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快乐的学习生活,少男的初次钟情。
每天的课程安排为:上午四节课,下午三节课。和初三紧张的学习相比,这时对于课程精力的投入,孙铭感觉周围的某些人明显差了许多。(注:孙铭无从知晓他们的过去,只是凭自己的想像如此推断。)这,也就罢了,毕竟这只是关乎自身的事情,不会给其他人带来太多不利的影响。但不妙的是,这些人除了在上课时间打瞌睡,随意讲话外,还不来上晚自习甚至白天也不来上课,这就严重影响了课堂纪律。这种情况在刚开始的一个多月还算好的,之后,课堂纪律就每况愈下,越来越糟糕,尤其是遇到一些好说话的老师时,他们更是放肆,由最初的影响到后来的破坏。老师经常要在讲课的中途不得不被迫停下来,平息这份混乱。最可怜的便数教授数学的姓蒋的女老师,她是位上了年纪的长者,头发花白,慈眉善目,说话又温和亲切,听同学们说她还是校内不多的获得副教授职称的老师。每当她的授课声被越来越大的吵闹所淹没时,她总是无可奈何的皱着眉,摘下老花镜,停下来,淳淳教诲:“轻点,不要讲话,诶,怎么搞的,这帮小孩子。”
或许,这些人感到欺负一个老人不好意思了,讲话声停了下来,课堂恢复了暂时的秩序。
等到吴老师戴上眼镜,继续讲课没多久,那些声音又一次次地冒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阵阵的窃喜声。
吴老师只好又停下来,不厌其烦地告诫。这样一来,不但老师的思维被严重打乱,而且也让那些想学习的同学不能学得知识,比如孙铭这样的,他在心里暗暗地骂起这些家伙,替教师不平!
‘真讨厌,这些家伙!搞什么!’——这些话,孙铭,只能放在肚子里说,要是直面骂他们,恐怕就要打起来了,孙铭还没这样的傻,就凭自己瘦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们?!
这种持续混乱的局面最终通过各位授课的老师传到了班主任那。她立即召开班会,就此种现象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在她的严厉喝斥下,没有人敢承认是自己搅乱了正常的教学秩序,那些人被班主任好一顿骂:“怎么了,有种干坏事就没有胆量承认了!”
“是个男子汉,就敢做敢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啊,就你们几个,我都清楚!”“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我就不客气了!”
任讲台上的班主任如何使用激将法,就是没人敢站出来。
这之后的那几天,那些家伙会学得很乖,课堂上会呈现难得的好秩序——因为,一方面班主任不定时的会在上课的时间来抽察,发现是谁在捣乱那就正好逮住。另一方面这些家伙们被班主任生气的样子给唬住了,他们不知道自己落在她的手里会有怎样凄惨的下场。所以,就采取了暂时偃旗息鼓的措施,避实就虚,冷不丁某一天某节课犯一下老毛病,让班主任摸不清他们犯事的规律,是啊,班主任总不能天天去盯着吧!?她自己还得带其它班的数学课。于是,就让班长阿斌代为看管,发现一个治一个。是饺子就有露馅的时候,一个星期下来后,阿斌去向班主任汇报情况了。星期天的班会上,班主任点名道姓的将捣乱分子狠狠教训了一顿!但奈何死猪不怕开水烫——那些家伙除了“嘿嘿”的笑之外,愣是不吭一声——他们在观察,观察班主任在抓住他们之后除了怒目圆睁,严厉教训外,还有什么高招——他们虽然顽劣,但都是一些脑袋瓜好使的家伙!在几次的你来我往的试探对决之后,这些家伙们终于找到了班主任的软肋:她除了上述的嘴上厉害这几招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惩治他们的新法子了。于是,黔之驴的故事在他们身上起了效应——这些家伙由最初的害怕变成了后来的适应,班主任随便两嗓子的吼叫已经吓不倒他们了,当班主任用手指着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会厚着脸皮发笑,一副你奈我何的得意。迫不得已,班主任动用了最后的“杀手锏”:谁要是再胡闹,就交由学生会处理!这下,这些家伙中的多数可就慌了,不敢再随心所欲,他们知道到了那就不是好商量的了,课堂纪律得以好转。但别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还是有“胆大”的,敢顶风做案,置班主任的警告于不理。因为他们深知,若不是实在管不下去,班主任是不会将这件自损颜面的事情捅到学生会去的:毕竟“家丑”不是万不得已,还是不外传为好,这,还是其次的;更重要的是,把这几个家伙送到学生会处理,就不是开玩笑的了,无疑是给他们“判了刑”:如果不改,面临着的就是留校察看或者开除回家的后果。