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春联
临近过年,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热热闹闹的,好像空气里也满是团圆的味道。
街头多了不少卖对联窗花的小商小贩,整个街道都沉浸在这种氛围了。
两个男孩并肩往学校走去,高个的那个似乎被这种热闹所吸引,不停的左顾右盼。矮一点那个却在低头发呆,表情有点悲伤。
“你想什么呢?”卢修低头看著邢墨,发现邢墨这几天都会动不动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总是一副悲伤的表情。
“唔,我们要不要也买个对联?”卢修为了引起邢墨注意,抬手指指路边,有一个爷爷在卖自己写的对联。
“嗯,好吧,但是等拿完作业,回来的路上再买。行吗?”邢墨点点头,避开了之前的问题。
他平常过年贴个福字就算了,对什么对联窗花其实没多大感觉。
路上还有一些积雪,这几天倒是一直很冷,邢墨戴著卢修送的手套,缩著脖子继续往学校走。
邢墨突然想起他爸爸了,想起来那个深秋可真冷,冻得人五脏六腑都缩成了小小一团,敲一下都能落一地冰渣子。
邢墨又想起来他爸爸包的韭菜猪肉饺子,特别好吃。这几年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了。
“那你怎么一脸不开心,是不是想叔叔了?”卢修排除了很多选项,觉得这个最有可能。
“不是,我想补课的地方,空教室不开暖气啊。你在那写作业,万一冻著了怎么办?”邢墨看了眼卢修,发现卢修一副扛冻的样,外套拉链都没拉。
“这都一起睡那么久了,你还没发现我是个火炉体质吗?”卢修把邢墨的帽子给戴上,看他还是冻的不行。
“没有。”邢墨头一扭,拒绝继续这个话题。
他和卢修虽然睡一张床上,但还是坚持分了被窝,卢修也挺老实,除了睡前撩撩骚,之后也没发生啥事。
“你看看你,我刚才说什么了你就扭头,真是没办法了。”卢修隔著帽子敲了一下邢墨的头说,“我怎么听吴奶奶说你小时候也不怕冷啊?”
吴奶奶是邢墨的邻居,平时对邢墨很关心,逢年过节也会捎点东西过来。
“啊……”邢墨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讲了,只能象征性的应一声。
“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吗?”卢修见邢墨这个反应,狠下心继续问了下去。
“没什么,就是长大了突然怕冷了呗。我小时候还特别能吃辣呢。”邢墨低下头,小声的说。
“哦,那就好。”卢修点点头,后悔开启了这个话题。
两人走进校门就看见了墙上贴的光荣榜,卢修和邢墨的照片赫然挨在一起。
卢修仔细看了看,发现光荣榜改版了,这次是按十人一列排的光荣榜,一个年级二十个人。
这样猛一看,颇有夫妻样。人生头一回上榜的卢修这般想。
“等等,我拍个照。”卢修和邢墨说完,一边拍一边问,“这是你什么时候的照片?”
“初三的时候吧。”邢墨盯著那张放大版的红底证件照,想了一会才回答说。
“这么水灵儿。”卢修又看了眼本尊说,“当然,现在也很水灵儿。”
“那时候毕竟青春年少。”邢墨回了句。
“我看你现在也挺清新可人的。”卢修一手拎著包,一手揽著邢墨说,“墨墨,走吧,我们去班里。”
“好,你那照片什么时候照的?”邢墨也问了句。
“进校的时候,照得多正好用了。回头我把咱俩照片P一块,假装是结婚证上的证件照了。”卢修今天依然在信口开河。
“你看看你那照片上边一脸正气的样,怎么说的出来这样的话的?”邢墨嫌弃的说。
“哎嘿,我刚刚就是讲著玩,你要是想要我等会回家就去弄。”卢修抬手摸了下邢墨的耳朵,手指沿著耳廓慢慢往下摸,然后停在耳垂的位置揉了起来。
“你别摸。”邢墨往卢修手上拍了下,又一次羞得满脸通红。
“我怎么了?我这是爱的表现。”卢修大大方方的搂著邢墨走进了班。
领完东西,李老师又把邢墨给叫了过去,卢修坐在座位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依照并不存在的第六感,他觉得邢墨还是有事瞒著自己。
邢墨总是什么事都不和自己说。
上次一起吃饭卢修点的菜里有菠菜,邢墨没和卢修说他不喜欢吃,硬撑著吃了好几根卢修夹给他的,吃的脸都绿了。
还有上上一次,邢墨明明不喜欢吃冻梨,但也陪他吃了好久。要不是卢修察颜观色能力一流,差点就被忽悠过去了。
还有上上上一次,李希给邢墨打电话明显是有事,邢墨却偏说没什么。
卢修想了想,觉得不行,自己好好谈个恋爱,总不能连对像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能让他干啥都瞒著自己吧。
可一直这么察颜观色也挺累的,卢修决定想个法子。
直到邢墨回来,卢修还没有找到一个即能让自己小男朋友和自己坦诚相待,又能不伤害自己小男朋友的心的法子。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来了句,“邢墨,你有事能和我说吗?”
