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课
初一人拜神,初二人拜人,初三穷鬼日,初四人乞米,初五初六正是年,初七寻春去,初八八不归,初九九头空。
正月初六,年还没过去,补课班就开始了。
一群没玩够的大姑娘小伙子七倒八歪坐在位子上,懒洋洋的聊著过年,聊著教育局和学校狼狈为奸。
教室里乱糟糟的,闹哄哄的这副模样,很没有年轻人的朝气。
然而同学说到激愤处,有人不禁抬高嗓门,立马引起了站在外面的班主任的注意。
“咱们班同学,不想补课的大可出去。”李老师一脸的睥睨众生,不急不慢的继续说,“我也不想在这补,我也想回家过年,不是只有你们知道世俗烟火。”
李老师几句话倒是把少年人的火气都压下去了,都是怂货,没谁敢出头。
“那老师,我们能举报吗?”
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大家抱著震惊和幸灾乐祸的心态回头看这位勇士,然后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高高举起手的卢修。
卢修倒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任人看,只是旁边的邢墨一脸的“我能怎么样?我也很绝望啊”。
李老师耸耸肩说,“好啊,你有这个权利。不过后来怎么说我可能帮不了你。”
卢修咧嘴笑著讲,“没事的老师,我也敢做敢当。”
一听这话,大家哄笑起来。
闹了一会,这个话题便转过去了,毕竟都当玩笑话,也没谁放在心上。
李老师往班里转了两圈,也出门和路过的老师说话,没有再往里面看。
可邢墨还是不放心的戳戳卢修,严肃的问,“唉,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卢修搂过邢墨的肩膀,顺便没骨头似的倚了上去。
邢墨也没挣脱,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无风不起浪啊。你是不是又听说了什么传言?”
卢修一下子乐了,“我们家墨墨就是懂我啊,我还真听说了传言。”
邢墨偏头看了一眼卢修,看他这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心里不知道蹿上来了什么味。
邢墨幽幽的问,“您这又是什么时候听人说的啊?”
卢修成天和自己待在一起,哪来的闲时间听人风言风语?
卢修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邢墨嘴里的醋味,慢慢悠悠的抬起自己高贵的头颅说,“不是不是,我听我妈讲的。”
邢墨一听就愣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卢修又把人往自己这里搂了搂,语气温柔的说,“我天天跟你在一起,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邢墨白了一眼卢修的脑瓜顶,有些风凉的说,“这事儿我不就不知道吗?”
卢修忙不颠的解释说,“哎哟喂,这可是千古奇冤啊!我又不是故意瞒著你!”
邢墨小声哼了一下,没有接话。
“我的错,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你洗澡呢,我妈打电话过来说的,我本来想等你出来再和你说,结果不是帮你吹头了吗?忘了。”卢修絮絮叨叨的解释道。
邢墨的无名火也消了,但也拉不下面子,所以哼哼著讲了一句,“这都能忘啊?”
“能啊,这事儿哪有帮你吹头重要啊。”卢修点点头,蹭得邢墨的肩膀直痒痒。
邢墨有时候懒,洗完澡找个毛巾擦擦就算了,顶著头湿乎乎的头发就往被窝里钻。
这个坏毛病被卢修发现以后,他就自告奋勇的要帮邢墨吹头了。
邢墨本来有些抗拒,毕竟按卢修那个德性,很有可能趁机占便宜。
结果卢修很是乖巧,除了叉开腿让邢墨坐在他中间,就只是安静的吹头了。
邢墨闭著眼睛感受卢修的手指拨弄自己的头发。
这时候两个人反而不怎么说话,卢修耐著性子给他吹头发,两人之间只有吹风机嗡嗡的运作声,却莫名有种安稳踏实的幸福感。
邢墨红著脸点点头,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好了,起来写作业吧。”
“啧啧啧,真是太无情了。”卢修感叹著,但还是乖乖松开了邢墨。
邢墨转头看著卢修的眼睛,卢修也仍他看,笑意盈盈的。
因为凭借卢修撩拨多年的经验,邢墨这是要给他点甜头的前奏,要是打断了就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邢墨才深吸一口气,抬手摸摸卢修的头,动作轻的像是在摸什么珍贵易碎品。
卢修一个自以为走硬汉子路线的人,被摸得硬生生多了些软乎乎的感觉。
卢修笑著看邢墨,却把邢墨看得像是回过了神,一下子收手转身然后写作业,没有再匀给卢修一个眼神。
卢修像是习惯了这个反应,淡定的趴在桌子上,然后把头凑在邢墨的左手边说,“真的不再摸一下了吗?不要钱的?”
