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高中校园同志小说《靖成中学》 - 第21页

第四十章 一样

林籁拿着酒瓶子跳坐到床头,脏衣服脏裤子,白天一身的汗这时在空调房间里都缩回了皮肤里。

他说:“说说你和高小明吧!”

陆雪岭不解地望着他。

林籁不屑道:“别装傻。”他随便夸海口:“你们怎么回事我都知道。”

陆雪岭说你知道什么?

林籁说你管我知道什么,我就问你一句话,他到底哪里好?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陆雪岭说他没什么好的,就是个混蛋。

林籁说我是不是也是混蛋?

陆雪岭说我怎么知道。

林籁说你也是个混蛋,混蛋对混蛋,你和他挺配的。

陆雪岭把杯子里的酒喝掉一大半,把剩下的一个底朝林籁胸腹泼过去,说:“让你清醒一下”。林籁把衣襟提起来闻了闻湿的地方,很严肃地说:“那你应该洒在我脸上”。

陆雪岭起身去茶几上拿了盒火柴,然后拿出一根划燃了,对林籁说衣服凑过来让我烧一下,林籁忙不迭地掩住胸口,扯过身下的被子来护体:“不要开玩笑。”

陆雪岭拿指头去撩火焰,没玩几秒火就自己熄了,空气里一股硫磺烧焦的味道。陆雪岭说我喜欢这个气味。林籁说有毒的。

说完这句话,林籁就觉得坏了,他的装疯卖傻模式不知不觉中好像那个杯具的火柴头一样熄灭了。

陆雪岭说你快去洗澡吧。

但是林籁很喜欢这个模式……“朋友”模式,更平等,让他更自在的。他静坐了片刻,老着脸皮对陆雪岭命令兼撒娇:“那你不许睡。”陆雪岭说好,我不睡,等你。

林籁知道陆雪岭不想提高小明,但他实在是想知道,今天晚上特别想知道。洗完澡出来林籁略一犹豫,爬上了陆雪岭的床。陆雪岭正看电视,被他人高马大地挡了视线,就扔了遥控器。

林籁说你把酒给我,陆雪岭就把床头柜上的酒瓶递给他。林籁仰头喝了一口,土匪似的抹抹嘴,盘腿坐了下来。他开门见山地说:“你爱高小明。”

陆雪岭微微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否认。他说你怎么又绕回来了。

林籁说你就说,是,还是不是,就行了。

陆雪岭说就算是吧。

林籁说那他不爱你。

陆雪岭说怎么可能。

林籁对这自信的态度直接就起了逆反,恶意说他有好多女朋友,他情愿要胖子也不要你。

陆雪岭也不生气,说我和他认识十年,我比你了解他。

林籁本来想说哦那你说说他怎么想的,但克制住了,觉得自己并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压下自己的心不甘情不愿,林籁嘟囔着对不起,摇摇晃晃爬回自己床上。

又喝了两大口酒,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爽。林籁把瓶子放在床头柜上,自己躺到被子的上面,感觉四肢如同散架,无论如何懒得钻到被子下面。

林籁说我想听听你们以前的事,怎么认识的。

陆雪岭说我们是小学同学。

林籁没说他知道这个,问陆雪岭你怎么喜欢他的?他抢先说,别说你不记得了,我不会信的。

陆雪岭说刚进去的时候我们是互相讨厌的,还打过架,后来和解了,关系就比较好了。

林籁怪异地扬起一边眉毛:“这算什么?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没诚意的一句话概括。”他拍着床单坐起来:“我要听详细的,你们怎么互相讨厌了,为什么打架的,谁赢谁输了,怎么和解的,关系又怎么好了!”

陆雪岭不是没诚意,他是真有点不记得了,而且他跟着林籁把酒当水喝,这时脑子也不太清醒。他使劲回忆自己那时怎么会和高小明打架,但真想不起来,就记得自己是没赢。他告诉林籁的时候林籁哈哈大笑,陆雪岭说你笑什么,我打架从来不输的,林籁瞥他一眼说就凭你?陆雪岭说我是说小时候。林籁说你小时候经常打架的?陆雪岭说什么叫经常?反正看不顺眼就打。林籁说那后来怎么不打了?陆雪岭说当然是因为长大了。

林籁撑起半个身体,瞪着陆雪岭:“那我现在还打,你的意思是我还没长大?”

“爱打不打,区别是为了什么动手。”

“哦……”林籁点点头,“为了兄弟打架就是没长大,为了女人打架就是长大了,对不对?”他对自己的这个理解颇得意。

陆雪岭无语地扫了他一眼,感觉他胡说八道,但也不肯计较是哪里错了。

林籁说然后呢,你们又怎么不讨厌了?

这个陆雪岭记得,那次他脚被汽车轮子压到骨折了,哼哼唧唧在家里赖学,高小明带着差不多半个班级的同学来看他。那次之后他们就结束了敌对关系,握手言和。

林籁拍着床说就这样?就这样?

陆雪岭说当然还有别的事,这是个转折点。

林籁不屑说那这也太没意思了!老子的情史都比你精彩一点,老子泡到的第一个妞……话说到这里,林籁突然停下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记不清初恋女友的长相,那个不清晰的轮廓竟然很类似陆雪岭。

他对陆雪岭说:“我刚刚有了一个很重大的发现。”卖了一个关子,非得陆雪岭问他是什么,才接着说下去:“你长得很像我初恋!我肯定是余情未了才喜欢你。”然后他大手一摆:“不说了。往事如尘,浮生若梦!”

