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的爱情故事》by西西特 - 第40页

  房里的灯亮了起来。
  霍时安一直看我, 一直看一直看。
  我不知道他究竟看了我多久, 反正等他出声的时候, 我快凉了。
  “没有变。”他著了魔一样盯著我看, 重复著喃喃,“淮淮, 你没有变。”
  “……”废话,不然呢?我是妖精吗我?
  我其实被他看的有些难为情。
  但是我没表现出来, 不然他铁定笑话我说什么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都是老伙计了竟然还害羞,越活脸皮越薄。
  他就是这死德行。
  我故作淡定,“那咱俩可以走起了吗?”
  这会儿他竟然又让我关灯。
  我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欠抽的皮孩子, “让我开灯的是你, 让我关灯的还是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著?”
  “我让你开灯是想看你,现在我看完了。”
  霍时安道理一套一套的,“开著灯睡觉,会影响质量。”
  我的脸抽抽,“别睡了。”
  “都他妈这时候了不睡, 你要我死啊?”
  他嘴里吼著,两手捧著我的脸狠狠亲一口,霸道的说, “先开灯睡会儿, 完了再关灯睡。”
  我想睡了, 懒得拌嘴,就由著他神经病发作,随他去了。
  上一次我跟他一起睡觉是高三下学期,四五月份那会儿。
  一晃眼好几年过去,各种不适应,我俩磨合了好半天才能睡好。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想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却够不著。
  一般时候手机放在那个地方,我在家里睡觉,伸个胳膊就能够到。
  再不行转个身肯定没问题。
  可是霍时安这床太大了,我感觉我跟手机之间隔著一堆钞票的距离。
  我没办法,只能挪过去。
  耳边响著霍时安受不了的声音,“能不喘气儿吗?我听你喘,浑身骨头都不对劲。”
  我当他放屁,千辛万苦的够到了手机一看,妈的,都过零点了。
  九点多开始睡的,这一觉睡得还真长。
  霍时安不耐烦的催我,“还看什么啊?快点接著睡。”
  我把手机放回去,靠在床沿轻喘,“渴了,我要去倒水喝。”
  说著我就慢吞吞的下床。
  我今晚的智商不在线,睡觉之前竟然把水壶跟杯子放那么远。
  而且我下床的时候没滚毯子,冻的要死了才反应过来。
  怎么搞的?
  我正烦著,霍时安还跟我咋呼,“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床上,不管我了?”
  他一副委屈到不行的夸张样子,“有你这样的吗?”
  我一边倒水,一边训斥,“别跟我逼逼,被子盖好!”
  他捋了捋汗湿的发丝,“一身都是汗,跟洗了澡似的,盖个屁盖。”
  我说,“那也得盖被子,你感冒了我是不会过来看你的。”
  他没有在怕的,慵懒的啧啧道,“我俩睡著觉呢,你都能这么绝情,真是让我佩服。”
  “……”
  我喝了几大口水,还是觉得渴。
  睡觉的时候出了太多汗,全身湿乎乎的,严重缺水。
  我倒了水端给霍时安,让他就著我的手把大半杯水喝了。
  完了我俩大眼看小眼,丝丝缕缕的黏了上去。
  我把杯子放柜子上面,刚躺回床上,霍时安就拽我脖子上的挂件。
  “这玩意儿在我面前晃一晚上了,你想干嘛就直说。”
  我莫名其妙,“我能想干嘛?”
  他冲我笑,“比如你想提醒我,让我跟你说我爱你,又比如希望我告诉你,我也一直留著这玩意儿,没戴是不方便,其实很宝贝,放保险柜里藏著呢。”
  我的表情一言难尽。
  虽然霍时安现在是大明星,是很多人的偶像,不是我一个人的了,但他多多少少还是留著以前的东西。
  以我对他的了解,再结合他这会的模样,我确定他后面说的是实情,前面的纯属瞎扯。
  就我跟他认识到现在,二十四年了,别说“我爱你”,连“我喜欢你”这话他都没跟我说过。
  顶多就是我想跟你处对象,我稀罕你之类的。
  好吧,我也没说。
  总感觉怪怪的,可能是铁哥们发展成恋人的后遗症。
  我看他摩挲著挂件发呆,就问道,“你的放保险柜里了?”
  霍时安模糊的嗯了声。
  我知道他别扭,可我没惯他,我故意把他之前在电话里说的话搬出来,“不是说小狗都嫌丑吗?”
  他没被我刺到,扯了扯嘴角说,“我又不是小狗。”
  “……”
  霍时安亲我的挂件,嗓音沙哑,“丑是丑了些,谁让是你弄的,就是一块石头,我也当块宝。”
  我的思绪有点控制不住的乱飘。
  当年我是跟隔壁大院的李大伯学的手艺,自己画的图,自己打磨。
  全都一手操办。
  那时候我把挂件送给霍时安,他感动坏了,搞的我一晚上没睡。
  我的思绪回笼,抱著他的脑袋,在他淌著汗的额头亲了亲。
  他魔怔般直直的凝视著我,“淮淮……”
  我打断他,“行了,别说废话了,睡觉。”
  他把我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堵在了嘴里。
  .
