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啦
窗外的冬风卷杂著雪花,纷纷扰扰的落下来,把路上的行人逼回屋子里。
雪滑霜浓,不如休去。
邢妈妈没有久待,又和两人讲了几句话就匆忙走了。
卢修本来准备回公寓住,让邢妈妈在这住一夜,至于住哪他就不清楚了。可是邢妈妈并不同意,她说大晚上的卢修再赶回去,不安全。
邢墨没有留住邢妈妈,只好和卢修一起下楼送她。
邢妈妈给邢墨系好围巾,忍不住又多嘱咐了几句。
“墨墨他有事就喜欢憋著,平时连哭啊什么的都憋,所以你要是觉得有事,一定要和他讲明。你忍忍他,让让他,好不好?”邢妈妈看著卢修,诚恳而又殷切的说。
卢修紧紧的握住邢墨的手,坚定的说,“放心阿姨,我会的。”
邢妈妈笑了一下,眼泪却止不住的划落。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道完别就匆忙钻进了车里。
“妈妈,路上小心,注意安全。”邢墨走到车窗旁边轻声说。
邢妈妈挥挥手道,“好的,妈妈知道了。你们快上去吧,天冷。”
邢墨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
可邢墨虽然答应了,但他们还是站在楼下,一直目送邢妈妈离开。
邢墨觉得自己莫名心窝里暖暖的,连从呼吸道长驱直入的寒冷都冻不住他了。
可能是沉浸在这份久违的温暖,等邢墨回神时,已经看不见邢妈妈了。
他转头看卢修,发现卢修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陪他吹冷风。他摇摇卢修的手,示意卢修和他一起上楼。
卢修自然会意,和他一起上楼去了。
到了睡觉前卢修和邢墨聊天的时候,卢修才调侃似的问邢墨说,“墨墨,你真的很少哭吗?”
从认识邢墨开始,他已经见邢墨哭了好几次了,这完全是个小哭包啊。
“算吧,以前觉得哭也没用嘛,哭又改变不了什么东西。”邢墨揉揉鼻子说。
卢修没插嘴,他潜意识觉得邢墨话还没说完。
邢墨扣扣被子又说,“主要觉得当时他们大人压力都很大,烦心事也多,我要是动不动哭,不是给他们找不愉快吗?”
卢修想的也是这样。邢墨可能是太懂事了,所以会把什么都憋著,憋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讲了。
邢墨又说,“不过有时候也憋不住,跑个没人的地方待一会就好了,哭完就好了。”
卢修沉默著握住邢墨的手,攥得紧紧的。
“有一次是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那时候我爸刚住院没多久。他的病房在四楼,那一天等电梯的人特别多,楼梯间倒是没人。我走楼梯下去的时候,莫名其妙就哭了。”邢墨说。
医院的楼梯间也是有消毒水的味道的,邢墨记得那一天的天气还挺好,阳光透过窗户照得楼梯间很亮堂。
那里除了邢墨一个人都没有,而邢墨心里乱糟糟的,几乎是什么都想了也什么都没想。
他听著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间里,突然有点害怕,他想出现一个人打破这种寂静,让他知道自己好歹不是一个人。
最后他走到两楼和三楼的拐角处时,忍不住哭了出来。他蹲在墙角,咬著嘴唇抽泣。
这大概是邢墨能记起来的,他知道最后自己胡乱抹了抹眼泪,没什么反应的继续走回家了。
卢修能想像出来那种场景,他几乎想要撕开时空的界限去抱抱那个孤立无援的孩子。
“没事的。”卢修攥紧邢墨的手说。
邢墨笑著对他说,“我知道啊,我这不还有你吗?”
邢墨顿了一会儿,继续说,“还有一次是中考之后吧,拿到我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我当时特别激动,蹬著自行车就去看我爸爸了。结果骑著骑著,快到地方了,开始哭了。哭到最后车也骑不下去了,就下来推著走到了地方。
“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太久没见他,所以想他了吧。”
卢修搂住邢墨,低头亲了下邢墨的发顶,然后说,“没事了,还有我。”
邢墨在卢修怀里蹭蹭说,“好了,我知道的。睡觉吧。”
邢墨发现卢修的乌鸦嘴说话还真准,第二天的课还没上一半,老师就急急忙忙跑进来说放学了。
原来是省教育厅的来突击检查,学校怕被抓到,只好放假。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飞快的收拾好书包,作鸟兽散。
为了庆祝并不算突如其来的假期,卢修一出校门就拉著邢墨出去买东西吃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邢墨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只能含含糊糊的说,“没想到你的消息还挺准的。”
卢修洋洋得意的说,“那是的,我还能骗你吗?”
他左手捧著一盒章鱼小丸子,右手拿著一串炸年糕,等著邢墨把东西吃完再喂一口过去。
邢墨手里也拿著吃的,梗著脖子把东西咽下去后,抬手挡了一下卢修送过来的炸年糕。
“等会再吃,等会再吃。”邢墨说。
邢墨平时没什么爱好,对吃东西也实在不狂热,受不了卢修这么一个接一个的投喂。
卢修愤愤不平的鼓嘴瞪眼看著邢墨,等了差不多半分钟然后又把年糕给递了过去。
“我妈之前都说我了,她讲你这么瘦,肯定是因为我欺负你了。你看看我对你那么好,哪里舍得欺负你?”卢修说。
邢墨听完理由觉得哭笑不得,他张嘴又吃了一口然后说,“好了好了,你也吃一点吧。只有我吃岂不是欺负你了?”
