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好看GAY小说《小远和安子》 - 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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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恢复意识的时候,一圈人正紧张地围在他身边。宋浩半搂着把他的身体抱在怀里。

安子口中兀自喃喃着:“小远死了,小远死了。”眼中却是一汪热泪盈盈。

张娇和老肖在一边低声的斥骂着“二肥”。

“你小子,都多大人了,说个话还跟以前一样不沉稳。明知道他俩好的跟一个妈生的似的,你还说那么急。”

“二肥”却是一脸委屈。嘴里叽叽咕咕的说:“是我急还是他急?也不听人把话说完咯,说晕就晕。跟演戏似的。哼,你们一圈人逼着我说,这会倒怪我了。”

听见“二肥”的声音,安子猛地挣起身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嘴里一叠连声的追问着:“小远怎么样了?告诉我,小远他怎么样了?”

“二肥”挣了一下,没挣脱。也只好任由他抓着自己。嘴里说道:“他妈的,见过急性子,没见过你这么急的。我说张远跳楼了,又没说他死了。看看你那样,倒像是比他老子还着急似的。”

听见说张远没死,安子也略略的定了神。口中呼呼的喘着粗气,眼睛却定定的看着“二肥”那张胖脸。

“二肥”接着说:“哼,你们俩倒真是兄弟情深。这些事,我也是后来听我小姨夫说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后来张远在医院抢救了好几天,养了几个月。命是拣回来了,不过听说是落了残疾,脸也毁了。前年冬天,趁他爸不注意,离家出走了。他爸他妈一直找了这两年,也没找到下落。那段时间还在报纸上打了寻人启事。听说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顿了顿,安慰似的看了看安子说:“不过你放心,人肯定是没死。这点我倒是知道的。”

一席话,听的众人一阵唏嘘不已。循着话头各自感慨了一番。老肖两口子更是陪着宋浩和安子洒了几滴热泪。

张娇又张罗着布了碗筷,气氛却怎么也无法再热络起来。

安子闷闷的只管提着头要酒喝。宋浩死拉活拽的总算是没让他把自己灌醉了。

散席之后,宋浩陪着安子一起出来。

走过街道的拐角,安子突然转过身,毫无朕兆的朝着宋浩脸上挥了一拳。嘴里骂道:“他妈的,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竟然一直骗了我这两年。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张远跟她妈出国了吗?你不是说张远后来还跟你联系过,说他过得挺好吗?为什么他会自杀?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咹,你说呀。为什么?”

宋浩忍着脸上的火辣辣的疼痛,看着眼前满怀伤痛的安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质问。

说实话,关于张远自杀的事情,今天,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张远后来跟他联系,倒是确有其事。

55

宋浩不禁想起去年冬天,张远到部队去看他。

他蓄着很长的头发,遮挡着半边脸。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嘴里叼着烟,斜斜地靠在街边的树上。看见他从布着岗哨的大门口走出来,张远朝着他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宋浩愣了半天,才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张远。他加快步伐迎着他跑过去,到了跟前,笑着朝他胸口擂了一拳。

张远顺势吐掉嘴里的烟头,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宋浩的肩膀。嘴里嗬嗬的笑。

“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看哥哥我了。”宋浩亲昵的说。眼睛在张远身上溜溜的转了一圈,笑着说:“瞅瞅你这打扮,整的跟个摇滚青年似的。”

张远嘿嘿的笑了两声,侧转身,搂着宋浩的肩膀说:“走吧,找个地方坐坐。咱哥俩喝两杯。”

走了两步,宋浩才发现张远微跛的步履。

“你的腿怎么了?”宋浩惊声问道。

“没怎么。走吧。”张远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在附近的小餐馆里,随便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两个人边喝边聊。

“你这究竟是咋整的?”宋浩接着刚才的话问道。

“呵,看来我要不给个说法,今天还真得把你给憋死了。”张远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出车祸撞得。能捡条命回来,算不错了。”

“这腿,真的就这样了?应该能治的吧。”宋浩忍不住俯下身子,轻轻地抚摩着张远残疾的右腿。

“治不治的,也就这样吧。我都习惯了。”张远说着,轻轻地甩了甩耷拉下来的头发。

宋浩一仰脸,刚好看见他脸上醒目的疤痕。“你的脸……”

“也是那时候落下的。”张远打断他的询问,拍拍他的肩膀说:“别净扯这些没用的了。赶紧的,好好陪我喝两杯呀。”

宋浩当然不相信他这个车祸的说法。也许那也是张远心里的一道疤,既然他不想再提起,那就不提好了。

两个人喝着酒,聊了一些各自的近况。这一年来,张远倒是跑了不少地方,也换了不少工作,因为腿上的残疾,没有一样能做长久的。后来认识了几个玩乐队的朋友,他们觉得张远吉他弹得不错,也就拉他入了伙。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最近也是经朋友介绍,在附近的一家迪厅串场子。知道刚好宋浩也在这座城市,所以抽了空来看看他。

“那好啊,以后倒是可以常常见面了。”宋浩说“是哪个迪厅?改天我去看你们演出去。”

张远报给他一个迪厅的名字,说:“不一定呆几天呢。估计也长不了。嗨,我们这种底层乐队,说白了也就是打游击的。没个定性,全国各地到处跑呗。”

两人又聊了一会,喝光最后一瓶啤酒,张远看看时间说:“我得走了,晚上有演出,这会还得赶回去排练。这帮孙子,就那么两首歌,不知道有什么可练的。”

“行吧,改天我去找你。”

道了别,走到门口,宋浩忍不住叫住张远:“小远,你真的不准备再去看看安子吗?”

“看过了。”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冬天。”

“是吗?怎么没听安子说起过?那你们俩这究竟算是怎么着呢?”

“我看见他了,他没看见我。知道他过得挺好就行。我现在这样子,还能怎么着呢?再说,他现在也有人了吧。呵呵,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干啥。”

“不可能,安子不是那种薄情的人。小远,有些事,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我想,安子心里也始终没有放下过你。”

“算了,不说这个了。有些事,时间久了总能放下的。”张远说完,淡淡的笑了一下“好了,我得走了。有时间再联系吧。”

“有机会还是再见见吧。你也别为了你这伤想东想西的。我知道,安子也不会在意这些。”

“可是我在意。耗子,我一直认为,什么事情都要讲究平衡。可是我和他之间已经失去平衡了。你要还当我是兄弟,这些事就不要再提了。见了安子,也不要跟他讲我的事情。不管怎么样,给我留点自尊吧。”张远说完,定定的瞅着宋浩。

宋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对他点了点头。

看看眼前的张远,再想想那年夏天,最后见到他时的青涩摸样,时间,在这个男孩身上刻下了太多的痕迹。可是,曾经付出的真情,难道真的可以随着时间而渐渐的淡忘吗?曾经刻骨相恋的人,难道真的说放下就能够放下吗?

看着他蹒跚而去的背影。宋浩感到心头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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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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