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我上铺的老攻》by方六六 - 第45页

小屋
  仲二从巷子里一身酒气地摇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江宏和杨涛矜矜业业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正一正他打滑的步子。
  仲二嘴里骂骂咧咧,眼镜早就飞到九霄云外,本性毕露地终于把不耐烦呈现在脸上。
  本来想趁著酒后似醒非醒乱|性一回,谁知道遇到的是个不上道的鸡,不让亲,不让舔,不让摸,不让上,硬是让他丧失了兴趣,强迫著帮他口了出来。
  仲二吸了一口烟,随后身体力行地展示了什么叫“七窍生烟”,他啐了一口唾沫,把气撒在了江宏身上——用烟头烫他。
  江宏憋著一口气,任凭他把自己的手拉过去,任凭那滚烫的烟头越发靠近,任凭疼痛渗透到肌肉里,脸越憋越红,青筋几乎就要从太阳穴掀起来。
  这货忍耐力怕是达到了进击奥运会的程度,横竖都扛著,一声不吭。
  传说烟头里最高温度可达800,杨涛读过几天书,知道这东西烫手,赶忙把仲二的手给夺了过来。江宏如临大赦地松了口气,咳了个一塌糊涂。
  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杨涛知道老大惹不得,见缝插针地塞给他一支电子烟,并且关切道:“老大,吸烟有害健康。”
  仲二把烟接过去:“算你识相。”
  而后他的酒意貌似去了大半,眯著眼睛看街边为数不多的亮著的七彩灯光:“回去,去看看那小子。”
  唐子豪被关小黑屋了。
  不是不开灯伸手不见五指那种小黑屋,而是一个灯光亮堂堂,墙壁却被不知名的黑色物质染了个纯黑色小屋。
  屋子里面除了一张椅子,一条绳子,别无他物。而那条原本散乱的绳子现在绑著他,他自己被安置在椅子上。
  “妈的。”
  他把脚一伸,麻酥酥的感觉自下而上蔓延,这间屋子的主人莫不是个智障:连搁脚的凳子都不给置一个,这是怎样的无产阶级?!
  话说回来,这都是他自己活该。
  教学楼里拦截他那群人,没用什么硬法子,而是以一种晚辈对晚辈特有的礼节把他“请”出去,说是大伙聚餐。
  唐子豪十分应景地大大方方应了,沿途还夺了那些人手里的棍子把玩,边敲著他们的木鱼脑袋,边满嘴喷粪。
  “走私打狗棒,黄蓉会从坟里爬出来爆你们头的。不过是个女鬼,也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打,依照仲二那个德行多半不敢,他说不定会找头秃驴来超度她。那就好了,我还没见过几次和尚呢。”
  江宏面如金纸,摆出一副不和傻逼乱长短的四平八稳模样。
  后来的便不消多说了,仲二热心肠地给唐子豪夹肥肠,被唐子豪言语侮辱一番,说什么肠子是装屎的东西。而后火山终于爆发,仲二拉下脸面来了个群挑一,把那厮打得亲娘不认。
  唐子豪木然一笑,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沉默中透著隐隐约约的凄凉。
  饥饿如同困兽袭来,通常这个时候,人的嗅觉敏感度会被急剧放大。唐子豪鼻孔朝天的地想要嗅到这饭香,哪怕只是哪个恶货半夜三更爬起来煮夜宵传过来的地沟油味道。
  可是并没有。
  窗子捂得死死的,屋子密不透风,除了温暖得有些糟糕的空气,就是另外一种……
  ……
  血腥味???
  没错,是血腥味。
  有一次他误入女厕,面对清洁阿姨和如厕女士的前后夹攻,为了不暴露自己,情急之下在坑上蹲了半个小时。
  不过他这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到底没占到什么便宜,还被垃圾桶里堆得小山高的姨妈巾熏得两眼一抹黑,更加读不懂女人是种什么生物。
  唐子豪打了个哆嗦,困倦也没了。他凝神在黑□□的墙上,才发现那黑色有点不正常。
  他毕竟不是女人,血的味道不可能分得那么清,其中纵然有微妙区别他也无从得知。就像他看乡间日常偷屎吃的野狗,都他妈一个样。
  他还一个劲想:如果不是为了刻意掩盖什么,为什么要把好好的墙涂黑?加之,那涂料抹得均匀完美,用屁|眼都能想到是仲二那小子干的。
  只是不知道墙里面是藏了尸体,还是根本就是用血砖砌的墙。
  云苑的走廊黑,墙也黑,男生们趿拉著拖著云游在各大兄弟寝室时,惯常有不明物体在脚下乱窜,昏暗的灯光下寻找可以饱腹的东西,哪怕是别人的一口痰。
  唐子豪环视周遭,莫名感到那种日子已成为云端上的记忆,离自己越来越远,并将一去不复返了。
  这里没有老鼠,有的只是死寂。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从绳子中解放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窗。
  窗外是条不怎么讨人喜的旧街道,就跟他俩门前那条差不多——坑坑洼洼,走路都能崴脚。
  而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迫不及待往墙边去,然而却是心急腿慢,成功地摔了一个大马趴。
  铺地纸原本就是卷起了角的,又脆得跟秋季的落叶一般,他这一折|腾,活活把那层纸震得分崩离析,露出了下面的内容物。
  数十张刀片。
  乍一看这玩意儿还有点亲切——小学门口一毛钱一片买来削铅笔的,就是这个。
  贫穷赋予了人以想像力,他自小被那些狐朋狗友学长传授了一手绝技——徒手制铁扇。
  所谓制铁扇,就是用牙在刀片的一角咬出一个小洞,把整整齐齐的一摞用铁丝串起来,衬在手掌上一展,就成了。
  只是因为年代不同,刀片也改良了很多,眼下这个已不同往日,无论是厚度和锋利程度,都要更上一层楼,非是铁齿铜牙不能胜任。
  刀片珵亮过头,像是被刻意打磨过。
  唐子豪查看好一番才在其中一块上发现了蛛丝马迹——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
  他越清醒,血腥味就越明显,他甚至联想到了某人用刀子割开了血肉,然后把血……涂在墙上?
  他越来越没有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狗得复习了,缩减字数了,不过还是会日更。
  

上一页 下一页

THE END
点赞0
说说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