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他们就开车去了风波庄。
风波庄离著A大不远,开车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他们到的时间尚且算早,但里面依然人满为患,外面供灯带者休息的板凳上也坐著几个人。服务员见有客人上门,迎上来问:“客官,几位啊?”
陆云起回答:“就我们两个。”
恰好里面还有张小桌空著,服务员领著他们过去,问:“客官是要点菜还是直接上菜?”
“你看著上吧,”这边的菜色都还比较合他们两人的胃口,与其自己纠结著点菜,不如让店家随意来,“不要带动物内脏的就成。”
服务员将他的要求记下,又给他们摆上碗筷和茶杯,就拿著菜单去厨房了,陆云起用茶水将碗筷茶杯都过一遍,然后倒上两杯热茶。
“你今天下午去刘教授那儿,见到你的新同学了吗?怎么样?”秦臻伸手碰了碰杯子,觉得有些烫,又将手收回去。
“见到了,挺好的。”陆云起看到他的动作,想伸手帮忙却被秦臻阻止了。
见陆云起有些不乐意,秦臻笑道:“你这样整天跟我一起,也不怕跟同学关系不好。”陆云起绝大多数时间都跟秦臻呆在一起,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去跟自己的导师见上一面,求学的态度并不怎么端正,不过对于这种情况,刘教授倒是大方的很,他直接就将陆云起放养了,只在每周一按时给陆云起布置任务。
陆云起立即正色道:“怎么会?而且我跟你一起,刘向东和徐成都是知道的。”刘向东和徐成都是陆云起本科的室友,刘向东和陆云起一样是保研的,徐成则是自己考的。他们三人本科期间关系挺不错,所以读研时就选了同一个导师。
秦臻问:“那其他两个呢?”刘教授是老教授了,带的研究生自然比秦臻多,他手下还有两个直博的名额,陆云起他们这一届的两个就是刘向东和徐成。
陆云起回答:“另外两个都是其他学校考过来的,跟他们打招呼时没听他们提起本科的学校,不过看起来也都挺好相处的。”他自小到大一向人缘不错,当年追求秦臻怕就是他所遇到过的最大难题了,不过幸好,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至少结局是好的,很好、很好。
没多久服务员就开始给他们桌上菜。第一道菜永远都是徽州丸子,数量就按照每桌的人头来记,特制的肉馅外裹著颗粒均匀的糯米,肉馅里又包著咸蛋黄,再浇上芡汁,味道好得不得了。
这是陆云起最喜欢的一道菜,所以菜上桌后他就立刻动了手,秦臻夹起自己那个放在碗里,咬了两口就没再动。等陆云起吃完,秦臻将碗推到他面前,陆云起接过他的碗,把丸子里的咸蛋黄挑出来放到自己碗里,然后把自己的碗递给秦臻。
秦臻接过碗,把三两口就将咸蛋黄解决了,陆云起则低著头,把碗里的碎肉馅和糯米都赶进自己嘴里。
风波庄的菜上得很快,没多久就摆满了这张小桌,他们两个人不赶时间,便慢悠悠地边吃边聊,到快七点才从店里出来,手牵手慢慢散步去超市。
超市就在风波庄附近,到巷口拐个弯就是了,陆云起想著要买的东西有点多,就自觉去推了辆购物车。这家超市不算大,不过东西还是很齐全的,他们两人在超市里逛了许久,直到把购物车堆得半满才去收银台结账。
收银台前还排著队,但队伍不长,陆云起推著车一边等一边左看右看,等到快轮到他们的时候,他迅速伸出手,拿了两盒摆在收银台边上的蓝色小盒子扔进购物车里。
秦臻一愣,然后偏过头去,觉得耳根有些烫。
两人把买好的东西分著提了,又并肩走回风波庄门口取车,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秦臻站在餐桌前把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一掏出来,陆云起就把这些东西一一分类收好。两个小盒子因为体积小的缘故落在了最后面,秦臻将它们拿出来砸到陆云起怀里,把购物袋折好放到电视柜下面,陆云起乐滋滋地拿著两个小盒子进了卧室,把东西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
等秦臻洗完澡走进卧室,就被早等在床上的陆云起抱住了。陆云起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唇,秦臻便张了嘴回应他,陆云起一乐,把人抱得更紧,原本试探性的吻也变得激烈起来。秦臻被拉著顺势倒在床上,陆云起将双手撑在他的两侧,劈头盖脸地将他亲了一顿,然后欢欢喜喜地拉著人滚了一次床单。
第二天两个人都起得迟了,不过反正没课,陆云起索性连闹钟也没定,和秦臻一觉睡到了自然醒。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早餐就煮了两碗速冻水饺,等他们走到秦臻办公室门口,张洋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秦臻脖子上隐约的红痕,张洋不免转头看了陆云起一眼,陆云起心情极好,也不跟他抬杠了,知道他和秦臻有正事要谈,就自觉走到自己的小书桌前看起书来。
等到秦臻和张洋的谈话暂时告一段落,秦臻起身去接水,张洋等他走出办公室后才幽幽一叹:“年轻人,要节制啊……”
陆云起闻言,毫不留情地讽刺他:“你就算想纵欲也没人陪你吧?”
