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溪行》by高三鬼夷花 - 第 23 页-白马骑士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各科老师都是一节课就结束了考试卷子，接下来又开始了新征程。
　　他们老班这个人啊，考前把考试说得分大于命，考后整日地给学生灌鸡汤，什么这些都是小考，考好考不好都不重要，要展望未来。
　　学生们又恢复了旧生活，吃饭上课写作业。
　　成绩单赶在周日学生休息前来到了班里。
　　老班刚把成绩单交给尚宁，前脚刚走，后脚尚宁就被同学们团团围住了。
　　“班长，让我看一眼”
　　“诶，帮我看看我考多少？”
　　尚宁匆匆看了眼成绩单，记下510小伙伴们的成绩，就把单。
　　“老梁，还是第一，总分692”尚宁一屁股在梁嘉前面坐下了。
　　“谢啦哈”梁嘉道。
　　“然儿，你这次考得超级好，班里11呢，总分好像是618”尚宁接过鄢然递来的零食说道。
　　“我11？”鄢然有些不敢相信，高中第一次考这么高的名次。
　　这次就不用担心排座位的事了吧，他悬著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尚宁吃著东西说道。
　　“恭喜同桌喜提十一，耶”梁嘉笑著说。
　　“请客请客”陈小神出鬼没地，突然来了那么一声。
　　“请请请，你们想吃什么我今天买回来”鄢然说道。
　　“随便来点什么鱿鱼干啊，芒果干啊，鸭脖鸭架啊，核桃碧根果之类的就可以了”陈小不客气地道。
　　“哇，死胖子，你太不客气了吧，那啥，然儿，我德芙就行了”尚宁朝鄢然挤眉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陈小上去给他来个泰山压顶。
　　“同桌，你要什么？”鄢然问他道。
　　“我就不用啦，不吃零食啦，你懂得”梁嘉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那我请你吃饭好不好？”鄢然又问。
　　“还是你跟我回家吃饭比较靠谱，我妈已经做好饭啦，来不来？”梁嘉看著他说。
　　“今天恐怕不行，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吧”鄢然想了想道。
　　他答应下午陪徐天看牙了，这一耗估计得一下午。
　　下午陪徐天看完牙后，鄢然一个人去了超市买东西，最后一个人拎了两大袋零食回到了学校。
　　尚宁陈小这俩人算大饱口福啦。
　　晚自习前夕：
　　“然儿，我真是爱死你了”陈小以勒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喜爱程度。
“
　　我也是”尚宁也抱了上去。
　　然后两人吃著抢著就消失了。
　　“诶，你有没有发现尚宁这小子最近老往和繁那跑？”梁嘉眯著眼睛看向刚才还在这现在这会儿已经和和繁聊得正欢的尚宁。
　　“发现了”鄢然也看了过去，尚宁对和繁确实不一样。
　　“唉，孩子大了，管不住了”梁嘉叹了口气
鄢然笑了笑。
　　当晚李扬飞笑著总结了下本次月考，这次考试他们班大获全胜，语文数学物理都是年级第一，总成绩也是年级第一，同时还宣布了一个消息“按我们学校的传统考后就得排座位，但这次我们就不排了，下次考试后再排”
　　“噗”鄢然听后想吐血。
　　后来鄢然也开始跟著梁嘉他们去踢球打球了，510便四人成组经常在一块玩球了。
　　鄢然做不下题时就会偷偷吃点东西，看看他同桌写题，旁边那人倒挺有耐心，不曾见他有过厌烦的时候。
　　“整日做题不烦吗？”鄢然问他道。
　　“烦呀”梁嘉笑答，“可也没办法呀”
　　平凡人家的孩子不学习又去哪里找出路？
　　世俗恶意现实残酷他可一点没少感受，人生中经历的第一个成语竟是苦中作乐。
　　四岁的小孩懵懵懂懂知道了家里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他爸妈误信人言导致生意惨败，每日都有人堵在家门口要债，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小孩直哭，一夕之间他也从一个衣著精致的小王子变成了泥里打滚的土孩子。
那个年代工作难找，他爸妈辞了工作选择做生意几乎就是断了所有退路，这一失败注定以后的生活会苦兮兮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接连几年家里诸事不顺，勉强吃饱。
　　农村人见识短浅，不谈钱都好办，一谈钱啥感情不感情，亲戚不亲戚的，没钱就是看不起你。于是梁嘉家便亲身体验了一把被人便各种瞧不起，各种区别对待，各种指指点点的生活。
　　还记得五六岁时他妈妈带他去表舅家时，原本见了他都要抱抱亲亲的亲戚们突然客气起来，说几句话就坐一旁玩去了，倒是见到另一个衣著华丽的孩子来了纷纷上前搂抱，围著那丑不拉几的孩子夸赞著说俊俏献殷勤。那个丑孩子在饭桌上没礼貌没教养得很，一桌人在吃饭，那孩子又吵又抓又踢的，烦死个人了。小梁嘉皱皱眉头，安静地坐那儿吃著饭。
“你看看你闹腾的，看看人家梁嘉多安静坐那一个人吃东西，你跟人家学学。”那孩子妈妈跟孩子说道。
　　“小孩都这样，闹点多可爱呀”座上一人摸摸那丑孩子说道。
　　“是呀是呀，看这孩子以后保准有出息”另一人昧著良心夸。
