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铭和哥哥回到阿志哥哥住的那幢白楼将行李搬了过来。走的时候,哥哥一再的让他关照孙铭,阿志哥哥满口答应了下来。哥哥对孙铭交代了诸如要按时给家里写信,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的话后,他也走了,他还有事。
“大家好。”
孙铭再次冲着房间里的室友们浅浅一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似乎,在那短短几秒钟,有一丝异样的东西泛过室友们的眼睛,投射到孙铭敏感的心上,蜻蜓点水般,瞬间,便恢复正常。[旁白:不用说,大家都能明白那目光里的含义:C呗!不对,应该称之为女生气,那时,他们可不懂什么叫C,什么叫M.呵呵。虽然在此后,室友们都能感觉到孙铭身上所带着的那份明显的女孩气,但却几乎没有人利用这一点——包括后来和孙铭发生矛盾的小强,对孙铭发起过人身攻击,恶语相加。想来,那时的孙铭除了有这种非做作的气质(注:对不起哟,各位,只能用这个词了,实有模仿芙蓉姐姐,芙蓉哥哥之嫌,呵呵。)让人不由得想笑之外,还算是个不招大家嫌的小家伙。]‘好了,我得开始新的生活。’被絮,床单,枕头,草席,蚊帐,脸盆,饭缸等都是现成配备的。收拾床铺,这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自从初中转学后,住在学校都习惯了。不用一会的功夫就弄好。最后,对着大大的行李箱,孙铭失去了主张,不知如何是好。
‘该把它塞到哪呢?’孙铭东张西望地独自嘀咕着。
“来,我来帮你!包,放到这!”一个温和的声音恰如其时地在耳旁响起。
一个体格大孙铭一些的男孩说着就从对面凑上来,伸过手,将行李包拖到对墙的角落里放好。几乎在同一时刻,孙铭看清了那个男孩,以及他那双闪动着的没有烟尘的眼睛,一张胖乎乎的圆脸上洒落着阳光。
“谢谢你啊!”这个友好的举动让孙铭的心里开始荡漾起一种叫温情的东西。
“没事!”那个男孩一脸的坦然,脸上依旧洋溢着开朗的笑容。
这个善意的开端是否更预示着今后美好学习生活的开始!?是的,在那无忧无虑的花季雨季,在那不设防的年代,这种发自一个少年内心的举动在时过境迁后仍散发着馨香,足以令历经人世悲凉的苦楚心灵铭记一生。
(旁白:他就是庭。在第一年的同室相处中,是最哥们的一个,总是照顾弱小的孙铭。他长得并不出众,但圆圆的脸上总挂着灿烂的笑容,旋出两个小酒窝,仿佛永远不知道烦恼是什么。可惜的是,后来不知是因为一件什么屁小的事,就让孙铭这个小鸡肚肠的家伙不太爱理睬他了,到了第二年换寝室后,更是没了来往。现在想来,那时的孙铭是多么的不懂事,失去了一个真正值得交往的好兄弟,真该打*!虽然临毕业前,写了一封表示歉意的信,但徘徊再三,却始终没有勇气交给庭。亲爱的兄弟,请原谅一个懵懂的孩子在那个不成熟的年代所犯下的错误,从而失去了一段纯洁的友谊,在事隔十几年后,这个仍旧还很幼稚的大孩子在这里说声对不起了!亲爱的最美年华的伙伴,你的那些好,我永远珍藏!)。
孙铭自然地打量起眼前这个热心的男孩。这会,他正靠在对面的床沿,一只手揉搓着蓝白格的被单角,一只手插在裤袋中。
“你是哪里人?”庭,似乎让孙铭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竟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他也在暗自观察孙铭,那眼神仿佛像是发现了一只“四不象”——怪异却又惊喜得很!但没一丝一毫的恶意。
其他的人则要么点个头,要么努个嘴后,便继续各干各的。
“哦,我是HS人!”
