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的爱情故事》by西西特 - 第39页

  我真没想到霍时安叫我过来, 是整的这一出。
  公众号们有说他的豪宅,还在文章里放了很多张室内室外的图片,不重样的,跟我看到的都不是一回事。
  所以我完全不知情。
  我知道他有收藏垃圾的习惯, 不知道他会收藏我那草稿纸, 把我十八岁时随口一说的窝搞了出来。
  当年我看的那电影男主角好像是个贵族, 家里是古典的欧式宫廷风格,非常的华丽优雅。
  现在霍时安的房子就是那样。
  以我对他的了解, 就我现在站在大厅的这一刻,估计他幻想了很久。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来的时候他腿还伤著, 不能可劲儿的在我面前蹦哒。
  这里的桌椅, 吊灯, 壁画等一切都像是他在得瑟的跟我说,方淮,看看, 怎么样?牛逼吧?
  我叹口气, 牛逼。
  出道几年, 能搞出这么一个宫殿一样的房子, 除了时运,还得拿命拼。
  我把大包小包放长桌上,关了门脱鞋上楼, 一路走一路感慨, 这狗窝真漂亮。
  就是太漂亮了, 我就跟进皇宫的平民百姓似的,控制不住的拘谨。
  多来几趟可能就会好一些。
  别墅一共三层,霍时安的房间在第二层,他跟我说的,走廊最里面一间就是。
  我穿过挂了不知名油画的长廊走进去,跟床上的他大眼看小眼。
  “过来啊。”
  霍时安叫小狗一样招招手,“还要我爬过去请你?”
  我看看那床的尺寸,脱口而出,“你躺在这么大的床上,不怕自己想上厕所的时候还没下地,就已经尿出来了?”
  他笑呵呵的说,“这大床是哪个傻逼要的?”
  “……”
  “又是哪个傻逼躺在小阁楼的单人床上,扒著我耳朵,黏黏糊糊的说以后有钱了,一定买个可以滚著做的床?”
  “……”
  这把我输了,我认输的举手,“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都乐的抽抽。
  霍时安抽完了,就跟我算账,“你他妈把以前的事儿都忘了。”
  我用馀光偷瞄他一眼,把嘴抿紧,没回应。
  说起来,我跟他是发小,做了十八年铁哥们才发展成的一对儿,和别人谈恋爱走的路数不一样。
  我俩是一边互相惯著,一边互相糙著长大的,最腻歪的时候照样你糙我一句,我糙你一句,偶尔说个情话亲个嘴都要糙。
  有时候甚至挥个拳头踹一脚,包括在床上。
  习惯了。
  这回我愣是怂的屁都不敢放。
  霍时安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直跺我尾巴,我始终忍住不跳起来反击。
  以前我天马行空,经常想一出是一出,有些都是我随口一说的东西,压根就没过脑,哪里记得住。
  诺大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气氛有点闷。
  我对这转变见怪不怪,我俩就是这鬼样子。
  一会晴天一会多云,一会雷雨交加。
  前一刻裤子都脱了,下一刻就摔门走人的情况都有。
  复合后我俩继续糙,还比分手前多了彼此心知肚明的磨合跟适应。
  这会儿只是从轻松温馨到僵硬沉默,不算什么。
  一两分钟后,霍时安把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露出来,“我说了你半天,你都不吱个声,要按平时早张牙舞爪的冲过来抽我了,心虚了吧。”
  “……”
  我走到床边坐下来,抠了抠手指头,“没都忘,很多都记著呢。”
  他鼻子里出气,“比如?”
  我不假思索的说,“咱俩每次亲嘴的时候,你都会先往左摆头,还勾我脖子,咬我嘴巴。”
  他的喉结滚了滚,眼神热切的看著我,“继续。”
  我不跟他继续,“吃晚饭了没?”
  “这时候谁还管晚饭啊?”他见我把脸一板,就撇嘴,“吃了。”
  我说,“我也吃了。”
  他的眼睛一眯,“那睡觉?”
  我凑过去,在他唇上嘬了一口,趁他发愣时拍拍他的脸,“到底吃没吃?”
  他咕噜吞咽唾沫,“没。”
  我又拍他,这次的力道比上次重多了,“肚子饿吗?”
  他直直的看著我,“饿。”
  我不拍了,嘬他两口,“腿还麻吗?”