说完,邢墨举起手里的冰糖葫芦摇了摇。
“我不喜欢吃山楂……”卢修反抗道。
邢墨不知道什么毛病,吃冰糖葫芦只吃山楂枣泥的。明明现在冰糖葫芦出现了很多分支,但他依然坚守传统,不离不弃。
这种执著的精神让卢修想想就头疼。
邢墨也没逼卢修,他见卢修的确没有张嘴的意思,就转手塞自己嘴里了。
一口一个山楂夹枣泥,十分幸福。
卢修看著邢墨的嘴一张一合的,腮帮子鼓囊囊的,忍不住起了食欲。
他瞄了一下四周的路人,伸手握住邢墨拿著糖葫芦的手的手腕,把人拉到隐蔽的角落。
“我尝尝。”卢修盯著邢墨说。
邢墨以为卢修幡然醒悟想吃糖葫芦了,所以大大方方当然把东西递过去,结果卢修非常不领情的挡了一下,挡的邢墨一愣。
邢墨还没会过来神,卢修就凑了过来。下一秒,邢墨理解了卢修的尝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尝法。
邢墨不由自主的配合了一会才把人推开,他发现卢修毫无羞耻心的勾唇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抹了抹自己唇上的水渍。
“的确挺甜的,酸酸甜甜。”卢修流里流气的笑著说。
邢墨实在听不下去,但又舍不得拿冰糖葫芦抽他,只能愤愤的撂下一句你臭不要脸,然后红著脸快步走开了。
卢修在后面墨墨,墨墨的叫了两声,赶紧跟了过去。
撩了那么久了,脸皮还是那么薄,真可爱。
卢修两步并一步的撵了上去,一把从背后搂住邢墨,左摇右晃的走了起来。
“你干嘛?会不会走路了?”邢墨架起胳膊肘捣了他一下,气呼呼的说。
卢修说,“不会。”
邢墨又抬手拍了下卢修的脸,痛心疾首的说,“你看看你,是不是狗皮膏药成精啊?”
狗皮膏药精听完这话,极力发挥自己黏人的特长,搂的越发严丝合缝。
他把邢墨揉了一会才说,“是的呀,我其实是个修炼千年的老妖精了,一粘上你就要粘一辈子的。”
邢墨听了这话没有回怼,而是握住卢修为非作歹的手说,“好呀,一辈子。”
卢修想,完了,他的小可爱知道顺势撩人了。
突如其来的假期是没有作业的,因为之前的补完了,而新的老师还没来得及布置。
邢墨和卢修无所事事了一个下午,终于有点闲不住了。
他俩还没就到底做什么讨论出个所以然,卢修的电话就又响了。
邢墨见卢修应了一句就挂电话,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谁啊?怎么了?”
“送快递的,等我一会儿,马上就上来。”卢修说完就换衣服出门了。
邢墨坐那愣了会才想起来,之前卢修玩手机的时候他路过看了一眼,然后卢修说自己买东西,邢墨就没细问。
也不知道买的什么,邢墨想,按卢修那个不正经的性子,指不定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结果越想邢墨的思维也就越不正经,最后成功把自己给想脸红了。
卢修回来得很快,所以赶上了邢墨大脑烧当机的时刻。他看邢墨脸红得要冒热气,害怕人是闷著了,连忙走过去询问。
卢修伸手摸摸邢墨的脸说,“怎么了墨墨?脸怎么这么红?”
沉浸在不正当思想中的邢墨被卢修吓得一震,心虚的摇头说,“没事没事,可能是太热了。”
“那你要不把外衣脱了,省得热著了。”卢修关切的说。
毕竟大冬天热中暑,听起来就傻乎乎的。
然而邢墨却不是这么想的了,邢墨脑子里飞奔过许多弹幕,诸如卧槽居然要我脱衣服,果然买的不是什幺正经东西。
卢修自然不知道这些,他见邢墨缩手缩脚的把外套脱下来,还以为是真热著了。
卢修等邢墨缓过来了,才拿著手里的盒子兴致冲冲等我对邢墨说,“对了墨墨,你看我买的东西!”
邢墨的抗拒几乎要在脸上写满了,可他还是说,“好呀,你拆开吧。”
在卢修拿出东西的一瞬间,邢墨的心像是坐上了跳楼机,一会上天一会下地的,很不安稳。
邢墨定眼一看才发现,卢修拿著的,是一沓照片。
里面大多数是他们俩认识之后卢修偷拍的,有邢墨睡著时候的样子,埋头做题的样子,站起来背书的样子,还有做饭的洗漱的,几乎涵盖了他的生活。
剩下的还有一些是邢墨初中参加活动时的照片,都是陪同的老师拍的,所以数量不多,也不知道卢修是怎么找到的。
邢墨一张一张的翻著,时不时抬眼看卢修,他喃喃说道,“真是的,黑历史也被你看见了。”
“没有黑历史,不管什么时候,墨墨都很可爱。”卢修说。
“乱讲。”邢墨小声反驳,眼泪却忍不住落到了照片上,他赶紧手忙脚乱的去擦。
卢修攥著他发颤的指尖说,“我看墨墨的相册里还空了很多,不如我们一起把它补充完整吧。”
“那么多,哪里放得下?”邢墨反驳说。
卢修说,“没事的,放不下还可以再买一本新的相册,我购物车里放了好几本好看的了,就等下单呢。”
“合著你是预谋已久。”邢墨说。
卢修笑笑,没有否认这个说法。
“唉卢修,我问你件事。”邢墨突然说道,听语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卢修敛去刚刚的不正经,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等春天到了的时候,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爸爸吗?”
“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
啊_§:)))”∠)_终于完结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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