“HS的!?他也是HS的,和你是老乡!”说话之间,顺着庭手指和头摆过去的方向,孙铭看见了坐在斜对面下铺的另一个男孩,他正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带着一副大号的眼镜,削瘦的身体,黑黑的脸,一副诚实到了木讷的神态。(旁白:这就是卿,孙铭的同市不同县的老乡——他的家,离孙铭家还有七八十公里呢。要说他的性格呢,有和孙铭类似的一面:比较孤僻,沉默寡言,半响打不出一个屁来。若不是同学们后来说起,真难相信这小子在中学就是个混世的头,难怪他的目光透着冰冷。以后的课余时间总见他把自己埋在金庸宗师的世界里,那一副痴迷的样子,真不知他把眼珠看模糊后还如何耍枪使棍。还好,在以后的几次和其他班的激烈冲突中,没见到他的踪影,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你好。”孙铭连忙向这位老乡问候起来。
“你好。”卿,从床位上半站起来,接着一个压低的又怯又涩的声音从眼镜背后传了过来。
“你也是HS的?”
“噢,我是TP的。”
“TP的,那也算是老乡,同一个市的。”虽说同处一个市,相隔也不算很远,但孙铭活了十六岁,去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就是离家四五十里地的另两个县城,卿所在的县城连活了半辈子的爹妈恐怕都没去过,更何况年少的自己。尽管这样,孙铭还是尽量地以一种有底气的口吻说出上面的那句话——总不能对别人说,他家的那个地,我从没去过,这样别人多尴尬,自己也显得很没有见识。
“你叫什么。”为不至吓着别人,孙铭压低了音响,以同样的估计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蚁语”继续着谈话——刚才的那句有底气的话,说得明显过头了,都出现了颤音。
“我叫THQ.”
“我叫孙铭。”话一落,空气立马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卿和孙铭两个不擅于交谈的大呆瓜,在做了简单的介绍后,便不知如何继续下文。
郁闷!
卿,又坐了回去。
估计,旁白若站着个心眼活而又喜欢寻开心的,这会,都会忍俊不禁,窃笑起来,这种公式般的介绍方式恐怕只有最没有情调的人才会采用,特傻!不过,也特逗!恐龙一族吧。
还好,未来的室友都挺知趣,没人制造难堪的气氛,给俩人带来不必要的尴尬。庭又相当的识趣,再一次给孙铭解了围,热情的介绍起其他的室友。除了一个出去外,带他自己还剩五个小家伙,分别来自省内的四面八方:紧挨着上铺的,靠里面,是普通话说得最拗口的阿史,他和卿一样,经常捧着一本小说书赖在床上闷闷地看;说话呢,不温不火,笑的时候,半捂着嘴,怕别人笑他牙没发育完全似的,从他们那座城市来的崽崽们学习十分的了得;前不久,从同学中的一位高人开的博客上,看见了西装革履,满面春风,已长了大人的他,当上了基层分公司的经理。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是“流氓”石,他睡在卿的上铺,是一个十足的坏小子,恶心得无遮无拦,那些“黄”经他赤裸裸一转播,都成了不会让人浮想的行尸走肉,他来自北边一座被称作中国什么城的地方,此人十年来未知任何消息。脸色苍白,整天无精打彩,躺在孙铭下铺的是阿平,他生活的那座城市有一样特产世界独一无二,被誉为中国什么之乡;以后的时间里,总见他在吃药,身体非常虚弱:他得了一种怪病,只有每天服药才能维持正常的生活;既便是如此,还是有犯病的时候,那晕死过去,不省人世的场面真叫人为他揪心!兄弟,愿你早日痊愈。