  他点头,“麻。”
  我轻笑了声,“挺能忍的啊。”
  他跟著我笑,“还行。”
  我后退一点,脸上的笑意没了。
  霍时安回过神来,低骂了声,“你以后能不能别嘬我?”
  完了就自我唾弃的咕哝,“妈的,你一嘬,我就跟智障一样。”
  我一言不发的给他按了按腿,起身往房外走,知道他要逼逼,就抢先一步没回头的说,“等著,我去给你找狗粮。”
  他也不生气,痞样的慵懒著说,“咱自产啊,要多少有多少。”
  “……”
  我去厨房把大冰箱打开,发现食材挺多的。
  多到我想随便给霍时安弄个蛋炒饭糊弄一下都不行。
  我随意的翻了翻,粗略估计是好几天的量。
  食材不光多,还像是特地搭配好的,这个跟这个弄一个菜,那个跟那个弄一个菜。
  这些可以配好的菜不是霍时安喜欢吃的,就是我喜欢吃的,肯定是他让阿姨准备的这些。
  知道我有选择困难症,直接配好了,还不用我自己跑下山买,真够可以的。
  我刚从冰箱里拿出一份小青菜,就听到楼上传来霍时安的大喊声,说要撒尿。
  刚才不知道说?
  我烦的冲楼上吼,“憋著!”
  他也吼,“老子要是尿床了,晚上咱俩一起在尿海里划船啊?!”
  我正要上去,突然想起来不对,“现在你不是可以用拐下地走几步了吗?”
  他理所应当的吼叫,“你来了,我还用什么拐?”
  “……”
  我一边做饭,一边跑上跑下的伺候霍时安,几趟下来,人差不多已经不行了。
  没出国前我不会做饭,我妈要是没时间管我,就霍时安管。
  他会做,但是没花样,就那几个菜,做的精再,青菜也还是青菜。
  而且他没什么时间,大多时候都给我买。
  出国后我才开始学著做饭,从入门到简单,再到复杂。
  这几年下来,我靠实践得出了一个结论,做饭的人怎么都没有吃饭的人胃口好。
  这会儿也是一样。
  我尝都不想尝,就找了个大碗装进去一些饭,把几个菜挨个加进去一部分,端上楼给霍时安吃。
  霍时安靠坐在床头,眼睛没看,鼻子先动,“梅菜扣肉闻著挺像那么回事。”
  我把碗塞他手里,“拿手菜。”
  “真的假的?”
  他不信的拿筷子夹一块肉到嘴里,先是好吃好好吃的眼睛一亮,之后神经病似的把面部线条一绷,“除了我,还有谁吃过?”
  我坐到椅子上刷手机,回国外一朋友的信息,“多了。”
  “彭!”
  大碗被他扣到床头柜上,他不讲理的说,“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菜,你做给别人吃?”
  我抽著嘴角抬眼看去,你今年几岁啊小朋友?
  霍小朋友不说话,就放冷气。
  我哭笑不得,“人饭店里不也有这个吗?吃的人更多,都是一波接一波的。”
  “那我不管,”他霸道又无耻的说,“你以后只能给我做。”
  我想把手机扔过去,“我妈也不可以?”
  他瞬间变脸,“咱妈可以。”
  我的嘴角一扯,“都成咱妈了。”
  “不然呢?”
  他继续捧碗吃饭,随口就来一句,“你要是能生,咱俩的小孩今年下半年上小学。”
  “……”
  我看他大口大口吃饭,“明天不给你做这种重油的了,你还是要吃的清淡些,免得便秘了自己遭罪。”
  “咳,咳咳!”
  霍时安噎著了,他梗的脖子通红,“我在吃饭,你跟我说这个?”
  我说,“明早给你熬个青菜粥,小时候那样的。”
  他立马就收起身上的毛刺,乖了,“你会?”
  我拿出打火机把玩,“特地学的。”
  他盯过来,“为我?”
  我蹭地一下按出火苗,把打火机的盖子勾上说,“昂,为你。”
  说完了,我用馀光瞥他,不出意料的看到他耳根红了。
  房间里弥漫著一股子饭菜香,那些昂贵的家俱们从高冷变得接地气,我坐在这里,自在了很多。
  霍时安吃了会问我,“一口不吃?”
