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宫望珩脑袋聪明, 记性也好。
脑内快速猜测著这个“琛琛哥哥”可能是谁。
最先想到的是之前他在顾家见过的那个小孩,当时那个小孩手里也有一个丑丑的企鹅。
虽然他没有听到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小愿愿怎么称呼他。
但从他们那时看向彼此的面部表情来看, 两个人的关系该是很好的。
嘴巴会骗人,眼神能骗人, 可面部细节很难骗人。
宫望珩也记得,当时自己因此有些不爽, 心里想著, 再也不将小愿愿当成弟弟, 不要跟他交朋友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就是小愿愿的琛琛哥哥,宫望珩心里便没有这种感觉。
但可以确定的是,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讨厌任何让他产生未知情绪的事。
这会让他无法判断自己对此该有的行为。
一直以来,他都是通过分析归类,找到某种事件该有的情绪,再做出应有的反应。
要是第一步就做不到,那他接下去就都乱套了。
到底只有八岁,不喜欢这种感觉,就选择了沉默冷淡。
“哦”了一声后,宫望珩不说话了。
小愿愿没能察觉到哥哥的心情变糟。
谁叫哥哥在他面前总是冷冰冰的,不像其他人,气场变化明显。
他很困,靠在哥哥背上。
感觉哥哥沉默后,就更困了。
一连打了两个哈欠,眼睛一闭一合,很快要睁不开了。
等宫望珩背著小愿愿终于到家时,管家保姆已经快把房子翻过来了。
到处找不到小愿愿,孩子不见了, 狗不见了。
保姆急得直哭,管家已经准备要报警。
见到宫望珩带著小愿愿回来,保姆跟管家的灵魂终于回体。
保姆腿都是软的,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
宫望珩现在看顾家大人,没一个是靠谱的。
将小愿愿交给管家后,将自己是怎么发现小愿愿的事情说了一遍。
八岁的小男孩说起来头头是道,眼神认真:“保姆也是工作,选择就应该认真对待,看好家里的小孩。”
保姆被一个八岁的小孩说得抬不起头。
还好是他背回来了,小愿愿要遇上危险,或被人抱走了,她用什么都赔不起。
管家连声向他道谢。
他被顾母派来这里主要就是帮忙照顾小愿愿,小愿愿要出点意外,他也没好果子吃。
然而作为漩涡中心,小愿愿已经睡过去了。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睡眠质量超好,甚至没有被这些说话声吵醒,呼呼大睡。
宫望珩放下小愿愿回去了。
管家看著熟睡的小宝贝叹气,然后将这个不省心的淘气小少爷抱回房间。
保姆不敢再偷懒,房间门开著,时不时过去看看,确定他没丢。
这一觉也算是回笼觉。
小愿愿睡得特别熟特别久,直接睡过一个下午,再醒来时,白清年已经下班到家了。
白天发生的事管家没敢隐瞒。
小愿愿醒来后,最先看到白清年。
可还没来得及撒娇要抱抱,就被白清年的严肃正经镇住了。
“愿愿今天做什么了?”
小宝贝被吓一跳:“愿愿,没做什么……呀?”
白清年没有亲眼见到,但光听著管家描述就心惊肉跳。
这小家伙,已经教育过无数遍,小孩子不能一个人出门。
没想到这么淘气,不立立规矩是不行了。
白清年语气是少见的严肃,甚至已经能用凶形容。
“白天是不是偷偷跑出门去了?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能一个人出门?是不是跟你说过好几遍了,出门一定要跟大人说,一定要让大人带著你?”
白清年相信小愿愿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之前他要去找宫望珩玩,会主动让保姆带著他去。
小愿愿被白清年震住了。
眨了眨眼,很小心,很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愿愿,不是一个人……愿愿,带了一一……”
这是什么宝贝逻辑,难道幼崽就是这样思考问题的吗。
白清年差点绷不住严肃笑出来。
再对上小宝贝紧张兮兮的可怜眼神,白清年真狠不起来。
太可爱了,怎么叫人忍心凶他呢。
其实小宝贝淘气贪玩他们知道,奈何今天这样太危险,必须让他明白下次绝对不行。
但想让他意识到有多危险是很难的,还不是能讲道理的年纪,孩子不会有这种概念。
要说会被人偷会受伤,他们是会有点害怕,可没到吃过这种苦头,无法有具体概念。
将来要淘气了,还是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所以只能让他们知道,这种行为会让家长生气。
小孩其实很聪明,很能体贴大人的情绪。
家长会生气的威慑力,对他们来说,远大于事件本身的危险。
因为事件危险未到,他们感受不到。
但家长就在身边,一生气,他们立刻能感受到。
白清年认真说道:“愿愿今天没听爸爸的话,偷跑出去,爸爸很生气。”
小宝贝果然就慌了。
他惹爸爸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很乖地道歉:“……爸爸,不要跟愿愿,生气。”
然后抱住白清年的脖子就去啵啵他。
这是从大爸爸那里学来的。
他看顾斜风每次惹白清年生气,最后都是用亲亲把白清年哄好的。
幸亏白清年不知道原因,不然顾斜风回来起码挨揍。
他被小宝贝一亲,心瞬间软得不成样子。
这可怎么教育,太可爱了,让人只想马上就原谅他。
但白清年忍住了。
继续好好讲话:“你站好了,不要动。知道你跑出去是多危险的一件事吗?”
