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铭,有人找你!”半个月后的某天中午,庭,进了寝室,带来消息。
“谁啊?”
“是你家乡的人,在楼下等你呢,快点!”
“噢,我知道了。”孙铭蹬蹬下了楼,有个不认识的叔叔正站在楼门外,孙铭迎上前去。
“你是孙铭吧?”
“是的。”眼前的这个人十分的陌生,孙铭从来没有见过。
“你爸爸让我给你捎来一个床头柜,在车上,你跟我去拿吧。”临行前,爸妈提过,要是有车到省城就捎个柜子过来,好放零用的东西。
“噢,好的!”孙铭和叔叔一起从后门出去,车就停在马路旁。叔叔将柜子从车厢里搬了出来,另外还有一箱过年自家做的米糖。
“叔叔,谢谢你啊!”
“没事,没事,你爸让你收到后打个电话回家。”
“噢,好的。”叔叔放下柜子,就匆匆开车走了。
‘这么笨重的东西该怎么拿,得找个人帮一下。’四下一望,正好看见“流氓”石在后门外的小店旁。
“阿石,帮我个忙,把这个柜子和箱子搬回去。”
“噢,好的!”他爽快地答应。
“孙铭,你怎么像个女孩,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只和女孩玩,我的同学当中有一个也是这样的。”阿石眯着他的双眼边走边说,这不成心让孙铭难堪吗。
“啊呀,是了。”孙铭跟他打起了哈哈。
俩人小心翼翼的将两样东西搬上楼。
“啊,孙铭,家里又捎什么好东西来了。”柜子和铁厢放下后,庭一看,又有了开逗的目标。
“噢,家里捎来的一些东西。”
“来,我家带来的糖,大家来吃!”孙铭将铁箱子打开,招呼着大家来分享。
“来呀,多拿一些,没关系的!”
“够了,够了!”大家多多少少都拿了一些。
“铭铭!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我来看看!”阿飞的嗅觉好灵,不知从哪条缝里钻了出来,干活见不到影子,有吃的就贼一样的快。
“噢,家里带来的糖!你吃呀!”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边说边拿,“嗯,不错,不错,挺好吃的。”阿飞一边哼呀,一边往嘴里塞。
孙铭拿了一些到隔壁给阿熊和雷子,这下可好,好多人都知道了,要来尝尝,天,这可怎么办哪!孙铭只好又给了其他同学一些。
“不行,没有了,不能给了!”一箱糖这一下都去了一大层,阿飞把铁箱给盖上了。
“这是留给我吃的,你们不要再拿了!”阿飞“不知羞耻”的用手护着箱子。后来的一段时间他果然就盯上了,比孙铭自己吃的还多。晚上,孙铭给家里打了电话,告知爸爸带来的柜子已收到,从电话中,孙铭还得知了一个好消息:姐姐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孙铭又添了一个小外甥!只可惜见不到,只能等到暑假放假回家才认这个新添的家庭成员了。
开学已过半个月,该给阿红,阿莉写封信了。年前的回信中就说了要去她们那玩,但她们的家在深山里,离得很远,家里又忙得走不开,所以不得成行而失信于她们,大概要挨她们的骂了。不管怎么说,信还是要写给她们的。孙铭总是盼着信箱一打开就有来信,果然就来了一封——这封信既不是红的,也不是丽的,而是一位叫静的女孩写来的。静,也是孙铭转学后的同班同学,坐在孙铭的后一排。转学的第二年,孙铭有幸住在了学校教导主任的单间里(注:孙铭之所以能顺利转学,就是通过干妈托的这位教导主任的关系,他住在于镇上医院工作的妻子的宿舍里,所以学校分给他的单间就空着,于是给了孙铭暂住。)她也住在隔壁,和她的表姐——晓共处一室。早上孙铭若是起得晚了,她就会来敲门叫醒孙铭,一来二往,就也相熟了。她是一个非常内向的女孩,而晓,则截然不同,性格开朗大方,数学又相当的好,孙铭有不懂的问题都会向她请教,她一会就能解答出来,令人心生佩服!吃过晚饭上晚自习前三个人若无事,就站在阳台上聊天,看人来人往。静,朋友很少,以孙铭的所知,她除了和晓共处一室外,也只和自己交流。她,弯月的眼睛,瓜子型的脸,羞涩的神情,声音细小如蚊,身体更像一棵弯曲的瘦柳——这一点和孙铭倒是有些相像。孙铭奇怪于她是怎么得知自己学校地址的,也许是经多方打听后才从同学处知晓的吧!读罢来信,孙铭感觉她比自己还要忧伤,字里行间充满苦闷和愁楚,说了许多欲言又止的话。孙铭在回信当中问她是何原因才如此闷闷不乐,告诉她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低潮,让她能想得开一些,快乐起来,为了能让她开心一些,在信的末尾,孙铭随手写了一句英文:Iloveyou!(旁白:小孩子考虑问题总是一时冲动,说的往往只是脱口而出的言词,他是不会周全的考虑所说的话是否会在另一个人心理上泛起什么涟漪,一旦水波荡漾开来,是止不住的。孙铭转学前就有一个体育非常棒、成天嘻嘻哈哈的同班女生送给孙铭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同样的一句话。