清韵自己想要的,那他已经得到了。
“你也不赞同他们在一起,所以一直没有跟曹凝说什么,对吗?”谢斯宇想要一个答案,丁霖不告诉曹凝,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张清韵。
“一开始没那么伟大,后来是的。”丁霖说罢,抬头看著他:“我说我现在要去搞破坏,你会阻止我吗?”
谢斯宇还是有点紧张的:“搞什么破坏?你说什么他也不会信,他不记得。”
“对啊,所以无所谓我说什么。”丁霖低下头,暗下眼神,只是心有不平罢了。
凭什么要把伤痛独自留给一个人,他做错了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丁霖打开电视机,他知道什么频道什么时候会转播张清韵的秀。
刚好最近有个访谈,昨晚已经播过一次了,按照某个台的尿性,白天还会再播一次。
当一张熟悉的脸孔霸占整个屏幕的时候,屋里所有人都愣了。
得承认,张清韵的脸很有杀伤力。
即使是不关注这方面的人,看到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盯著看清楚。
被冲击得最厉害的人,是曹凝。
他一年多没有见到这个人,平时他不看电视新闻也不看秀,更不知道张清韵现在正在做什么。
直到从访谈里才知道,他去做职业模特了。
水杯端在曹凝的手里,一直放不下来,他的眼睛紧紧盯著大屏幕上的男人。
那个人正在回答主持人的问题,笑著说:“二十三岁不年轻,模特圈都是弟弟,我算是年纪比较大的了,出道晚。”
“听说你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是兼职模特,是什么让你正式走进模特这个行业?”
“嗯,想法太简单了,就是想挣钱。”屏幕上的张清韵笑得特别不好意思,习惯性地抬手用手指掩饰自己的嘴角:“大学花钱多,然后谈了恋爱,就……有了要为未来打算的念头,当时想著不如就不兼职了,辛苦打拼两年,攒的钱够我买房就行了。”
“然后现在还是那个想法吗?你现在攒的钱早就够买房了。”主持人很少遇到主动暴露自己的恋爱讯息的嘉宾,她不问清楚都不行:“几岁谈的恋爱,大几?现在还在一起吗?你买房钱都准备好了呀。”
“大二下学期谈的恋爱,不在一起了。”张清韵还是笑著,挺释怀的感觉,眼睛还带光芒。
可能说起那段恋爱,他没有遗憾吧,想到的都是开心的过程。
还是挺惦记那个可爱的人,但是他用那种方式消失,挺让人无可奈何的,所以谈话的语气又多了点认命。
“怎么分开的?可以问吗?”主持人挺小心地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分开的,很突然。”本来没打算说,可是把这事提起了,自己觉得说出来会好受点就说了:“去年暑假某一天,我跟他在超市买东西,那会不是刚好七夕节刚过去吗,他嫌弃我没给他买礼物,生气了……”想起那场景,他有点说不下去了,有点好笑又有点伤感:“我俩走出来门口,他抢了车钥匙说去开车,让我在门口等他。”
主持人说:“然后呢?”
张清韵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
屋里很多人都知道张清韵在说谁,他嘴里边那个他是谁。他们不知道当时的细节,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
大家静静地看完访谈,桌面上的菜都凉了。
丁霖带头说:“吃啊,不吃就冷了。”
曹凝问武弘文:“你跟他还有联系吗?”
武弘文摇摇头,他没有,估计这里面这么多人,只有丁霖还有。
丁霖不知道曹凝在国外见过张清韵,所以他很好奇:“你在问谁?问清韵?”他记得?
曹凝的眼神是奇怪的,难道丁霖也认识张清韵。
“他们都是学生会的人。”谢斯宇出来解释,然后看了眼丁霖,不希望他再说才去。
没必要了,看完张清韵的访谈,觉得那个人也应该放下了。
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徒增烦恼。
“……”曹凝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杯子,这一年以来,他没有刻意去打听张清韵的事情。就在等著什么时候把这个人给彻底忘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几个雪夜,太让人深刻,他骨头缝里的痒,就像戒不掉的瘾,在偶尔的深夜里如影随形。
吃完饭以后,丁霖端著杯子,出去阳台外面吹风。
阴暗的午后并不热,只是有点闷,连风的速度都是弛缓的。
过了一会儿,他身边多了个人,是同样端著酒杯的曹凝。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明白自己跑过来问有什么意义,可是管不住双腿,眼巴巴地过来了。
“你说清韵吗?”丁霖喝了一口酒,眯起眼睛笑著说:“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他比谢斯宇好多了。”
这是曹凝没有想过的答案:“我以为你会说他,是个移动的巨炮。”
“哈哈!”丁霖笑了出来:“没有,我没试过。”
“他喜欢的人是谁,他在大学谈的那个?”曹凝微微侧头,看著丁霖的脸,这个哥们的男朋有,曾经却又喜欢过那个谁。
他长得也不错,张清韵为什么不喜欢他?
“嗯,本来是我先认识清韵,后来被他截胡了。但是他活该,也没能守住这么好的人。”在一起才半年吧。
曹凝感觉自己的心是痒的,跟以往的痒不同,今天特别痒。
痒得他满嘴胡言乱语:“他喜欢的人是不是跟我一个类型?”
丁霖好笑地看著他,点头说:“就是这个类型,你怎么知道?”
“嗤。”曹凝没回答他自己怎么知道,只是笑了而已。
“打算在国内待多久?”过了好一会儿没说话,丁霖问他。
“不打算久待,过几天就回去。”
曹凝飞澳洲的那天,下了点小雨,他买有带伞,在机场下了车之后用衣服兜住自己的头。
因为雨下得太突然,有好多人都没带伞。
前面就有一大拨人堵在那儿,发生了骚动。
这类情况在机场不少见,有可能是哪个明星被人堵住了,走不了呗。
当时曹凝也没多看,站到台阶上躲雨的时候望了两眼,他才发现被堵住的人自己有点熟悉。
身形跟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的男人有几分重合,让人不禁猜想是不是他。
再一看粉丝们拿著的萤光牌,就确定了。
要说心跳的感觉,其实也没有,曹凝心里挺平静的,他就静静看著而已。
等那拨粉丝们散了,助理簇拥著主角来到台阶上躲雨。
“清韵,航班可能又要延迟了,不如明天再飞澳洲吧。”他的老外助理是个小伙子,金发碧眼,看起来也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发音清韵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怪。
“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来都来了。”张清韵用纸巾抹抹自己脸颊上的水珠,然后再处理身上其他湿透的地方。
把这些弄好才带助理进去里面等候。
曹凝看著他们进去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点不真实。
他跟著走了进去,一路尾随,发现金发小子并没有做在张清韵的旁边,于是他坐了那个位置。
他一坐下来,张清韵自然而然地扭头笑笑。
这笑容不是公式化的微笑,而是带有善意的微笑。
曹凝那时候是愣著的,他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很贫乏,可以说对他一无所知。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有一瞬间的愣怔吧,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可能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地见面,巧合得太可怕,就如同上一次在澳洲的街头相遇那样,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久不见。”先打招呼的人是张清韵,即使很意外,意外过后脸上仍带著温温的笑容。
曹凝却没有这种豁达,他心眼特别小,他心中的愤怒蜂拥而至。
“那天你说再见,是骗人的。”他的话他的表情,比他本人诚实多了,其实他一直都很在意,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连个理由的没有,渣男!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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