对于这,班主任是慎之又慎的,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家长愿意看到,他(她)们的孩子被送到学校后不久,就又给退了回来——即使是这些家伙纵有千般的不对,万般的不是,只要他们不出去干杀人放火,坑蒙捌骗等触犯国家法律的勾当,他们还是可以教育改造的。何况这几个家伙们的父母多少有着社会背景,他们会通过一些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途径想方设法地将他(她)们的“宝贝疙瘩”留下校园外,平安地度过在校的近三年时光——在这个容易冲动犯事的年龄,他们宁愿多花一些钱将他们捆在校园内,也不愿让他们流落社会,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所浸泡。所以,班主任是有苦衷的:一方面她得尽自己的力量想方设法管理好自己所带的班级,让这一群妖魔鬼怪们能最终拿到毕业证书走出校园;另一方面,她又得苦口錃心,严慈并用,让这些家伙不至于犯太出格的事而被学校开除回家。管得松了起不到震慑的效果;严了,又会适得其反。因此,在这二年半的时间当中,班上的纪律便一直维持在一种好一阵坏一阵的状态当中,直到毕业。此后的时间里,当双方的矛盾升级到以班主任被气得无话可说收场时,这几个家伙又会很“懂事”的不再向班主任发起彻底的攻击——也许,他们的家长也会明白自己的儿子是怎样的一种人,会想到他们可能将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对待他们的老师,所以,也会找他们谈谈:“要尊重师长。”但不管怎样,僵持到最后胜利不属于Y姐,而是他们,从他们的笑容里就可以看出其实这其中还藏有另一种味道,这,孙铭那时是根本不懂的,既然不懂,就不再说了。
如果可以,孙铭十分乐意用英语代替晦涩难懂的数学。上小学时,还不觉吃力,但上了初中,那些公式图形总幻化成一个个眨动着狡黠眼睛的精灵和自己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弄得自己是头脑发昏,晕头转向,捣鼓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孙铭的转学和英语有着密切的联系。一提到转学前的英语老师,孙铭就胆战心惊,害怕得不行。那是一段悲惨的记忆,是一个似乎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梦魇:从初二开学,英语老师的态度就如川剧的绝活——来了一个180度的变脸,由原先的无微不至的关爱变成了无处不在的体罚,反差太太了。孙铭,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和女班长一起还有那些所谓的差生被实行了“冷战术”——上课不许听老师的课,也不准写字,更无权发言,被迫像个傻子一样呆坐在位置上无所事事,若违反了上述条例,就会被“请”出教室,放学后被留下训话,罚抄书本几十遍。后两项还能克服,可第一条太苛刻了,人,怎么可能没有思想呢?如果此种假设成立的话,那不成了傻子,呆子,植物人?!一个孩子,面对着敬爱的教师,怎么能,也不敢表达出自己的这种念头,所以,成不了傻子,就只好变疯子。许多个放学之后,孙铭和班长以及其他的一些同学总要被留下训话。那些日子,孙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记忆最深的,就是每每训完话后,眼睛也麻涩了,心也累了,天,更是黑透了,到效区——家的车也停开了,其他的被留下的同学都是附近的,可以结伴而行,可自己就只能和同学同行一段路,然后独自一个人在完全没有灯火的黑夜里走回家。(旁白:那时出了城区,别说路灯根本没有,就是夜行的汽车也不多,若没了月亮和星星,就是瞎子点灯——一什么也看不见!)倒不是怕路远,要命的是,中途要经过一个小山岗,那里,是一处专门枪毙判了死罪的罪犯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游魂厉鬼在游荡。一个十三四岁的柔弱的孩子加快步伐走着,盼着早一点穿过这处阴晦不祥的地方,可每次到了这个必经的路口,总是忐忑不安,害怕那些暗中蛰伏着的如传说里的孤魂野鬼会突然跳出来或发出凄厉的嚎叫,只好停下来,深吸呼几口气,做好准备,然后等了又待,待对面驶来的汽车能看见后,最好能有几辆间隔开,借着明亮而又刺目的灯光,撒开两腿,一手攥紧了书包带,一手前后轮摆着,拚了命地向前冲去。结果往往是三四百米的距离,车已驶过去好远了,人,还在中途,孙铭顿时陷入极度的恐惧中,心跑到嗓子眼了,告诉自己:“不害怕!不害怕!千万不能停下!千万不可以回头!”恐惧促使自己更加玩了命的向前飞奔去。
“那些鬼魅出来了!!就在身边!!要来抓自己了!快跑!!!”!