有人喝酒了话多,有人喝酒了话少,林籁很不幸属于前者。他思维奔逸,又找到话来说:“我怀疑你没发育。”

林籁一把撩起自己的裤管,展示他的腿毛:“这才是男人!”

陆雪岭受不了他,觉得自己还是更醉一点比较好,于是拿起瓶子也就着瓶口又喝了一点。他才刚沾嘴唇,林籁就爬过来了:“你给我留一点!”陆雪岭说你瞎叫什么不是还有。林籁把刚才的一次性杯子又从床铺里翻出来,倒满了塞陆雪岭手里:“你喝你的我喝我的,不要混在一起。”

然后林籁又问了:“你对我第一印象怎么样?”

陆雪岭说我对你第一没印象。

林籁说不可能,你肯定有印象,好好想想。

陆雪岭就真的想想,还是没想出来,也开始胡说:“挺好看的一个人。”

林籁高兴了:“好看吧?我比高小明好看吧?我觉得我比他好看多了。”

陆雪岭附和他:“嗯!好看多了。”

林籁说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喜欢他!

陆雪岭说因为我喜欢难看的。

林籁说他也喜欢难看的,所以他不喜欢你。

陆雪岭不高兴了。

林籁连忙哄他:“好好,是我说错了,他最喜欢你了。他和那个胖子好,是想宰了她吃肉的。”他凑近陆雪岭:“吃了长生不老。”

停顿了片刻,林籁经过一番思考后又靠近了跟陆雪岭,跟他耳语:“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告诉你你为什么喜欢高小明。你不知道,我知道。”

陆雪岭问是什么?

林籁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自己鼻子前面:“你有一点斯德哥尔摩,对你好的你不要,大家捧着你你也不要,你要对你不好的。是不是!”

陆雪岭怔了怔,林籁拍着自己胸口说:“我也是这样的,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一个字:贱!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陆雪岭说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挺像的,不止这点。林籁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和别人说。林籁点点头说我肯定不说,是什么?陆雪岭说我寒假不是去西班牙吗你记得吗?我不是跟亲戚去的。那时候他一定要和姚洋好,我就很生气。他可以和女人出去,我也可以和别人出去啊。有人愿意带我玩,还给我钱呢。陆雪岭做了个OK的手势,说一个星期给我三万块呢。

林籁巴眨巴眨眼睛,脑筋没有转过来,两秒钟之后他释怀了:“这么合算呀,有玩有拿。”然后他觉得有点不对:“不过为什么给钱啊,不是应该你给人家钱吗?”

陆雪岭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林籁撑起身体,怀疑地看着陆雪岭:“你是不是干坏事了?你肯定干坏事了,你不是卖身了吧?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胖的瘦的?”

陆雪岭说你说什么啊。

林籁很确定地说:“肯定是这样的,你肯定卖身了。这个在日本叫……援助交际……对不对?所以人家给你钱。”

陆雪岭大声说不是的,就是零花钱……林籁用更大的声音打断他:“鬼才给这么多零花钱,你骗人打打草稿好吧,你当我傻的啊?”陆雪岭就急了,他说你不信就不信好了,人家有钱啊,你怎么知道不会。

林籁拍着被子抓重点:“看吧看吧,有钱人!你不是被人包了吧!”然后他连忙抢白:“被包了也不要不好意思,现在社会笑贫不笑娼,能上有钱人的床说明你年轻漂亮!像你这样的,我有钱我也包你!”

陆雪岭莫名其妙在他嘴里就沦为娼类,但是一时半会儿无法自证清白。他说林籁我不睬你了,随便你怎么说。

林籁大获全胜,洋洋得意,嘴里继续叽里咕噜地说着乘胜追击的话,半天没等到陆雪岭的反应。“喂你不要睡觉啊!”林籁辛辛苦苦十几年,一朝回到幼儿园,试图阻止玩伴睡觉。

但是他发现陆雪岭其实是哭了,抱着膝盖埋着脸,哭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林籁僵硬的脑子里血管凸凸地跳,他慌里慌张地爬过去,安慰地拍着陆雪岭的背,试图补救:“怎么哭了,算我说错好了,你怎么还哭了,又不是小姑娘。哦哦好好,我不说了。”

林籁心理还是有点清楚的,但是管不住自己的言行,有点在水下往上看外界东西的感觉。

陆雪岭显然也糊涂了,他一边流泪一边说林籁,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是为了他才留下来的。我妈妈嫁给一个奥地利人,想要带我走,我是为了他才留下来的。

林籁懵懵懂懂的:“他是谁?”

陆雪岭不理他,也在自说自话:“我很不喜欢那个奥地利男的,我情愿留下来,我一个人也没关系……”

林籁说:“你爸妈离婚了?我爸妈也要离婚了,现在在打官司。他们都不负责任,你不相爱你生什么孩子嘛,对吧?”

林籁挺得意地说,我爸出轨把女人带家里被我抓到了,我让王乐乐全部拍下来,给我妈做证据,让他扫地出门!

他看陆雪岭还没镇定下来,就很伟丈夫地把人搂到怀里,一边拍一边教育道:“你别哭嘛,我爸妈离婚我也没哭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他们是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

林籁半夜是被自己吐醒的。他先开始吐了,还没醒,吐到一定程度,嘴里的味道和黏黏糊糊的秽物把他弄醒了。

林籁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跑进卫生间里,指缝里流下来的呕吐物从床上一路滴进卫生间。林籁在水斗里大吐特吐,后来有点站不直,改变方向投奔马桶。

呕得太凶,把眼泪也给催出来了,胃一阵一阵地收缩紧,像一个幼小的孩子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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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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