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暗恋的学渣是学霸》by盛淮衣 - 第41页

试衣试妆
  喝了酒还是没睡醒?说他自己没睡醒还有可能, 可听陈熠说话的声音,不像是喝了酒或是没睡醒留下的后遗症。只是如果是正常的同学关系,会提出要帮忙做这种事吗?
  夏桀的思绪飘啊飘, 沿著桌面的阳光一路飘出窗外。最后竟然冷不丁地回想起来和三年级的那些人刚刚认识的时候。
  那天晚上几个三年级的在客厅里看电影, 有个男生和身边的哥们嘻嘻哈哈闹了起来。当时对方是怎么说的?毫无半点掩饰地称要检查哥们发育状况,却被后者满脸嫌弃地踹开。两人为了争个输赢差点儿打起来。
  这不应该才是同性朋友之间遇上这种事的正常反应吗?陈熠那样的话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直男能说出口来的话?果然还是——
  桌子下的腿猛地被撞了一下, 夏桀抬起眼睛来,同桌笔直地站在他的身旁, 贴在课桌上的手拼命地对他打手势。老余的视线从讲台上遥遥望过来, 身后的黑板上是一道答案空缺的题目。
  夏桀:“……”
  见点起来的学生迟迟说不出答案来, 老余像往常那样零碎教育了几句,最后以“上课要认真听课,不要开小差”这句话为收尾, 让对方坐了下去。
  后者坐下来以后抹了把脸,扭头小声抱怨道:“刚刚你怎么不帮我?我没听课什么都不知道。”
  夏桀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我也没听。”
  同桌:“…………”
  他单手撑著脸往窗外看去, 这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秋风微拂,天空湛蓝云卷云舒,枫叶慢慢褪去原本的苍绿, 一点一点地染上淡黄。
  所以果然还是——他的直觉没有错,对方确实是有在故意撩拨他吧。
  那几张照片又被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才夹进那本陈熠批改过的作业本里,收入了自己书桌上的木盒子里。林洋看到以后语气很是夸张地问:“我以为你锁上的盒子里装了什么宝贝呢, 一个破作业本也要放进去啊?”
  那天在游戏城里抓到的一袋子娃娃,夏桀全都收进了装被子的柜子里。并且偷偷留下了一个懒蛋蛋放在陈熠的家里。至今也没听对方提起过,他猜测著对方也是还没有发现家里多出来的东西。
  他们班上的校运会开幕仪式的服装也确定下来了。事实上还真是一语成谶,在班上女生数量多过男生的前提下,投票对于所有男生来说没有任何优势。只是男生们死死摀住底线,坚持不肯穿裙子,最后双方各自退一步,换成了汉服。
  毕竟就汉服来说,无论女生还是男生,都是上衣下裙,他们也就一时妥协了。只是真正到了校运会的时候,才意识到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却反悔也来不及了。
  校运会的项目夏桀只参加了四百米接力赛,其他的时间里主要是负责后勤工作。离校运会没多少天时,他们班下午放学以后都会组织人去操场上练一练接棒。
  篮球场就在操场跑道的右侧,夏桀去练习四百米接力的时候,总能看见三年级的篮球队在旁边打篮球。休息的时候夏桀就坐在看台边上的树底下观望,来来去去看过好几次,他最喜欢看的还是对方跳起来投篮时,衣角翻飞露出来的漂亮腰线。
  偶尔陈熠会把自己的外套丢给他看管,两人面对面说话时对那天半夜里发生的事绝口不提,一切看上去都与往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其实也不对,变化还是有的。
  夏桀沉默地思考,看著因为出汗额发已经微微湿润的陈熠拿过自己的水瓶,神色自若地扭开瓶盖凑到唇边仰头喝起来。透明的水线从他的唇角流落下来,一路滑过紧致的下颚线条、滚动分明的喉结和线条清晰骨窝下陷的锁骨,最后消失在了篮球服大大的衣领下。
  回过神来的时候,半瓶水就已经见了底。慢一步赶上来讨水喝的谢玨才拍上陈熠的肩膀,后者提著水瓶递到他眼前,微微笑著开口:“已经没有了。”
  “草,每次都不给我留。”谢玨这样抱怨,转头截下身后另一个正在喝水的队员,二话不说抢过对方的水壶,仰起头来放到嘴边喝起来。夏桀眯起眼睛看得很仔细,谢玨的嘴巴并没有直接贴上水壶,而是微妙地隔了好几厘米远。
  四面空旷的操场上突然起了风,头顶上的枫叶慢慢地打著旋儿从眼前落下来。夏桀伸出手接住那片枫叶,能够很清晰地看到上面的脉络,颜色已经完全染成了淡黄,叶边甚至泛起了一点儿橙色。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发生变化。
  月初的运动会定在周五到周日。南城气候特别好,进入十一月以后依旧只用穿两件衣服。学校提前查了天气预报,最近都是天高气爽的晴朗日子。
  只是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每年南高的校运会就像是夏天和冬天,以及晴天和雨天的分水岭。校运会一过,气候就会直转而下进入从夏天到冬天的湿冷雨天过渡期。
