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流,流转那千年之前。
灰色的天空下,两个孩子面对面,为何他们的样子那么悲伤,大概是分离的痛。
“小时,小时,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你,你走吧。”小胖子抽噎着,每一句都要用尽全身力气说出口。
“嗯,这是我爸从国外给我带的足球,上面还有明星的签名,给你。”小风翳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因为他说过有他在,不许两个人哭泣,可是他要离开……小风翳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颤抖的双手将足球递给小胖子,努力着说出那份约定,
“一定要等我回来,一定要想我。”说罢,小风翳转身就跑开,他怕自己忍不住让小胖子看到自己的悲痛,那瘦弱的背影踉踉跄跄,跑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当轿车绝情的启动,渐渐加速时,小胖子好像想起什么追着车跑了起来。
他紧紧抱着足球,跌跌撞撞,放声大喊,嘶哑的声音划破天空,犹如一道天雷划破天空。
“小时!,以后不要叫我胖子了,我叫……小……光!”
车内的小风翳在车厢里缩成一团,狠狠地点点头,他不敢朝后看,但眼泪仍然重新流下,小脸哭得红彤彤,像是被雨水冲刷的苹果,依然接受上天的洗礼。
小光,看着黑色的车子渐行渐远,终于没了影子,浑身散了架一般,抱着那颗足球跪卧在路边嚎啕起来。
时光,美丽动人,也最是弄人。如何不舍都要分,如何不舍都要忍。再独行,时光,最是弄人。如何相亲都要分,如何伤感此刻都要笑着行。有你,我变得勇敢。仍同心,待那光景重临,重聚。
你能听见我想你的声音吗?我已经呼唤了多年。
你能看到我温柔的笑容吗?我为你积攒了许久。
点点头,是的,我听到了。
时光倒退,回到多年之后,文锦的家中。
小光,小时重聚。
文锦抬起风翳的额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碰触。
两对通红的眼睛忍不住合上,享受这份重聚。
文锦颤抖的声音告诉风翳:“小时,不哭。”
风翳双手按向自己的脸,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带着泪痕的
笑,说:“嗯,我回来了。”
文锦一只手抚向风翳的脸庞,轻轻拭去泪痕,默默地看了许久后,说:“欢迎回家。”
门铃突然响起,文锦朝风翳笑笑:“我去开门,乖。”说完转身去屋外。
后背被风翳紧紧抱住,“不要再离开!”
文锦一听,眼泪又要止不住落下,双手附上风翳抓的紧紧不放的手,抬起头长叹一声,抑制住眼泪:“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紧紧拥抱的手慢慢放下,文锦转回去摸着风翳的头发说:“好了,不伤心了,你要再伤心,我也要难受。”门铃有一次响起,继续说“妈妈回来,看见你这样子,会骂我招待不周的,笑笑,我去开门,你去洗洗脸。”
风翳点点头,往卫生间走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惨白的脸庞上像镶嵌了一对红宝石,风翳摸着镜子一句一句地说:“我回来了,我找到小光了,不可以再伤心了……这是梦吗?”
放开水,溢满整个洗脸池,把脸泡进水里,感受着水带给的清凉,让自己清醒看着水里的这片小天地,不是梦,全都是真的。
一张破涕为笑的脸蛋,在水里自由绽放,小时,他也真的回来了。
客厅,突然嘈杂起来,笑声不断,似乎还有风翳爷爷宵明远的声音。
“爷爷?”风翳从水中抬起头,拿了一块毛巾胡乱的摸了下顺着声音出去了。
“哎哟喂,我这乖孙子是从那条河爬上来了,哈哈。”宵明远健朗的声音响起,让风翳尴尬的笑笑,“爷爷,你怎么来了。”
宵明远还不及答复,稚嫩的童音从文锦背上传来:“哥哥,我也来了,还有我。”小若的脸蛋在文锦后出现,看着那可爱的小家伙,文锦疼惜的捏了捏他的鼻子。
风翳惊讶的看着,这些熟悉的来客,还没说出口。
“哟,小时,来,让婶婶看看,啧啧,又长帅了,啧啧。”一个成熟的女性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风翳忍不住感叹起来。
“婶婶?你也来了。”风翳的下巴快要掉下来了。
“怎么了,我不能来啊,呵呵。”徐音笑嘻嘻地逗着这个小叔子。
“小光?你是小光吧?”突然徐音朝着文锦说。
“啊?你怎么知道我。”文锦疑惑的问道。
“嗨,我就是你那个长年在国外,一直没时间回来的小姨,你妈妈的妹妹我!”徐音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输:“那时我走的,你还小,姐姐跟姐夫还没……嗨……我说这个干嘛。”
听到门外的有声音,不顾文锦是否能接受的了,还有张着嘴吧发呆的风翳,对着门口“喂,快点进来,磨磨蹭蹭的。”
风翳朝门外一看,宵圣杰正在努力的抱着一大堆月饼盒子往里面挤,不满的说:“我一个人哪能抱的了这么多东西,司机又不在,你们……唉。”
“唉什么唉,你总不能叫爸爸给你拿吧,是不是男人。”徐音用清脆的声音泼辣起来别有一凡风味,风翳和文锦都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笑什么笑。”宵圣杰从盒子后面露出脸说:“你们两个小子还不过来帮忙,看戏啊。”
“来了!哈哈!”
