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对我一见锺情》by亢金 - 第37页

第36章 心悸
  何似戴著自己的黑色冷帽, 围著徐见澄的灰色羊绒围巾,和徐见澄慢慢地走在去往地铁口的路上。
  天彻底黑了, 只剩路灯, 路旁的法桐枝丫上的叶子都掉了, 枝干上光秃秃的。
  之前十一假期的时候,徐见澄说过自己该管他叫哥哥, 也就是说徐见澄的生日在自己前面?不过也不一定, 也可能徐见澄比自己早出生一年。
  “你是……?”
  何似刚刚开了个口,想想还是算了。做了快半年的同桌,自己连人家生日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多伤人心啊。
  徐见澄侧头看著何似。
  “没事。”
  还是找吴忧问问吧。
  地铁门即将关闭, 发出滴滴滴的警告声。
  何似快步迈出。
  “明天见。”
  徐见澄在何似身后道
  “拜拜。”
  何似也回了一句,然而地铁门和防护门已经关闭了。
  何似站在站台上, 看著地铁飞驰而去,在隧道中化成一个小点,随即消失,马不停蹄的驶向下一站。
  何似慢悠悠地走回了家,在路上翻了翻手机, 沈欢发来一条新消息。
  “儿子,祝你生日快乐!又长大了一岁, 妈妈爱你。”
  下面还紧跟著几个爱心表情和一个红包。
  他回了个“谢谢妈。”
  然后就把手机滑进外衣兜里了,他还没告诉沈欢自己竞赛的事。
  等他推开门,何文远难得的在家坐在沙发上等他。
  “回来了?”
  何似脱鞋,嗯了一声。因为弯腰, 声音从胸腔里发出来显得陈闷闷的。
  “最近考试了吗?”
  “考了。”
  何似边回答边往餐桌走过去,全是油光满面的外卖,连八宝粥都是外卖送来的。
  “考得怎么样啊?”
  “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
  “不上不下,中不溜秋呗。”
  何似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扒拉眼前的饭。
  这外卖八宝粥香精加的味冲的何似脑仁突突突的疼。
  何文远不说话了,走回自己屋里。
  何似今天晚上并没有先做物理,而是选择先改期中试卷,按照先理后文的顺序,把每道题考到的知识点都写在旁边,那些定义题能在书上找到原句的就在当页塞个便利贴,找不到的就先放著。
  就这样改完试卷都已经十二点钟了。
  何似喝了口水,仰靠在椅子背上,把腿翘到桌上。
  B市冬天的风嚣张跋扈,砸在窗上,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掏出脖颈上的那颗橄榄玻璃陨石对著台灯仔细看了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准备偷个懒早点睡觉。
  何似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床边,把坠子放到枕下,然后去洗漱。
  第二天早晨醒来,他想了想,还是从床头柜里找了一个盒子,把坠子放了进去。
  期中考试后的一个月就是会考。
  这将是他们理科班在高中三年最后的机会接触除语文英语外的文科了。
  何似自期中考试讲评试卷之后就一直留在教室,没再去自习了。
  虽然考三科,政治,地理,历史,但会考题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道,都是同一个类型,保B争A呗。
  政治哲学那一本讲的什么形而上学辩证唯物主义观之流的他也听的不是那么很懂,只能背题了,政治老师讲课就好像是催眠曲,何似觉得自己的头好像灌了铅,止不住的往下沉,但是想想这又上不了几节政治课了,还是强打精神听吧。
  何似靠转笔提神。
  “世界观的含义是人们对整个世界以及人与世界关系总的看法和根本观点,而哲学是关于世界观的学问……”
  何似终于撑不住了,啪的一声,笔掉了。
  何似只好弯下腰去捡笔,本来就困,头这么一低更是要困的睡著了,他强撑著眼皮捡了笔,又看了眼表,竟然还有二十五分钟才下课。
  唉。
  何似准备起身,猛然间和徐见澄撞上,自己的嘴唇几乎是蹭过了徐见澄的鬓角。
  二人对视,心脏骤停。
  “干嘛呀。”
  何似弯在课桌下面委屈道
  徐见澄无奈一笑,“你刚刚把我卷子给蹭掉了。”
  “对不起啊。”
  徐见澄一瞥,发现何似并没有带他送的那块坠子,眼神暗了暗。
  何似被刚才这下晃得一激灵,脑袋瞬间清醒过来,重新靠在椅背上听天书。
  “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分歧不是围绕哲学的基本问题展开,而是围绕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一个方面展开的……”
  嗯嗯
  “哲学具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功能,具有指导人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功能,具有帮助人们确立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和理想信念的功能……”
  对对
  “辩证唯物主义认为,自然界是物质的;人类社会是物质的。意识是物质的派生。因此,世界是物质的世界,世界的真正统一性在于它的物质性……”
  是是
  “人能够能动地认识世界。人的意识不仅能反映事物的外部现象,而且能够把握事物的本质和规律,世界上只有尚未认识之物,而没有不可以认识之物……”
  何似终于坚持不住了,匡的一下倒下了,倒下的最后一秒想的是,“没关系,还有一个月才会考呢,我每天背一章,来得及,来得及……”
  下课铃一打,何似立即就有转醒趋势。
  他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睫毛,好烦啊,何似心里想道,但是好温柔啊。
  何似的睫毛偏长,不仅浓密而且还上翘,小时候同学往上放铅笔芯,数了数竟然能架二十多根。
  他悄悄把眼睁开一条缝,发现是徐见澄。
  徐见澄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新奇东西一样,一会儿横著摸,一会儿竖著捋,仿佛是在划过竖琴的琴弦。
  何似本来想突然睁开眼吓他一跳抓个现行,但是又怕徐见澄被吓得手一抖戳进自己眼里,于是装作在睡梦中翻了个儿,脸朝著墙,这会儿你可没法摸了吧。
  不对。
  自己枕的是谁的胳膊?
