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对我一见锺情》by亢金 - 第7页

第6章 是谁的心啊
  夏天天黑的晚,但现在已经是夏末了。
  暮色四合,天边大片云霞被染成赤紫色,背后是高楼大厦万家灯火,医院街前车水马龙车流不息,汇成一条光带向远处蜿蜒,街上的每个人都神色匆匆,向著目的地奔去。
  晚风越过山河溪涧穿越钢筋水泥的摩天大楼旖旎的来到来到两个少年身旁,吹起他们空空荡荡的校服。
  何似想家了,那个小城环海又靠山。登到高处,就能看到蔚蓝的海平面,夏天的风最舒服,海风一吹夹杂著远方的水汽,淡淡的萦绕在空气中。
  何似仰了下头,随即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今天下午麻烦你了,请你吃个晚饭吧。想吃什么?有忌口的吗?”他一边问徐见澄,一边给何文远发短信,告诉他今天在学校写作业回家会晚一点。
  “没。”
  “你晚回家父母不担心你吗?”
  “我家没人。”
  何似愣了一下,但他正在低头看手机,眼中惊诧的神色一掩而过,识时务的也没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他翻了翻附近的餐厅,因为是医院旁边,餐厅比较少,何似又懒得走路,就挑了家评价不错,距离又适中的餐厅。这时候屏幕上弹出消息,是何文远问道“用我晚上接你吗?”何似顺手回了个“不用。”
  “不远处有家俄式餐厅,可以吗?”
  “好啊。”
  路还有短距离,何似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 air pods,“听歌吗?”
  何似一般不跟人分享耳机,在他看来,听歌识人,歌单属于个人隐私的一部分,把自己歌单分享出去,那还不如让他去大街上裸奔呢。
  但他今天突然就抽风了。
  “好啊”徐见澄没犹豫,从他手里拿了一个左耳的,何似拿了右耳的。
  今天的随机播放和今日推荐格外不合何似口味,搞得何似不停地暴躁的切来切去。
  “你今儿个还写作业吗?”何似低头切歌问道
  “都写完了。”
  “写完了?!”
  徐见澄看著何似眼睛睁的大大的,有点想笑,好像自己家里的猫。
  “什么时候写的?”
  “你做数学题是时候,没多长时间就写完了。” 何似听到这个回答气的简直想要吐血。
  何似今天的作业是一笔还没动,他昨天晚上的作业就没写,老师上课讲的知识他也没复习。
  算了算了,马上就到周末了,他等周末再整理也来得及。
  这时候,耳机里的歌曲随机播放到了第一号无伴奏大提琴曲前奏,何似停了一下,看了下徐见澄表情,在切和不切之间来回犹豫。
  “就巴赫的这首吧?” 徐见澄察觉到了何似的目光。
  “一般人都不喜欢听这种的吧。”何似又问道,“学过?”
  “以前上乐理课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赏析过。”
  何似点了点头,没有去按下一首。
  街边的路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被裹在钢筋水泥的森林显得弱小而又微不足道。
  餐厅是家上了年纪的老苏联式风调,William Morris式的壁纸,还有欧式复古的水晶灯,昏黄的灯光倾泻而下,反射在人造水晶流苏上,向四面八方散去。何似被这灯光照的疲倦感顿涌,浑身懒骨头又冒出来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每个餐桌中央都摆著透明的玻璃花瓶,线条流畅而优美,里面摆放上了新鲜的玫瑰和尤加利叶,看得出是每日替换的。
  何似凭藉著多年混吃混喝的经验看得出这家餐厅非得狠狠宰他一顿,得,自己选的餐厅跪著也得吃完。
  “坐哪?”
  徐见澄指了指靠窗的位置。
  二人走过去,旁边的服务员立刻为他们拉开座椅,递上菜单。
  翻开菜单,何似打了个激灵,立刻醒了。
  一小碟蘑菇汤就要三百多。
  还好沈欢把自己的副卡给了何似,以防万一,但即便这样何似的心还是在滴血,他为了不露怯,快速的翻了翻菜单,要了份牛排,焗蜗牛,还有蘑菇汤。
  徐见澄连菜单都没翻,直接跟他要了一样的。
  “您的牛排要几分熟呢?”
  “七分”
  “五分”
  “你吃五分熟?”
  徐见澄点了点头。
  中间等上菜的时候何似去了趟盥洗室,穿过走廊才发现,这家俄式餐厅从建国之初就有,怪不得这么贵,他不挨宰谁挨宰啊,得,就当花钱尝鲜了。
  回来的时候菜已经上全了,徐见澄依旧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没动餐具,眼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何似没立即走过去,而是在走廊边上站著看了会儿。
  因为坐在窗边,徐见澄右半身浴在暖黄色的灯光里,左半身掩在一抹夜色里,像给他整个人镀上了层自然的光晕。其实不光从坐姿,还有日常的细节里就能看出,徐见澄家教礼节被教的很好。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何似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久等了。” 何似走过去来开椅子坐下,其实他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装过头了。
  “没关系。” 徐见澄不瞩目的浅笑了下。
  “你想尝尝我的吗?”徐见澄突然开口道。
  何似啊了一声,他其实是有点想,他一般都吃七分熟的,还没尝过五分熟是不是真的茹毛饮血呢,但他也只是很克制很克制的瞟了一两眼啊。
  徐见澄切下一小块来,“用你的叉子还是我的?”
