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骑我
整个过程何似都软的跟团泥一样扒在徐见澄身上。
徐见澄让他伸腿就伸腿,让他伸胳膊就伸胳膊,乖的不得了。
“穿好了,走吧。”
徐见澄没忍住捏了捏何似的脸,何似困的神志不清,什么都没感觉到。
眼看是指望不了何似吃饭了,沈欢把做好的早餐放到保鲜盒里带著。
何似一上车就开始睡觉,睡得昏天暗地的。
“你们都会游泳吗?”沈欢边开车边问道。
“我们都拿A……”吴忧这句我们都拿AOW潜水证了还没说完整就被旁边的徐见澄捅了一下,吴忧连忙转口:“我们会游。”
因为何似在前座睡得熟,这一路上车内基本都没有人说话,一片寂静。
吴忧问道:“到了吗?”
“到了。”
沈欢拉上手刹停车回道。
何似转了下头,扒了下来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看向窗外,“人还挺多的。”
沈欢侧头对何似道:“十一黄金周么。醒啦?不起来吃点?”
何似点了点头,徐见澄递了个保鲜盒过来。
何似开盖一看,是奶香米饼,他咬了一口。
可能是刚醒过来味觉还没恢复,几口之后发觉这不是沈欢常做的那个味,“谁做的?”
何似见没人说话,又嗯了一声。
“见澄和我一起做的,你嘴那么刁啊,一下子就吃出来了。”
何似道:“牛奶可能比平时多放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徐见澄和吴忧都提前把泳裤穿在里面了,一脱就成。
何似没穿,只好自己一个人在车里换。
“不是,你俩能转过去吗?”
何似摁下车窗道。
吴忧道:“这车窗不是贴膜了吗,再说都是大老爷们,害羞什么?”
但徐见澄还是把吴忧给拉过去了。
“走走走!”
何似拉开车门。
“不涂防晒了?”
沈欢在后面喊道
“对对对,还要涂防晒。”
何似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回去,象牙白的皮肤被阳光衬的反光。
“还涂防晒?”
旁边的吴忧问道
“怎么不能涂啊,不涂还等著晒爆皮啊?!”
何似拿著防晒喷雾先呲了吴忧一身。
吴忧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好香啊。”
何似用力闻了闻,“是挺香的。”
“你要喷吗?”
何似转向徐见澄问道。
“我先帮你喷。”
何似哦了一声,乖乖的转过身去,任徐见澄给自己喷防晒。
“转身。”
“闭眼。”
“抿嘴。”
“张开胳膊。”
……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仔细?何似闭上眼睛任徐见澄宰割。
但他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昨天晚上徐见澄注视著自己的模样。
“妈妈去那边的咖啡厅坐著等你们。”
听到沈欢的声音,何似猛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
“你俩看著何似,何似太野了,别让他游得太深。”
吴忧喊道:“放心吧阿姨,保证看好何似。”
“你丫还看我。”
何似轻踢了一脚吴忧,“你自己一玩就疯。”
徐见澄握住何似的脚,给他喷防晒。
何似因为太瘦了,脚背稍稍一绷便是青筋暴起。
“好了没?”
何似低头问徐见澄,徐见澄揉的他脚背怪痒的,其实不用喷这么仔细啊。
“好了。”
何似问道:“你要喷吗?”
徐见澄点了点头。
“让吴忧给你喷。”
吴忧:……
立秋之后,北斗转而指向西南。从这一天开始之后秋高气肃,月明风清。
何似下水的时候憋了口气,才敢往下坐。
吴忧在旁边被冰的不行,“这么冷?!冻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都浸下去就好了。”
徐见澄,往下潜了一下,浅的地方还好,深的地方能见度就低了。
何似一鼓作气直接游了八百多米,趴在浮子上不动了,“不行了,不行了,游不动了。”
整个沙滩都被他们甩到身后。
徐见澄觉得还好,但何似是真的不行了,吴忧跑到另一边的水上游乐场去了。
何似整个人都瘫在椭圆状的浮子上,像一尾脱了水的银鱼,衬著海面波光粼粼的反光。
防晒喷雾的花香味太浓,何似觉得自己周身全都是这种香味,闻著还怪甜的。
“这味还怪好闻的。”
何似嗅了嗅自己的手腕。
“啊,你说呢?”