  这周周二下午学习里不放假,直接补上周四下午的课程,将周二下午的休假调到周四下午,给学生们腾出富馀的时间来准备第二天的校运会。
  租借的服装和假毛也都到了,廖清清指挥男生们将教室里深蓝色的绒布窗帘拆下来,围在靠墙的课桌那儿,搭起了两个简易的更衣间。然后将教室的前后门都给关上,所有人直接在教室里试穿衣服,有不合尺码的也好及时换。
  夏桀拿到的是上白下黛的交领齐腰襦裙。除去他一个人是深色下裙,其馀人都是白色上衣搭浅绿色下裙。还外加一条束腰的黛蓝色腰封。完全和想像中雌雄莫辩的宽大汉服不太一样。
  他头疼地把衣服丢在自己课桌上,抓起耳机和手机想要从教室后门那儿溜出去,语文科代表守在门口拦住了他。夏桀平日里和她少有交流和往来,这会儿一声不吭地板著脸看她一眼,后者就犹豫著流露出退缩的表情来。
  哪里知道下一秒,瞧著挺文静的语文科代表就放开嗓子喊廖清清的名字。廖清清一来,夏桀也就别想走了。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我现在去找老余换下这个举牌人的位置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不过——”廖清清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转而话锋一变,“首先你得找得到人替你才行。”
  举牌人和在队伍中充人数可不一样,前者站在队伍前方十分打眼,入境的几率也就更加大。其他人穿上女装往密密麻麻的队伍里一站,观众看上去也就分不清是谁跟谁了。
  因而话音才落下,教室里陡然一静,所有的男生们都心虚地背过身去。就连一心埋头学习的班长,这会儿也把廖清清的话给听了个完整,反应机敏地插上了耳机。
  而他那三个平日里一口一个“我家弟弟”和“哥罩你”叫得亲切欢快的好室友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天花板,满脸“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的无辜表情。
  夏桀:“……”
  他妥协地换好衣服出来,却没有束腰也没有把上衣塞进裙子里。廖清清二话不说找了两个女生按住他,亲自动手帮他把腰封绑好,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夏桀左右各瞄一眼,右边那个抓著他手不放的女生,好像一年级的时候还给自己写过情书吧。
  夏桀:“…………”还真是世态炎凉,冷暖自知啊。
  说起来,好像因为校运会服装的事儿,廖清清在班上女生中间的人缘又回来了点儿。至少眼下她们都可以一致对外了。夏桀收回自己越跑越远的思维,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拉到教室前排中间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他垂下眼眸一扫,桌面上倒满了乱七八糟的小物件。仔细一看似乎是口红、眉笔和粉饼一类女生才会用的化妆品,总之是满桌子身为直男绝对分辨不出来的物件。哦,对了,他差点忘了。夏桀面无表情地想,他现在已经不能够算在直男范畴里了。
  廖清清双手捧著脸凑在他面前试探性地问道:“帮你上妆试试看?”
  “……”夏桀凉凉地扫她一眼,弯起嘴唇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你试试看好了。”
  “为什么呀?”廖清清惊讶地歪了歪头,又真心诚意地努了努嘴巴,“你不是不想露脸吗?到时候戴上假发,再给你化个大浓妆,只要我们都不说,我保准满操场的老师学生每人能认得出你。”
  夏桀怔了两秒,还真就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毕竟领队人的位置已经无法再替换,显然廖清清说的这个办法才是最好使的。加之最近网络上不断曝出来许多网红化妆前与化妆后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他想明白后,也几乎没犹豫就同意了下来。
  廖清清眉开眼笑地走到教室后面拉来英语科代表。对方大概是他们班上最爱打扮的女生,夏桀自己是看不大出来,可也听说过她每天来上课都会化淡妆。虽然老余不知道,可其他女老师一眼就看了出来。鉴于她成绩挺好,那些个女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告诉老余。
  眼下廖清清把女生拉到他面前,脸上已经是一副藏也藏不住的跃跃欲试的表情,“说起来啊我老早就想看夏桀化妆涂大红唇的样子了,前两天才刚在微博上转过锦鲤许愿呢,待会儿就去还愿!”
  夏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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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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