小愿愿委屈地抿起了嘴,啵啵竟然不行。
为什么不行,难道因为他不是大爸爸吗。
大爸爸为什么还不回家,快点回家啵啵爸爸,把爸爸哄好。
小宝贝盯著白清年,大眼睛水盈盈,摇了摇头。
白清年还是软和下了语气,这要他怎么凶,根本凶不起来。
“你一个人出去,很有可能在外面遇上坏人,也很有可能在外面受伤。”
“你知道坏人把你偷走后会做什么吗?会把你的手直接拗断,把你的腿也打断,把你关在小房子里,然后真的像卖小鸟一样卖掉!”
这个说法还是很吓人的。
年幼的宝贝被最后一句话吓到了。
尝试著为自己解释:“……愿愿,会魔法,不会的……”
白清年一听,更好发挥了:“你要在外人面前用魔法吗,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吗?这样愿愿就要离开爸爸了,再也回不来了,真的要这样吗?”
小愿愿疯狂摇头。
那怎么行,那自然是不行的。
“……我,我不要,离开爸爸……”
“但你一个人跑出去,有可能就会这样。而且爸爸听到愿愿跑出去,也很担心,愿愿想让爸爸这么担心吗?”
小宝贝又疯狂摇头。
他真的不知道,原来事情这么严重。
他出去的时候,带上了十一,还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呜呜呜,珩珩哥哥说的对,他是小笨鸟,十一都比他聪明。
“以后还一个人跑出去吗?”
小愿愿努力摇头:“……不了,愿愿,不出去了。”
“明白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出去了吗?”
小愿愿看著白清年:“因为,爸爸会生气,会担心……”
白清年问:“那爸爸为什么会担心会生气呢?”
小愿愿想了想:“……因为,愿愿可能,会遇上坏蛋,可能会,跟爸爸分开……”
这真是令小鸟要伤心到断魂的原因。
一想到可能要跟爸爸们分开,小愿愿的心直接开碎。
“以后要出去该怎么做?”
“……要,要先告诉,大人,让大人陪著。”
小脑袋还是很聪明的,逻辑已经理清楚了。
知道一个人出去不行,因为外面有危险,爸爸会为他担心。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第一次养小孩,白清年也是手忙脚乱地学著如何成为一个好爸爸。
怕语气轻了,小宝贝听不懂听不进。
又怕语气凶了,真的吓到小宝贝。
看著现在小宝贝紧张难过的模样,他有些后悔,反思是不是自己太严厉了些,他到底才三四岁,还是小鸟变的。
平时都很乖很听话,只是一次调皮,是不是不该这么严肃地对待他。
接下去该怎么做呢。
看样子已经知道了,但要这么说几句就过去了,会不会下次又忘了?
当家长真是一门很难的学问。
白清年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还是没继续严肃:“好了,愿愿知道不行就好了。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先起来吃点心吧。”
小愿愿点点头。
心里还是很难受。
刚才爸爸生气了,他现在还生气吗。
他有原谅自己吗,他会不会再也不原谅自己了。
白清年没一直看著他吃点心,小愿愿乖乖吃起来后,他就回房间看论文去了。
管家看著小愿愿,小家伙挨了训,吃点心都是悲伤的样子。
但他觉得这是小孩必须要知道的事,今天回来不见小愿愿,他寿命都被直接吓短了。
小愿愿慢慢吃完一个奶黄包,从餐椅上跳了下来。
走到管家旁边,跟他说:“……管家伯伯,我想,想给爸爸,打电话。”
是要给顾斜风打电话。
管家对他这提议挺意外。
难道是被白清年训了,所以要向顾斜风告状?
管家拨了顾斜风的电话,然后把手机交给他。
顾斜风还在公司,小愿愿中午擅自出门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看到管家来电还以为又有什么事。
结果电话那端响起的,却是他家小宝贝欲哭不哭的可怜声音。
第一次被家长训,哪怕是自己的错,也总有些委屈。
小愿愿听到顾斜风的声音就憋不住,抽噎了起来,呜呜呜道:“……大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顾斜风知道白清年训了他。
是该训,要好好训一顿,小孩不训不知道。
但听到小家伙这样的音调,顾斜风又心软。
问:“愿愿怎么了啊?”
