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娄横还是高估了欧洋的承受能力。
他一直躲著娄横, 以各种方式来逃避现实, 东躲西藏般避著对方。
于是,因为这件事, 他们一天内的作息规律完全发生了变化。
清晨, 当娄横醒过来时, 欧洋早已洗漱完毕, 背著小书包前往教室,并给他留下了一张饭卡。
上课时, 欧洋全程僵硬著, 不敢回过头去, 生怕触及娄横的目光。
放学时, 他一改往日的迟缓,溜得比兔子还快。
如此反复几天,欧洋的一系列动作都被娄横看在眼里。
受不了小傻子躲著自己, 他的脾气不免也烦躁起来, 却又无可奈何。
欧洋只是感情迟钝, 需要给他一点儿时间,让他明白。
清楚这一点,娄横只是任由他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满心漫上浓浓的无力感。
欧洋的举动实在过于刻意,就连杨佑和陈才两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们看来, 两人的感情明显变淡了。
趁著两人都不在寝室,他们坐在一号床侧, 开了一个简短的讨论会议。
杨佑随意地将手搭在陈才的肩上,纠结地苦著一张脸,说道:“哎,为什么欧洋突然就不理娄横了”
“那天晚上,欧洋把自己蒙在被子的那晚,他们出现矛盾了。”
陈才比他更能洞察是非,考虑一番后,做出了定论。
听得他的话,杨佑摩搓著自己的下巴,纳闷道:“那天,他们不是慢跑回来吗?就算娄横让欧洋跑上几十圈,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和他的一根筋并不是同一路的,陈才沉默下来,回忆著他们的反应,心中隐约形成一个猜测来。
见陈才没有说话,杨佑也不觉尴尬,又自顾自地嚷嚷道:“这娄横是干了什么?气得欧洋天天躲著他。”
“这样吧,你找欧洋,我找娄横,试探一下他们的矛盾所在,要高考了,不能让他们影响了心情。”
默默地收回了思绪,陈才拍板,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好。”
杨佑点头应答,自然是很赞同。
于是,这个行动正式展开。
放学后,杨佑连书包也不拿,追著欧洋跑了出去。
“欧洋!”
以他的体力,很快便追了上去,拽住了欧洋的书包。
身为直率届的代表,杨佑一出口,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和娄横到底怎么了?”
欧洋一愕然,默默摇了摇头,没有作出回应。
无论杨佑如何软磨硬泡,欧洋都强撑著,一句话也没有泄露。
杨同学的计划以失败告终。
另一边。
趁著教室无人,只馀下座位上阴沉著脸的娄横。
陈才走到了娄横旁,直视著他,问道:“你是不是告诉他了?”
一语中的。
被欧洋三番两次地丢下,娄横的心情早已跌落至谷底。
无意回答陈才的问题,他捞起书包,一言不发,默默走出了教室。
陈才这一边的进展也颇为不顺利,可以说以失败告终。
正好与出门的娄横擦肩而过,杨佑莫名地瞥了他一眼,快步走到陈才面前。
杨佑摊开手,也是满脸无奈,询问道:“怎么办?”
“顺其自然。”
陈才一抬眼,淡淡说道。
凭著刚才的观察,他已经有九成的把握肯定自己的猜测。
既然是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他们也不好插足。
“怎么一个个都莫名其妙?”杨佑挠了挠头,目露不解,嚷嚷道。
……
因著心上苦恼又慌乱,欧洋再一次失眠,难以入睡。
上铺,娄横与他遭遇著相差无几的苦恼,也久久难以入眠,一眼望到天亮。
于是,他们重蹈覆辙一般,双双在语文课上打瞌睡。
恰好,班主任徐老正好巡班,路过时刻意一瞥,看到了两人昏昏欲睡的模样。
刚好放学铃声响,他与语文老师眼神示意一下,便急冲冲地走进了教室。
高考逼近,本该努力学习的两位学生却呼呼睡大觉,徐老顿时一怒。
他怒气冲冲地快步走了过去,揪起睡梦中的两人,便往办公室而去。
办公室内,两人站得很近,齐齐低著头,听著班主任的训斥教育。
怒意上头,徐老将他们狠狠训了一番,而后又放柔了语气,灌了一碗鼓励式的鸡汤。
凭著自己多年的经验,他苦口婆心地劝导著两位学生。
徐老从家庭的希望谈到自己的未来,再从个人扯到全社会,涉及之广,令人咂舌。
单纯的小欧洋对鸡汤语录十分上心,更加懊恼地垂著头,愧疚地吐出一句话来。
“老师,我错了。”
听到这句真心实意的道歉,徐老点点头,转而一挪目光,问道:“娄横,你知道错了吗?”
娄横没有抬眼,却也默默点头应答了一声。
考虑到高考将至,不能给学生施加太大的压力,徐老终于放过了他们。
出了办公室,娄横没有给欧洋跑路的机会,强硬地拉过他的手。
半拉著,他们出了教学楼,来到了较为隐蔽的小树林里。
娄横拉著他,直接拦截了欧洋逃跑的所有出路。
莫名生出几分惧意来,他有意退后,使尽气力挣扎著。
娄横最受不了的便是欧洋有意躲避自己,他皱起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来。
他逼近了几步,一屈膝,直接将人压在了石椅上。
欧洋彻底被吓坏,泪眼汪汪,眼尾飞上了一抹红来,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叹了一口气,娄横眼底的晦暗褪去,原先想要付诸的举动都收了回去。
“欧洋,我有话要说。”
他松开手,认真地直视著对方的双眼,轻声说道。
被他的神色微微触动,欧洋呆愣著,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喜欢你,很早之前,比我转学来的时候还早。”
压低了声音,娄横无比认真地说出了早早便想开口的话。
最简单的情话入了心,带过来一条娟娟暖流,欧洋一晃眼,脸上飞快地跃上一抹红霞。
见他又慌乱起来,娄横这一回不愿意轻易放过他。
他伸手,抬起欧洋的脸,望著黑眸里那一汪清澈的眼波,继续道:“欧洋,你如果真的对我完全没感觉,可以直说,我们还是朋友。到底有没有感觉,回答我。”
他在赌,赌一个不败的赌局,胜了自是皆大欢喜。
无论成功与否,娄横也不会放弃到手的人儿。
自小,他抓不住的东西有很多,眼前人绝不是其中之一。
打到自己抽烟时的瞎操心开始,欧洋便躲不开他了。
躲闪不及,欧洋径直望进那酝酿著万千柔情的墨色眼眸中,胸腔中的那一处不受控制,砰砰直跳。
那目光中夹杂著些许的情绪,刻意暴露而出的期待与恐惧,入了他的眼。
娄横垂下手,不再禁锢著他,静静地等待答复。
窥见欧洋的情绪变化,他兀自一喜,隐约猜测到了结局。
正当欧洋要开口答复时,他们身上响起一个声音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来,猜一猜谁在问他们在干什么。
我猜,咳咳咳可能是教导主任。
你们呢?猜对了给红包,100JJB。
丧心病狂卡文式笔芯。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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