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国后才开始关注娱乐八卦, 可能看到的还是不够多, 在这之前我以为黑子行为就是喷粪, P丑图, 颠倒是非黑白之类,没见过养小鬼摆花圈撒冥币诅咒人快点死的。
对于一个不认识的人,没有过任何交际, 就咒对方死,内心得有多阴暗歹毒?
简直丧心病狂。
我的心情很差,分分钟都想当键盘侠,不管不顾的上去撕那波人。
霍时安看出我的心思, 摸摸我的脑袋说, “对于刚才那种内容, 不用逼逼,随手一个举报就行了。”
我立马问,“举报有用吗?”
他说,“看运气。”
“……”
我去了霍时安的超话,发现粉丝们都在积极发链接让其他小伙伴别评论,直接举报。
有秩序有效率, 一看就很老练。
毕竟一直处在敌众我寡的状态,都是老兵。
可是他们那么多人举报,那些微博竟然还在。
我自我安慰的想,应该是工作人员下班了, 再过几个小时上班了就会处理。
不可能霍时安的众多粉丝里面一个运气好的都没有。
霍时安用手机给我放了个摇篮曲《睡吧我的小王子》, 他一下一下拍著我的后背, 我不知不觉的睡著了,没多久就做了个噩梦。
梦里霍时安被黑粉开车撞了,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吓醒了。
我浑身冷汗的去喊霍时安,发现他没有回应,我就控制不住的抖著手用力扇了他一下。
霍时安被我扇醒了,他看我不对,眼里的睡意猝然全无,“做噩梦了?”
我不答反问,“你当初干嘛要进娱乐圈?”
不等他说话,我就笑著摇头,“我忘了,你是想赚钱给我弄狗窝。”
他似乎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不知所措的把我往怀里捞。
我把他推开,重重的抹把脸,一手的汗。
之前我就想好了,他退圈前,我教我的书,尽量不在这期间出什么乱子。
等他顺利退出来,我就带他去国外,找个安静的小镇生活。
可是今晚这一出让我知道,公众人物不止会被对头们买通稿诽谤造谣,各种泼脏水,企图让他糊穿地心,还会被讨厌他们的人进行恶意的人身攻击,甚至有可能面临危险。
我得好好选一个地方,僻静的让狗仔们闻不到他的气味才行。
“狗仔们会盯上谁,是有人要他们拍。”
霍时安又捞我腰,这次力道大的我没法推开,他安抚的亲我额头,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说,“他们很忙的,不会无缘无故去拍谁,都是别人给钱,接了任务才去拍。”
我扯扯嘴角,“你的对头那么多。”
“那是有资源上的冲突,等到没有利益斗争了,即便成不了朋友,也不会是敌人。”
他把手抄进我汗湿的头发里面,“娱乐圈的更新换代非常快,稍微停一停再回来,或者什么黑料被挖出来,资源就会大不如前,哪天我的名气不行了,就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他们的对头会是新的跟他们抢奶酪的某个谁。”
我的情绪平稳了一些,“你不作,名气会不行?”
“废话,你以为常青树那么好当的?”
霍时安摸我脑袋,“作为艺人,想走的长远些就得不断的提升自己,还要赌一把的暂时离开演艺圈去充电,给自己添入新的东西,这样才能往上走,否则只是一个劲的接工作,最后就会掏空自己。”
“不过,充电这回事不是大佬不敢那么干,因为只要你一旦离开,屁股后面一堆人里面,可能就有一两个趁机追上来,踩著你走到你走到前面去,让你到他屁股后面。”
我听得脑壳疼,“那不是很纠结?”
“对啊,想充电又怕冲完回来没机会了。”他语出惊人,“我的合同到期还有一年多到期,到时候就不签了。”
我一愣,“经纪人知道吗?”
“知道。”他对著我的脑门吧唧一口,“公司里也都知道。”
我欲言又止。
“虽然我不跟他们续签,但是也保证不去别的公司,”霍时安说,“所以他们的意见没有很大。”
我问道,“那你自己搞工作室?”