小宝贝很伤心:“愿愿,被爸爸凶了呜呜……”
顾斜风差点笑出来,这是什么,难道是在向自己告状吗?
顾斜风忍住了没笑,问他:“爸爸为什么要凶愿愿啊?”
小宝贝抽抽回答:“……愿愿,做错事,惹爸爸,生气了呜……但是愿愿,哄不好,你快点,回来吧。”
这些话说得顾斜风又心疼又好笑。
原来不是告状,是场外热线求助。
小家伙年纪小小主意倒不少,还想著要哄白清年,哄不好还知道打电话给自己。
顾斜风问:“愿愿做错什么惹爸爸生气了啊?”
小宝贝乖乖回答:“……愿愿,一个人,跑出去玩。所以,爸爸生气……”
“这样啊,愿愿一个人出去玩,爸爸就生气了啊?”
“嗯……”
“那爸爸有说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出去吗?”
小宝贝真的知道错了。
顾斜风问,乖乖回答:“……因为愿愿,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爸爸,会担心,所以爸爸,生气了。”
很乖。
是个能听懂大人讲道理的乖宝贝。
家长之间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白清年已经教育过了,顾斜风测试了一下教育有用,接著就哄哄他了。
“那愿愿以后不能一个人出去了,知道吗?”
小宝贝知道了,他再也不敢了。
白清年说的话他都记得:“……嗯,愿愿出去,要告诉大人,要大人陪。”
“那愿愿去跟爸爸说,爸爸,愿愿知道错了,愿愿以后再也不一个人出去了。爸爸就不会生气了。”
“……真的吗?”
这些话他刚才已经说过了,现在说还有用吗?
“嗯,愿愿再亲亲爸爸,爸爸就不生气了。”
“……愿愿,亲过了。”
“那愿愿再亲亲,亲爸爸好多好多下。”
这是大爸爸传授的经验,小愿愿深信不疑。
看来是刚才亲少了,要跟大爸爸一样狂亲才行。
小宝贝收起眼泪:“……好,愿愿,去试试。”
挂了电话,小愿愿去书房找白清年。
白清年正在看论文。
医生不是轻松的职业,要做的事情太多,下了班也不能放松。
小愿愿走到白清年边上,小声地喊他:“爸爸……”
白清年低头看了他:“嗯?愿愿怎么了?”
一双手搭到白清年腿上,小宝贝努力著想要爬到他的身上去。
白清年真拿这个小家伙没办法,怎么做什么都可爱,就算调皮做错事,都叫人忍不住心软。
他还是伸手将小宝贝抱到了怀里:“怎么了?”
小愿愿望著他,二话不说,先抬起头亲他一口。
不偏不倚,正好亲在嘴上。
白清年不是第一次被小愿愿亲嘴了。
小家伙尚没这个意识,对他来讲亲哪里都一样。
白清年还没说话,小愿愿又亲了一口。
啵啵啵啵啵啵。
狂亲五六七八口,除了嘴巴,两边脸也被他一通乱亲。
“怎么了这是?”
白清年没有半点脾气,揉揉怀里的小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小天使,真的真的可爱到犯规了。
愿愿被白清年抱住,顿时安心许多。
爸爸的怀抱最温柔最安全了。
用奶音认认真真地道歉:“……爸爸,愿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一个人出去了。爸爸不要,生气。愿愿还想做,爸爸的,小宝贝。”
白清年还能说什么。
心软地不成样字,抱住他的小宝贝,拍拍他的后背:“好,愿愿知道不能一个人出门就好。愿愿当然还是爸爸的小宝贝,会一直都是爸爸的小宝贝。”
小愿愿点头,应下:“嗯!”
