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走后,我反而有些不安起来,我决定第二天去看看他。第二天下班后我来到伟的住处,蹑手蹑脚地爬在他的门口窃听,想看看他是否还像往常一样在听音乐,可是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又敲了敲房门,也没有任何反应。用钥匙打开房间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伟好像昨天就没有回来。我有些紧张,本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样?又怕一个电话又会让我藕断丝连。我一狠心把钥匙放在桌上,留了张纸条离开了。
少了伟的纠缠,我像一只重回自然的小鸟,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这天晚上我又来到了久违的渔场,有了与伟的那段痛苦经历,我再不想找什么BF了,我只想在这里和他们聊聊天,散散心。一个交大的学生走过来与我攀谈起来,我们聊得还算投机。忽然他问我:“你这么晚出来不害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我回答。
“这里晚上常常出事,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出什么事?”“这里晚上常会遇到打劫的,很不安全。”说着他又他向河中一个小岛指了指:“你看,那里有个死人,已经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是他杀还是自杀?。”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出,借着微弱的路灯,果然看见河中不远处的一个小岛上躺着一具尸体。我的脑子“嗡”的一下,我一下想到了伟,会不会是他?
恍恍惚惚地回到家里,一夜都没合眼,脑子里净是伟的影子,想起他与我分手时痛苦的样子,我感到自己的罪过,是我杀了他呀!第二天一大早,我连忙赶到河边,想看看河中的人究竟是不是伟。虽然从远处辨不出死者的长相,但从衣着完全可以断定,他不是伟,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后来就再也没有了伟的消息,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如今和伟分手已好几年了,按说我应该将他淡忘了,但是这一切好像忘记了,却都没有忘。
兰州的春季沙尘肆虐,冬季空气污浊,秋季萧条短暂,只有夏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每当太阳落山之后,这座高原古城便散去一天的燥热,呈现给人们一片夜的清凉。吃过晚饭,市民们纷纷涌向美丽的滨河路。这里凉风习习,树影婆娑,涛声阵阵;路边的长凳上、柳荫下一对对恋人相依相偎,尽述缠绵;黄河两岸火树银花,喷泉齐发,灿若银河,河中游艇不时传来内陆城市少有的汽笛声。使人仿佛置身于繁华的上海外滩。
位于亲水平台附近的小公园里此刻也已是热闹非凡,这里有高吼秦腔的大伯大妈,有高唱革命歌曲的中年男女,也有载歌载舞的红男绿女。这里同时也是兰州最大的一个渔场。树丛中,人流里,同志的身影穿梭其间,若隐若现,他们一个个衣着光鲜,个性张扬,给夜的兰州增添了几分时尚和浪漫。
很久没有出来这样转转了,今天下班后在附近办了点私事,便打算过一凑凑热闹。我静静地坐在长凳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位帅气的中年人进了我的视线,他高高的个子,魁梧的身材,黝黑的皮肤,一边走一边拉着自己五六岁的女儿玩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中年男子的成熟与稳重。“真是一个帅气的爸爸,如果他也是Gay该多好!”我一边这样胡思乱想着,一边看着他的举动。他走过来了,向我这里走过来了,但我并不是很激动,因为我一直没觉察出他也是Gay.他坐在长凳的另一头,背对着我,只顾与自己的女儿玩着,好像无视我的存在。一会儿他转过身来,很老套地与我打招呼:“你的火机借我用用,可以吗?”我心想这人真老套,就不能换个方式打招呼吗?心里那么想着,但我还是掏出打火机,替他点上了烟。
“你经常来这里吗?”他问道。
“也没有,偶尔来转转。”
“你是当兵的?”
“你怎么知道?”
“你穿的军裤呀!”
“天这么黑,你还能看这么清楚?”
“看你的样子就像是当兵的。”
“从哪里可以看出来?”
“发型。”
“发型?”我不解地问。
“是的,发型,当兵的大多都留这种发型,很精神,因为我也当过兵。”
他告诉我,他叫林,原来曾在东风卫星发射中心当过四年兵。对那里其实我也很熟悉,因为前不久我刚刚从那儿出差回来。航天城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荒凉。那里马路笔直,营院整齐,绿树成阴;那里有学校、图书馆、健身房、银行和超市;那里有碧波荡漾的东风水库,高大宏伟的火箭发射架,原始神秘的胡杨林,还有庄严肃穆的烈士陵园。可以说那里分明就是一座城市,是一座名符其实的“航天城”。
林给我讲他当新兵的经历,在部队的同志经历。直到现在他仍然很怀念那片胡杨林,因为胡杨林里藏着他的青春、他的故事。
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了,林的女儿也有些困乏,林说自己该回去了,希望能继续和我交往,我当然没有反对,两人相互留了电话,便分手告辞。
其实在和林谈话时,我就已发觉林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喜欢的类型。虽然已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很喜欢他,可我这人生性优柔寡断,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时,很难直接拒绝,尤其是当对方对我有特别好感时,我就更不会拒绝了,当时和伟的情况就是这样。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时,我接到林打来的电话,他说有事想见我,我说那就下班后在总医院后门的滨河路见面吧。
赶到时林已经在那里等我了。看我过来,他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骗我?” “没有呀!”我不解地问。
“你昨天晚上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你不姓李,也不叫李冬。你真实的名字是×××。” 在林说出我名字的一刹那,我真的很吃惊,仅仅认识了一天时间,他又是从哪里知道我名字的?
“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的?你不应该到处打听我的情况。”我有些不高兴地说。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做任何可能对你构成伤害的事情。”
看着他诚恳的样子,我也没再说什么。直觉告诉我,林还是十分值得我信认的。后来他又说出了我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我越听越好奇,想问个究竟,但不论我怎么问,他总是不说。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弄明白他当初是通过什么方法摸清我的情况的?难道仅仅通过一个电话号码(昨天晚上我告诉了他我的电话),他就出查出我的这么多信息,我不能相信。
这天是周末,林约我去他那里玩。他领我来到一个居民区,这是一个离市区较远较为偏僻的老式住宅区,院子里虽然有些破败,但很安静,而且绿化得也不错。走进一间房子,屋子里落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林告诉我他母亲原来一个人住在这里,后来搬到外地他姐姐家去了,这房子便闲置了起来。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