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围坐在桌旁,边吃边聊。阿姨免不了问起孙铭家中的一些情况,孙铭据实以答。她的那份热情比起妈妈来毫不逊色,甚至连神态举止都有几分相似!叔叔从始至终,没说几句话,偶尔笑两下,就自顾闷闷的喝酒吃菜。
“叔叔,阿姨,我吃好了,您们慢用。”一顿好吃好喝后,孙铭放下了碗筷。
“吃好了?再吃点,不要客气。”阿姨生怕孙铭客气,没有吃饱。
“吃饱了,阿姨。”孙铭摸摸肚子,小腹已经凸了出来,阿姨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的往自己的碗里放,哪还能不饱,再吃,就要撑破肚皮了。
“那,就再喝点汤,啊。”
孙铭不好推辞,又盛了半碗汤,要不然阿姨还以为她做的菜不合自己的胃口,不好吃呢。
阿飞显然很是“嫉妒”孙铭了,边吃边鼻子“哼哼”个不停。
惹得阿姨真嚷嚷:“你干什么呀,一点礼貌都没有。诶,这个小鬼。”
阿飞可不吃这一套,摇晃着身体继续哼啊哼的。
“阿姨,我吃好了,你们慢吃。”孙铭将吃剩下的骨头拨进碗里,正要放到厨房,阿姨看见了,连忙替孙铭接了过来:“不用,不用,就放下这。”
“噢。”孙铭起身离开桌子,来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阿飞,给小铭倒杯水,快去。”那边,阿姨又在向阿飞发号施令了。
“不用,阿姨,我自己来。”还没等阿飞回答,孙铭就自己站了起来,拿起水杯,到厨房去加水。
“诶,你这XIAMENG,真是。”阿姨对自己儿子的态度很是满意,当着外人的脸,这不让她没面子吗——阿飞的老妈是如此想的,但孙铭却根本没放在心上,孙铭不习惯别人伺候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还是自己做的好。
孙铭边喝水边看电视。一会儿,阿姨和叔叔也吃好,就剩下阿飞还对着面前的那一大碗于他来说是美味的泥鳅炖豆腐吃着,直到他面前的鱼骨头堆成了一座小山,他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拖着懒步来到孙铭所在的沙发坐下。出于礼貌,孙铭起身要帮阿姨收拾桌碗,还是被她婉言挡开,让孙铭继续看电视——在阿姨看来,那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啊。的确,要换成孙铭是主人也会如此去做的。只是孙铭这个家伙有时会不自觉地不分环境就反客为主,让不了解的人还误以为孙铭是在做秀借机来表现自己,诶,做人不易噢,当然,阿姨是绝对不可能这样想的。于是,孙铭又坐了回去。令孙铭感到意外甚至惊讶的是,阿飞吃饱喝足了之后,竟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放进了嘴里,然后就见他腾出另一只手持一打火机,只听“咔嚓”一声,火苗喷出后点燃了香烟,他深吸了几口,烟头就冒出了火星,之后他就仰头靠在沙发上逍遥地吞云吐雾起来——阿飞抽烟,孙铭是知道的,这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烟味就可知晓,但他怎么敢在父母面前抽呢!?这就是接下来令孙铭感到更加意外的:阿姨和叔叔竟好像没看见他抽烟似的,没有臭他一顿,而是任他而为。想来,阿姨和叔叔早就知道他学会了抽烟,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
‘哎,这个家伙,真是胆大妄为,这么小就学会了抽烟。’孙铭心中倒不是不悦,只是觉得阿飞十六七岁就学会了抽烟,会对正处于生长发育中的身体不利,吸烟有害健康呀。
“阿飞,我想到Z平家去玩了。”等到他一支烟吸得差不多了,孙铭提出了去Z平家的要求,也好躲避这呛人的烟味。
“等一下再去吧,刚吃完饭,休息一下。”阿飞手中的烟仅剩下小小的一个黄*。
“噢,好吧。”孙铭言听计从,滋润了这么久,也要给他树立威信,增强小男子汉的形象。休息了约半个多小时,在阿飞的引路下,孙铭来到对面的阿平家。
“阿平!阿平可在!”,“砰砰砰”,阿飞边叫边敲起了门。
“哎,来了噢。”随着门被开启,阿平那张纯纯的笑脸呈现在门后。
“噢,是飞子和孙铭啊!”