单身狗张洋被他的话噎住,愤愤地哼一声,等秦臻回来后,他便装作不经意地问:“老师,你脖子上怎么红了一块?这个时候还有蚊子吗?”
秦臻下意识伸手捂了捂脖子,脸上有些红,不自然地笑道:“是啊,哈哈,还挺大一只……”
等张洋离开后,陆云起再凑过来,秦臻便瞪他一眼。陆云起笑嘻嘻地端起秦臻的杯子喝了口茶,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引得秦臻又不自觉露出笑脸。
中午两人一起吃完饭回来,秦臻就被院长叫去了,陆云起径直回了秦臻的办公室,坐在小书桌前看书,没多久听到有人敲门,陆云起回过头去看,就见一男一女站在门口,女生看到陆云起,就试探著问:“请问,秦臻老师不在吗?”
陆云起站起来:“你们找他有事?”
男生道:“他叫我们吃过午饭后到办公室来找他。”
陆云**点头:“那你们先进来坐吧,他去院长那儿了,待会儿应该就会回来。”
那两人听陆云起这样说,便犹豫著走进来,陆云起让他们坐到沙发上等。那男生坐下后就犹豫地问陆云起:“那个,学长,你也是秦老师带的研究生么?”陆云起个子高,这几年样子也成熟了不少,男生见他一副主人家的姿态,便将他当作了高年级的学长。
陆云起听他这样问,立刻就确定了这两人的身份,他摇摇头:“我也是研一的,不过不是他带,我只是在这里借个地方。你们是今年的研一新生?”
那两人点点头,各自说了自己的名字,男生叫林霖,女生叫丁雪。秦臻今年招的两个研一新生都是从其他学校考过来的,陆云起之前并没有见过,正好这会儿有空就跟他们聊了一会儿。林霖的性格比较开朗,又同是男性,很快就和陆云起称兄道弟了,丁雪一开始还有些羞涩,聊了一会儿彼此熟悉后,她就也放开了胆子,问陆云起:“你一定和秦老师关系很好吧?能在他这里借地方自习。张洋学长都是呆在机房里的。”
秦臻自己并不算是一个特别好的导师,带了张洋和聂永一年后,第二年就把领新生的任务扔给了这两个学生,他当然也会对学生进行辅导,但不会像某些导师那样时时刻刻将学生看在身边。后来聂永毕业,张洋上了研三,开学前秦臻正好忙得要命,于是见了林霖和丁雪一面后就将他们又交给了张洋,直到今天才让这两个新生过来办公室,打算跟他们好好谈谈话。
院里的其他老师常拿这事笑秦臻,说他带了张洋一个人出来便万事不愁了,而几个被张洋带著的小研究生自然也就把张洋当作了秦臻的“亲信”。如今张洋尚且只能偶尔到办公室来找秦臻,眼前这个研一的学生却直接在秦臻的办公室里占地方自习了,岂不是比“亲信”还要更加“高档”?
陆云起听她拿自己跟张洋比较,而且自己还赢了,心中舒畅,想了想还是没太得意,只说:“还行吧,我是他亲戚。”
丁雪便小声问:“那秦老师脾气怎么样?我之前就见过他一次,也没说上几句话,他一直冷著脸,我看著有些怕。”
陆云起摆摆手:“他脾气很好的,前段时间是因为太忙了才会那样。”说完见丁雪松了口气,陆云起又觉得不对:万一她觉得秦臻脾气好,老是往这里跑怎么办?
于是陆云起又补上一句:“不过他工作时不喜欢被人打扰,你们知道的,搞研究嘛,思路很重要,老是被打断的话,他脾气就会变得比较差。”
这当然是假话,他这些年来每天按时叫秦臻去吃饭,不知打断过多少次秦臻的工作,但秦臻从没为此跟他发过脾气。不过林霖和丁雪见他说得信誓旦旦,自然就信了,还一脸感激地说:“这样啊……我们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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