文锦家这一天有多少没有这么热闹了,除了徐妈妈见到徐音,两个女人忍不住掉点泪外,都是开开心心的度过了。
夜晚,两个少年坐在屋顶,看着月亮聊着。
“为什么,今天你肯认我爷爷了。”风翳侧着头对文锦问道,文锦仰着头说:“因为,小时回来了。”
“那为什么,你没认出我的时候,却不认呢?”风翳不解的问着。
文锦听了笑笑,转过头,说:“因为啊……“
“嗯?
“因为我不告诉你,哈哈……哟,疼,疼,哥哥我错了。”
“你说不说?”
“说,说还不行吗。”文锦揉揉小肥腰,把脸靠近风翳。
四目接触,从彼此的眼睛看到了自己,从心里看到了各自的影像。
文锦伸出手缓慢地抚摸着风翳的额头,说不出的温暖涌上心头,风翳敏感的闭上眼睛等待答案。
湿热的感觉从额头传来。
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想,是因为我离不开你“
“不管你是小翳,还是小时。”
“我都会爱着你。”
空旷的屋顶,偶尔一丝丝秋风掠过,吹散了天上的云,月亮越发的明亮,像盏明灯。
风翳听到文锦真挚的言语,心里乱了套,可那一吻……别瞎想了,只是在额头上……估计只是兄弟之间的亲情吧,毕竟我们分别了这么多年。
睁开眼睛,文锦正笑着看着他,洁白的小虎牙,浅浅的酒窝,竟把风翳看傻了,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哥哥我是不是很英俊,竟把咱家小时看傻了。”文锦握住风翳的手腕,笑呵呵的回应。
“嘁,你一个臭胖子有什么好看的。”风翳听了脸一红,在文锦脸上捏了捏,“臭美!”心里又在想,是啊,他只是一直把我当弟弟看,完全把自己当亲弟弟去爱吧,是我想多了。
“好,好,就咱家小时好看,行了吧。”文锦故意加重了时这个字的语气。
“这你都记得,看我魔爪!”风翳扑过去,把文锦压倒在地上。
“哈哈,哥哥我错了。”文锦急忙求饶,却看见风翳迷茫的眼神盯着自己不放。
风翳不由自主的仔细看着文锦,眼里复杂的参杂着一丝悲伤,忍不住慢慢低下头……
“小时耍流氓了啊,救命啊。”文锦开玩笑的语气说出口。
“想得美,让本少爷欺负你?开玩笑。”风翳有些不满,头扭向一边,撇撇嘴,却忘了自己还压在文锦身上。
突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眼睛朝着不同的方向看去,都在想着什么。
“其实你也挺好看的
许久,风翳感觉自己的胳膊有些发麻,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压在文锦的身上,赶忙从他身上转下来,躺在文锦的身边。
“怎么,哥哥我这个人肉垫子是不是很舒服啊,哈哈“文锦侧脸朝风翳说着。
“是啊,是啊,我还想要人肉枕头。”话还没完,风翳立刻将头枕到了文锦的肚子上。
“呵呵,真是个孩子。”文锦双手枕在后脑勺,笑着说道。
“当孩子不好吗,何况我本来就比你小。”风翳耍赖般的倔强着,脑袋还在那肉软的肚肚上滚两下。
“你也不比哥哥我小几个月,以小卖小。”文锦无奈的叹了口气。
风翳拍了拍文锦的肚子,得意的说:“是你倚老卖老在先,谁让你整天哥哥我怎么怎么的。”
“呵呵,你可真会抓住小辫子不放。”文锦笑了笑,说道。
望着繁星满天的天空,二人渐渐沉默。
屋顶之上,一个少年躺在那个最重要的人肚子上,一个少年的肚子上躺着一个最重要的人,一个倾听那胸怀中的故事,一个承担着守护他的呵护,聆听,星星的歌声,细数,月亮的美丽,有多久没有这样在一起,以时光的相聚,在此刻,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在一起,听,是谁安稳的在呼吸,是你吗,翳?
文锦朝自己的肚子看去,风翳正蜷缩着躺在自己肚子上睡着了,那安详的样子像个婴儿般,还时不时的抿一下嘴,文锦忍不住笑出声。
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哀愁流露出来,如果某天小时真的又离开了自己,自己会怎么办呢?
那就让他走吧,在他心里,我估计只能算个亲兄弟吧,又不能真的一辈子时时刻刻在一起不分离,我们,只是亲兄弟……我只能站在他的背后爱他,呵护他,因为这是我的决定。
我的心好痛,为什么这般难受,难道我想得不对吗?
到底哪里出错了,我……唉。
文锦默默地扶住风翳的脑袋,坐起来让他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膀,揉揉几乎发麻的腿,等舒服点了,起身把风翳背在身上。
耳边暖暖的,是风翳靠在自己的肩头呼吸,淡淡的,宁静的,是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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