“我到阿飞家来玩,顺便来你家看看。”空手造访,孙铭有些不好意思。
“那不欢迎吗,进来,进来!”
二人入得屋内。
阿平家比阿飞家大不了多少,但却要拥挤得多,因为他有二个姐姐,加上爸爸妈妈一共五口人,一个男生在这种环境下居住实属不便。孙铭向伯伯婶婶还好姐姐问了好之后,便在小小的客厅落了座。鉴于空间太小不方便,孙铭和阿平只叙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起身告辞,然后回到阿飞家,呆到两点钟的样子,孙铭向阿姨和叔叔道别,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了。在阿姨的:“走好,下次再来玩噢。”客气当中,孙铭在阿飞的陪伴下下了楼,来到对面的公交站点,乘车返回。等到孙铭上了车,互相挥手后,阿飞才离开回家。
带着一天美好的收获,孙铭返回到校园。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像个小女生般蹦跳着上了楼。
“孙铭,回来了。”又是庭,他好像总是能预知孙铭会在什么时候回来,提前侯在寝室里,待孙铭一只脚刚踏进房间的当口,他就炒冷饭般打听起孙铭的课余生活。有的时候,孙铭真觉得他除了像个保姆外,还是个“管事公”,问得人心烦。
“诶,我回来了。”孙铭很随便地回答庭的关心。
“今天又到哪去了?”果不其然,他又啰嗦起来。
“不告诉你!呵!”孙铭有些生气,早上阿飞来叫自己时,庭明明是看见的,这会,他又像忘记了似的,追问起自己这一天的行踪。
一份落寞刹时蒙上了庭的脸庞,他的嘴角虽然还挂着笑容,但看上去是那样的牵强。孙铭的这句没好气的回答让他失望甚至感到伤心了。他原本只想逗逗孙铭这个小弟弟,让他更加地开心,不想,换来的却是孙铭的冷语相加,不领其情。庭,好不快乐。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从孙铭认识了阿熊,再到结识阿飞,他和孙铭的关系就越来越疏远,很难再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孙铭聊上一聊,孙铭把课余时间都给了他们,而自己,这个最开始和孙铭交上朋友的人却成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庭,能不难过!?
孙铭也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说得有些冒火,毕竟庭是好意,出于关心自己才这样问,那知自己一时管不住心火,说出这句伤庭的话来。庭的反应让孙铭后悔了,但话既已说出口,岂可能再收回?孙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在地上蹭来蹭去,他在思索该补上一句怎样的话才能弥补这份冒失,将尴尬消除。
“我到熊W那去看看。”这又是一句更糟糕的蠢话!孙铭搜索了半天也才找到这样一个离开的理由。他没敢抬头,转身径直去了阿熊的寝室。(旁白:也许就是从这件小事开始,孙铭和庭原本亲密的关系就变得若即若离了,年少无知的孙铭从此失去了一个值得深交的真正关心自己的好朋友。)
“阿熊,我回来了。”
“噢,铭铭回来了,玩得怎么样?”阿熊坐在床上,和捧着一本书在看的雷子说着话。
“挺不错。”见到了阿熊,孙铭又恢复了生气。
“铭铭,我们好想你噢。”雷子,放下书,又模仿起淑女发起嗲来。
“你搞什么,看你浪的!走,铭铭,我们去打乒乓球,不要理他。”阿熊就是雷子的克星,只要他出手,雷,准“死得难看”。
“好嘞,我们走。”阿熊拿出存放在他那的班级共用的球拍,拥着孙铭出了寝室。
“我也要去,等等我!”身后,雷追了出来。
“浪货,去死吧!”阿熊又是一声“斥骂”。
“走,铭铭,别理他。”阿熊昂着头,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和孙铭朝楼下走去。路过自己的寝室时,孙铭仍旧没抬头望庭,他知道自己说错话,做错事了,但要他鼓起勇气当面向庭说声“对不起”,恐怕,心高气傲的孙铭很难做到——之后,他准备选择一种委婉的方式,来承认自己的过失,但,很遗憾,这也没有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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