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气攻vs温和受《班长,请留步》by天外飞石 - 第49页

  “少爷已经很多年不过生日了。”
  杜管家一边帮何潇处理脸上的血污一边说道:“就是那件事情出了之后吧,少爷就没再过过生日。”
  何潇眉头微皱,想起刚刚之前他半抱著温良对他说出“生日快乐”之后,温良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然后猛地推开自己仓惶跑回房间里的事。
  难道又被他搞砸了什么吗?
  何潇扭头望向二楼的方向,担忧道:“你要不要再上去看看,他不会有事吧?”
  杜鑫递上一个冰袋,让何潇敷在红肿起来的脸颊上,说道:“我刚才去的时候他进了浴室洗澡,这会儿应该还没洗完。
  放心,应该不会再像上次那么严重了。”
  何潇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有心想上去看看,却又怕温良再受刺激。
  “爽吗?被少爷暴揍的感觉?”杜管家看著何潇脸上的淤伤忍不住调侃道。
  “还不错,挺过瘾的。”何潇苦笑著说。
  “你总是让我觉得出其不意,一步一步逼著我们家少爷走出阴霾。”杜鑫看著何潇目带欣赏地说道。
  何潇摊摊手:“没办法,我也想听从陆医生的告诫。但站在远处静静等待著温良自己走出来的感觉太糟糕了。
  我觉得我真的等不到他主动走向我的那一天,所以我就一时冲动……挨揍了。
  就是不知道我这样逼他,到底对还是不对?”
  杜鑫道:“陆云飞有他的考量。从前他也试过通过刺激想让少爷恢复的治疗手段,不过效果并不太尽如人意。
  但我还是那个看法,我觉得你对于少爷来说,总是有些特别的。他因为你已经改变了许多。
  当然,改变对于他来说,可能要撑破自我保护的伪装,痛苦总是难免。既然你已经插手,需要做的就是不要轻易放手,我认为,一切都是会往好的方面发展的。
  既然已经出手逼他了,就别太担心,也别有太多顾虑,好好跟我一起守著他吧!”
  何潇点点头,其实不用杜管家叮嘱,他也不可能轻易放弃守著温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温良肯不肯再让他守在身旁。
  这边正在说著话,洗过澡换了一件黑色T恤的温良走下楼来。
  他径直走到杜鑫面前,说道:“我要去梅园。”
  杜鑫明显怔了怔,随后从容地点头答应,起身去准备。
  温良目光躲闪著坐在沙发上看著他的何潇,迳自走到一旁酒柜,认真地挑选了瓶红酒,小心翼翼地装进盒子里,然后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没有接受邀请,何潇还是厚著脸皮上了车,一路跟随著温良去了西山梅园,也就是温良母亲安睡的墓地。
  杜管家去停车,温良拎著酒上山,何潇隔了几步远的距离跟在温良身后,在进入墓园入口的小店里买了束花。
  温良用衣袖仔细擦拭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容颜未老,风姿绰约,微笑著看过来。
  温良望著照片出神半天,才想起来拿出手里拿的酒,打开来,慢慢倒入墓碑前的土壤里祭奠。
  最后他坐下来,望著照片,又开始了默默地出神。
  何潇走上前,献上花束,鞠了一躬,朝著照片自我介绍:“阿姨您好,我是温良的同学何潇。”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他,他就静静地立在一旁,看著阴阳相隔的一对母子。
  “你不应该祝我生日快乐。”以为不会开口的人,却在这样的时候说了话。
  何潇很意外,斟酌著该怎么回应才不会再刺激到温良的内心。
  没等他开口,温良又自顾自接著说道:“我的出生一点都不快乐。我妈妈就是因为生了我天天待在别墅里不敢出门,还被那个女人又打又骂。
  还是因为生了我,她到最后连命都没了。”
  何潇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窝火,说道:“你别这么想,那并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温良抢著说道,语气果断不容置喙:“是我不听话偷偷跑出去,才会害死了妈妈。”
  何潇:“你……”
  温良又打断他,像自言自语似得说道:“其实该死的人是我,但我却活下来了,多可笑。
  我不太明白,既然连出生都是错的,我为什么还活在这世上?我天天浑浑噩噩的活著,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
  何潇终于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抓住温良的衣领,盯著他的一双因为怯懦而陷入自责内疚痛苦的眼睛,怒骂道:
  “你是傻逼嘛?你有什么错?错的人是那个坏蛋!你说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是因为你妈妈她爱你,她拼了自己的性命换取你活下来的机会,你说你为什么要活著?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好好珍惜她的这份心意,你懂不懂?”