他摇头,“不搞,老刘跟小陈他们会跟我出来,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就会宣布退圈。”
“老刘是金牌经纪人,他的去处多的是,小陈他们跟过我几年,就冲这一点,也会有其他艺人接手。”
我知道他有退圈的想法,不知道他把退路理的这么清楚,“他们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理解呗。”他轻笑,“演艺圈里急流勇退,巅峰时息影退圈的前辈挺多的,外界会觉得可惜,可日子是自己过的,想要什么样的就自己清楚。”
“就拿我来说吧,我想要的生活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我抽抽嘴,“孩子?”
他挑了挑眉毛,“我们以后养三只猫,三条狗,它们是小宝贝,你是大宝贝。”
“……”
我俩抱一块耳鬓厮磨了会儿,他没头没脑的来一句,“淮淮,你把微博卸了吧,以后不要看了。”
“什么?”我没听清。
他重复一遍,“我让你把微博卸载了。”
我叹气,“我不看,周围也会有人通过其他途经跟我说你的新闻。”
他玩儿我的耳朵,“总好一点。”
我说,“好吧,我卸。”
我他妈也不想被那群键盘侠搞的心理出现问题。
冬天黑夜时间很漫长,这会儿四点了,外面依旧漆黑一片。
霍时安把被子拉了拉,“再睡会。”
我被那噩梦搞的身上出了很多汗,黏糊糊的,想去冲一下。
结果我刚下床,他就爬了起来,身高腿长的站在床上,像一头睡醒的雄狮,该吃饭了。
我看的眼皮一跳,“你干嘛?”
他跳下来,“撒尿啊。”
“……”
我往卫生间走,霍时安跟我后面,树懒似的扒著我的后背,“你想我干嘛?”
见我不搭理,他对凑我耳边呵气,“说啊,你想我干嘛?嗯?”
我被他这么扒著,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没好气的说,“我想你滚蛋。”
刚说完就被他一把抱了起来,大步走进卫生间。
又是他妈的公主抱。
.
早上我卸载微博前控制不住自己的上去了一趟,发现霍时安的热搜不但没掉下去,反而多了两个。
我一看才知道是Y市出了大事件,微博给霍时安的一个热搜置顶,外加另个都在前十,为的就是利用他的热度分流。
无耻到这种地步,真够可以的。
好在网友们这次的智商都在线,知道搬他出来是为了压新闻。
我把微博卸了,深吸一口气后把手机放桌上,麻利儿的去厨房做早饭。
霍时安走进厨房,开始了新一轮的树懒生活。
我咚咚咚的切著胡萝卜丝,“年底我俩尽量不要碰面了。”
他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你说什么?”
我知道他其实听见了,这是给我一次反悔的机会,还有就是警告,我把切好的胡萝卜丝放到盘子里,“后天我的生日可以过,圣诞节跟元旦就算了。”
他后退两步,侧过身面向我,眼底黑沉沉的,面色可怕,“再说一遍。”
“说几遍都一样。”我把刀放砧板上,剥起了大蒜,“我觉得年前我们得拉长见面的时间。”
他皱眉盯著我,半响把薄唇一弯,笑出声来,“然后呢?你要跟我玩儿网恋?再然后就是精神恋爱?”
我额角的青筋一蹦,“我懒得跟你说。”
“懒得说也要说。”他扳过我的脸,拇指跟食指用力捏著,嗓音冰冷,“看著我的眼睛说,说仔细点。”
我把大蒜丢台子上,窜出来的火气在看到他眼里的愤怒跟伤心时跑没影了,剩下的只是无奈,“你就算饿了五六年,这几个月也该饱了。”
“没有。”他直直的看过来,“我一辈子都吃不饱。”
我的脸一抽,“那你真是命苦。”
他嗤笑,“没办法,我是个认命的人。”
“……”
“我不是饿了才来找你。”
霍时安垂眼摸我手上的戒指,完了就摸他自己的那枚,“我想跟你待一块儿,什么都不干就一起待著我都喜欢,你现在跟我说要拉长时间,会不会太残忍了?”