  何似眨了眨眼睛,倏地清醒过来,徐见澄被吓了一跳,因为胳膊被何似枕麻了,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自己竟然枕著徐见澄的胳膊睡了小半节课?!
  “你……”
  “我看你刷的一下倒了,这样头肯定得挨磕,就把胳膊给你枕著了。”
  何似先是感动,随即又有点内疚,小媳妇一样的开始给徐见澄捏右胳膊。
  “这样可以吗?”
  何似也没给人捏过,不知轻重。
  徐见澄用左手撑头,眼角弯弯地看著何似。
  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徐见澄的瞳仁里倒影著自己的眼睛,何似的心脏又猛烈的收缩了一下,这次与上课时那次不同,上课时他迷迷瞪瞪的,唰一下的过去之后就忘了,这次是真的实实在在的心悸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脏内里涓涓的流了出来。
  不会吧。
  “徐大爷,您看我这揉的还可以吗?”
  何似一边捏一边慌乱的低头问道。
  徐见澄没回答。
  “啊?”
  何似抬头问道,又重重的捏了一下。
  徐见澄还是笑著看他。
  徐见澄微微笑起来的时候,卧蚕那里总是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纹路,
  何似看向徐见澄,徐见澄也笑著回看向自己。
  徐见澄一笑他卧蚕下面的那条纹更深了一些,更映衬的他眉眼弯弯,像月牙一样。
  好温柔啊。
  如果别人心里的小鹿是砰砰乱撞,那何似心里的小鹿可能已经砰砰撞出脑震荡了。
  “何似,你政治卷子。”
  “啊,谢谢。”
  何似从宕机状态中回过神儿来,接过卷子。
  晚上何似写作业的时候,隔著门都能听见何文远的吼声。
  “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这是块好跳板,等会回来肯定能升……”
  “办公室那帮老头子挣著抢著要去,现在机会好不容易落在我头上……”
  “谁也别想拦著我。何似他已经高二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高三?高三怎么了?!高三就要惯著他了?”
  “又说我没养他,是我是常年在外,可我也给你抚养费了啊?”
  “嫌钱少?我从头开始给你算,何似小时候就上的是Q市的最好的双语幼儿园,一个月就要五千,咱们工资才多少?上小学之后又开始上课外班,学什幺小提琴,英语……”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
  过了一会儿何文远敲了敲何似卧室的门,“我要去外调两年左右,这段时间可能只有你一个人在家,我会给你在家里留钱,你看……”
  “嗯,好,知道了。”
  何似回道
  何文远讪讪的关了门。
  过了一会儿沈欢又打电话过来,“何似,你爸爸他要调任两年,可能到你高考前都没法回来,你自己一个人要在那边吃好住好,有事就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就过去,你已经是个大人了……”
  何似嗯嗯的回答著,手上把卷子翻得哗哗作响。
  只是在快挂电话时问了一句何文远什么时候走。
  “下半年吧,具体时间妈妈也不知道。”
  何似挂了电话,看了会儿书上的物理题,发了会儿呆,脑子里空空的一片。
  屋顶的灯一闪一闪的,可能是镇流器坏了。
  何似揉了揉眼睛,起身关了灯,只留下一盏明黄色的台灯亮著,照亮书桌一隅,他趴在桌上,懒得动弹,像得了软骨病,浑身的力气都从他身体里不知不觉的流出去了,光是拿笔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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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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