大爸爸的话果然有用,是要这样亲好多好多下。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小愿愿没出意外,也认识到这样是不对的,保证了以后再也不单独出门。
很快是幼儿园开学的日子。
元宵节过后没几天,小愿愿便去幼儿园报道了。
那天早上白清年没空,顾斜风送他去的学校。
开学头一个星期,家长可以自行送孩子上学。
一星期后,学校会安排校车统一接送。
一来有利于培养孩子独立上学,省略撒泼打闹不肯上学这一步骤。
二来缓解交通压力。毕竟是贵族幼儿园,各家的条件都好,要不然到上学点或放学点,校门口满满都是豪车,实在影响交通。
小愿愿厌学归厌学,但真正上学的日子到了,爸爸送他来学校,他就认命了。
但在校门口下车,他就见识到了人类幼崽的撒泼行为艺术表演。
一下车,就见到躺在地上蹬脚哭闹的小孩,手脚并用,大喊“不要不要不要”。
爸爸西装革履,蹲在地上给他拍照。
妈妈叉著手,一脸淡定地看著他撒泼。
没几步又有一个在耍赖的孩子。
这位没有躺下,但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样子已经哭了很久,现在是休息阶段。
爸爸妈妈同样冷酷无情,并没有打算哄,而是淡定地问著:“哭够了吗,哭够了就起来。”
这些是仗著爸爸妈妈在才敢耍赖撒泼的。
那些由其他大人陪来的小孩,就算脸上透著不情愿,但都乖乖进了校门。
小愿愿会溜会跑,但不会在外面哭闹。
因为他小小年纪就能悟出真相——不管哭不哭,最后都是要进幼儿园的,这就是他们今天出门的意义。
顾斜风领著小愿愿进去,找到教室,交给了老师。
小愿愿知道爸爸要走了,心里有些舍不得。
小孩对陌生环境的排斥肯定更强烈些。
要被爸爸丢在陌生的地方,不愿意是本能。
可小愿愿没有阻止爸爸,就是站在原地,静静看著他。
“愿愿乖,要听老师的话。”
小宝贝满眼里都是不舍,像在说带我走带我走,带我一起走。
可他要做听爸爸话的乖小孩,只默默点了点头。
“放学了爸爸一起来接你。”
小愿愿继续点头,倔强地不哭,说道:“……好,愿愿,等你们哦!”
反叫顾斜风舍不得了。
只是送孩子上学,他竟然生出一种愧疚自责感,好像很对不起他们的小孩,将他留在一个这样的地方。
才只是上幼儿园就这样,将来他再大一些,上中学大学谈恋爱,那可怎么办。
顾斜风最后狠下心来才能走掉。
但等家长们都走了,教室里只剩小朋友们后,还在哭的也就渐渐不哭了。
他们是小班,一共十二个人,六个男生六个女生。
三三对坐。
小愿愿跟一个叫陈树影的小男孩坐一起。
这是他们班上哭最久的小朋友。
其他孩子都冷静下来,开始在老师的引导下做自我介绍了。
他还在呜呜呜,哭得很可怜。
小愿愿是天生友好亲人的小鹦鹉。
见他的小同桌一直哭,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糖,给他:“……你,你不要哭啦,吃糖糖吧。”
小愿愿要记性好些,大概就能想起他们之前见过。
来面试那天,白清年跟他们打过招呼。
可那天小愿愿只想著自己该怎么开溜,没怎么看他,只当他是陌生人。
他们一样大,过完年都是四岁。
陈树影长相憨憨可爱,眼睛又黑又大,就是此时一脸的鼻涕眼泪,生无可恋。
对小鹦鹉宝宝的示好,他并没什么太友好的反应。
“我不要,我不吃,你的糖。”
小愿愿不解,但被拒绝也不怕:“为什么,这很好吃,是我哥哥,给我的。”
“……你身上,臭臭的。”
怎么可能!
小鹦鹉宝宝没有受过这种侮辱!
他可是香喷喷的宝宝!
“我不臭!”小愿愿皱起眉,“你乱说话,你闻,哪里臭臭,你才臭臭!”
同桌指著他的口袋:“这里面,臭。”
小愿愿伸手去摸摸,里面是白清年用纱布给他包起来的雄黄。
他真的太怕蛇了,现在就将这个当成护身符一样,穿什么衣服藏哪个口袋。
放到鼻子边嗅了嗅,是有点特殊的气味,但绝对不是陈树影说的臭味。
“轰啪”一声又突然在他们后面响起。
坐他们后面的,是一对双胞胎,姓贺。
气场就跟其他小孩不太一样。
其他小孩进来都有些胆怯,只有他们两个,大大咧咧毫不怯场。
此时此刻,还在教室里扔起了炮仗,顽劣性格可见一斑。
看著哭唧唧的同桌,再看顽劣的双胞胎。
小愿愿突然感觉,幼儿园是个很复杂的地方。
下午三点半是幼儿园放学的时间。
白清年请了假提前走,早上没送小宝贝去上学,晚上就想接他回来。
手机响起时,他还以为是顾斜风的电话。
小愿愿第一天上学,这大家伙比紧张还紧张,不安一天了。
生怕小愿愿不习惯,每过半小时就骚扰他,要他别忘了下午一起去接孩子放学。
直接滑了接听,放到耳边才发现,来电的是白母。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方便过来一趟吗?”
“行啊,愿愿今天第一天上学,我们正要去接他。等会儿直接过来怎么样?”
“不,不用带孩子,你一个人过来就行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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