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和老板《大军小凯的同志生活》

第十章

大军和小凯一直在抽烟，短暂的相处使他们对这个二十岁的孩子产生了眷恋，他的呆傻充满童真，他复杂的过去更是令人怜悯。终于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刻，凌晨十分，小凯帮睡眼惺忪的傻子最后一次穿好衣服。出发，这是一个压抑的凌晨，一次悲伤的旅途。

大军只有48个小时，好在傻子的家乡在几年前铺上了柏油马路，如此一来，往返的路程只需36个小时，时间比较富裕。大军开车，小凯副驾驶，傻子坐在后面，三人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在一次办案的时候，大军曾经去过那个村子的附近，这一次也算是轻车熟路。一路未做耽搁，累了就换着开车。渐渐地离开高速公路，往陡峭的山里开去。

傻子看着外面不断变化的风景，心中既有回家的喜悦又有与两个哥哥分别的痛苦。每当小凯或大军回头注视傻子的时候，傻子都会第一时间看着他们，然而两个哥哥每次都是微微一笑就回过头去了。陡峭的山路渐渐被颠簸的石子路代替，大军打电话给刑侦队员，询问那条新修的路在哪，无论刑侦队员如何描述，小凯的车鬼打墙一样，就是绕不出石子路。就在大军抱怨的时候，汽车开到了石子路的尽头，这里是一大片空地，四面环山，周围有一条快要干涸的小溪，小凯一踩油门，他的越野吉普蹭的窜出去，涉水行驶。

晚上10点，他们终于找到通往村子的柏油马路，一直失去准度的导航仪重新开始定位，他们已经来到距离村子三公里的地方。导航仪显示，周围没有任何旅馆或者酒店等落脚的地方。眼看时间已晚，深更半夜的跑去人家村子也办不成事，他们决定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休息，就在车里。

时节虽然到了秋天，但天气仍旧炎热无比，索性到了后半夜，郊外还是有几分清凉的。夜色漆黑，成片的苍天大树黑压压的整齐排列着，在风的吹拂下，树叶沙沙作响。四周暗得没有一点亮光，却出人意料的看见了星星。小凯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看过繁星了，城市的污染与璀璨的灯光遮挡了百分之九十的星星，其实就算满天繁星，小凯也没有心情去看，哪怕连抬头的动作都是多余的。

现在，尽管繁星当空，在小凯眼里也是落魄，他没有仰望天空的兴致，因为车上有一颗更加明亮的星，而这颗星，就要随着太阳的升起，永远不见了。

清晨，微风吹拂着宁静的大地，空气中夹带着潮湿的雾气，四处飞翔的鸟发出清脆的叫声，晨风把绿油油的大地吹拂的犹如浪涛一般，这与混凝土城市截然不同。

驱车一个小时，他们来到村口。这是一个宁静的村庄，与线人描述的八年前的窘境不同，虽不是人人富裕，也已经家家青砖瓦房，偶有家狗犬吠，鸡鸭鸣叫，牛羊咩哞。

“在这等会，看有没有人出来，村里人朴实保守，咱们愣闯进去会误事的。”大军说道。

“待会儿看见家人要开开心心的，知道么?”小凯一边整理傻子的衣服一边说道。

“哥，你们一会儿就要走了，是么?”傻子难过的问道。

小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笑着，大军从反光镜看着后面，点了一支烟……

村里人起得早，村头石墙下渐渐聚集起一些人来，他们无一例外的看到小凯的车，议论纷纷。大军利用警察的身份很快便找到了村支书，一个六十多岁，体格瘦弱却精神饱满的老大爷。村支书一听大军是警察，根本就没有怀疑，直接把小凯三人带回家款待，这还是小凯第一次坐在土炕上。

“您看看这个地址。”大军把线人留下的地址交给村支书。

村支书带上老花镜，皱着眉头说道：“哦，这里啊，知道……知道……”

村支书倚着土炕的小桌子，说起了傻子家的情况。傻子家姓王，家里有二男一女三个孩子，两个男孩辍学后出去闯荡，走了好几年，没有回来一次。

大军和小凯对视一下，村支书说的和信上的内容基本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