  四点多,我靠在床头抽烟,旁边的霍时安睡的很香,呼噜声响个不停,一副累瘫了的样子。
  明明自己不是坐著,就是躺著,我才他妈的累成狗。
  我气不过的踢他,结果自己疼得直抽气。
  妈的。
  我咬住烟凑近,用手指把他的鼻子往上抵,看他变猪头。
  “淮淮……你别闹……”
  他抓住我的胳膊抱在怀里,脸蹭上去,继续打呼噜。
  样子有几分孩子气,既信赖又充满了亲昵。
  我愣了愣后抽出胳膊,伸脖子往地上看。
  这场景适合用一首儿歌改编了来形容,床边木板上,掉了一些T,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呵呵呵呵,真呀真多呀。
  我大概是被搞坏了,竟然神经病的哼唱了出来,唱完一遍还来第二遍。
  两遍唱完,我叼著烟下床收拾地板,全程酸爽的想死。
  收拾完了,我揉著老腰瞪打呼噜的家伙,手拍过去的时候看他弯起唇角,美滋滋的做著梦,就把手放下来,在他的唇上嘬了一口,然后上床睡觉。
  这回是真的睡觉。
  .
  六点左右,霍时安的手机闹钟响了,他丧心病狂的把我弄醒。
  我困的要死,推开他继续睡。
  他还弄我,一个劲儿的弄,非要叫我起来看日出。
  复读机似的重复著。
  我裹住被子往床外沿滚,老子腰都快断了,看个屁的日出,不看。
  霍时安剥粽子一样把我从被子里剥出来,捞起我的脸,往我眼皮上涂口水。
  这招是我以前用来对付他的,他学会了就用在我身上。
  每次都很残忍的必须涂到,不然绝对不罢休。
  我的眼皮凉丝丝的,瞌睡虫留不住的跑没了大半,就剩下一丁点儿在垂死挣扎。
  结果霍时安贴著我耳朵喊我小名,那一丁点儿瞌睡虫顿时全没了。
  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天边的万道霞光。
  霍时安搂我的腰,把我往怀里带了带,“怎么样,美吧?”
  我回过神来,“你腿好使了?”
  他慢悠悠的斜我一眼,“如果你有强身健体的功效,那我吃了一晚上,这会儿就可以随便蹦跶了,你有那功效吗?”
  “……”
  我问的有点多馀,他的腿明显的就是还不好使,要是好使,早他妈就开始干活了。
  当初我跟他好上以后,早上是他最勤奋的时间段,勤奋的要命,说争分夺秒一点都不过分。
  那时候对他来说,一日之计在于晨。
  我连著打了几个哈欠,眼泪都飙出来了,听他说,“你怎么比我还累?”
  当下我就扭头冷笑,“这话问的好,不如你来告诉我?”
  话落,我在他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窘迫,好几年没看了,还是原汁原味。
  他把我的脸转向窗外,“看日出看日出。”
  我拍开他的大爪子,“行了,已经看过了,我要睡了。”
  “这才哪到哪儿啊?你能不能走点心?”
  霍时安不爽的捏我腰,差点没把我疼抽过去。
  他知道自己犯错了,求生欲极强的做出弱小可怜的样子,“方老师,我是病人,我腿还没好呢,你不能……”
  话没说完就被我拍了一下脸。
  霍时安气急败坏的叫起来,“操,跟你说多少回了,打人不打脸,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我瞪过去,“原因你不知道?”
  他也瞪我,半响鼻子里哼了声,“我惯的。”
  反正就不承认是自己骚的。
  我揉著腰,霍时安把我的手抓开,自己给我揉,声音闷闷的,充满了自责,“对不起啊,这都过去好几年了,我的业务有些生疏,忘了你腰疼。”
  见我不吱声,他就亲我眼睛,“我错了。”
  我撇嘴,“昨晚我真的很累。”
  “方老师辛苦了。”
  霍时安往下亲,在我的脸跟脖子里来回的亲著,大狗一样蹭来蹭去,“你再辛苦几回,等我腿好了就享福了。”
  “……”
  我问道,“那你腿什么时候好?”
  他不要脸的说,“你多跟我耍耍,我就能好得快。”
  我的嘴角一个劲的抽搐,“耍个蛋!”
  霍时安退开些看我,皱著眉头,表情有几分难以置信。
  我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要发病。
  果不其然听到他来一句,“方老师,你什么意思?”
  我静静看他表演。
  “突然跟我提出这种想法,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霍时安做出很困扰的样子,沉吟片刻,勉为其难道,“不过如果方老师你真有意如此,我可以说服自己,试著配合你的工作。”
  我送他三字,“滚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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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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