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去想,该去报名了。”孙铭走出招待所,向着当年的那座实验楼走去。
很快地就走到,一楼就是当年的医务室,也不知是否现在还会就诊;走上二楼后,再向前行至尽头,一个办公室里围着很多的人,一眼望去,孙铭就看见她,当年的Y姐——班主任:她外穿着一套时尚的时装,头发向后梳着,在头顶挽成一个不高的发髻,眉被细细的描过,嘴唇抹着玫瑰的红,在不算白净的脸蛋反衬下,稍过显眼。孙铭看着班主任,琢磨道:这还是当年的那个被班上人戏称过“红鼻子”的班主任吗?怎么比以前还年青些,倒像是个都市白领。孙铭正想着,本来低头忙着登记的班主任偶然的抬头,也看见孙铭。
“F老师好!”孙铭主动向班主任问候起来。
“噢,孙铭啊。”
俩人互相笑了笑。
“来参加考试啊。”
“呢,是的。”
“那先填表吧。”
“好的,您先忙。”
孙铭接过班主任递过来的一张报名表,站到一边去填写。
等人变少之后,孙铭将表格交给班主任。
“现在怎么样,孙铭?”
“马马虎虎吧。”
“我听班上人说,您现在不住学校,搬到市里面去住了,是吧?”
“是的,已经搬了几年了。”
就这样,俩人彼此谈了一会。办好所需的手续后,孙铭和班主任打个招呼,下楼去。孙铭走出学校的大门,向着当年留下过足迹的道路走去:他跨过马路,走过一小段下过雨的泥泞人行道,走入一座大门,前行不久转向右,孙铭向两旁望了望:噢,那个卖囱菜的老板娘还在,心中不禁欣喜起来,向着那个妇女站立的方向望去,但她没有丝毫的反应,如同面对一个从来见过的陌生人一般,眼中没有过滤寻找的目光,她巳记不起七八年前,有个少年人在她的囱菜摊前犹豫了半天,最终挑了一只肥油油的猪蹄来安慰自己缺少油水的肚子,也许她见得太多,没有印象。这是否也正如记忆当中的那些珍珠与岩石,圆润得平和,尖锐得刺痛,都渐渐变得模糊,到该退场的时候?收拾起它们,放进记忆的木箱里,以时间为封条,待到以后的某一天再去从温吧,孙铭稍有些尴尬的收起笑容。继续前行着,隔壁的那所学校也被一层铁丝网隔起来,再也没有人随便的出入,那几幢很旧的房子,还没有拆掉,一直以来对古朴的老房子就有一种特别的新切,人是否都是这样,对那些逝去的美好而又善良的人和事总有怀念与不舍,隐约当中有些熟悉的影子徘徊在残缺的片断中,挥之不去,剪之不断。路边上低矮简陋的小吃店一大排紧挨着,竟比几年前多起来,大概是下岗人员开的吧,也不知生意如何。边走边看便来到那所学校的大门口,左边的小邮所还在营业,右边的传达室里聚着几个人,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那是几个清瘦,柔涩的少年,穿着时尚的衣裤,留着长长的头发,低垂于两鬓,遮挡住原本清晰的面庞,眼中闪动着因无知而促生的好奇,因向往而催生的光芒,只是缺少一份清纯的宁静,有着灰尘的烟雾游移聚拢在一起,不再是亮丽的一片依依晴日。蓦然,那种感觉又来了,孙铭禁不住苦笑了一下:难道我真的变老了?一个声音在孙铭耳边响起,有这种感觉已经很长时间,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不敢确定,以为这是一种错觉:“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可越来越多的事实证明,孙铭长大了,不再是个少年。文字在遂渐的蜕变,拒绝不了的成长在暗暗逼近,迟早的事,可孙铭还在强求,强求那份纯美,不想失去的远去模糊少年,只好藏进某个角落里,期待着某一天还能够复苏,这样的奢望但愿能够实现。一丝无奈伴着辛酸随着呼气而叹了出来,孙铭无奈地笑了笑。再前行一些,就是车站,还是老样子,孙铭找了找,当年的凉皮小摊已经不在,水果摊上,也没有发现那个有着红晕圆脸胖的女摊主,她们现在又找到了什么合适的工作?再向前,就是宽阔的马路:川流不息应接不暇的车辆,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人群,路旁是卖着杂货的小贩,拥挤吵闹的节奏,这便是生活,居于城市的普通人每天都要体验的场景。走到那座商厦时,小摊点更密了,多数是卖小吃的,以前在学楼的时候常常花上不多的钱就吃上一些,可工作之后却很少光顾这样的小摊点。走进商厦,顾客不是太多,流连了一会,便出来。顺着原路回到车站,向大路前方走去,抬头便看见不远处是新崛起的酒店,走的那一年,那还是一大片空地。近了,来到通往学校的路上,靠左的小店面大多还幸存着,孙铭仔细的辨认着,在那几间小房子里,留下过围坐餐桌的欢笑,还有因口袋干瘪与老板结账时时的讨价还价声,当然还有一个傻傻的少年人对着镜子理发时的自我欣赏。孙铭将两只手插在上衣两侧的口袋里,放慢脚步环顾四周的景物,当年买酸奶的小店也关了门,没有熟悉的人经过,一个也没有。又回到学校,当年的旧楼走廊上站着许多女孩子,穿着统一的服装,快乐的谈笑着,这本是属于青春的本色,洋溢着活力与朝气。孙铭又一次在校园的每一处走走,看看,停留在那些熟悉过的地方,总会想些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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