(旁白:多年之后,从消息灵通的同学口中得知,就是当年这位病得不轻让人担忧的兄弟,成家后却喜得了一对双胞胎,成了全班唯一的生养了两个孩子的老爸,你说,这能让人想得到吗!?这世间,出人意料的事情实在是不少!)站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两手交叉,一脸不屑,身强体壮吹牛不着边际的便是小强,他睡在阿史的下铺,也算是北方人吧,生长在长江边上的一座城市,那个出产“银鱼”的大湖正是位于那座城市的周边;后来的一年时间里,他老看孙铭不顺眼,经常和孙铭对着干,孙铭也挺烦他,这位老兄断不会有谋面之缘,如果有,也可能是同学聚会之类的。接下来就是亲切和气的庭自个了,来自孙铭家邻近城市的一个普通的小城镇,和孙铭的家乡相隔有半天的路程,离镇不远的一座仙山却享誉海内外,被誉为中国四大什么名山之一;孙铭工作后于病假期间和父亲一同去过,真的是人间胜境,不枉为了它的盛名;尤其对孙铭这样的人来说,早该去洗涤心里的那些个龌龌龊龊;真是,没想到,也有堕落的这一天,哎!我佛慈悲,普渡众生,请宽恕弟子的罪恶吧。感于庭年少时的照顾,心里想要联系,但自个混成这样,还好意思见人吗?去了,还不得要人家破费,也罢,等到有脸见人再会也不迟。最后,卿和孙铭的家乡也是要交待的:提起家乡,那,就侃不完了,女娲娘娘补天,大概将五彩石掉落了几块,落在了故乡,才化成这座仙山,使他(她)成为地球上最为神奇秀丽的山岳之一,他(她)的美是天下无双,叹为观止的;作为他(她)怀抱中的儿女,孙铭深以为荣。报纸,电视,广播,网络等等各种媒体当中经常见到介绍家乡的风景名胜,历史文化,建筑特产,人物传志等,美如珍珠颗颗,处处闪光;身处庐山,不觉有什么稀奇,要是哪一天离开了,随风雨亦梦归!一句话:仙山圣水,梦里的家园,诗意的村落,灿烂的文化,星罗棋布,随处可觅。欢迎全国各地的同志们,世界各地的朋友们来MMMMMM旅游,要问是哪?嘿嘿,不告诉你,自个去猜!反正是一美旮旯,若成了哥们姐们孙铭陪你们去玩,吃喝全包,住宿旅费呢,就自个理了吧,不是咱小气,目前,咱只是一工薪蓝领,还在小康途中艰苦奋斗呢,多多见谅,啊。因为工作关系,卿,倒是一年可联系几回,两个没意思的人硬扯上几句也就挂了电话。(旁白:第一年,孙铭就和兄弟们住在了这个设施简陋的房间里,除了和有些个性的小强闹了一些现在看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的矛盾外,孙铭和大家相处得都很融洽。不仅如此,在彼此的相处中,大家都渐渐地喜欢上了孙铭这个有点怪怪的小家伙。尤其是在夜晚,下了晚自习以后,庭、阿史、“流氓”石等就轮着个开孙铭的玩笑,大家常常是被天真的孙铭一些天真的回答和理论逗得开怀大笑——这种情景和隔壁的几个寝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里面传出的,除了鬼哭狼嚎外,还是吵架打闹。于是,从和兄弟们的相处中,小小的孙铭得出了一个伟大的道理:和一群“没有个性的人”呆在一起可能会挺乏味,但是!这总胜过凑在一大堆自以为是的家伙旁边听他们在鸦学鹰叫!前者只需一个燃点,便能点燃起温暖;而后者,只要一根火柴,就有可能招来谴责。在和兄弟们的相处中,孙铭,幸运地感受到了前者。那些夜晚,那些玩笑的内容以及年少的孙铭是如何作答的,现在都已模糊了,但那弥漫在彼此之间的情感,足以让孙铭铭记:在生命中最美的年华,我有过那般纯粹的快乐,足以让被现实蹂躏而变得脆弱的心灵再次注满希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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