邢墨看著卢修,感觉这头摸得的确不要钱,是要命。
“好了好了,起来吧,别被人看见了。”邢墨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抬起手,又朝卢修头上摸了两下。
卢修坐了起来,伸手把邢墨空著的左手轻轻拉到桌子下面,然后与之十指相扣。
卢修说,“我们这是正经谈恋爱,又不是进行什么见不得光的地下行动,怕什么?”
“可是小同学,早恋是不好的。”小邢老师教导道。
卢修嬉皮笑脸的说,“没关系的老师,我们俩是两情相悦。”
邢墨被这话说的不知道回什么好,只得期期艾艾的说,“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没事的,我会对他好好的。”卢修晃晃两个人握在一起的说说。
邢墨说,“好了我知道了,写作业吧。”
卢修却没有松手。他对著邢墨说,“没事,让我再握一会儿。你写作业吧,我先看会书。”
邢墨点了下头,然后继续做起了作业。
两人就这样手牵著手,各自做各自的事,谁也不打扰谁。
然而打扰的人没多久就来了。
何祈做著作业,突然有些无聊,于是想找些乐子。
他悄悄扭头看了看卢修和邢墨,发现两个人都在安静的做自己的事,然后就放心大胆的弯下腰,准备解邢墨的鞋带。
毕竟解鞋带这个可以增进同学感情的游戏,一直都没有过时。
然而,何祈还没来得及伸出自己罪恶的双手,就看到了极具杀伤力的一幕。
何祈被吓得虎躯一震,颤颤微微的准备转回去。结果他还没伸起半个头,就和邢墨来了个死亡对视。
邢墨的动作引得卢修也看了过来,于是在这两个人的注视下,何祈就不上不下的卡在那,十分可怜。
何祈看看邢墨,又看看卢修,见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自己尬笑著说,“哈哈哈我就找下我的笔帽,没事的。”
卢修低头扫视一圈,然后悠悠的对何祈说,“这儿没有,你再看看其他地方。”
何祈打著哈哈直起了身子,心中愤愤不平。
是谁还没谈过对像还是怎么著?谈个恋爱就要这么虐狗吗?
他还没来得及羞耻,就被同桌嫌怂了。真的太可怜了。
混著混著下课了,卢修和邢墨收拾东西准备随著人流出门,身边还黏著一个何祈。
何祈好像在和邢墨安利什么游戏,俩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活像一对小闺密。
“何祈,”卢修突然插嘴说,然后朝一边努努嘴,“李希。”
邢墨和何祈都往卢修比的方向看,就看见了站在拐角的李希,穿著一件黑色外套双手插头,简直凹的一手好造型。
何祈小声惊呼了一下,匆忙和邢墨卢修告别,然后小跑到了李希身边。
看著何祈有说有笑的样子,邢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是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你看看这。”
“对的,你看看这孩子,真的辛苦孩儿他娘了。”卢修衬了一句。
邢墨和卢修走到单元楼下,一抬头,发现自家灯亮了。
“这怎么回事?进贼了?”卢修不由得心一紧,握住邢墨的手开始想对策。
邢墨环视四周,然后在不远处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
邢墨没有松口气,反而更为紧张起来。他慢慢吞吞的和卢修说,“那应该是我妈。”
即将被迫要见丈母娘的卢修一下子心惊肉跳,看著邢墨说,“要不我今天回那边公寓住?”
虽然那边公寓有好久没住人了,但比起落灰的公寓,还是丈母娘来得可怕一些。
邢墨转头看著卢修的眼睛,那双眼睛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温暖,也给过他很多力量和安慰。
邢墨的喉结动了动,像是把一句话反复琢磨一样。
他现在反而不怕了,他想自己妈妈应该不会把他们俩怎么样。以后的坎坷也多著呢,总不能一直躲著。
“要不上去吧?”邢墨定定的看著卢修说。
至于怎么说,由他来就好。
卢修看著邢墨,本来是怕邢墨害怕退缩,也怕邢墨因为自己被他妈妈指责。
毕竟那是邢墨唯一的亲人,给了邢墨生命的那一个。
可是卢修没有在邢墨的眼中看见躲闪,反而多了些坚毅。
邢墨的手心出了些汗,握在手里有些湿热。
卢修点点头说,“好,我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最近好忙好忙,所以没顾得上更新……一转脸已经拖了这么久,好抱歉……
呜呜呜我最近还掉进了梦间集的坑,我好爱圣火令啊,他好可爱!
给我一个祝福的幸运之吻吧!小花猫!
啊啊啊啊啊啊!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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