  温良在何潇那样怒火满腔地注视下,痛苦地摇头道:“我不懂……她那么那么爱美,可她死的时候满脸都是血,本来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她一定很懊恼,平时我要是调皮了不小心碰花她的妆,她都会捏著我的脸说我是小坏蛋。
  可那天她把自己弄得那么那么丑。
  我就躺在一旁,却一点都帮不了她,哪怕能摸摸她也好……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何潇心如刀绞,他蹲下来,紧紧地将温良抱在怀里,语气也软了下来。
  “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那幺小,怎么能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那幺小,哪有力量反抗,真的不是你的错。
  现在那些事都过去了,你妈妈她不会怪你,她爱你,她希望你好好活著。
  而且,你现在遇见我了,我会代替她好好照顾你保护你,以后你会很安全,再也不会遇到那样的事。
  别难过,好好活著,代替你妈妈,去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好,一直活很久很久。
  勇敢一点就可以了,你做得到的。温良,你不是说过吗?你想做到,你也能做到……”
  何潇一边不停地说著安慰鼓励的话,一边摩梭温良的后背,期望能用这样原始笨拙的方法安抚温良的内心,让他勇敢面对那些曾经被他刻意遗忘过的痛苦。
  温良只是摇头,好像听不到何潇的话一样,哆哆嗦嗦说著自己的不可饶恕,说著说著,忽然就流下泪来。
  泪水打湿何潇的肩头,他停止劝慰,只是维持著抱著温良,给予抚摸安慰的姿势,静静地听著他一边哭一边诉说残酷的过往。
  听见他后来的诉说变成了低声的呢喃,反反复复叫著“妈妈”“妈妈”……
  哭声从细细的抽泣慢慢变成沉声呜咽,最后终于发展成压抑不住地放声痛哭。
  由一开始被何潇搂在怀里,变成一双手臂狠狠地反抱住何潇的身体,像抱住滔滔江水中一颗救命的稻草一样,用上几乎令何潇窒息般的力量。
  何潇保持著和温良相拥著跪坐在地的姿势。温良哭了很久,最后哭声渐小的时候又开始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何潇靠近他的唇细听,都是些“妈妈对不起”“我好想你”之类的话。
  何潇伸手摸他的额头,见他果然又发起了烧来。
  抬手看看表,心惊温良情绪如此起伏的时间居然这么久,难怪会发烧。
  抬头回望,看见远远守在一旁的杜鑫,便朝他招了招手。
  在车上的时候温良就已经迷糊不醒,连低喃都发不出来了。
  陆云飞脸色很难看,看向何潇的眼神里全是不满。
  “我觉得有必要限制你在别墅里的出入,禁止你再接近阿良。”
  何潇坐在温良床边,伸手握住温良滚烫的手,对陆云飞的话充耳不闻。
  陆云飞气得要命,杜鑫在一旁安抚:“少爷肯说出心底的话,我觉得这是好现象。总要挤出伤疤里的脓包,才有可能痊愈。”
  陆云飞道:“那也用不著这么心急,这样激烈的刺激对他的身体有害无益。你是不知道当年我们曾经用刺激疗法治疗他时的危险程度。
  那一次他昏迷了将近两个月,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对不起。”何潇说道:“是我的错。让他这么难受,都是我的错。我会陪著他,一直到他醒过来。”
  陆云飞望著一脸淤青的何潇,和他眼神里流露出的坚决,最后恨恨叹口气,拂袖下楼去了。
  杜鑫拍拍何潇的肩膀,小声嘱咐:“一会儿下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
  何潇点头答应。
  等房间里只剩他和温良时,他站起来俯下身,凑到温良跟前,慢慢慢慢地贴上了自己的唇。
  温良发烧的嘴唇炙热,烙铁一般灼烫著何潇的唇瓣,一直烫到心里。
  感觉整个人像是要融化似得,漂浮在云端。
  这一刻,何潇如此坚定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压抑著狂乱的心跳,他微微抬起身,在呼吸相闻的间隙对温良轻语:
  “小笨蛋,一定要勇敢起来,知道吗?这是班长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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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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