半闭着眼死命地跑!
鬼影瞳瞳!鬼哭连天!
极度的恐惧让脸扭曲几乎变了形!
终于,见到有人家了!他停下来,回头张望,不断地喘气,恐惧和吃力同时压迫着自己。
“还好,还好,没事。”孙铭拍着胸脯,心脏“卟卟”个不停,累得半死!他擦了擦了额头的汗,向着家的方继续前行,走几步,又后怕地扭头向后望去。
“没事了,没事了……”
经过一个村庄,还剩一段2公里不到的无人区要穿过,孙铭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他努力地告诉自己:“不害怕,没事的,这里没有鬼,没有鬼………”他左右不停地张望,两边是宽阔的农田,路边是一棵又一棵紧挨着的香樟树,大山在火车道的里侧卧着,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发出黑黝黝的光,周围没有一丝声响,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块云里去了。
“没事了,这里很开阔,藏不了什么的。”年少的孙铭不断地安慰着自己,试图以心理暗示来缓解内心的恐惧,但这种效果却收之甚微,他还是睁大了双眼,警惕地应对着周围潜伏着的可能的动静和声响。
“怎么没有火车啊?”孙铭舔了舔嘴唇,嘴巴又干又渴。他试图借着火车的轰鸣声来压抑住内心的不安,终于,在祈祷声中,一辆汽车打着灯开了过来,“哗”的一下,却又驶出老远。
孙铭壮着胆子,加快了脚步:“快了,再使点劲,就快到了…。”
路过半程,不远处家所在的小村庄稀疏地亮着几盏灯,那亮光依稀可辨,孙铭总算缓了口气,向着目标疾步而行,当亮光近得不需要再张望时,村头,终于到了,孙铭这才彻底地松了口气,一阵清烟地向家的方向跑去……。
家中的灯正亮着,妈妈正等着自己,见到孙铭回来,便笑着关心地问这问那——又被罚了。孙铭是又渴又饿,喝完水喂饱肚子后,稍加休息,便开始做功课,那十几二十遍的课文要抄到更深的夜里。边抄还得边背,要是第二天被点名背诵今天刚“学”的课文(旁白:不是让一个人把一篇课文全背下来,而是几个人接龙背诵,说得清楚点,就是:假如你被幸福的点中第一个开始背,突然,被老师不分段落的喊“停”!然后指着他说:“某某某,继续,往下!”那倒楣的就必须马上脱口而去,不得停顿,以此类推,再换成另一个。这种突然袭击非常奏效,总有人不能逃脱这种可怕的方法,会在某一段或某个一时想不住起来的单词上“卡壳”,栽得头破血流但又无法辩白。)或当场拼写一个学过的单词而出错的话,那,又会是和昨天同样的命运和待遇。第二天上了程序般准时的从梦中惊醒,来不及吃早饭,就去赶班车。到学校,上早自习,下课十分钟,胡乱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到了英语课的时间,上课铃声没响,大家早早就坐在教室,忑忑不安地等待着忍受“酷刑”。料想,这种精神折磨,恐怕可比坐监狱吧?!有一次课堂上所发生的事情,是孙铭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次经历对孙铭而言无疑是羞辱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因为前一堂课老师讲得过了,占用了课间十分钟的时间,所以,当授课老师宣布下课时英语老师已经站在教室外面了,这就意味着大家失去了休息的时间,紧接着上英语课,这对孙铭来说可不妙,他已经因尿急而憋了小半节课,正盼着下课赶快去厕所方便,可下可好,休息被取消了,孙铭本就对英语老师存有恐惧之感,所以根本不敢举手请假,只能强忍着。大家都知道,这种事情是需要迅速解决的,越忍就越想去厕所,憋到最后只有一种可能:尿裤子,孙铭就是如此这般的。