这是邢墨第一次听卢修叫他全名,一下子愣在那了。
“不是,我是说。”卢修烦躁的抓抓头,感觉自己这张破嘴说出来的话都变味了,“啊呀卧槽,说不好了。”
邢墨看著卢修这个样子,有点不明就里,只能胡乱安慰道,“你,你慢慢说,别急。”
“不是邢墨,我还是这个意思,你碰见事儿能和我说吗?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能和我说吗?你以前有什么走不出来的,需要人帮忙的,你觉得能说出来的事,能和我说吗?咱们俩认识一两个月了,是过得好好的,没吵架没斗嘴。但是我对你很多事都不知道啊!我们俩是在谈恋爱啊,我是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你这样我也很慌啊。”卢修趴在桌子上,两只手摀住脸,声音有点囫囵不清,让人听著多了很多委屈。
“我……没有,我只是怕说什么不好的,耽误你的心情。”邢墨看卢修这个颓废的样子,一下有点心疼。
“我怕什么耽误心情,我怕你不开心啊!你不开心了,我简直要不你难受十倍好吗?”卢修保持著之前的姿势,使他的控诉显得格外少女。
“那你,那你想知道什么?我和你讲。”邢墨没了办法,决定先把卢修给哄起来。
卢修听完猛一抬头,俩灯泡似的眼睛还红红的。
没错,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刚刚说著说著,自己委屈上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菠菜?是不是不喜欢吃冻梨?”卢修眼睛瞪的大大的,显得格外咄咄逼人。
“是。”邢墨没想到卢修会问这个,只好点点头承认了。
“那你吃之前怎么不和我说?我难道会傻到逼著你吃一口吗?”卢修说完又想了一下,确定这不是自己干出来的事。
“我,我当时忘了,吃著吃著才反应过来。”邢墨说起来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当时刚想著是卢修喂他,大脑一当机就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菜,吃著吃著才发现不对劲。
“那刚刚李老师找你干嘛去了?他这段时间怎么找你两回了?”卢修又问。
“李老师和我说补课班的事,上次是问我咱俩的事。”邢墨深吸一口气,把事全抖搂出去了。
“那你怎么说的?”卢修愣了一下,懵懵的问。
“我承认了啊,而且李老师也没说什么。”邢墨又说。
“那上次李希找你干嘛?”卢修问。
“我问我要何祈的联系方式,我没给,他俩好像以前在一起过。”邢墨见何祈还没来,低声和卢修说。
“那你,那你为什么怕冷了?”卢修问这个问题时有点赌博的感觉,所以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一整套缓解冷场的措施和一整套邢墨恼羞成怒的解决措施。
“这个,怎么说,”邢墨脸上有点尴尬,似乎不太想说这件事,“我爸爸是深秋去世的。我觉得那一天,特别冷。”
卢修听完又后悔了,后悔到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他怎么就这么欠,还问他家宝贝这个。
怕冷多穿点衣服不就好了,实在不行不出屋了,天天在家开暖气。
卢修一把搂住邢墨,把头蹭在邢墨耳边说,“我错了,我不该嘴欠,我以后不瞎问了。怕冷又没啥,咱又不是买不起棉袄开不起暖气。我肯定是谈恋爱谈傻了,人家都是一孕傻三年,我这不长脑子了。”
“我没事的。”邢墨长出了口气,拍拍卢孕妇的头说,“走了,我们去□□联,你想要写什么的?”
“好。”卢修又蹭了一下,简直少女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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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邢墨和卢修走到那个写春联的爷爷的摊时,已经快中午了,可依然站了好几个人。
站了快有十分钟,卢修有点饿了,于是问,“墨墨,你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你吃什么?”
邢墨看了一圈说,“你帮我买块炸年糕吧,我还想吃冰糖葫芦。”
卢修点点头,快步走过去买东西。
结果卢修还没走多久,就轮到了邢墨。
老爷爷抬头对著邢墨笑了一下,邢墨连忙朝他鞠躬。
老爷爷看邢墨背著书包,开口问道,“你想写些什么啊?金榜题名学业有成的?”
“不不不,爷爷,您能帮我写一个我自己编的吗?”邢墨有点不好意思的问。
“好呀,小朋友挺有自信的呀。”爷爷伸手,示意邢墨把纸条给他。
“我直接和您说行吗?”邢墨想想自己的对联,觉得有点丢人。
见爷爷点头,邢墨才继续说,“那麻烦您写一个,赏心乐事无意去,惟愿今日良人来。”
“谈恋爱了?这春联对得有点不工整啊。”火眼金睛的爷爷笑笑说,“算了算了,小年轻的事了。那我给你再写个横批,缔约永结。”
说罢爷爷拿了三张洒金的红字,大手一挥写了上去。
“谢谢爷爷。”邢墨又鞠了个躬,恭恭敬敬的把春联包好,一转身就看见了卢修朝自己走来,手里还拎著不少吃的。
“写得什么?”卢修嘴里还吃著东西,含糊的问。
“回去不就知道了。”邢墨朝卢修摆了个谱。
“对了,咱家是不是前几年都没贴春联?”卢修想了想,邢墨家的门特别干净,都没什么胶水印。
“贴了,贴的福字,吴奶奶每年都会给的。”邢墨想了想,那福字也没贴过多久,都是指不定哪天自己发神经就撕了。
走到家,卢修急匆匆开始找贴春帘的东西,拿到门口就看见邢墨举著春联在那比划。
“赏心乐事无意去,”卢修读了出来,然后拿起来了下联,“惟愿今日良人来。”
卢修心里像浸了蜜一样,甜丝儿的。但他又故意虎著脸说,“是不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这么写的?”
邢墨朝他头上拍了一下说,“你走吧,你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嘿嘿嘿我不走。”卢修边说边帮邢墨徒儿春联,贴完他把邢墨往屋里一拉,按在门上说,“我想亲你,就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了一个特别可爱的动漫,叫《同级生》!啊啊啊啊太可爱了!少女攻真的好可爱啊!
然后后来我一不小心把卢修写少女了……虽然他们和我解释说谈恋爱的人就是比较傻……
我找不到我的小本了,所以我决定随便说个知识点,一个基础到傻的知识点:政协制度全名,多党合作与政治协商制度。
没错,这么简单,我自招面试的时候说错了。哭泣。
今天脑子一抽,插了条感情线,也不知道啥时候写。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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