　　“聪聪什么没吃过呀，我们家这些家常菜菜怕是不和他胃口吧，来，菜都放梁嘉那，梁嘉在家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饭吧？”一个妇女笑著说，夸著一个踩著一个。
　　猴聪明的孩子自然明白话中意思，梁嘉便放下筷子不肯再吃一点东西。
　　孙勤刚帮忙做饭去了，等她回到桌上时看见自家小孩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也不吃饭。
　　“嘉嘉，怎么不吃饭啊？”孙晴坐下问道。
　　“妈妈，我不想吃了”小梁嘉不高兴地回答道。
　　“应该是吃饱了吧，刚刚都没停嘴过”表舅妈马上说道。
　　梁嘉听完那话握紧了小拳头，下了座跑去别的地方玩了。
　　孙晴也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就没管他任他去玩耍啦。
　　小丑孩见梁嘉去玩了他也闹著下去玩。
　　后来两人不知咋滴相遇了，为了几句话大打出手。
　　“你拿的什么东西给我”小丑孩理所当然地索要梁嘉手里的弹弓。
　　“凭什么？”梁嘉原本就看他不顺眼。
　　“凭你家欠我家钱，小穷逼”小丑孩掐腰瞪眼昂著脖子道。
　　“你他妈再说一遍”梁嘉扑上去一把把他推到在了地上。
　　“我再说一遍怎么了，穷逼，你一家都是穷逼”小丑孩被人扑倒了也彻底恼了站起来和他打了起来。
　　俩人，你拧我肉我拽你头发，在地上翻滚著，粘了一身土，打了一脸伤。
　　“哎呦，怎么打起来了？”一老太婆看见小孩打架惊呼著上前去拉架。
　　吃好饭的大人们听见声音也纷纷跑了过去。
　　最后两家大人把小孩给拉开了，俩小孩腿脚还不停踹著对方。
　　“怎么回事呀？”
　　“他打我”
　　“是他先骂我我才打他的”
　　“是他先打我我才骂他的”
　　“俩人打架不怨一个，不管谁的错都相互道歉”孙晴拉著梁嘉给聪聪道歉。
　　
　　那聪聪妈妈听孙晴这样说也拉著聪聪给梁嘉道歉。
　　“我就不，凭什么？”俩孩子同时扭头。
　　拉开就算完事了，俩人各找各妈跟在旁边玩儿。
　　那天回家的路上，小梁嘉坐在他妈妈怀里捏著他妈妈腰上的肉肉说：“妈妈，我以后再也不想来这个表舅家了”
　　“为什么呀？”孙晴握住儿子小手问道
　　小孩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好，不来就不来，也不是什么必须要走的亲戚”孙晴叹气道。
　　那次回去后小孩就生了一场大病，低烧持续不退，身子软绵绵的，嘴里还说著胡话，吃药也不见好。
　　“走亲戚，在路上小孩是不是见到啥吓著了？不然叫东头小梦她奶奶给叫叫魂”梁嘉他奶奶看孩子那样同孙晴说道。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给路上车胎碾过一块石头车咯登一下，会不会把小孩吓著了？”孙晴回忆整个走亲戚过程也只想起这么个能吓倒孩子的事。
　　“那估计就是啦，我现在就去找小梦她奶奶叫魂”梁嘉他奶奶说著迈起小步子朝东头走去
小梦奶奶来了给叫了叫魂。
　　“孩儿回来吧，孩儿回来吧……”老婆婆神叨叨地叫了这么几句。
　　当天孩子情况稍微好转了些，最后还是村头那老头一剂偏方救了命。
　　再后来孙晴也外出找了工作，把他一人丢在了奶奶家。
　　小孩眼馋别人吃冰棍，那以前他根本不屑吃的冰棍今日竟成了奢侈品，可他又懂事得让人可怜，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根本不会去告诉奶奶让一个老人家为难，自己就偷偷拿个啤酒瓶往里面灌满冰凉的井水，喝著想像那是冰棍的味道。
　　瘦瘦小小的孩子整日抱著个灌满水的大啤酒瓶，喝一口甜甜笑著，苦中作乐罢了。
　　“你看看可怜多很，抱著个啤酒瓶子”
　　“梁越庭孙晴也是，不安分净瞎弄，非做啥生意，看这下好了吧，赔得几年缓不过来劲，不亏，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家里都穷成那样了还抱个啤酒瓶子高兴得跟啥样”
　　嚼舌根的老妇女们坐在大路上对著路过的小孩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自己过得有多好呀，一群长舌妇还觉得别人
可怜。
　　可怜吗？不可怜。他从未觉得自己可怜。物质上不富裕他精神上富裕啊，穷开心不行啊。
　　“死老婆子”梁嘉骂道。
　　或许是童年的屈辱经历让他比普通孩子更成熟一些，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初上学时便暗下决心定要好好念书傍一身本事等有朝一日脱离泥潭，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受人尊敬不看人脸色不求人。
　　外人只羡慕他是学霸，说他聪明说他是神话，却不知道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现在都好了，他爸妈工作很稳定，赚的钱也不少，他那小妹自出生就没体验过苦日子，被众星拱月地宠著，多好。
　　想这些也无益，梁嘉苦笑一声，继续做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