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正经上学时天气还没缓过来,依旧冰寒刺骨,春节的尾巴刚过去没多久,许多人上学时还不情不愿,寒假都没咂摸出几分滋味,就这样飞逝而去。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学期就这样到来。
一开学,学习上的节奏就明显紧凑了很多,许多学习上原本就就不太好的同学叫苦连天,但也看得出要比以往认真的多,就连孙凯都开始自己写作业了。
几乎全校高三生都挂上了同款黑眼圈。
他们的教学楼在校园的最后边,与高一高二生隔了个食堂,平时下课吵闹的声音传不到他们这里来,因为安静,这栋教学楼是历届高三生的专属。算是一种特殊照顾。
一时间,这里连下课都没了多少嘈杂的声音,进去教室,全是补觉的学生。
温瑾然趴在桌子上,歪著头,转眼看见了班主任老王挂上去的高考倒计时,还剩一百多天。
靳闻冬在他旁边,睡得十分香甜,呼吸也十分有规律。
他很服气。
教室里的桌子很冷,椅子也很硬,入手哪都是硬邦邦冷冰冰,他摸一下都觉得浑身要打哆嗦,可靳闻冬不觉得,他本身就是个火炉,贴哪哪热乎,深得他这种人的羡慕。
杯子里的水经过一节课,差不多凉透了,他伸手去握,迷迷瞪瞪叹了口气,却不舍得叫靳闻冬起来。自己默默把手缩进了袖子里,哈了口热气。
上课时一打铃,成片趴著的人便会被瞬间惊醒,靳闻冬撑起脑袋,眼眶下也是黛色。
宋雅香时常不回家,因此两人晚上能住在一起的时候还挺多,入夜他们坐在地毯上,书本摊开放在小桌上,偶尔背靠背,偶尔头对头,哪怕是在熬夜,也温馨而惬意。
那张地毯的质量其实是不错的,摸上去油光水滑,使劲揉也不会掉毛,总体来说温瑾然是很满意的。
夜深时他们打开盏柔光的台灯,屋里空调安静的工作,还有地暖加持,即使大冷天的也不需要穿太多,温瑾然身上就件薄薄的长袖,伏案写作业,背后的一对肩胛骨清晰可见,像缩起来的翅膀。
靳闻冬写写停停,审题的空暇时不时瞄温瑾然几眼,看他挺翘的鼻梁,微启的唇瓣,还有下垂的睫毛,越看心越痒,像有小猫爪子用绒绒的毛扫。
他想把温瑾然放嘴里磨磨牙,咬一咬,最好留下印子,把他揉进怀里,摸遍全身上下,然后干点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面前的试卷连他做起来都吃力,更何况温瑾然,学校里的老师讲课不等人,稍微耽误点时间,就很可能跟不上进度,他不敢去招惹他,生怕拖累了他学习的节奏。
他将注意力转移到题目上,心底那点蠢蠢欲动的念头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这时候已经半夜,通常是没有人能来打搅他们,偶尔撞上过宋雅香突然回来,第一次温瑾然还惊慌失措,直接关掉了灯,她看到他的房间没有灯光,是不会进来打扰他的睡眠的。
后来也就镇定了,甚至还敢出去倒杯水喝,顺道和她说说话。耽美连城文,群号码:4 6 8 3 7 3 4 9 1。
房间里有空调和加湿器,因此会发出些声响,温瑾然打开学以后学习便无比认真,就算有靳闻冬在面前也轻易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简直是三好学生的标杆。
靳闻冬头开始还很幽怨,亲热次数骤然减少,任哪个男人也不能心如静水,有几次他故意在温瑾然面前坦.胸.露.怀,还秀腹部线条明显的腹肌,明里暗里的勾引人,估计要是有小女生在他面前,红著脸便往他怀里倒了。
可温瑾然倒好,指著他的萝卜控诉他,能不能收起你的大棒槌,我作业快写不完了。
靳闻冬很沮丧,而后来了出流氓农民掀杆而起把小地主扑,翻身做主把小地主弄,事后一脚被踹下床,赔礼道歉任打任怨。
那件事后的几天,两人就为一时的欢愉付出了代价。
温瑾然学习进度跟不上,晚上只能熬夜狂补了,那几天他面色发白口唇发绀,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把靳闻冬疼得简直要对他发誓从此以后当和尚。
有了教训,自然也长了记性,虽说年少时性.欲.勃.发,可当心中有了束缚的标尺,为了恋人的身体,他是绝对不敢再乱来的。
温瑾然握笔的姿势十分标准,他以前上小学时的第一个班主任对学生很负责,同时也很严厉,当时在这上面下了不少功夫,上课时看见谁写字的姿势不标准,总要挨个纠正训斥,多年过去,他形成了习惯,只要一坐下握笔,各类肢体相互配合,如果说突然改掉,反而不适应。
屋里关著大灯,只开著他们面前的台灯,他写著写著,突然一顿,手边的笔帽便顺著桌角滑了下去,悄无声息地落在地毯上。
灯照不见那里,温瑾然暗中摸索著够,靳闻冬发觉后,起身去给他开灯。
一时间灯光大亮,温瑾然看到了笔帽,拿起来盖在了笔尖的另一端,靳闻冬突然道:“你卷子写多少了?”
温瑾然低头略微翻了下:“还剩半面就写完啦。”
“今天这么快?”靳闻冬走过去,去看他的卷子,卷面书写干净整洁,就空下了一两道难题,剩下全部写完了,正确率也很高,“厉害了我的小学霸。”
这种恭维与调侃共存的语句平时温瑾然听惯了,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每天这时候他疲惫的几乎倒头就能睡,没精力去和他进行友好性会谈。
靳闻冬把试卷还给他,亲亲他的眼皮,“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你先写,写完吃完咱就睡觉。”
温瑾然听见睡觉二字,激动地打了个哈欠。
紧闭的卧室门被靳闻冬拧开,他走进客厅,顺手打开了大灯,温瑾然家里的冰箱是个宝藏,里面要什么有什么,很多拿出来当夜宵吃也不会胀腹。
他想了想,看见了白天阿姨给熬得蛋花汤,拿出来热了热,还往里滴了两滴香油。
经过许久的磨砺,他终于摸清楚了厨房里的厨具都是用来干什么的,周末的时候还会主动翻食谱学习做饭,虽说成效马马虎虎,可好歹知道香油是香的。
蛋花汤散发著勾人味蕾的香,靳闻冬的手拖著碗底,衬得碗袖珍小巧,他的神色专注于滴香油,乍眼瞧他,还颇有几分糙汉柔情的味道。
他滴完后,觉得这碗汤简直眉清目秀清新飘逸,世界上任何美食家的珍馐都比不上它,得意地欣赏了片刻,才端著转过身。
——然而他脸上的笑意霎时间便凝固了。
与温瑾然卧室对立房间的门开著,门框上倚著个人,正直勾勾地看著他,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又看了他多久。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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