  “都可以。”何似客气的笑了一下,他这么一笑,右脸立刻洼出来个小酒窝来,灯光落在那里打下一片阴影,配上两颗虎牙,整个人都明艳了起来。
  但他也只是表面上这么笑了一下,心里却想这徐见澄是不是有点客气过头了?
  徐见澄直接拿自己的叉子递了过来,还叮嘱道,“这里面有筋,小心咬啊。”
  还挺心细的,何似心想道。
  何似看徐见澄摆好刀叉没有再拿起来的意思,咽完之后,开口道“吃好了吗?”
  徐见澄点了点头。
  “走吧。”
  等何似出了地铁站,才想起自己有一只air pod还在徐见澄那里,何似有睡前听歌的习惯,幸好家里还有备用耳机,要不然今晚只能用单只耳机听了。
  何似没著急往家走,而是先给沈欢打了个电话。
  “喂,妈,干嘛呢?”
  “我正在海边散步呢。怎么了儿子?”
  “没事,就你一人啊。”
  “还有你阿姨。”
  何似一听有外人在道,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挂了,拜拜。”
  何似的手机传出一阵忙音,是沈欢那边先挂的电话。
  唉,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回去之后的这天晚上,何似做了个梦。
  梦见他和徐见澄在凌晨两点手牵手的站在Q市商圈中心的马路中间,马路上空无一人。
  两侧的商铺都亮著灯,昏黄的灯光透过透明钢化玻璃和空气中的薄雾打落下来,浸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这两座大型商铺全被改成了面馆,有日式拉面、兰州拉面、重庆小面还有陕西油泼面。
  何似作为一个北方人,能做到一周三顿顿顿吃面,不过自从他来B市,还没吃过一次面。
  凌晨的雾很大,却又没有那么浓。远处的灯火与海平面虚虚实实的混在雾中,像姑苏城外的江枫渔火。
  “再等到六点我们就去前面的商业广场地下吃鸡排好吗?”梦中的何似开口问道。
  徐见澄一如往常一样点了点头,也不言语。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被灌输多了沉默如金还是字以稀为贵。
  他们在外面夜游逛到了六点,吃完鸡排,沿著商业广场后面的海边慢慢走,经过了老旧的筒子楼,经过了何似的中学,一直走到了海边的公园。
  最后的画面是何似躺在草地上睡著了,他的眼困的一眨一眨,徐见澄慢慢地坐下来,坐到他身边,坐到这片草地上。
  何似突然猛然惊醒,下意识的抹了抹嘴边,这梦做得跟抒情式蒙太奇电影一样,真是见鬼了。
  不对,手上怎么这么多水呢?
  何似一看自己手上还有枕套上全都是口水,肯定是做梦梦见面和鸡排的时候流下来的。
  唉,流就流吧,反正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何似像往常一样卡点进了教室。
  坐在前座的李思佩转过身来递给他个便当盒一样的东西,“楚定宜给你的。”
  “楚定宜?楚定宜谁啊?”
  “就是昨天拿试管把你划出血的那个,在这儿等你了老久,刚刚才走。”
  何似接过来,还有点沉甸甸的,“里面盛的什么?”
  “不知道诶,快说说,昨天她是怎么划到你的?”李思佩体内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烧著,两只眼瞪得铮亮的望著何似,恰逢英语老师走进教室,看到李思佩转身说话,一下子抓了个现行。
  “李思佩!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思佩听到自己被点名,尤其还是被英语老师点名,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何似看了下便当盒,上面还黏了张便利贴,上面写著,“对不起,何似。里面有我做的巧克力曲奇,给你吃。”末尾还画上了个卖萌的颜文字。
  他看了一眼直接捅进桌里,也没打开。
  早自习下课铃一打,英语老师刚准备开口,李思佩立刻假装肚子疼溜了出去,神色逼真,演技老成,一看就是有多年经验。
  气的胡月月刚拿起的课外又往蘸满粉笔灰的讲台上一撂,立刻激起一层粉笔灰蘑菇云,前排同学一大早就受到毒气攻击,咳得水深火热。
  课间化学老师还来了一趟,专门来问何似的伤处怎么样,何似还怪不好意思的。
  虽然嘴上说著没事,但何似还是请假把课间操给翘了,在教室里趴著补觉。
  胯处的伤口原本都不太疼,但是早上他把睡裤脱下来换校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伤口被睡裤给黏住了,昨晚睡觉的时候嫌医用胶布不透气,就给扔了,结果一晚上就粘一起了,可真行!
  何似狠狠心,把裤子从伤口上扒下来,顿时那一块皮开肉绽,血又涌了出来,把他搞得好一阵手忙脚乱。
  何似刚就著屋外广播体操的声音,迷迷瞪瞪快要入睡,就感觉前面的座位上坐了个人。
  虽然能感觉到那人极力小心翼翼的拉开桌椅,但何似还是敏锐捕捉到了椅腿划过地面的声音。
  会是谁呢?何似心里想。
  外面广播操的音乐才进行到第三节,肯定不是前位回来了,难道是来查教室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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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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