对于英语老师的恐惧超过了对尿裤子的羞耻,孙铭扭动着身子还在抗争,可*底下已经是热哄哄的了,“孙铭!哼,你真行,还在得意的抖脚!我再知道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哼!”孙铭的异样招来了英语老师的训斥,她怒目圆睁,一副不可饶恕的神情,可她哪里知道这是一个孩子为尽力挽回自己于大庭广众前的颜面而作的苦苦挣扎——他十分担心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浓的气味会招来同学异样的目光,所以拚命地忍着,英语老师的这当头一棒,立刻让孙铭停止了动作,他夹紧双腿,那股热哄哄的感觉却更加强烈地向下半身蔓延而去。到了下课,孙铭赶紧跑到一处偏僻之所,使劲用手绞着裤子,然后用自来水浇在裤子上,让水份稀释掉尿骚味,待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减轻了许多才跑回教室,同桌见孙铭半身的潮湿,奇怪的问是怎么回事,孙铭谎称不小心掉入水坑,才含糊应付过去。后面剩下的两节课,孙铭都采取了夹紧两腿的姿势,这样,味道会散发得少一些,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孙铭赶紧乘车回到家,换上裤子,妈妈问时,孙铭也是谎称掉进了水坑,还将换下的裤子放在水里反复的冲洗,以免妈妈闻出味道追问自己。这还仅仅是发生在课堂上和自己身上的。某一次,女班长就因为对英语老师的穿着稍议论了一句:“今天我们老师穿了一条裙子,下午又换了一条。”这句话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就传到了英语老师那,结果坏事了:她被撤了英语课代表的资格。这句话,过份吗?天!我晕!以后还会发生什么,谁能预料?课程只能靠着自学加“偷学”完成,尽管是这样,每次英语考试,女班长和孙铭还是包揽了班上的前2名,分数比英语老师自己所带的班的最好成绩都高。这,按英语老师的解释便是:“看你们俩还能吃多久老本!”是的,老本是吃不长久了,那我就转学吧。爸妈看着儿子经常这样受罪,也同意了孙铭的想法。暑假里,爸妈托人活动后,要去的那所中学同意接受了,只要这边放人就成。孙铭把这个决定告诉了班主任,说明了具体的原因,希望他能放自己走,班主任没有说什么,默许了这个请求。这就有了孙铭转学的下文。(旁白:教数学的班主任原本也带英语老师班学生的课,就在孙铭转学后,班主任放弃了带这个班。好多年后,碰见原来的同学,偶然笑谈起这件事,据他们说后来英语教师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她——嫁人啦,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女班长也考上了一所师范学院,在大街上匆匆见过一面,便没有更深的来往。说也奇怪,这么多年过去,孙铭还能在梦中不止一次地见到这位女老师并清楚地记得她的容貌,声音,举止。也许,她留给自己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十多年以后,孙铭还为此耿耿于怀。哈哈。要说对她的印象和评价,还真是没有一丁点的恨,只是觉得她太厉害了,教育的方法有失欠妥。命运也就如此百变叵测,无形当中把正常的发展推向了另一种境地,有了后边那不精彩却辛酸的后事。哈哈。孙铭这个人,“八婆”得很,总是这样,说着说着,又扯得老远,如放线的风筝飞得越远,收回就越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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