  我摇头。
  “晚上要熬夜,我建议你多吃点。”他一本正经,“当然你可以坚持不吃。”
  我的眼角一抽,嘴上说,“熬什么夜,一会儿洗洗睡了。”
  “别装了,你肯定把所有的都买了。”他眯了眯眼睛,“准备今晚大干一场。”
  我不接这话,不让他爽。
  “装什么呢,待会儿还不是要给我用。”
  霍时安咽下嘴里的事物,“买了多少?我猜猜,二十?三十?”
  他欠抽的笑,“忘了说,我说的是以盒为单位……”
  我气冲冲的出声打断,“饭都堵不住你嘴巴?”
  他啧啧,“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我翻白眼,本来我真没打算今晚折腾,想的是今晚跟他好好睡个觉,明天再说。
  院子里那会儿他跟我说那么些话,我就不行了。
  满脑子就一个疯狂的念头,今晚一定要把五六年的都补回来。
  现在想想,幸亏我做了一顿饭,冷静了不少。
  一晚上就补回来?我活腻了啊?
  霍时安的喊声让我回神,我甩个脸色给他,“又干嘛?”
  “方老师,看在我俩知根知底的份上……”他勾唇,“不对,是曾经知根知底,现在不是了。”
  我静静看他装逼。
  他没有辜负我的目光,人畜无害的笑著说,“我提醒你一句,我长大了,很多。”
  我嘴硬的呵呵,“我好怕啊。”
  “……”
  他不满的扒拉几口饭到嘴里,像是在吃我一样咬牙切齿,“你先说了让我高兴高兴会死啊?”
  我长这么大,只有一个人能把我烦的要命,又能让我把那种烦变成瘾,不被烦一下,生活好像缺了点什么。
  有那种本事的,就是面前这家伙。
  他又要说,我头疼的抹把脸,“是是是,对对对,我都买了。”
  房里安静几秒,他问道,“用光了全部家产?”
  我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他瞪我一眼,“那你说的时候一副半死不活的死样?”
  我冷笑,“今晚我完全指望不上你,我能不多想想?我心眼得多大啊?”
  差点嘴巴开瓢的说成屁眼,妈的。
  我俩互瞪彼此。
  毫无悬念的是他输,他揉揉酸涩的眼睛跟我说,“还有最后一点饭,不吃没了。”
  我过去,见他挖一勺饭菜送到我嘴边,就张口吃了。
  “看到没,我给你留了好几块肉。”他特别体贴的说,“方老师,今晚辛苦你了啊。”
  我当他放屁。
  开荒大业的担子如此之重,没赶上好时候,他蹦哒不了,我要负责体力劳动就算了,还得用脑,不能让他伤著腿。
  霍时安叹气,“行了,别苦著个脸,我也不会好受,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咱俩是互相伤害。”
  “……”
  我挑眉,“那算了?”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淮淮,你说什么?嗯?”
  我听他这么叫我,骨头都软了,“没说什么。”
  .
  吃了饭,我收拾收拾,给霍时安按按腿,聊了会儿天就去他的衣帽间拿睡衣洗澡。
  浴缸超大,可以游泳,还可以按摩,泡澡看电视。
  我躺在浴缸里,舒服的不想起来。
  没过一会儿,我冷不丁的想起来个事儿,有一回我跟霍时安挤在他家的小卫生间里洗澡,转个身都不方便。
  当时我随口说想在大浴缸里玩耍。
  他显然是又把我的随口一说记住了,并且搞了出来,想让我亲自感受。
  我下意识看看浴缸,玩水是绝对没问题的,就是容易玩死人。
  “好了没啊?”
  外面响起霍时安的声音,跟个严厉的大家长似的,“几点了还不睡觉?明天能起得来啊?”
  我出去的时候,看到被子已经撩开了一块。
  他面上淡定,眼神像饿狼,“上来啊。”
  我咽了咽唾沫,关灯摸黑上床。
  房里陷入黑暗,我俩亲了会儿,可以睡觉了。
  霍时安在这时候不安分起来,“灯打开。”
  我不配合的说,“不开。”
  他在我耳边呵气,“我要看你。”
  我坚决不配合,“说了不开就不开。”
  他亲我耳朵,力道轻轻的,像亲什么珍贵东西,嗓音沙哑著哄我,“乖,淮淮,让我看看。”
  我他妈的立刻就滚去开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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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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