他抬眼,“方淮,你这样不但虐我,也虐自己。”
我哭笑不得,“还有一两个月就过年了啊大哥。”
“你以为一两个月很短?”他凶神恶煞的瞪我,“很长的好吗?”
我被他惹火了,“我为谁呢?”
他呼哧呼哧喘气,退一步的说,“这样,我们过年去旅行,你补偿我。”
我接著剥蒜,“我妈想见你,时间还没定下来,回头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候。”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谈婚期?”
我翻白眼,“谈个屁。”
“屁不谈,只谈婚期。”他趴回我背上,从后面圈住我的腰说,“干脆咱们一家人去国外过年好了。”
“你给我个盼头,让我撑过年前这段时间,不然我撑不下去。”
我听出他话里的期待,“行吧,到时候我问问。”
顿了顿,我开口问,“你家里……”
他蹭我耳廓,呵笑著说,“还以为你永远都不问呢。”
我早想问了,就是没机会。
耳朵一疼,我差点没一拳头挥过去,“你干嘛?”
“咬你啊。”他冷笑,“我就等著你主动问我,结果呢,你让我等了这么久,我搞不懂你在磨蹭什么。”
我没在这件事上还击,“你说吧。”
他侧头看我两眼,确定我不打算顶嘴,有些犯贱的意外。
“我爸妈老早就离了,现在各有各的家庭,各过各的,挺好。”
这结果在我的意料之外,又像是意料之中,我剥好蒜说,“出去吧,我要炒菜了。”
他解开我身后的围裙带子,“我来。”
我不跟他客气,二话不说就转身出了厨房。
我俩只在打嘴炮的时候客气,装模作样。
要是我不走,跟他说“还是我来吧”,他会受惊的问我一句“你没事吧”。
我们来不了正儿八经温情的那一套,非得耍一耍。
.
吃过早饭我就回了学校。
我给我妈打电话,说了过年一起旅行的事,我妈答应了。
我有点意想不到。
我妈说时间地点都让霍时安来,那些她无所谓,她就一个要求,安全。
圈外人没几个想被八卦媒体关注。
我消化好了这个消息才打给霍时安,他在电话里乐成傻逼。
霍时安说到做到,给我过完生日就开始约束自己,克制著不搞骚操作。
我年底比较忙,他比我更忙,我俩有时间一天就早晚通个电话,缓解一下对彼此的想念。
一天晚上,我下楼买水果,碰到一个大妈。
大妈站在台阶上打电话,“他二姨,你把我家小志的情况跟那姑娘说清楚了吗?我们家就他一个,没有小姑子也没有姨妈,家里什么都是他一个人的,跟了他吃不了苦……”
我走进楼道里的脚步莫名其妙的停下来,回头去看台阶上的大妈。
藉著楼道里的光亮,我看清了大妈的模样,有点熟悉。
可是我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现在?不行,明天我上你那儿去吧,这会我在小志学校呢,他不知道我过来,我没跟他说。”
大妈看脚边的袋子要倒,就急忙用腿挡著,“我搞个突击,看看他过的咋样,他好歹是个大学老师……”
我的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终于知道为什么熟悉了。
等大妈打完电话,我走过去说,“阿姨,请问您是刘志刘老师的母亲吗?”
大妈对我上下打量,“你是?”
“我是他同事,我姓方。”我礼貌友好的笑著说,“我也住在这里,跟刘老师一层。”
大妈的脸上忙堆满褶子,客客气气打招呼,“方老师你好你好。”
我看看地上的东西,“阿姨,您是要上去吗?”
大妈点头,“对的,我正打算上去。”
我脸上的笑意不减,“我也要上去,东西我帮您拿吧。”
大妈感激的说,“那麻烦你了啊。”
“不麻烦。”我拎起几个袋子,带著大妈朝电梯那边走,随口问道,“刘老师是独生子吗?”
大妈新鲜的看这看那,“是啊。”
我嘴边的弧度有点撑不下去,“没有妹妹?”
大妈好笑的说,“方老师啊,你问的这是什么话,独生子哪儿来的妹妹?”
我笑了笑,面部肌肉僵硬,“也是啊。”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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