何似推了推旁边徐见澄。
徐见澄其实不是很喜欢这味儿,何似原来身上是一种清新的、淡淡的可乐味,干净而又纯粹,像刚落完雨的草地,草尖上还带著颗雨珠。
现在是一股蜜甜的花香味。
“是不是啊。”
何似转了个身,没抓牢浮子之间的绳线,滑了下去。
何似一声靠卡在嘴里还没来得及说,水面就淹过头顶了。
他下去的那一瞬,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晚上来这儿游泳的时候,才刚下水没多久就天气突变,原本平静的海面立刻搅起大风大浪,他当时还游著呢,身边人全都
疯了一样往岸上跑。
年幼的何似还傻傻的愣在那里,何文远抱起何似就往岸上冲,那时候何似还小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只是后来听说死了两三个人。
那时候何似的生死可是真的就在一瞬间,而他却全然不知。事后想起来却也没特别害怕,可能因为没栽到自己头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该怎么游还是怎么游。
这会儿倒好,天道好轮回,终于自己要栽了。
何似往上挣了一下,腿绵软无力。
沈欢一定会伤心吧。
何似还没来得及再想,就感觉身下有个人把自己驮起来了。
本来海水就苦涩苦涩的,何似呛了好大一口,被苦的涕泗横流。
何似整个人趴在徐见澄背上,不受控制的抽噎。
徐见澄侧过头来。
两个人的发丝贴著发丝。
等到何似稍缓了过来,徐见澄抱著何似转过身来,两个人脸对脸贴在一起。
何似刚刚被那一下惊得够呛,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如坠冰窟,再加上海水确实冰冷,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打颤,下意识的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贴在徐见澄这块火炉身上。
徐见澄不停地顺著何似后背,怕他受惊过度。
“我 操,我刚刚差点以为自己要淹死了”,何似微微喘气道,“多亏有你。”
“哟,你俩这干嘛呢?还抱上了?”
吴忧游了过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我走我走……”
徐见澄下颚上的一滴水珠砸了下来,正好落到何似眼睫上,何似被砸的一个激灵,还依稀恋恋不舍的松开徐见澄道:“没有没有。”
吴忧就是开个玩笑,问他们道:“怎么游这么远啊,那边有个水上游乐场,玩不?”
何似摇了摇头,道:“不了不了,虚了虚了。”
吴忧啊了一声,“你现在就虚了,那以后岂不……”
“你丫!”
何似准备冲过去,让吴忧好生知道知道自己到底虚不虚。
徐见澄好像未卜先知何似下一步一样,一把圈住他。
何似一下就蔫了,“等会儿,等会儿就陪你去玩。”
回去的时候,何似再也不敢造次,乖乖地贴著浮子游。
快到岸边时,何似潜到徐见澄底下,又突然冒出来,两个人脸贴著脸道,“诶,你刚刚是怎么驮的我啊?再驮一次吧。”
徐见澄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你是不是涂药期间没忌口。”
何似:?
“都留疤了。”
“咳,留疤就留疤。到底怎么驮啊……”
何似看徐见澄的眼神又变得有些严肃,默默地潜回水下,在徐见澄身下来来回回的折腾。
“这样。”
徐见澄潜了下去,在水底翻了个身,把何似驮身上。
“哇哦!”
何似一下浮在水面上,像是骑海豚一样。
“得儿驾!”
徐见澄又翻了过来,何似一下朝水面栽了下去。
两个人堪堪错开,但何似仍不小心蹭到了徐见澄耳廓。
好软啊。
何似心里想道。
怎么会这么软。
两个人从水底憋了口气又浮了起来,这边儿比较浅,站直了水才到何似腰部。
“你耳朵还挺软。”
徐见澄不说话,但是眼见著耳尖儿那里却是红了。
“怎么啦,耳尖儿怎么那么红。”
何似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点,不停的摩挲著徐见澄的耳廓。
“呀”,何似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耳垂也红了。”
徐见澄垂眸看了他一眼,眼眸湿漉漉的。
“我错啦我错啦,你再驮我一阵儿吧。”
徐见澄不说话。
“那….你骑我?”
*
“那边那个楼是干什么的?”
徐见澄指了指远处黑色的钟楼。
“不知道诶,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过。”
他来这么多次,一次都没注意到过这个黑色的钟楼。
何似好不容易把人哄上岸来,腿都软了,“那就去看看吧。”
这个钟楼看起来年代久远,地基被海水潮涨潮退腐蚀的只剩下了一半,但远达不到摇摇欲坠的程度。黑色的壁砖看起来像是被匠人用煤渣一块一块打磨而成,有棱有角,乌黑发亮。
两个人站在台阶上。
外面是阳光正盛,钟楼里面阴阴沉沉的。
“上去吗?”
何似问走在前面的徐见澄。
“上去看看。”
因为涨潮的缘故,一楼小半的台阶都浸在海水里,被海水磨平了棱角,光滑透亮的。
两个人一直走到钟楼顶层,原来逼仄的视野开阔起来,海天一色,浪花阵阵翻涌上岸,消逝在沙滩上,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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