孙铭当时都愣住了,“她喜欢我?”)信寄出后一个星期左右,静的第二封信就到了。这回她说明了令她伤怀的原因:原来她的爷爷去逝了,她觉得很孤独,希望孙铭不要和他在一起,她要找个尼姑庵去出家;又说她好想孙铭,她的胃不好,让孙铭把她忘掉;对于孙铭在回信中所提及的她给予的生活上的些微帮助,她说不期望回报,如果那样的话她会变得很渺小;更重要的是,以后孙铭也许会变心的,那样她会更加痛苦,让孙铭看完此信,不要伤心,她会为孙铭祝福的,忘了过去,忘了她,再见,朋友!最后,还送了一首诗给孙铭,署名是:你的静妹。这封在孙铭看来心口不一,充满心灵矛盾的来信让自己不得不冒出这样的一种慷慨:“我得继续安慰她,说些开心的话。”在回信当中,孙铭告诉她其实自己也挺孤单的,这样不好,自己正在尝试着改变,要融入到班级体当中去等等,还将在校的所见所闻也写了进去,以增加一些笑料逗她开心。对于她喜欢自己的事实孙铭也不否认,言明自己也“喜欢”她,愿意将她当成妹妹来看待——至少孙铭要让她知道,还是有人“喜欢”着她的,这样,她也会乐观一些;还承认上次所写的英文是为了安慰她而随意写下“骗”她的,希望她不要介意和误会。孙铭说这些的目地无非是想让静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淋浴在阳光下,不要成天想着过去的不开心的事情而愁眉苦脸。(旁白:话是越说越长,“友谊”是越来越深,你来我往中,总有一方会以身相许,初恋的稀泥堆就是如此这般让人深陷不已,想再抽身时总是太难。静,就是如此。此后,她一封接着一封的越来越频繁的来信,内容由要当孙铭的妹妹过渡到要以身相许再至进一步的“强迫”让孙铭茫然所措,不知如何应对才好。孙铭感到非常困惑:“静,她这是怎么了?完全不像以前在学校时的表现,变得咄咄逼人甚至有些疯狂。‘加之不久发生了不可能的却把孙铭和家人吓得一大跳的事,孙铭开始有意”断决“和静的关系,这个小家伙的心肠还挺”硬“,他是做到了,静,恐怕这一生可能都得恨孙铭了。后来听别人说,静,嫁到东北,一个离家很远很远的地方。)这封信是在三月底寄出的,距离发生那件恐怖的事情还有一个月,也就是过了”五一“之后。
三月底四月初,万物已恢复,正是春暖花开外出郊游的好时节,校园里的学子们也免不了蠢蠢欲动,欲走近大自然,与暮春有个短暂的亲密接触。
“开会了,开会了!”晚上的班会就在班主任的声嘶力竭中进行:“今天,宣布一个消息,应大家的提议,这个星期天,我们将到DASHU山去郊游!”
“噢,噢!”
“不要吵,你看你们就是这个样子!”
“下面,我宣布一下注意事项……”
‘啊,可以去郊游了。’孙铭一听,心里就美滋滋的,上小学的时候听说要去春游,头天晚上就兴奋得睡不着觉,就担心第二天下雨,计划泡汤。
星期六上午,孙铭和阿熊、雷子、还有志国——一个皮肤细腻白如豆腐的男孩,平常他也会来寝室玩,次数多了,和孙铭熟悉后也就成了朋友,后来,他和孙铭还成了同寝室的哥们,等人上了一趟街。明天就要去郊游了,肯定要照像留影,雷子已经从校外的照像馆租借了相机,可自己连件像样的外衣都没有,所以,孙铭打算到市区的城隍庙步行街去挑选,听大家说,那里的服装款式又多且价格又便宜。他早早的和阿熊等说好,一块去,也好帮自己做个参谋。几个人乘公交到达市中心,然后沿商业街一路前行,边走边瞧,路旁商店的服装虽然好看,但却价格不菲,不是孙铭这样的穷学生所能消费得起的,只能是看看后发出一阵轻叹后走人。闲逛了一个小时左右,拐进路旁的一条拥挤的街道,前行不远,就来到了人头攒动的城隍庙。这里星罗棋布的商店的规模和人气都要远胜过家乡的那条商业街,有一半以上的商店经营的都是服装,剩下的为食品和礼品店,且不说生意如何,就来来往往的人而言,都散发出一种浓浓的商业气息。起先,几个人在正街逛了逛,孙铭能看中的衣服店主开口都是一百且不还价,“太贵了,我们去别处看看!”孙铭毫不犹豫的拉起阿熊他们转到僻一些的附街上去寻觅。在把附街转了一个圈下来后,孙铭看中了一件淡灰蓝色的休闲式西服,穿上后,阿熊他们都说:“还不错!挺好的!”,既然大家都说还行,孙铭就打算买了,一问老板价格,他开价:“八十元!”
“八十元,太贵了!”
“便宜点,老板,我们都是学生!”几个人一起帮着还价。
“八十还贵啊,前面的街上开口都是一百!”“那不一样啊,前面的质量比你的要好!”阿熊可不是好糊弄的,他一语中的。
“小伙子,那你就搞错了!前面的质量和我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的房租贵,所以卖得也贵!这是全棉的,不信,你拽拽试试!”老板边说边用手将西服使劲扭了扭,然后再摊开,果然只有少许的皱折。阿熊和孙铭摸了摸,互相点点头,的确,是全棉的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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